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不順,不灰心不氣餒。

這種态度,必須時時刻刻端在心上。

等到楊葭慧過來喊她吃中飯,她才發覺,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這樣無情的在指間流逝了。

飯後,終于有了一點點空閑的時候,蘇錦回憶了一下早上的事,又看了一下手機,不見有未接電話進來,覺得可能是那小子弄錯了,所以電話也不打一個回來。

他不打,她打。

一呢,想逗逗他,問他要一要那所謂的罪證,看他怎麽為自己早上的行為辯解。

二呢,是想讓他晚上早點回醫院,媽想吃什麽,就去買什麽。今晚上,她可能得加一會兒班。

結果卻是:手機關機。打不通。

暮笙那手機有點老,電板現在是越來越不經用,他又愛玩游戲,常常玩的沒電,她倒也不見怪,想着等一下再聊系也無關緊要。那孩子發現手機沒電,肯定會找地方充電的。

誰知下午一忙,就忘了這事。

四點半,靳恒遠打了個電話過來,嗓音一如既往的和煦,春風似的:

“小蘇,今天我回不來了。明天下午才能回……你那邊的晚餐我給你叫了聚德軒的外賣,等一下就會送過去,錢我已經付了,應該很快就能到,到時會有人和你聯系的。我沒護工電話,只能支會你了……”

人在外頭,心卻挂着這邊,這份細致入微的關心,難能可貴。

是的,他有一般男人少有的細心。

只是,亂花錢這個壞習慣,實在有點讓她覺得頭疼了。

聚德軒那邊的東西,好是好,就是太貴了。

Advertisement

那人啊,或是因為新處了她這個對象,花錢時候還真不知道心疼一下。

“以後別往那邊叫外賣了,太不實惠。你叫幾道菜,再加上外送費,夠我大半天工資了。”

她輕輕說。

“三餐是人之根本,你忙的沒空自己打理,也不能随便将就了。等量的營養涉入,才能更好的完成第二天的工作,別心疼那點錢……老婆娶來是要疼的……錢是用來花的……”

靳恒遠笑呵呵在那邊搶詞奪理,把話說的非常的動聽。

反正,他那張嘴,總是能吐出很多理由來。

與蘇錦呢,被人這麽疼着,自然是高興的,但總還是覺得太浪費錢了。

“不行,像你這樣使錢,這家怎麽維持得下去。過日子得精打細算。以後,家裏怎麽使錢,我說了算。一切都得從簡!偶爾上幾趟館子沒問題,但這得均着來。根據每個月的收入情

況來等量的使錢。”

蘇錦堅持己見。

靳恒遠在那邊低笑。

“哎,你傻笑什麽呢?”

“沒,我只是覺得你越來越有管家婆的架勢了,好事,我高興。”

蘇錦囧了一下,就這,就能樂了他呀?

這人,還真是……

“那你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等哪天空了,咱們倆就去開個夫妻聯名帳戶,你愛算着錢來過日子,你就管去……”

“哎,我怎麽覺得你那笑,還有別的意思啊?”

“沒,你想多了。”

“還有,我沒想要開夫妻聯名帳戶。我們還是AA制。各管各的。我這麽跟你說,只是希望你花錢沒那麽大手大腳。我看着心疼。”

“是是是,老婆教訓的是。以後,我一定努力多花時間在家,管住咱家三餐,斷絕叫外賣這個陋習。”

哪有一個大男人天天在家管三餐的呀,那是什麽志向啊?

不對,這家夥這是在逗她。

“哎,你說話,能不能認真點啊!”

“我很認真啊!我做的菜,不比外頭差吧!

他一徑笑,真不知他在笑什麽。

算了,她也不想和他多争執了。

關于生活習慣這些個小問題,以後可以一點點在相處過程中慢慢轉化的,她不急在一時,很快就把話題岔開了:

“不和你嘻嘻哈哈哈,有事問你呢!”

“啥事?”

“今天我走後,你有和暮笙鬧矛盾沒?”

“老婆,你漸忘了吧,暮笙比我們都早走,我怎麽可能和他鬧矛盾?”

蘇錦心頭一動。

照暮笙的說法,他後來肯定是有見過他的!

