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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我了好不好?你明知道我不習慣的……”
她咬唇,結巴道:
“你再這樣,我……我不理你了……”
靳恒遠見再逗下去她怕是要逃了,就沒有勉強,雖然心裏挺想一起洗的……
正這時,一陣門鈴聲響了起來,鈴聲打得很急很急,一波接着一波。
他不由得沖門口瞄了起來。
按理說,不可能有人來找的啊!
誰能知道他在這裏?
眼底有一絲疑雲一閃而過,随即,他笑笑捏她臉,試圖緩和她的緊張:
“行了,放你一馬,這問題,以後再讨論……你先去洗吧……我這邊去看看,是誰在打鈴……”
“嗯!”
她害羞,沒再理他,立馬閃了進去。
靳恒遠雙手插腰,看着她逃得就像脫了鈎的金魚似的,搖了搖頭,笑着轉了出去,一路走過去,一路還聽得那鈴聲在那裏歇斯底裏的響着,高利貸催債似的。
往門孔裏一瞅,卻怔住了。
門外頭站着的是一身裙裝、臉色鐵青的三姑姑蕭至西,雙手抱着胸,那架勢,就像是要跑來和他拼命的。
邊上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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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兒子鐵索,站得畢恭畢敬,一副嚴謹自律的正經模樣。
可靳恒遠清楚的很,這人這一副嚴謹全是裝出來的。
這小子邊上另外站了一個俏麗的小姑娘,一副很乖的樣子。面生,不認得。
靳恒遠盯着看了一會兒,心下起了納悶。
在他那幾個姑姑當中,二姑姑是個女強人,強勢的不得了,也只有他媽媽靳媛能壓得住她,就連姑父也被吃得死死的。
三姑姑是個軍人,身上一身男兒氣,那氣慨,絕不輸于男兒,可她從來是個大忙人,少有空的時候,一年到頭,難得來看望爺爺奶奶一趟的。
今天怎麽會在嘉市?
還把鐵索也給帶了來,這陣勢,有點大呢!
他想了想,開門,臉上挂起笑:
“喲,三姑姑,鐵子,今天這是吹的什麽風啊,居然把你們倆個大忙人都吹到這邊來了?三姑姑還穿得這麽的女人味……哎,我說,三姑姑啊,您脫了軍裝啊,真是叫人眼前大亮啊……一下就變成了英氣勃勃的大美女了……”
靳恒遠那嘴,打小就能哄人。
那鐵索聽着,摸了摸鼻子,低頭想笑:在所有親戚朋友當中,也只有靳恒遠敢這麽和他媽媽調侃。
“少在那裏貧嘴。”
蕭至西進門就橫眉豎目,根本就不給半分好臉色,推開他,就往裏闖了進去,走了兩步,又轉頭,往靳恒遠鼻梁上指了過來:
“蕭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一個整日裏能把人給活活氣死的猴崽子的……從小到大,你還真是沒讓人省過心啊……”
靳恒遠好無辜啊,轉頭看看鐵索,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怎麽了這是,一進門就吼我,三姑姑,我這猴崽子怎麽就把您氣成這樣了?這幾年,我好像沒惹事讓您來給我收拾爛攤子了吧……”
現在的靳恒遠,能耐大着哩,通常都是他去幫人解決問題,而少有需要人來幫忙善後的時候。
這一點,蕭至西哪能不知。
“是啊是啊,你安份時候是安份。可每安份一段日子,你就得給我們所有人鬧一個大動靜……”
蕭至西狠狠就往靳恒遠胸口上給戳了過去,力道是那麽的狠。
這位可是練過硬功夫的,要在他們家排個功夫榜,這蕭至西得排在首位。
靳恒遠躲了一下,伸手捂住發疼的胸口,繼續陪笑,連聲讨饒:
“三姑姑,您那是金鋼指,我的心髒,可經不起您這麽戳,會戳出毛病來的……”
“滾。你有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少在那裏裝。戳不死你的……”
蕭至西哼着厲喝了一句,就往裏沖了進去,東張西望的,腳下步子飛快飛快。
“哎呀,三姑姑,您幹嘛?您這是要找什麽呢?”
