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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管是婚姻,還是性格,都處在磨合期。
在這種基礎上,他如果和她說出這些事,與她肯定是震驚無比的。
他考慮到新婚,不說這些難堪的過去,也情有可原。
畢竟,誰樂意在自己的傷口上劃上一刀,讓它再度放血,同時還會給新婚妻子留下一個異常糟糕的印象!
傻子才會這麽做。
每個人都會有自我保護的本能。
所以,在這件事上,她還是可以理解的。
靳恒遠呢,沉吟了一番,開始講述:
“顧麗君,她本來是我父親朋友的孩子。
“她父母:顧原、萬婉,和我父親,還有宗潔阿姨,是在下放農村時認得的。宗潔阿姨還和萬婉做了好朋友。
“原因是,這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長的模樣,至少有九分相似。
“如果她們穿同樣的衣服,只要不說話,別人就根本認不出她們誰是誰?就像同卵雙胞胎一樣。”
這話令蘇錦極為驚訝: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對了,都忘了和你說宗潔阿姨是誰了!”
靳恒遠着重強調的解釋起來。
蘇錦心下卻已隐隐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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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父樣的亡妻。是我大哥蕭璟珣的生母。”
果然如此。
他說到這時頓了一下,很認真的睇着她說: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想要弄清楚所有事情前前後後的因果關系,就得從頭說起。
“而宗潔是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她雖然過世了,但她的影響力一直在。”
的确。
因為那張神似的臉孔,由萬婉的女兒傳承了下來。
蘇錦這麽一想,心下輕輕嘆了一下。
靳恒遠呢,一邊慢慢踱着步,一邊緩緩說道起來。
“說起宗潔,有一個人,必須提一下,那個人名叫林芸,是宗潔的母親,和我祖母是閨蜜。
“這本是一個名門才女,年輕時候愛上了一個名叫宗林的混混,還私奔了。後來,宗林得罪了人,出去避難,一去未歸。林芸獨自養育女兒至七歲,得了重病,臨終前,都沒能把宗林等回來。末了,她只能将女兒宗潔托負給了我祖母。所以,宗潔阿姨和我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蘇錦頓時恍然了。
之前,她就納悶了,到底是怎麽一段感情能讓蕭至東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原來,最初走進那個男人生命的女子,是打小就參予了他生活的青梅竹馬。
由青梅竹馬關系演變成夫妻的男女,感情根基是最牢固的,所以,也就最難忘懷。
這可以理解了。
可是,她又困惑了: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阿姨說:你爸曾愛而不得呢?”
靳恒遠一愣,沒想她會這麽一問,不由得眯眼問了一句:
“媽都和你說什麽了?”
“也沒太多。你說的這些,正是我問了她還沒說的。”
她簡單提了提昨天靳媛說的那些事。
靳恒遠聽了,點點頭:
