4 ☆、固執的舒小姐

她呼吸急促,眯了眯眼,用力看清他,“嗯?”

他勾唇,放開她,脫下外衣,扔到地上。

他裏面穿着黑色的背心,勾勒得身體流暢有力。

猛哥二話不說,直接揮出鐵棍,悶生生地打在地上,舒穎低聲驚叫,立刻退到一旁。

她眯着眼睛,努力想要在夜色之中看清情況,可只能聽見拳頭落在肉身上的身影,還有雜亂無章的搏鬥聲。

混亂之中,她已經看不到江遠,一群人打到了街尾。

短暫的搏鬥,無比的漫長又驚心動魄。

“不要打了,我……我給你就是了!”她大喊一聲,将手中的project glass扔了出去。

“媽的,早說不就完了!”猛地擡手擦了嘴角的血,從地上爬起來。

江遠怔愕不已地看着她,一拳打開一個人,啐了一口,向她走過來。

舒穎退後一步。

“躲什麽?”江遠的聲音很平靜,他身上散發着淡淡的熱氣。

猛哥罵了一句,撿起地上的project glass,猛地一摔,再憤怒地一腳跺下去,猶自不解氣,拿着鐵棍一陣猛打!

project glass四分五裂,玻璃鏡片粉粹濺開。

舒穎用手捂住耳朵,死死地低着頭,不敢去看。

“早給不就完了,害得老子這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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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project glass徹底報廢之後,猛哥才停手,恨恨地看了江遠與舒穎一眼,帶着人離去。

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不斷的擴大,交雜在耳邊。舒穎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過去,将project glass撿起來。

“用得着這麽寶貝?”江遠将她把project glass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裏,甚至用手在地上摸索着,找到散落在四周的零件碎片。

地面凹凸不平,泥石雨水,她卻絲毫不管,認真又執着地搜索着。

“你不懂,”她很平靜。

江遠走過來,一把将她撈起來,“別找了,走吧。”

她想要掙紮,可聞到了血腥味。

“你受傷了?”她問。

“沒事,”他拉住她的手,環顧四周,“身上還有錢嗎?”

她摸了摸衣服口袋,愣住,“錢包掉了,應該是剛才跑的時候弄丢了。回去找……”

“算了,”他搖頭,又去撿地上自己的衣服,從裏面摸出手機,“不知道着小鎮能不能刷卡,我的現金也不多了。”他數着口袋裏的零錢。

她苦悶,這麽一個小鎮,商店旅館能提供刷卡服務嗎?

江遠随手将外衣搭在肩膀上,轉身就走,卻被人拉住手。他一怔,轉頭看着舒穎。她雖然将他的手握得緊緊地,卻面不改色,仿佛理所當然。

“咦,拉我手需要付錢的,明碼标價。”他勾唇,帶着她往前走。

“喲,明碼标價?”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又從容,緩緩地跟上他的步伐,“拉手多少錢?”

“可貴了!”他淡笑,“不過除了拉手,我還可以提供其他的需求啊……”

舒穎愣了愣,怒斥道:“流氓!”

“流氓可不會主動拉異性的手。”江遠似笑非笑,又快速收緊手指,将她快要掙紮而去的說握緊。

兩人已經徹底迷失在這夜雨滂沱的小鎮中,走了許久,終于找到一家招待所。

招待所看起來有些陳舊,小小的大廳之內,起皮的沙發上躺着一個熟睡的小姑娘。

江遠和舒穎走進去,江遠摸了臉上的雨水,灑在那小姑娘的臉上。

小姑娘一個激靈從沙發上滾下來,吓得險些尖叫。

“開房,快些!”江遠懶得跟她廢話,渾身濕透再加上身上有傷,已經沒了什麽耐心。

小姑娘立刻走到櫃臺前打開電腦,電腦主機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她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單人間130,雙人間150。”

“單人間。”

舒穎與江遠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人一愣,同時轉頭看着對方,舒穎眯眼,眸子裏有冷意和愠怒,“單人間!一人一間!”

江遠冷笑一聲,将所有的現金拍在櫃臺上,對舒穎說道:“我身上的現金是165,住了單人間,你就去喝西北風!”

舒穎冷冷地看着櫃臺上被水打濕的錢,沉默不語。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把錢收好,攤到一旁晾幹,又拿了房卡。

江遠拿了房卡之後,轉身上樓,剛踏上樓梯,發現舒穎跟了上來。

“窮鬼!”舒穎搶了他手裏的房卡,快速與他擦肩而過,冷不丁說道:“難怪可以明碼标價!”