靳恒遠忙跟了進去。
“幹嘛?你自己有數。”
蕭至西一邊往裏進,目光忙碌的在各間房內搜索着,一邊不留情面的叫着:
“把你在這房裏藏的人兒給我交待出來。
“藏哪了這是?
“別想唬弄我,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找那個叫蘇錦的。蘇瑜那個內侄女。
“死小子,這事,你還想瞞我們多久?
“哼,這幾年,你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啊!
“這是長足能耐了是不是?
“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一個個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讓你看了那麽多身家清白、學歷高和我們老蕭家登登對對的姑娘。
“你呢,那是看一個吐槽一個,看一個不順眼一個,把鼻孔都蹭得朝天了,沒一個是中意的……最後一個個全被你評得一無是處。拒絕的那是沒半點回旋的餘地。
“現在外頭人都是怎麽評價你的知不知道?
“他們都說:我們老蕭家的這個二少爺,這是打算要娶仙女了。
“我聽了,只能幹幹的幫你說話:這是緣
份還沒到。
“如今,你倒是了得了,出息了啊,不吭一聲就看上了一個身敗名裂的狐貍精……
“你這是打算把家裏所有人都活活給氣死了才甘心是不是……?”
那股彪悍的勁兒,完全不輸于二姑姑女強人那種氣勢。
在部隊,蕭至西被人稱為拼命三娘的,那些個純爺們都比不上她。
靳恒遠皺了一下眉頭,臉上那和氣可親的笑,一點一點往眼睛裏收了下來。
靳恒遠是怎麽一種人呢?
在外,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能耐人,是讓很多人都為之忌憚的狠角色:論嘴皮子,他犀利;論身手,他彪悍;論人脈,他了得……在外,他是蕭二少,是靳大律師,多少人對他肅然起敬。
在家呢,他是小遠,是猴崽子,是晚輩,他可以在長輩面前矮上那麽一大截,幾乎從來沒和親人們撕破過臉——他爸除外。
但這一刻,聽得三姑姑這麽折辱自己女人,臉孔一板了起來,心下更是驚怪的:
他們那邊,怎麽突然就知道了啊?
……
……
……---題外話---第一更
☆、156,那樣一個沒家教的野丫頭,怎麽配做蕭家的媳婦。
靳恒遠思量了一下,目光淡淡的從鐵索身上一瞟而過,攔住了正要往主卧室而去的蕭至西,幾步一移,穩穩将人截在了走道上,朗朗嗓音同時響起:
“三姑姑,您可是部隊一方領導啊,國家法律對于個人**權是怎麽規定的,您應該很清楚的吧…窒…
“您看,這是我的私宅,您說,您這樣不經我同意,就這麽往裏頭搜人,合适嗎?
“搜人要出搜查令的,這您是懂的吧!
“您沒令就來搜人,這要傳出去,您就名聲掃地了戛。
“有話,請到客廳坐着說,恒遠願意泡上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好好孝敬您!”
态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可話裏已逼出疏冷的味道。
蕭至西哪能感受不到,瞅了瞅眼前的內侄兒,又死死盯了一眼裏頭那道離得不是很遠的緊閉的房門:
“你還真看上了蘇家那丫頭了?”
語氣是難以置信的。
她真希望這是一場誤會,盼着這小子任由她搜,而她又什麽也搜不到,可他卻這麽攔着,擺平了房裏有人啊!
靳恒遠淡淡一笑,沒答,只問:
“三姑姑是什麽時候來的嘉市?
“今天吧!
“我中午還和爺爺通過電話,爺爺都沒提到您過來了,想來您是下午過來的吧!
“您下午才到這邊,這會兒就知道我看上了誰,藏起了誰,消息真是靈通啊……
“惶恐的向您問一聲,這是誰跟您提的這事?”
他很想知道,這事會是誰給透露出去的。
雖然他不介意被透露,但是,依現在的情況看來,透露出去的那個人,絕對是心懷惡意的,且肯定是在三姑姑面前說了不少壞話的。
否則,三姑姑不可能在剛剛來到嘉市沒多久的情況下,就這麽跑來興師問罪了。
而且,還知道他落塌于此。
今天,他本來只是想到這裏約會用餐的,臨時起意才想在這裏睡上一晚。
居然有人把他的行蹤拿捏的這麽精準,還這麽及時的報告了出去。
哎呀,這是誰在暗中監視他啊?