又或是,暮笙看到了他,他沒瞧見暮笙?

“恒遠,你那男同事什麽時候來接你的呀?”

之前,他有說過的,那是男同事,叫什麽阿寧,因為有事,昨兒晚回了迦市,今天上去正好順路。

“八點不到,怎麽關心起這茬來了?哎,我說,你今天說話不對呀,你到底想問什麽?別繞彎子,直說。”

這人非常敏感,立馬察覺到她在旁敲側擊了。

“沒什麽……咦,你在哪呢,聲音很噪雜……”

“我在機場,有事去一趟香港。正要和你說呢!”

“……”

這人怎麽三天兩頭去香港。

“去香港做什麽?”

“還是我那大學同學的事。喲,我要登機了,先不聊了哈,有事回來再說……對了,我打算去香港淘一對婚戒,回來一定把你套住了……”

他笑着,匆匆就挂了。

一個那麽惦着買婚戒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個騙子?

她收了電話,心情有點複雜,其實剛剛,她挺想問:你那男同事,是不是沒來,是不是來了一個女同事接的你。

她覺得這個假設,比較靠譜。

但,真要這麽問了,好像就顯得她特小家子氣了。

可不問,心裏梗着那刺兒,着實有點難受。

煩吶!

端起咖啡,她一古腦兒把它喝了個精光,被蘇暮笙攪起來的那些不愉快總算是被壓下去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情感傾向:在蘇暮笙和靳恒遠之間,她內心的天秤,似乎更偏向後者。

本來,蘇錦是想要加一會兒班的,但由于一直聯系不上暮笙,她不得不準時在五點下班,然後驅車直接回家。

她挺希望能在家裏找着他。

上一回,暮笙失蹤,是因為成績挂了四門紅燈,害怕養母罵,故意關機,之後躲在自家小區三幢樓的頂樓陽臺上,由着她們着急。依他的想法是:只有那樣,等她們找到他時,才不至于重責他——他有時想法就那麽簡單。

但願這一次還是這個情況——下班之前,蘇錦有和暮笙的班主任通過電話,問她暮笙有沒有去上課,最近是不是又考試考砸了?

老師說:

“今天調休,他沒和你們說嗎?

“至于成績,你也知道的,他不用心,底子又差,能考好才怪。你們這些家裏人,真得好好管着他點,我聽說,他最近和一些小混混走的很近。

“你是蘇錦姐姐對吧,我和你說啊,孩子成績好壞在學校是重要的,出了學校,那根本就不是大事,重要的是品性,一個人的品性要是跟壞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你作為他姐姐,真的得好好管管他了,人生這條路,要是歪了,這孩子有可能就真廢了……”

話說的很嚴重,出發點絕對是好的。

蘇錦急匆匆回了家,但,沒找着。

小區門衛說:“今天沒見你弟回來過啊!”

蘇錦聽着愁死,眉兒都糾纏到了一處。

從包裏找出了手機,蘇錦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暮笙的那些個狐朋狗友,得到的回答是:一個個都說沒和他聯系過。

等最後一通打完,夜色已拉開帷幕,天變得灰朦朦起來,走在小區道路上,擡頭可看到倦鳥都已歸巢,他呢,那個任性的孩子,消失匿跡一整天,能跑得到哪兒去呢?

蘇錦回到醫院已經近七點,外賣都涼了。

在姚湄面前,她不好說暮笙失蹤了,只說自己加班回來晚了。

至于暮笙怎麽沒有準時回醫院,她早想到了一個對策。

“同學家有事,他跑去幫忙了……”

這個理由,令養母很不高興,可又沒其他借口用。

暮笙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愛胡鬧愛滿世界的亂跑,這理由反倒是可信的。

周二清晨,蘇錦繼續打電話,電話繼續處關機狀況。

她請了護工看着母親,又出去找了一遍,該找的地兒都去溜達了一圈,沒找着——那孩子平空消失了。

蘇錦急啊,給韓彤打了電話,說了這事,憂心的問:

“我要不要報警啊?”