刷卡進入房間,舒穎快速從櫃子裏找到一件可以換洗的睡袍,真的只有一件,這房間裏所有的物品和用具,都是單人的。她毫不猶豫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招待所有些簡陋,浴室狹窄,盥洗臺之後用玻璃隔出浴室,她脫了衣服,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project glass拿了出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再看了看手機,片刻之後,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進入浴室,打開熱水,沖洗一身的疲憊和奔波。思緒放空之後,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似的。

今天發生的一切,比她近十年來發生的都要驚心動魄。她竟然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同房,還患難與共。

全身舒爽了之後,她側耳傾聽,除了剛才的開門聲和輕微的腳步聲之外,便沒有再聽見聲音,也不知道江遠到底在做什麽。

快速穿上睡袍,簡單地把外衣洗了一遍晾起來,她走出了洗手間。

擡眼掃過房間,卻是一愣!

床邊站着個半裸的男人,正用毛巾擦拭着身體和頭發。

腰腹線條流暢精煉,韌性有力,胸背寬厚,緊繃結實的肌膚随他的動作流暢優雅的起伏着。

舒穎眯了眯眼,有一瞬失神。

對于男人的身體,她并不陌生。

大學時交往過男朋友,雖然感情不冷不淡,卻也曾親密過。之後……之後與一人交往了幾年,該經歷的也經歷過。

何況如今信息爆棚,哪個女人敢說自己對異性的身體完全不了解?

江遠随意擦了擦頭發,烏黑的發絲淩亂卻性感。

擦完之後,他将毛巾仍在地板上,擡頭看見舒穎,也是微微怔愣。

他将她從頭打量到腳。

纖細柔軟的身軀,由一件不薄不厚的睡袍裹着,微松,露出些許肩膀與白皙的肌膚。柔軟的布料勾勒着身軀的線條,雖說如此,可她很保守,該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看夠了?好看嗎?”舒穎走到床邊,坐下。

“你不也看我了,不吃虧。”江遠走進浴室。

舒穎靜坐了會兒,花了些時間拼裝整理破碎的project glass,又拿出手機,找到了插座,開始充電。

開機時,竟發現二十多個未接電話,有某人的,也有公司的人打來的。

她正想将手機放下,正好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猶豫了片刻,接聽。

“小穎!”男人的聲音有些急切,“你在哪兒?”

舒穎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氣息,“我……我中途下了火車。”

“發生了什麽事?”男人的聲音依舊緊張。

“遇到點麻煩。”舒穎坐在床上,朝洗手間看了看,依稀能聽見水聲,還有門縫之下氤氲出的水汽,有些暖。

“需要我叫人來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如霜。

“不,已經解決……”舒穎頓了頓,又說:“他們是沖着project glass來的,目前已經沒事了。”

電話中,男人的呼吸似凝重了不少,片刻後,才輕聲問:“沒什麽問題吧?需要我安排人來接你嗎?”

“不了,我明天就回來。”她嘆口氣,“不過你得轉些錢過來。”

“好,”男人聲音輕柔下去。

舒穎正想說什麽,洗手間的門被打開,江遠耷拉着拖鞋走了出來,淡淡看了舒穎一眼。

“嗯?你和誰在一起?”手機裏,男人疑惑地問。

舒穎一愣,用手捂住手機話筒,“我住了酒店,是酒店的服務生。”她擡眼與江遠的視線相撞,連忙說道:“很晚了,我先休息了。”

“好,”男人溫和地笑了笑,“晚安。”

“晚安。”舒穎勾了勾唇,挂了電話。

全身暫時放松下來,她半靠在床頭,江遠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背着光,他眼眸漆黑,“給誰打電話?老公?男朋友?”

舒穎翻了個身,閉上眼,“與你無關。”

江遠輕笑一聲,挑眉,“這麽急着與我劃清關系?還撒謊說我是服務生?看來,對方是你很在乎的男人。”

舒穎緩緩睜開眼,慵懶的貓一般乜着他。

浴袍蓋不住那雙白皙筆直的雙腿,江遠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從上面掠過。

片刻之後,舒穎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條被子,還遞給他一個枕頭。

“什麽意思?”江遠不悅地蹙眉。

舒穎将被子展開,鋪在地上,又從他手中拿過枕頭,放好,“你的床。”說完,她快速躺回了床上。

江遠輕笑,懶懶地道:“我還以為,你會看在今天我英雄救美的份兒上,以身相許——”

舒穎鄙夷地看着他,随手拿過放在櫃子上的破碎的project glass,将四分五裂的碎片慢慢地重組。

她再看了看手腕上的手環,還好project glass可以與手環相連,就算壞了,手環依舊可以自動存儲。

江遠幹脆坐在了床上,看着她。

纖細的手指靈活敏捷,熟練輕巧地将眼睛重新組合好。

“這玩意兒很值錢?值得你拼命?”他用下巴指了指。

舒穎謹慎地将眼鏡裝好,放進特制的眼鏡盒中,點頭,“嗯。”

“多少錢?”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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