“你少管是誰給我通風報的信。我只想問你,蘇錦是不是在裏頭?”
蕭至西瞪着那邊,滿眼睛閃着危險的光,語氣更是極度不善的。
要是一般人被這麽一瞪,怕是要吓壞的。
靳恒遠記得自己上大學時,大一新生去軍訓,三姑姑就是他們的教官。
那臉孔,板成鐵塊的樣子着實吓人。
瞪人時,更嚴重。
就好像,你要是達不到她的要求,就得提人頭來見。
反正那時,女生見了這蕭教官,便心驚膽顫,男生見了也是一副老鼠見貓的慫樣。
某個膽小的男生都被吓到尿褲子過。
當然,靳恒遠是不怕的。
因為他了解這人,平常時,還是很溫和好處的。
她只是一遇上原則性問題,就會特別特別的較真。
尤其是在部隊裏,她是事事都會按規章辦事,從不徇私,嚴以律己的同時,也嚴格對人,訓起新兵來,那更是一個狠。
當然了,由她帶出來的兵蛋子,往往也是最出色的。
“嗯,她現在是我的人。我讓她去洗澡了,正打算睡覺呢!三姑姑,您這趟來,還真是能煞風景啊……一下就破壞了我用心經營的二人世界。我告您啊,爺爺奶奶還等着抱曾孫呢……沒事的話,您請回吧……明兒我去老宅向您問安。今晚,您就饒了我吧……”
閑閑一句話,氣得蕭至西臉一下就鐵青了。
她身後,作為兒子的鐵索差點笑出聲來。
嗯,這世上,也只有他這個表哥敢這麽頂撞他媽了。
換作是其他人,哪敢。
他就不敢!
小時候,只要他稍稍一忤逆,他媽就舍得一杆子抽下來,才不管你皮肉會不會青了紫了,狠着呢……
而他身邊那小女生則瞪直了眼,眼裏露出了驚佩之色:
居然敢和鐵索媽媽這麽說話,且臉上沒一點懼色,還真是了得呢!
“靳恒遠,你……你要不要臉!”
蕭至西咬牙叫了一句,真是要被這混小子給氣壞了。
“三姑姑,我怎麽不要臉了?還請您為我解惑……”
靳恒遠仍是一臉恭敬,嘴裏更是理直氣壯的:
“男未婚,女未嫁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可是中國幾千年文化傳承下來的精髓啊……”
耍嘴皮子,那一向就是他的強項。
“你你你……你還有理了是不是?那可是蘇家的女兒!”
蕭至西指着他鼻子,寒聲又是好一番利叱:
“十四年前,他們蘇家毀了我們老蕭家一個兒子,這事,害我們傷心到今時今日。
“那傷口,至今還在心上疼着呢,你倒是本事大來了啊,又被蘇家另一個野丫頭給迷住了……
“哎,我說,你要誰不行,非要看上仇家的女兒?
“那可是比蘇瑜還不成提統的一位。
“十四年前,那野丫頭才幾歲,就沒大沒小的頂撞過你二姑姑,生生就把你二姑姑的鼻子差點氣歪了。
“那樣一個沒家教的野丫頭,怎麽配做蕭家的媳婦。”
這一番叫,叫得那個大聲,靳恒遠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唉,也不知這邊的隔音效果好不好,千萬別讓房裏那丫頭給聽了去。
最好是,現在她正洗着澡,開着花灑……
否則,一定氣壞。
他是聽不下去了,馬上點頭,力挺了自家媳婦一下:
“嗯,十二歲的時候就能把二姑氣成這樣,可見口才不錯,潛質絕佳,這才有做我老婆的本錢……我就愛平常閑來沒事鬥鬥嘴的……三姑姑,我是怎麽一個脾氣,想來您是最了解的對吧……”
那鐵索立馬用手背壓到了唇上,無他,怕笑出聲。
這靳恒遠,真是膽兒夠肥啊!
居然敢往他母親那團火上再澆上了這麽一盆子油。
鐵索這是第一次瞧見他這個表兄這麽護一個女人,稀罕極了!
蕭至西呢,一口氣沒提上來,話全被堵在了喉嚨裏,卡得難受極了。
她瞠然的瞪起這個一味維護蘇家野丫頭的內侄來,覺得這人,怎麽變得這麽陌生了。
“蕭璟珩,你這是什麽态度!”