“媽說的沒錯。我父親和宗潔阿姨的婚姻,并不圓滿,甚至是以悲劇收的場。這得慢慢說來……”
他肯定了一句,随即徐徐道來。
……
上個世紀的六七十年代,是比較複雜的年代。
宗潔和蕭至東正是從那個年代走來的。
托養在蕭家的福,宗潔讀了不少書。
書能養人,成就了宗潔的才思,以及氣質。
她是一個打小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心思極為的敏感,且非常的要強。是個美人坯子,身上透着一股子大家閨秀的氣度。
在蕭至東看來,宗潔從頭到腳都是文靜迷人的,連笑起來也是寧靜的。
但這不代表她是個好脾氣、很溫馴的女孩,相反,她是相當執拗的,自尊心特別的強。
蕭至東和宗潔同歲,身為家裏長子,他從小在家就表現的很老成,對于這個外姓妹妹,他非常非常的照顧。所有人都看出來,他特別喜歡這個聰明娴雅的小女生。
可宗潔因為是抱養來的,感覺自己在這家裏永遠低人一等着似的。
特別是,蕭家二丫頭蕭至南,總愛和她對着幹。
因為蕭至南比宗潔小,宗潔作為外來的姐姐,遇上養父母家的孩子,總會讓着的,有時難免會受委屈。
蕭至南對自己的長兄,有着一股狂熱的祟拜,平常總愛黏着,而蕭至東愛追着宗潔跑。這讓蕭至南越發看宗潔不順眼。小孩子嘛……都會有那樣一種心态。
宗潔怕蕭至南找自己麻煩,總是和蕭至東保持一定的距離。
71年,十七歲那年,蕭至東和宗潔響應國家召號,知識青年下了鄉,兩個人一起去了大西北某縣白楊村接受中農再教育。
正是在那邊,他們認得了顧原和萬婉。
因為他們同樣來自北京,因為鄉音親切,也因為宗潔和萬婉長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四個年輕人的關系,就特別的好。
白楊村一處破廟當中,住着一個身上打滿布丁,常常會被拉出來批鬥的年青文人。
p>被批鬥時,這人常被人扔得滿身污穢,人不人,鬼不鬼。批鬥完了,他下池塘一洗,就會露出俊俏的模樣,笑起來還有酒窩。
這個人,名叫白建飛,曾是某某大學的教授,據說本出生官僚家庭,祖上世代為官,國~民~黨時期,白家還是國~軍高級軍官家庭。後來成了解放軍的軍官。末了因為文~革,而被冠上反~革~命高帽子,整日被人押着游街示衆。
不過,他有一副樂觀向上的精神,并沒有因為終日受着這些精神上的折磨,而喪失了鬥智。
下放三年,宗潔因為對知識的狂熱,竟一點一點愛上了這個有着堅強意志的“反~革~命~份子”。---題外話---第一更!
☆、219,愛情失敗,婚姻失敗,因為擰 (揭密過往)
白建飛絕對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英文,法文,日文,都會,更精通國學,卻又沒有書呆子的酸腐氣。他最大的嗜好是,找各種書來讀。
在那個年代,也只有書這種東西,能讓他擺脫精神上的痛苦了。
那時,他喜歡以沙盤為教板,将他腦子裏的那些早已經長了根的東西,傳教給虛心好學之人。
宗潔就很喜歡跟他學習。
三年時間,她學會了英文和法文。
有時,她和白建飛在一起時,常用法文來和他交談。談他們感興趣的事,而不需要擔心被人聽了會惹禍上身。
蕭至東因為宗潔對這兩門語言生了興趣,為了和她拉近距離,也一起學了戛。
不過,他的重心沒投在這上頭,這人只對建築感興趣,所以,那會兒,他學的比宗潔差。
白建飛是個不得了的才子,若放在當代,他必然桃李滿天下。無奈生不逢時。
對于這個人的才華,蕭至東絕對是認同的,但是對于宗潔對此人的熱情,他是不喜歡的。
出于一個男人的危機感,他感覺再這麽處下去,宗潔恐怕要犯原則性錯誤,他覺得自己必須阻止她犯錯。