“再等一等吧,那小子一玩瘋,就什麽也顧不上,胡亂報案,不太好。”

這種事,以前不是沒發生過,不過,那時,他還小。現在他大了,應該是知道分寸的……

蘇錦點頭:“到晚上要再找不着他,我一定報警。你是不知道,我的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心慌的特別厲害……”

心悶氣短,總之,她是渾身都覺得不對勁。

韓彤笑她:“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迷信了?肯定是你昨晚上沒睡好吧!”

“哪睡得好。”

蘇錦輕嘆,既要憂心養母的病,又得愁暮笙。

有人說:生活就像調味瓶,每個人都會在經歷各種不同的事情之後嘗到各種不同的滋味。

的确如此。

人生,有喜就有悲。

喜時,心是甜的;悲時,心是苦的。

不管生活節奏是怎樣的,該面對時總得面對。

酸甜苦辣,沒有人能逃得開。

今天,因為要找暮笙,蘇錦上班遲到了一個小時,一到公司,又遇上了麻煩事:新禦園那項目,進的一些材料出了問題,老板責令她馬上跑去現場把情況調查清楚。

職場上,誰出錢,誰是老大。

蘇錦沒在公司喘口氣兒,轉身就驅車跑去了項目現場。

還真的出了纰漏。

微不足道的小纰漏。

可對方就是借着這小纰漏,拖着不給第二筆款子——全是那姓嚴的在暗處使絆兒,他不簽字,款子當然下不來。

蘇錦只好往那邊跑了兩趟,上午一趟,沒見着人。

中午又一趟,還是沒見着。人家助理說來嚴經理去總部開會,得到四點才回得來。

三點半,她又去了一趟,終于堵到了嚴仲,并用了不少資料證明材料絕對是符合合同規定的,只不過供應家不同而已。

她在這邊說得唾沫橫飛,口水都說幹了。

那邊嚴仲呢,翹着那個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前,手上夾着香煙,臉上盡皮笑肉不笑,完全不看那些資料。

等她說累了,他口氣高高在上的撂下這麽一句話:

“蘇小姐的誠意很重要,這事,之前我就說過了。”

蘇錦聽出了弦外之聲,閉了嘴,站在那裏靜靜看着他湊過來往她臉上吐出了一圈煙。

“蘇小姐要是還想用男朋友得有抑郁症作為借口,掃我的興,以後,我們的合作,恐怕會很麻煩……事實上,你的底,我已經查得很清楚。你的同事阿绛說了,你根本就沒有男朋友,那天你故意忽悠我,這是瞧不起我的盛情相邀是不是?”

“咳咳……”

她借着假咳避了一下,心下則在暗罵:那該死的阿绛,真是見不得她好,一有機會就故意給她找麻煩!

“嚴經理,你想要怎樣的誠意?”

蘇錦忍氣,臉上還得堆出微笑。

嚴仲笑着露出了那滿是煙垢的牙齒,閑閑抖了一抖手上的煙灰說:

“都是成年人,我也不想多廢話。今天這筆款子,不是我扣着不發,是上頭發的話。”

“上頭?”

這樣一個回答,倒是讓蘇錦很是意外。

“對,是我們老總想和蘇小姐交個朋友。老總的意思是,想買斷你半年時間,到時,新禦園一套別墅就可以過戶到蘇小姐名下。那套別墅市面價在三四百萬。憑蘇小姐現在的工薪,工作二十年,也不見得買得起。”

嚴仲亮出的底牌,一下子氣得蘇錦臉色發白。---題外話---

明天見。

☆、73,我還沒窮到要靠出賣自己去掙錢

她真想用手上那一打資料往這拉皮條的臉上砸下去。

生意場上的誠意,從來是五花八門的,這,她知道。

而女人在職場上想要取得成功,不僅要靠自己的能力,更得靠機遇。

有些不甘下位的女人,常常為了求得那些機遇,而放棄自己的原則,利用一些不正常的關系,為自己的未來打基礎。

在這種女人心裏,出賣身體,只是一種工作策略唐。

可她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女人。

這兩年的工作當中,類似的事情,其實她也遇上過泗。

不過對方用的方式會更含蓄一點,哪像這一回,這麽無恥。

說真的,她真的很想翻臉。

問題是,不能啊!