蕭至西氣啊,轉過了身,往客廳進,心肌都跟着疼了起來。
她一邊揉着,一邊回來踱了幾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指着跟過來,慢條斯理給倒水過來孝敬她的混小子,啪,就把那杯子給拍飛了。
上等的瓷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哐啷一聲就砸在了牆上,碎了一地。
“你這是要效仿你八叔叔,和家裏對着幹是不是?”
手有點被拍疼的靳恒遠,緩緩收回空空如也的手掌,負于背上。
那站姿,就像是被調教的士兵一樣,背挺得筆直,可臉上,盡是不馴之色,他直直的就平視了過去:
“三姑姑,現在不興包辦婚姻,如今祟尚的是婚戀自由,***自由。您有空可以多管管鐵子。至于我該怎處理我的私事,您不必來費神。那是我的事,不是您家的事。不在您管的範圍內……”
話說的不輕不重,卻深深觸痛了蕭至西的心:
這還是小時候那個愛黏人、特會讨人喜愛的猴崽子嗎?
竟說出了這種沒心沒肺的話來。
“蕭璟珩,你這是嫌我多管閑事了是不是?”
她吼了一句。
“您的确管的有點多了。”
靳恒遠老實不客氣的
接下了話:
“我三十二了,不是十二歲。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怎麽做好,那分寸,我比任何人都會把握。否則,您家小叔那案子,我也不會給您贏得那麽體面了。您說是不是?那麽大的案子,我都能辦下來,何況我身上這麽點小事,至于要您來為我~操心嗎?”
蕭至西一下語塞。
幾年前,她小叔子出了事兒,可不正是這個小時候最會惹事的猴崽子給辦好的。
那時,她是何等的欣慰,只覺得老蕭家有這麽一根香火,那真真叫人不驕傲都不行:那嘴,真是太能說太能辯了;那腦筋,轉的也真他媽的快。
可現在呢,她卻要恨起他這張嘴來了。
蕭至西狠狠的盯着他,心思翻了好一會兒後,才又叫道起來:
“我怎麽敢不操心?
“你這麽做,分明就是要氣死你爺爺奶奶啊……
“他們都一大把年紀了,你說,這事,要是讓他們這對老頭老太婆知道,後果得有多嚴重。
“馬上給我跟她分了……
“這是必須的。
“蘇家教出來的能有什麽好女兒?
“這樣的女人不能做你老婆,更不能做你女兒的媽,那會生生帶壞潇苒的……
“你難道不知道的嗎?
“那叫什麽蘇錦的,十五六歲就和她養兄搞在一起。
“嘉市有幾人不知道他們是情人關系?
“蘇家上下卻坐視不管,還任由他們同出同進共處一室。
“是,他們是沒血緣關系,可就算這樣,那畢竟還是一個姓的。名份上那就是兄妹。她好好的妹子不做,恁是要和自己的哥哥談戀愛。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倆兄妹成天膩在一起。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肯定已經做了一個遍。現在這些年輕人,都愛在婚前亂來。
“靳恒遠,你打小愛幹淨,你用過的茶杯,別人拿來喝上一口水,你都要扔了買新的;工作了出差的時候,行李箱內,什麽都得帶全了才肯出去工作。從洗漱用品到了床具用品,你得備上三大箱……
“和人握個手,你回來得消毒幾遍……
“哎,我說,像你這樣的脾氣,你就能接受得了那女人是別人用過的甚至是用廢了的……”
這些話,真是越說越過份,越說越偏激。
靳恒遠臉上也翻起了隐隐的怒氣,臉孔一板,立馬厲聲叫斷了她:
“三姑姑,您覺得您作為一個有涵養有身份的長輩,這麽說一個晚輩的壞話,合适嗎?”
一字一頓,抑揚頓挫的話裏頭寒氣一下逼了出來。
那被淬了冰似的目光,讓蕭至西為之一凜。
哎呀,這小子,竟有想和她翻臉的跡向。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通道那邊,那道緊閉的房門,突然開了,蘇錦一身娴靜的出現在那裏,身上仍是那襲淺湖蘭色的燕尾裙。---題外話---明天見!