于是,他憂心如焚的寫信給父親,希望可以盡快離開這邊,最好能得到推薦,去上工農兵大學——宗潔太渴望讀書,他覺得是白建飛身上的博學多才吸引了她。
不久之後,蕭至東接到了通知,可以去上海讀大學了。
誰知,宗潔不肯去。
她說她要陪着白建飛,因為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那個大她十幾歲的男人。
哪怕留在大西北過苦日子,也不願意接受這份推薦名額,回去做知識份子。
蕭至東氣極,不明白啊,那個男人到底給她吃了什麽**湯,竟讓她如此着迷,連家都不要了,學都不肯上了。
幾次和宗潔談心,做工作,可她就是認定這個男人再也不肯離開。
正當蕭至東一籌莫展之時,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孩子來到了白建飛身邊,宗潔這才震驚的知道:白建飛竟是有妻兒的。
受了騙,傷心欲絕的宗潔,最後跟着蕭至東去了上海,開始接受高等教育。
74年秋天,顧原和萬婉也被推薦來了上海,也進了高等學府,四個人又聚到了一起。
同一年,年底,宗潔嫁給了蕭至東。
原因是:宗潔酒醉,和蕭至東有了夫妻之實,懷上了。
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一件羞恥的事,蕭至東被其父親狠狠打了一頓之後,兩個人匆匆舉行了一場簡單的婚禮。婚後,二人繼續讀書。不想結婚沒多久,孩子就流掉了。
77年,全國恢複高考這一年,蕭至東成了一名建築工程師,一畢業就進入了國家重點部門,就此與建築建立起了千絲萬縷的感情,開始了他不一樣的錦繡人生。
同年六月,宗潔誕下一子,取名蕭璟珣。孩子滿百天之後,由蕭老太太帶着,宗潔繼續讀研究生。
78年,蕭至東的事業,蒸蒸日上,相反,他的婚姻生活,卻是風雲驚變。
大學畢業的萬婉離校之後,就和宗潔各有了自己另一片天地,兩個人就靠寫信聯絡着感情。
這一年的十月,宗潔接到萬婉的來信。
萬婉用一種很沉痛的語句告知了宗潔:所謂的白建飛的妻兒,全是假的,這一切的一切皆是蕭至東為了讓她跟去上海讀書而讓人演的一出戲。白建飛為了她能有個更好的前程,就答應欺騙了宗潔。
她的信中強烈遣責了蕭至東,利用蕭父的影響力,橫刀奪愛,卑鄙無恥。
并且還傳遞給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白建飛已經在一次抗洪搶險中因為被重物砸傷了頭部,壞死了腦神經,變成了傻子。
得知“真相”之後,宗潔深受打擊,痛不欲生,和蕭至東大鬧了一場。
雖然蕭至東一再向她解釋,那不是他授意的,他完全不知情,他很冤枉,可她就是不信,恨極的在毀掉了所有有關她和蕭家的照片之後,絕然離去。
她說她要去照顧白建飛。
因為,至始至終,她愛的只有白建飛。
可那個時候她肚子裏已懷有二胎。
她對蕭至東說:孩子生下來之後,她會将他送回蕭家的,可這個婚,她一定要離。
蕭至東阻止不了她。
再說白楊村這邊,那個曾經風度翩翩的白建飛早已變得什麽人都不認得。
宗潔去了之後,竟神奇的認出了她是誰。
就這樣,她在那邊照看起這個被人視為傻子的男人來。
同一年12月份宗潔認回了親生父親宗林。
二十幾年前,避難離開的宗林,曾偷~渡到香港,之後,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宗氏房産,因為思念妻子,終生未娶。也曾派人前往內地,尋找妻兒,可惜徒勞無功,本以為此生親人再難聚首,卻不想在病入膏肓之際,見到了自己逃難時還只在蹒跚學步的女兒。
他在和女兒相聚多日之後,臉上帶笑過世。
臨終,他将地産公司過名到了蕭至東和宗潔名下。
79年,國家全面推行改革開放,蕭至東放下在國家單位的優越地位,去了香港,替宗潔打理起宗氏房産。