後果會很嚴重。

這個項目,與金輝那是個大工程,要是和他們鬧僵,金輝的後期工作就很難進行下去。

“嚴經理,別墅我不是沒住過,我的野心也沒那麽大,于老總這樣的朋友,更不是我這種小設計師交得起的。工作上的事,既然我和你談不攏,那就不談了。回頭,我請我們老板親自和貴公司聯系洽談。金輝的誠意可以給到最大。但那是金輝給的。”

把資料收拾進包,蘇錦将情緒控制的平靜無波,轉身離開。

“蘇小姐,你何必這麽死心眼呢?跟錢過不去,那是傻子。”

嚴仲用他那肥碩的身子,攔了去路:“于總看上你,那也是你的福氣……你要是不識擡舉,他有的是本事讓你們金輝血本無歸,也能讓蘇小姐在善縣失了立足之地。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哎呀,他們竟還存了這種斬盡殺絕的心思?

蘇錦氣得腳下差點打趔趄,眼前這醜陋的嘴臉,真是惡心到她了:

“我還沒窮到要靠出賣自己去掙錢。于總要真想封殺我,盡管封殺。”

她豁出去了,寒聲怒叫了一句,繞開,奪門而出,心裏委屈極了,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

萬臣房地産的于總,她是見過幾面的,五十來歲的老頭子,自己女兒都大學畢業了,平常時候,是那麽一本正經的人,想不到背後頭竟懷揣着那樣淫惡的想法,居然想染指她——小時候,沾着養父的光,她可是叫過他一聲于叔的啊……

果然真是應了那句話:有錢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一路氣恨着跑出來,蘇錦窩着滿肚子的委屈,坐進自己的車,啓動後,急踩油門,就讓車子飛了出去,血管裏的怒氣也在橫沖直撞。

把着方向盤,她不斷的深呼吸,鼻子卻是越來越酸。

這個時候,她突然很想有個肩膀靠靠,突然很想聽到靳恒遠說話。

他說過的,老公是老婆的靠山。

這話,真貼心,真暖人。

只是,真要遇上這種被人欺負的事,和他說能有什麽用?

職場上這種窩囊氣帶回家,只會鬧得家裏人跟着不痛快。

她從來是報喜不報憂的,但為了讓家裏人安心,不必為她牽腸挂肚。

打落牙齒和血吞,那是她的處理方法。

……

車窗是開着的,不冷不熱的風,呼呼呼從窗外灌進來,吹亂着她的發絲。

蘇錦把車開得飛快,有種想把所有怒氣全撒在車速上的沖動。

也不知道闖了多少只紅燈,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置身在一片花海……

善縣通向楊鎮的某段公路邊上的幾頃稻田,幾年前被一個商人承包了下來,那商人在那邊種滿了各種花卉。也不見得他們有什麽經營目地,反正就那樣種着,一種就是幾年,以致于後來,一到春天,那邊就成了花的海洋。

多年之前,蘇錦無意間發現了這裏,便愛上了它的幽靜。之後,一有煩心事就來這裏,就成了她的本能。

好像這裏,成了她心的港灣。

此刻,她望着眼前的景色:藍天,花海,小木屋別墅……憤怒的情緒,一點點沉定了。

這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

沒有那麽複雜的人際關系,也沒有那肮髒的潛規則,有的只是最純萃的自然。

它是淡泊的,悠遠的,能讓煩躁、市儈的心,放下包袱。

閉目,能和最簡單的生活融合在一起。

蘇錦不知站了多久,心,在一點一點清空,直到手機鈴聲打破了這裏的平靜。

是老板打來的。

她接了,并把這邊的情況一字不漏的彙報了上去,沒了之前的怒火,陳述的很客觀,最後總結道:

“我考慮過了,實在沒辦法,我就辭職,現在,我能做的就只有将帶給金輝的損失降到最低,絕不能讓公司利益因為我個人原因受了影響。我不在金輝了,想必他們也就沒有理由盯着金輝不放了。至于其他,我怕是有心無力了。”

“辭職不是

個好主意。我可不想失去你這樣一個幹将。這樣吧,工程的事,你就別管了,我來處理,總會有法子解決的。先回來吧……”