感謝所有親們的月票,有月票的,請繼續支持哈……
☆、157,反擊:我清清白白的很,一沒有婚史,二沒過姓經驗……
蕭至西目色深深了一下,有一道異樣的流光,在眼底一閃而過。
她有點驚訝,那個被楚太太形容的不堪入目、且聲名狼藉的蘇錦,竟是這麽的純淨、清雅。
就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白玉蘭窒。
若,非要往她身上冠一個狐貍精之名,還真是有點名不副實戛。
鐵索的目光,也被吸引住了,嘴角更是勾出了一抹驚豔的笑弧。
女孩子很美,五官精致,身材妙曼,氣質高貴,那款限量版的裙子,更将她的特質,盡善盡美的表現了出來:飄逸而靈氣逼人,能讓人為之眼前一亮。
哎喲喲,十四年前,那個倔強而又扁瘦的小丫頭片子,現如今,竟出落得這麽楚楚動人。
這模樣兒,清冷傲骨的,身上可沒那楚太太所說的**之态。
把人家刻畫成拜金的**蕩婦,那還真是抹了良心的混賬話。
果然啊,從別人嘴裏聽來的閑言碎語,那都是不可當真的,
他母親信以為真,還為此動了肝火,現在看來,真是太不值了……
他在心裏嘆息。
這時,他身邊那小丫頭,則直接甘脆無比的的低叫了一句:
“呀,真漂亮。”
這一聲贊,引來蕭至西冷冷一瞥。
那小丫頭見狀,立馬噤聲,捂了捂嘴,往後直退,一副吓到的模樣。
“媽,煩您別把怒氣遷到您未來兒媳婦身上好不好……她也沒說錯什麽啊,二哥看上的這位蘇小姐,本來就夠靓……比您之前給他介紹的那什麽林中校家的千金漂亮多了……您介紹的那叫男人婆……”
鐵索難得不怕死的頂了一句,招來的是蕭至西狠狠一瞪:
“你懂個屁!林家那姑娘是什麽身份,她是什麽身份?這是一個檔次的嗎?漂亮能當飯吃啊……你給我閉嘴。”
鐵索眨了眨眼,卻還是非常敬業的接了一句:
“漂亮是不能當飯吃,不過,有這樣一個漂亮的因基在,生出來的孩子,肯定粉敦敦特別可愛。其實還是挺有價值的不是嗎……要不然相親的時候,男男女女也不會都盡想挑好看的來交往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
蕭至西無語瞪了起來。
要不是環境不允許,她真想抽兒子一頓鞭子:
敢胳臂肘往外拐,他這是想造反了他啊……
靳恒遠呢,因為背對着房門那個方向,開門聲又是那麽的輕,沒有留心到,但有看到面前幾個人的目光,都越過了他,落到了身後某點。
所以,他也就跟着轉過了頭,然後,看到本該在洗浴間內的女人,一臉平靜的站在那邊,神情并沒有現出怒愠之色。
可他的眉心還是微微皺了起來。
無他,實在是不确定她聽到了多少,現在的心裏又是怎麽一個情緒變化。
“不是說要去洗澡麽,怎麽出來了?”
他幾步走了過去,目光一煞不煞的盯着:
“你剛喝了不少酒,先去房裏休息一下。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忙自己的吧!我有話要和我三姑姑談一談,等一下有需要的話,我會來叫你的……”
“不用。”
蘇錦很幹脆的拒絕了。
自然,她是知道他這是想保護她。
所以,在和他對眸上時,她潛意識的就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雖然,她有聽到蕭至西所有對她的羞辱,但她并沒有因為這樣,就對靳恒遠橫加埋怨,心有抱怨。
其實,這樣的畫面,和她預料的差不多。
在決定要繼續做靳太太之時,她已經想的很明白:靳恒遠可以因為喜歡,而不介意她的出生和身份;可蕭家人不一樣,他們沒有那麽一種個人感情在裏頭,怎麽可能完全不在意這件事。
“說好的,不管遇上什麽事,我們都要一起面對的。你忘了嗎?”
她輕輕的問,眸光中呈現出了少見的似水溫柔。
這個态度,令靳恒遠一下在本來板着的臉孔上撕出了幾絲明亮的笑容來,這情景,就像是陰霾天,太陽突然露出了笑臉。
“沒忘!”