宗潔呢,繼續留在白楊村,對于所謂的公司,她毫無興趣。
79年4月,白建飛因山體滑坡過世,宗潔聞訊,難産,大人和小孩都沒有保住。
臨終留言:死後要和白建飛合墓在白楊村。
蕭至東忍痛成全,就此以忙碌的工作來纡解喪妻之痛。
79年年底,宗氏房産因為某個投資出現問題,整個公司面臨嚴重的經濟危機,随時随地都有可能破産。
80年春節,靳媛随父母回國,在香港邂逅蕭至東,對他一見傾心,在得知他難處之後,表示願意出手助他渡過難關。條件是,她要做他妻子。
靳媛是一個受過洋派教育的新時代女性,熱情,陽光,充滿自信,蕭老太太是極看重這姑娘的,只是蕭至東對婚姻早已心灰意冷,無意再婚,但為了保住宗氏房産,以實現他的建築夢想,只好咬牙同意了這門婚事。
因為有靳家的注資,宗氏危機就此解決。
81年,蕭璟珩呱呱落地。
……
“只是我母親和我父親的關系,一直處不好。
“我父親總是借着工作,讓自己忙的沒半點空閑。
“當然,他的忙碌,也是有效績的。這讓他漸漸成了地産這個領域的佼佼者。
“不僅借着改革的春風,在國內做起了房地産,還借着我母親的關系,把生意做到了英國。
“85年,宗氏房産更名為蕭氏集團房産。
“……
“後來我才知道,我父親一直念念難忘亡妻。
“因為思念成災,他在璟珣身上用的心,就比用在我身上的要多的多。
“大哥因為自幼身體弱,更能讓他牽腸挂肚。每回打電話回家,和我說話,總是寥寥幾句,和我大哥說話,卻是半個小時都能扯過去。
“母親為此曾和父親鬧過幾次意見。
“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淡。後來,他們幹脆就互不相幹涉對方生活。開始分居兩地。”
說到這裏,靳恒遠扯了扯唇角:
“93年春天,我妹妹出生。
“拿我媽的話來說,那時,她已經和父親沒有夫妻生活好幾年。彼此各有各的忙碌。因為一場宴會,他們在英國遇上,久別重逢的夫妻,居然在靳家的莊園上住了三天。
“正是那三天,孕育了我妹妹。夫妻之間互不關心的局面,也被破除了。
“我母親懷璟歡那段日子,這對夫妻的關系進入了少見的融洽期。我父親知道擠出時間來陪我母親了。兩個人臉上常常看得到笑容了。
“此後兩年,我可以看得出,我父親很努力的想回歸家庭。家中氣氛比較溫馨。只是因為他們工作的關系,想要像尋常夫妻那樣天天膩在一起來,那是不太可能的。
“因為忙碌,他們少有聚在一起的時候。而感情是需要時間來用心經營的,在夫妻
雙方将重心投放在各自不同的領域中之後,他們能走到一起的時間真是少的可憐。
“96年,母親撕了父親手上一直秘密私藏着的、僅有的一張宗潔生前的照片,因為一時急怒,父親打了我母親一個耳光。兩個人的關系再度惡化。
“97年,年底,璟歡五歲,我十七歲,母親正式向我父親提出了離婚。她不要我父親的任何財産,兩個孩子也可以歸蕭家所有。她只要靳家所有的酒店,就此從蕭氏集團分裂出去,和蕭氏完全脫離關系。
“我父親試圖挽救這段婚姻,不僅鼓動我游說去改變母親的想法,更讓璟歡去求她,可母親堅決不同意。結婚十八年後,兩個人就這樣和平分了手。”
一陣幽幽的清風,帶着陽光的味道,從樹蔭下吹過,也吹走了靳恒遠嘴裏的嘆息。
蘇錦也為之惋惜不已。
在世人眼裏,蕭至東和靳媛,應該算是天生一對,無奈,十八年的時間,都沒辦法融掉蕭至東對亡妻求而不得的心情。
這也真是一個在感情裏擰到了極致的男人。
如此這麽一想,她突然輕輕道了一句:
“也許,你爸是愛過你媽的。”---題外話---關于六七十年的時代背景,我查過一點資料。也許不夠精确,親們當中,若有了解這段歷史,覺得不符的,請別挑刺。本文重在言情,背景只是一種襯托。
明天見。
☆、220,蘇錦問:你……愛過她嗎?