老板是個好老板,不是那種為利是圖的人。

挂下電話,蘇錦整個人徹底平靜了。

晚霞斜照中,她看了看時間,已近五點,手機上始終沒有暮笙的來電,才微舒的眉,再次擰緊。

輕嘆一聲,她正準備再試着給他打電話,手機屏幕上,顯出了一個來自醫院的號碼。

“蘇小姐,我跟你說過的,你媽媽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你聽從你媽媽的意願,依舊堅持每天去上班,我沒意見,但你的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永遠處在待機狀态。當時你是答應過的。現在你倒好,緊要關頭,我打你手機,手機卻一直占線,你到底還要不要你媽的命了……”

竟是養母主治大夫梁醫生的來電。

這位梁醫生是一個中年婦女,性格溫和,平常和人說話那是慈善的不得了,今天會這麽吼人,肯定是出事了。

才平靜的心,跟着狠狠一抽,她忙急聲問道:“我媽怎麽了!”

“姚湄病危了!我們這邊必須馬上得到你的授權,對她進行急救……”

蘇錦聽罷,吓得那是魂飛魄散,緊急授權之後,連忙駕了車往醫院駛去。

在路上,她想給護工打電話問情況,忽又記得護工手機壞了,還沒買新的,這兩天,那護工一直是用她媽的手機和她聯絡的。

她緊忙打了母親的手機,結果是:關機。

天吶,那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啊……

半個小時之後,蘇錦急奔進了醫院。

急救室外,蘇錦見到了看護母親的護工,那位護工正急得來來回回的踱步,整個兒慌了神,見到她來了,連忙迎上前,抓住她的手袖,那是一個勁兒的拍胸脯:

“你總算來了,你總算來了,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到底怎麽一回事啊?我媽早上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就病危了呢?”

蘇錦急的直問。

“都是那女人害的……都是那女人害的……”

“女人?什麽女人啊?”

蘇錦聽得糊塗。

護工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在怪自己說話沒個頭腦,拉着她直道:

“你聽我細細說啊……

“事情是這樣的……

“就今天下午,來了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人,年紀大約在四五十歲上下。像個女強人。

“這女人一進來就沖着你媽罵,罵你媽是狐貍精,罵你媽教了一個好女兒,一個個就只知道做小三兒……

“對了,還說你弟弟就一攤扶不起的爛泥,想出人頭地,那得等下輩子了。這一次他犯了事,就算能保命,也會落得一個無期……

“我是隔着門聽的,她是帶笑損的,一句一句刺人的厲害……

“這女的,在病房前前後後待了不到三分鐘就走了。

“我進去看你媽時,她一動不動躺在那裏,臉色難看的不得了。

“我同她說話,就好像完全沒聽到似的,不理我。

“再後來,你媽想坐起來打電話,我就去給扶了起來。

“她拿着手機打着打着,也不知怎麽,就把手機往牆上給摔破了,還大叫着從床上翻下來,嘴裏嚷嚷着什麽,要去找你弟弟,非得揍死他……沒一會兒就失了知覺,我怎麽叫她都不應……”

蘇錦聽得那是好一番驚恐。

不消說,來的肯定是周玟。

那女人,這是發了什麽失心瘋,要跑來鬧這一出?

還有,她說弟弟又犯了事,那是什麽意思啊?---題外話---第一更!

☆、74,急,怎麽辦?怎麽辦?

蘇錦思及自己已經有兩天一夜沒聯系上暮笙,那原本就混亂的心思,越發淩亂了。

眼見得母親還在急救室內,自己也無計可施,一心挂兩頭的她,又愁起暮笙來,立馬就抓起手機撥通了周玟的電話。

那女人的手機號碼,她記得的,但願她還在用這個號泗。

那邊很快接了唐。

“喂,哪位?”

聲音,氣勢十足,富有張力。

不是她能會是誰?

周玟就是那樣一個人,永遠是幹練的,女強人啊,在H市,在嘉市,誰見了她,不給三分薄面?