他答應着,那乖馴的态度,和剛剛那神情,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讓邊上三人看得好不驚詫。
“這樣的沖突,其實,之前,我就有過設想,所以,你不用故意把我遣開的。該來的總會到來。”
蘇錦靜靜的陳述完,便将目光移開,轉而直直落到了蕭至西身上。
這個幹練的短發女人,就是蕭至西,恒遠的三姑姑?
乍一眼,她還以為看到了當年那個虎視耽耽的蕭至南了呢,長相居然一模一樣,幾絲奇疑在她眼中流露了出來。
比起雍容強勢的蕭至南,這個蕭至西身上,更多了幾分英姿飒爽。
“這位是三姑姑蕭至西,她和二姑姑蕭至南是孿生姐妹。以後,你要看到這位,得管叫三姑姑……”
靳恒遠輕輕解釋了一句,也算是一種引見了。
蘇錦點了一下頭,并且越過他,走向了臉色冷成冰塊似的蕭至西。
那一刻,飄逸的裙擺,因為走動而輕輕搖曳了起來,走姿因此而變得極為的優美動人:
“三姑姑您好,我叫蘇錦。剛剛,我無意偷聽,但由于您說的實在太大聲了,這邊的隔音效果又不是太好,所以,您說過的話,我是一字不差全聽到了……”
話未完,就被蕭至西一口叫斷:
“誰準叫的?我蕭至西承不起蘇家人叫我這一聲三姑姑。”
那語氣,那态度,那表情,完完全全不給任何情面。
蘇錦也沒想過她會給自己好臉色看,并沒有因為這樣,就難堪的不下了臺,敗下了陣。
下一秒,她為之淺淺一笑,那笑容若三月的梨花,淡雅且脫俗,非常的美:
“您願不願受,那是您的事兒,我肯不肯叫,那是我事兒……
“我叫了您不應,該敬的禮節我給了,我就問心無愧了……
“三姑姑,這世上,從來沒有誰缺了誰,日子就不能過的。
“換句話說,我将您放心上,您是長輩,我不将您放心上,您是路人甲。您情緒好不好,和我其實沒什麽關系。
“至于是要做親戚,還是要做路人甲,我有誠心,您無誠意,那也白搭。
“看恒遠的面,我會敬您。
“但如果,您不給您內侄兒面子,否定我,不認可我,為難的是您內侄兒。如果您非要這麽做,那也請您随意,我是肯定不會将您的态度放心上的。
“也許,您認為我這麽說話太放肆無禮,沒有一點作為晚輩的禮貌。
“我想說的是:禮貌是禮尚往來的。
“您若對晚輩無愛護之意,也就別怪晚輩對您無尊敬之心。
“三姑姑,我不是那種因為別人的說法就會随随便便放棄自己生活的人。
“有一件事,您必須得承認,在很大程度上,您的生活,和我們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
“也就是說:您的想法,不太可能影響到我們。
“既然您影響不到我們,您又何必自尋煩惱,把手伸到別人的世界,用您的意志來支配不可能被你支配的生活呢?
“請您緊記一條,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對自己的人生擁有完整的支配權。
“您越界幹預,就是對他人人身自由的侵犯。
“三姑姑,親戚關系存在的價值是,在親友陷入各種危機時給予最及時的幫助,而不是仗着長輩的身份,對晚輩實施高壓,**他人的人生。
“我和恒遠在一起,一不觸犯國法,二不犯軍規,我們可以明正眼順的走到一起。
“這是我們作為自然人所可以享受到的權力。也是您作為一個姑姑所管不到的方面……
“再怎麽說,您在這個大家裏,與恒遠而言,也就只是姑姑而已。”
一句一句話,以不卑不亢的語氣道來,先是客客氣氣
的,然後是不以為然的,最後更是帶上了提醒色彩。
而至始至終,她眉目靜好,語速從容,看上去好像軟弱好欺,其實不然。
這個女孩子,用自己的行動表明,必要時,她可以與理據争,絕不妥協。
蕭至西聽得一愣一楞的,活了這麽一大把歲數,還從沒被一個小姑娘這麽義正辭嚴的叫板過呢?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不管蕭家人認不認可,反正,他們已經打算在一起了。
別人誰都不想來幹預,他們也絕對不會妥協。
膽子真是大的可以啊!