靳恒遠輕輕一嘆,淡淡點下了頭:
“是愛過。”
這話,語氣是肯定的。
因為不久之前,他曾提聽父親說起過的,如今再想想他們之間的陰差陽錯,他不由得是好一陣唏噓戛:
“只是我父親剛娶我母親時,的确沒多少感情,那也是真的。
“畢竟我父親是國內長大的,比較保守,而我母親是在英國長大的華僑。兩個人在各方面都有差異。
“我父親老成世故,做事比較循規蹈矩;我母親熱情奔放,向往自由,洋派作風慣了的,不喜受人約束。
“因為在香港玩時,遭人調戲,适巧我父親幫了一下忙。她就認定了我父親,倒追着成了蕭太太。
“她是個自信十足的人,以為自己可以打動我父親的心,婚後幾年,曾努力遷就,想經營好這個小家。
“後來發現父親難忘舊情,母親的心就漸漸涼了。不再居家做全職太太,而成了連鎖酒店的負責人。
“因為忙碌,夫妻關系,越來越淡寡。
“宗潔阿姨去世時葬在白楊村。沒有遺像。父親因為思念,曾畫過不少肖像。婚後第三年,我母親發現了那些肖像畫,因為那些畫,夫妻大吵過一次。所以,96年她發現父親還私藏着亡妻舊照,就醋海翻舟,一發不可收拾。
“我父親說:他就怕母親看到宗潔阿姨的照片生氣,都不敢讓璟珣看過自己藏的照片。
“他認為,藏着照片不是舊情難忘,而是只是一種紀念。
“那照片他本想找機會給璟珣的。
“結果,被我母親撕了,還燒成了灰,僅有的一張就這樣沒了,他一氣,才動了手,後來也是後悔的不得了。
“作為兒子,我自是希望父母能恩愛和好的,何況還有一個那麽小的妹妹。
“所以,對于那段婚姻,我曾花過很多心思,想幫他們維持下去。
“母親因為我的勸,也曾冷靜反思了自己那過激的行為,之後幾個月,他們的關系,曾經緩和過。
“可後來,她到底還是堅持把婚離。
“六年前,當我把顧麗君帶到我媽面前時,我媽竭盡反對,态度非常的激進。我不明就理,問:為什麽?你猜我媽怎麽說?”
他在花壇內摘了一朵花,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她沒問,只靜靜看着,聽他往下說去:
“她說,顧麗君長得和你宗潔阿姨一樣,我和你爸之所以走不下去,就是因為你宗潔阿姨即便是死了,仍夾在我們當中。現在,你卻跑來告訴我:你要娶這樣一個女人。你這是要惡心我後半輩子麽?行啊,你要是娶,我只能和你斷絕母子關系。
“我母親一輩子要強,什事都能做的很好。
“文憑,她拿的是博士後;酒店,她經營的不讓須眉;兒子,她養得也讓她驕傲,獨獨第一段婚姻一敗塗地。十八年的青春,換不來男人的真心相待。這與她是一個致命的隐痛。
“我覺母親有點小題大做,長得容貌像,有什麽關系?這理由,太牽強了。
“那時,我不知道這底下還有隐情,一心想調節好這兩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可我母親完全不肯妥協。她那種反對的态度,是我活了二十六歲從來沒有碰上過的。
“也是那時,我第一次發現,男人夾在母親和未來老婆之間的立場,是那麽的難。
“見家長失敗之後,顧麗君曾幾次想找我母親理論。都被我阻止。
“為了安撫她,我答應先去結婚登記。”
說這句話時,他目光直直盯着蘇錦,生怕她因為這件事,而生氣,所幸,她表情非常非常平靜,接着,他的語氣,來了一個大轉折:
“但約定那天,我沒去。”
聽到此,蘇錦輕輕的好奇的問了一句:
“為什麽你沒去?”
她挺想聽聽他心裏當時是怎麽想的。
如果,當時,他夠在乎,準時出現,他和顧麗君肯定能結得成婚的,也就沒她什麽事了吧!