據說,如今蘇家一大半的錢,全拴在這女人手上,就連暮白也得忌着她。

“周玟,我媽現都在醫院躺着了,你為什麽還要跑來刺激她?不管怎樣,你好得也是一個有身份的,這麽和我們過不去,你就不覺得丢份兒嗎?”

蘇錦怒叫。

那女人要是在面前的話,她都想撲上去咬她幾口了。

欺負一個病入膏肓的女人,她好意思?

事到如今,她什麽都有,媽媽什麽都沒有,她怎麽還要往媽媽頭上罩屎盆子?

真是欺人太甚了。

“蘇錦,你大呼小叫什麽啊,真是太沒家教了!”

那邊,周玟劈頭就是一句厲叱。

蘇錦毫不相讓,馬上搶斷:“我要沒家教,周玟周女士,你也不過如此。我們都離你這麽遠了,你還想怎麽着啊?殺人不過頭點地……”

周玟笑的冰冷,聲音比她來的響,語速比她來的快:

“你以為我會有那個閑空功夫,特意跑去刺激她?

“對不住,我的行程天天排的滿滿當當的,對于一個将死之人,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我只是好心來捎句話的:你家那個闖禍坯在外頭殺了人,昨天已被刑警大隊作了刑事拘留。

“那邊有人認得他這張臉,知道他是從我們蘇家出來的,就直接通知到我蘇家來了。

“你說,這事,我要不來說一句,行嗎?”

殺人?

被刑事拘留?

蘇錦雙耳頓時嗡嗡作響,滿腹驚疑亂蹿,最後化作三個字,從嘴裏極艱難的吐出來:“你胡說。”

“行啊,那你就當我是胡說吧!

“等哪天,開庭了,人要被判死刑了,你再信也不遲。

“哎,對了,你要找律師的話就自個兒找去,我這裏想勸你一句,一個人可以沒錢沒才,但一定不能沒有骨氣。可千萬別像以前那樣,一遇上事,就纏我家慕白幫你們忙。

“蘇暮笙本來就不是蘇家的種,暮白也沒他那樣一個不争氣的便宜弟弟,他可沒那個義務來幫你們擦屁股……

“上一次,他為了幫那野種,已經徇了一回私,白白便宜鄭家得了那項目。

“那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暮白念舊情,我這個做媽的也沒辦法。

“但我希望,這樣的事,以後千萬別再發生,否則,我見到你們一次,就笑話你們一回。”

噼裏啪啦扔下一番話,周玟帶着滿口嘲諷,挂了電話。

蘇錦拿着機子的手,已然顫抖起來,臉色也變了,就像剛發出來的石灰,白的沒了一絲血色。

邊上,護工看着,心跳的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的問: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這是?這是出了什麽大事了呀?你家那弟弟怎麽着了啊……”

蘇錦哪還答得出話來,只覺得心髒那是一陣陣緊縮,背上則翻起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蕾絲上衣都黏貼在肌膚上了。

她逼着自己鎮定。

必須冷靜。

一亂腦子就會變成一碗漿糊。

冷靜,思路才會活起來。

急是沒有用的。

對。

不急。

不急。

她安撫着自己,腦筋飛快的轉着。

首先,得弄到刑警大隊的電話,這事,不能再找周玟,再打,必又是一頓奚落,那就只能打114。

很快,她查到了號碼。

電話打到刑警大隊,值班人員接通了。

她努力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問:“喂,你好,同志,你們那邊是不是拘留了一個叫蘇暮笙的高中學生……”

傳達到耳朵裏的聲音,多少還是和平常不一樣的。

那聲音裏透着一種難以置信。

“等一下,我得查一查。”

對方是滿口公式化的語氣。

一會兒,他給了回複:

“對,有一個。昨上午帶回來的。今天有向他的家屬通報。”

這話,沉重的打擊着她心頭那微小的希翼。

情況當真是屬實的。

“他犯了什麽,嚴重要被拘留?”

她唇齒直碰,冷靜的聲音,不經意的就抖了好幾下。

“命案。他涉嫌殺人。”

七個字,令人渾身巨冷。

“不可能!”