蕭至西愣了好一會兒,嘴裏才記得發出了一記冷笑:
“比起蘇瑜,你倒是更顯得牙尖嘴利。可惜,這份牙尖嘴利,只能證明你毫無家教可言。”
蘇錦不生氣,只為之淡淡一笑:
“您錯了,我只是在跟您理論。
“這與家教無關。而是兩種論點的辯答。
“如果您認為牙尖嘴利,就是沒有家教的表現;那麽,您言辭偏激,有失長者風度,是不是就該被定為心胸狹窄了呢?”
她馬上反唇質問,聲音清亮有力,語速更比她快了一步:
“抛開上一代的恩怨,有個關于戀愛上的問題,我想趁這個機會向您讨教一下。
“就現在這個時代,在當今這種社會背景之下,天底下的男男女女,有幾對是由初戀走到一起的?
“您是嗎?您兒子是嗎?您的內侄兒靳恒遠是嗎?
“都不是吧……
“如今的社會現狀是:婚前,談戀愛,交往,一個不成兩個,兩個不成三個……
“有些人幸運,談一次戀愛,就能找到自己這一生的精神伴侶;有些人不幸,談了一次一次,都會失敗……
“這難道就是他(她)的錯嗎?
“顯然不是的。
“這只能算是一時的命運不濟。
“我承認,我是和我的養兄蘇暮白相愛過。
“可這又算得了什麽事呢?
“中國的法律,只禁止三代之內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不得結婚,我們不是親兄妹,怎麽就不能互相被吸引?怎麽就不可以談戀愛了?
“既然是談戀愛,有成功的,就會有失敗的。
“我不幸失敗了,這好像也挺正常的吧!
“你卻要往我身上套上一個‘搞’字,就好像這所有的關系,全是我貪圖富貴,故意搞出來的。而不是發乎于情的年少情懷的表現。
“請問一下三姑姑,您有讀到過《少年維特之煩勞》中的一句名句嗎?
“原文應該是德文,翻譯成中文應該是這樣的:哪個少男不鐘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每個人都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您也是。
“然後,請您将心比心一下,再問一問自己:您有必要把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的心,想得那麽複雜邪惡嗎?
“如果您非要這麽想,那只能說明您自己的思想不純。
“以己之邪念揣他人之想,那全是您自己的自以為是,與他人無關。”
最後一句,她咬足了力量,聲音重到可以擲地有聲,直把蕭至西叱的臉色大變,想接話,卻又被她寒聲叫斷:
“還有,您非事件當事人,您怎麽就知道我是那種被別人用過的,甚至是用廢了的女人?
“誰規定的,談戀愛的過程當中,男女之間必須要上床,要滾床單,會把一切婚後該做的事,通通在婚前嘗試完了的?
“對不起,這些都只是您的臆測罷了。
“您可以說我出生不好,但您不能認定我不幹不淨、不懂得潔身自愛。
“三姑姑,多年之前,你們蕭家看不上蘇家的女兒,也許情有可原。
“那時,我的姑姑,的确經歷了不幸福的婚姻,她身上,也的确背負着很多讓你們看不入眼的缺憾的方面。
“可
我不是我姑姑,我清清白白的很,一沒有婚史,二沒過性經驗……
“您聽了外頭人的話,就什麽都信了,當真了,就這麽跑上門來指責我,反對我們在一起,您覺得您的做法,真的合适嗎?”
有些話,不該說,可既然已經有一個蕭家人這麽認為了,那必定會有第二個人拿這件事來說事。
好,為了悍衛自己的名譽,她願意承受一些委屈,可以把什麽都豁出去。
外頭的傳言,肯定是肮髒的,世人的嘴,太能以訛傳訛。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越是臭的事情,越容易被人傳得精彩紛呈。
而富貴人家的男女轶事:他們恩愛的時候,可以被傳成千般好;等他們感情破裂了之後,又可以被說成萬般惡。
她若不自我澄清,那麽,那個惡劣的傳聞,永遠會被他們認為是真的。
到最後,唯一能相信那是假的那個人,恐怕也只有那個将擁有她幹淨之軀的男人。
可,光他知道夠嗎?
在未來這種随時會被圍攻的情況下,顯然是不夠的。
到時,靳恒遠為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認為他是被她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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