那與他,是一個大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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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失約,很多事,都往另一個方向展了過去。
靳恒遠淡一笑,目光晃了一晃,往池塘邊走了去:“顧麗君和你說過了:母親把我叫走了。因為一個授業恩師出了一場大事故,急需要律師。當時事态緊急,我不得不打電話和她說将日子往後拖一拖。”
蘇錦就知道,若不是發生了特別重要的事,他肯定是不會失約的,果然如此。
“在我看來,生死為大,其他都事小。往後推一推,不是什麽特別嚴重的事,就一兩天的事而已。與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那位老師與我師生情誼不淺。我不能不管。
“她生氣了,認為我不夠重視她,是我故意在忽悠她。和我在電話裏大吵了一架。接着着兩天不接我電話。第三天,當我從外頭趕回來時,始知她出事了……”
池塘邊,有一處漂亮的回廊,靳恒遠抓了一把魚餌往池面撒了下去,頓時引來七色彩魚無數。
“之後的事,你都知道了……和顧麗君說的差不多……”
他低低的看着餌碗裏的魚餌:
“我想補充的是,顧麗君被迫無奈嫁給了我父親之後,産後郁抑,心理狀态,極度糟糕,幾次想自殺,都被救了回來。
“我父親将這件事瞞的滴水不漏。完全不讓我知道她的消息。
“家裏,不管爺爺奶奶處,還是其他叔叔姑姑那邊,沒有一個是承認顧麗君是蕭家媳婦的。
“我爸不打算舉行婚禮,原因是什麽,你也想得通。
“因為顧麗君的病,顧栎華曾幾度聯系我,盼我去見她一見。
“我鐵了心沒去。
“一來,是我知道了一些真相。這對姐弟,已讓我心灰意冷,再沒有半分舊情在。
“二來,97年我母親執意離婚,是因為知道我父親在外頭養着‘顧麗君’。
“這種養,在我母親眼裏是包養;在我父親眼裏是資助。他們之間在這件事上的認知上有出入。也是因為夫妻信任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不管怎樣,她是離婚事件的導火索,那是事實。我也的确不該和她有任何牽扯,再傷了母親的心。
“三來,我只希望用我的狠心絕情,滅了她的念想。
“不見,也是一種态度。
“如果她想通了就能明白,我已放下了。
“如果她想不通,見了只會徒曾傷心。毫無意義。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我是不可能再有任何行動表示了。我唯一的能做的,以後不與和她的兒子去争我爸的繼承權。
“這是唯一能彌補她的了。”
第二把魚餌撒了下去。
池中,一群魚兒歡搶,水聲嘩啦啦一片,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清幽。
蘇錦靜靜聽着,半晌問:“你……愛過她嗎?”
好像不該問。
但她真的很好奇。
“也許是喜歡過的,在我寂寞的生活裏,有個罵不跑的厚臉皮姑娘,小心翼翼的讨好你,用心的待你,時間久了,就覺得她不差。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時間一久,家裏催婚,我又想,那就結婚吧……人都要結婚的不是嗎?”
靳恒遠淡一笑:“如今想想,真是傻。”
“為什麽你會覺得傻?”
蘇錦輕輕再問。
靳恒遠凝眸睇之:“不該将就。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別人的不責任。”
蘇錦嚼着:這話,耐人尋味啊!
“我能放下,是因為我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人生來就一個不斷成熟的過程。從孩子變成大人,心智會在不斷的學習中成長,感情也會從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狀态中得到蛻變。我對顧麗君,或有過一段時間的喜歡,可那不是愛。”
從一開始,讓他砰然心動的,一直就是眼前這個姑娘。
只是那時,她不屬于他。
蘇錦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腦子裏閃現了電腦上的開機密碼提示,脫口想問那照片的事:
那件事,真的真的好奇怪。
……
……
……
……
……
……
……
……
……
……---題外話---第一更!
☆、221,他坦白交待:我不是不想去救你,而是因為……(要看)
卻被他接下去的話打斷了:
“現在,我得向你坦白第二件事。
“在香港,那天,我的車,不是在外頭和人擦了一下嗎?
“是顧麗君故意撞了我的車。
“也是我把她從着火的大奔當中救出來的戛。
“回家後,我沒有和你細說明白,是我不對。”
蘇錦喉嚨裏的話,被咽下,心下暗暗告訴自己:這事,以後再問吧,不急在這會兒,嘴裏則應了下來,還點了點頭窒:
“我已經知道。那股味道,我一進祺園就聞出來了。”
只是沒想到這女人,做事竟是這麽的瘋狂。
回想一下,還直是有點心驚肉跳呢!