她提高聲音直叫。

暮笙怎麽可能殺人?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的。凡事都得講證據,以事實說話。具體情況怎麽樣,你還是找律師來了解吧……我不經手這事,詳情不清楚的……”

感覺對方好像要挂斷,她急急叫住:

“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有事要問,我現在來你們那邊可以見到他嗎?”

“他現在是頭號嫌疑犯,除了代理律師,不能見任何家屬。”

“那我讓律師來保釋行嗎?”

“按程序來說,你們是可以委托律師申請取保候審,但是,我們這邊肯定不會批準。”

“可這是為什麽?”

急救室外,蘇錦急成了熱窩上的螞蟻:做母親的在裏頭生死未蔔,做兒子的卻在拘留所裏淪為囚犯,這也太虐心了。

“為了高效率破案,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對方給了一個很官方的回答就挂了。

“……”

耳朵內,聽到的盡是嘟嘟嘟之聲,胸膛裏,盡是砰砰砰亂跳之聲。

暮笙則被刑事拘留,養母被氣得進了急救室,家裏兩個重要成員都出了事,而她卻在這裏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她心亂啊,踱步,來回的走着,就像一只無頭的蒼蠅,四下裏亂撞着。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在這樣一個時候,第一時間,她想的是誰?

是蘇暮白。

對,就是他。

這幾乎是一種條件反射。

暮白在她眼裏,幾乎是十全十美的。

他長的好,性子好,辦事能力強,聰明能幹,除了煮不來飯,他幾乎樣樣都拿手。

她功課上不懂的地方,他樣樣精通。

她喜歡畫畫,他陪着也練就了一手的好畫功……

他會做生意,也會彈鋼琴……

他多才多藝,總是最棒的……

在很漫長的一段歲月裏,她仰望着這個男人,依賴着他,祟拜着他。

遇事想到他,那是理所當然的。

哪怕到了今時今日是,她竟還是會有這樣一種本能。

事實上也是!

能幫她忙的,好像也只有他了。

而她的手機裏又正好有他的號碼,打個電話,她就能找到救星。

蘇錦幾乎都要打了,卻在最後一秒,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不不,不能打。

她要是向他求救,到時周玟恐怕又會來和他們鬧的。

可是,不能找他,還能找誰?

養母娘家早沒人了,唯一的兄長——韓彤的父親,也已過世好些年,養母平常又少與人交往。

在這座不起眼的小城裏,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底層人,沒有靠山,也沒有廣大的人際關系,遇上事,她根本沒個倚仗。

她想了又想,最後手指一劃,找到了“恒遠”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不管他能不能幫她,現在的他,總歸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出了這種事,他該來幫她分擔一點的。

結果……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一聲聲自動的機械回複聲,令她的心,一寸寸冰冷,整個身子跟着凍了起來。

關鍵時候,怎麽就找不着他人了呢?

待續……---題外話---兩更畢。謝謝訂閱。

☆、75,是那個靳恒遠真的有問題……

午後的時候,她還收到過他發來的照片。

是他在香港國際機場檢票處拍的。

站姿酷酷的,笑容大大的,臉孔被拍得帥到360度沒死角,也不知是誰給拍的,反正特別的好看。

他還雅痞的附了一句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日不見愁白頭。小蘇,今天想我沒有?我登機了!晚飯前盡量趕回來抱你一抱……”

那時,混亂的情緒,因為他的笑答,以及他暖心的話,而稍稍被熨平唐。

還曾對着這張臉孔傻看了一會兒。

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啊,怎麽會關機了呢?

不會是他也出了什麽事情吧!

哎呀,思緒真是越來越亂了。

漫天襲來的無助感,就像一只無形的巨網,從四面八方撒過來,她逃無可逃,只能靠到牆頭上,以防止自己往地上癱軟下去。

“蘇小姐,你別急,你別急,冷靜一下,你要是倒下了,那可不得了……”

護工在邊上勸着。

她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可是,越想冷靜,頭腦,越是混亂。

她急啊!

“還是通知一下你家裏其他人吧……”

護工的聲音提醒了她。

下一刻,她打了楊葭慧的電話,聲音抖的快不成人聲:

“葭慧,你有空嗎?來一趟醫院好不好,我媽出事了。暮笙也出事了。我沒一個商量的人。我……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