靳恒遠呢,不由得暗暗一嘆:就知道什麽也瞞不了她這狗鼻子的。
“小蘇,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怎麽說呢?是事情太複雜了……我是真的有點不知要從何說起。總想着先把這些擱着,等時機成熟了再和你一次性說個明白……我們現正值新婚,正在磨合期,我不想那些讓人讨厭的難堪的過去,來壞了你和我的心情。我只想和你保持心情愉快的安享新婚該有的氣氛。”
背靠着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欄杆,他表情極度真摯:
“結果,總有那麽多的不如意,打亂我的計劃。”
對此,他挺頭疼。
“那天,我有送她去醫院,然後和她談了談。
“都談開了。
“一切都已經過去。
“不管她接不接受,都這樣了。
“結果,我走後沒多走,她就跑上醫院樓頂想跳樓。是顧栎華攔下的。
“下午時候,我有接到顧栎華的電話,說,要是他姐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會放過我們父子。在他看來,就是我們父子害了顧麗君。”
蘇錦一直靜靜聽着。
“暮笙被綁架那天,你去祺園,我心裏是很不是滋味的。可是,如果我不放你去,就沒辦法給季北勳的營救行動拖延時間。
“我沒想到,半路,你會給我父親打電話,更沒想到我父親居然會把顧麗君的尴尬身份,就這樣告訴你了。
“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麽想的?反正,那個時候,我心裏不好過。
“沒一會兒之後,父親參予了進來,和我一起監聽了你和顧麗君的所有對話。
“他看完了你們在祺園的互動之後說:顧麗君自從跟了他,态度一直消極,從沒說過這麽多的話。因為你,她情緒很大。他覺得你好像帶活了她。
“我說,你有一種燒不死的野草精神。小時候如此,長大後也如此。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心裏已經另外拟定了一個我肯定不會同意的計劃。
“在我抵達小區正準備上樓時,突然其來的麻醉槍把我給放倒了……”
他沉沉一嘆,嘆息聲中流露出了太多太多的無奈:
“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相信我,可這是真的……我不是不想去救你,而是因為我也被我父親困住了,根本不知道你被他送去哪了……”
一直沉默的蘇錦,因為他這句話,腦海浮現了一些畫面。
“我已經知道了!”
她輕輕扔出六字。
這事,的确和他無關。是蕭至東把昏迷的她和顧麗君帶走的。
他希望借這個機會,徹底根治顧麗君的心魔,因為他覺得她可能會改變顧麗君對現狀的看法。
置之死地而後生。
也許,只有再經歷了那樣一場絕望的生死,顧麗君才會對生活重新産生信念。
那天,他沒解釋清楚,以至于害她生了誤會。
靳恒遠目光一動:
“你已經知道了?”
“嗯。”
蘇錦點了點頭:“昨天,你爸給我發了一條視頻。我看到了你和你父親翻臉的全過程。”
時間拉回到暮笙被綁架那天。
靳恒遠在接完蘇錦電話後,快步往小區內跟進,虹姐跟在身邊,急追了過來:
“二少,蕭先生讓我給您帶一句話。”
他沒停下來,只顧着往前走:
“有什麽話等我把小蘇接回來再說。”
現在沒有什麽事,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把她單獨一個兒放在外頭,尤其是和顧麗君放一處,他渾身上下都覺得不對勁,總在擔憂,生怕出現他無法控制的意外。
他不喜歡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太讓人不舒服了。
話音沒說完,他緩緩往地上倒下去,背部,一陣陣麻痹感襲來,陪着他準備一起進去的是韓關韓警官,見狀,連忙扶住了他。
頸部摸到了麻醉針,轉頭時,他看到虹姐手執着一把槍,指下那針,正是她的傑作。
“
你想幹什麽?”
靳恒遠不由得沉沉愠叫。
虹姐淡淡道:“對不住,二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那一刻,他無法确定他們受了父親的指派把他弄昏,到底沖什麽而來的,心裏雖然急死,卻無計可施。
帶着一股憤怒,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
靳恒遠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等醒過來,他身在一排電腦前,電腦屏幕上,可以看到蘇錦和顧麗君被捆成粽子一樣的躺在一處狹小的空間裏,兩個人在不斷的說話,聲音都是暗啞的,兩個人的唇片,都幹裂着,眼神,都透着害怕。
一切以黑白色的形态呈現的。
很明顯,這是視夜監控設備所傳送過來的影相資料。
邊上,還坐着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父親,蕭至東;另一個穿着白長卦,正在做一些記錄。
他動了一下,發現自己動不了,低頭看,才看到自己的手被手拷拷一只審問椅上。
心,陡然一沉,并沒有馬上怒叫出聲,而是冷冷的盯着電腦屏幕看起來。
“喲,璟珩,你醒了啊!”
緊閉的門,開了閉上,韓關拿着幾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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