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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靳恒遠所有的惱怒,就此散去了。
特別是,看到最後,瞧見他手臂上被尖銳的異物傷成那樣時,心,就疼得特別的厲害。
好吧,心疼的同時,氣,還是有的。
氣他沒能第一時間坦白,氣他不肯解釋明白……
此刻呢,她連氣都沒了。
她牽起了靳恒遠的手,解掉了他的袖管扣子,立馬看到了他手臂上還沒有愈合的新傷,幾道傷口有點長,樣子有點猙獰,上頭還抹了點藥。
“疼嗎?”
“不疼!男人受點傷,算什麽?”
靳恒遠輕輕說,看到了她眼中的疼惜。
“你該跟我說清楚的,這事與你無關。”
她直視。
他淡淡一笑,反過來牽住了她的手:
“如果沒有那段視頻,你在那種憤怒的情況下,我告訴你,這一切是我父親做的,你能信我幾分?”
這一問,竟令她語塞。
而他輕輕嘆了一聲:
“再說,無論我怎麽推卸,我是他兒子這件事,永遠也否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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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有言: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
“沒能勸住我父親,這事,我的确有責任。
“而且,事後,我沒有去追究他的法律責任,而是想着将這件事給掩蓋起來,我在包庇他,那也是事實。
“從某種法律角度來看,我甚至成了從犯之一。
“在這件事上,我的确是愧疚于你的,也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但請你相信,那個時候,我心裏受着的煎熬,不會比你少。”
他将她的手壓在了心口處。
絲絲縷縷的痛苦,在他臉上浮現開來。
一邊是血肉相連的親人,一邊是全心全意愛着的妻子,他被夾在其中,是何等的無奈。
“現在,我知道了。”
手掌下,她能感受到穩穩的心跳聲在傳過來。
“你爸這樣做,的确夠狠。不過,我也細想了一下。不下狠心,恐怕也起不了奇效。雖然顧麗君的死活與我無關。你爸把我算計在內,對我的傷害真心很大。但如果能就此除了你一塊心病,我也認了。”
如果這顧麗君一直想不通,真的尋死成功,将來恐怕還會引來蕭璟祺的憎恨。
現在的蕭璟祺是年幼,什麽都不懂,可遲早都是要長大的,母親要是看開了,往後可以正常生活了,他的将來可能不會受到影響。
但如果顧麗君死了,他身邊又有那麽一個舅舅,如果那顧栎華故意挑事的話。這對異母兄弟,将來怕是要仇深似海的。
這會影響到蕭璟祺一生。
與靳恒遠來說,心上必會留下一塊心病,一輩子抹不去了。
“謝謝你這麽體諒我
!”
靳恒遠目光泛起盈盈欣喜,情不自禁就将她摟了過去。
“的确,顧麗君也算是我一塊心病,她要是真一直沉淪在過去,有朝一日走上絕路,我想我會內疚一輩子。不管怎麽樣,她所承受的一切,也的确是因為蕭家的恩怨而引發的……
“如今,她終于全想開了,決定重新展望未來了。她已經和我父親請求過,想去美國申造。我父親也已經同意了。到時,璟祺會跟去的。這樣一個結果,是最好的。”
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蘇錦聽了,是真心替她高興:
“這樣最好。才三十二歲,未來還有大好的日子可以過的。實在犯不着鑽牛角鑽成這樣。對了,你爸會離婚還她自由嗎?”
“可能會。”
靳恒遠盯着她看:
“這不是我最關心的事。小蘇,我最關心的,是你現在已經不生我的氣了是不是?”
“嗯,早不氣了。”
她輕輕道,臉上是溫溫淡淡的淺笑。
靳恒遠頓時眼睛發亮,雙手一下就圈住了她的腰,獻媚起來:
“我就知道我老婆是一個特別通情達理的女人。來,親一下……”
他得寸進尺的想要親親這個可愛的女人,心上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蘇錦立馬用手指抵住了那張撅起來顯得蔭蔭的薄唇:
“不準親。”
“為什麽不準親?”
靳恒遠蹙眉,眉間生出納悶。
“現在不許打岔,還有好多事要談呢,親不親的,談完再說。”
蘇錦一本正經的。
靳恒遠挪開了她的手,問:
“比如?”
“比如關于綁架團夥的事,你是不是也該和我說一說清楚了?”
蘇錦給他提個醒:
“六年前,那些人為什麽要綁架你父親的?好像不僅僅是為了錢財吧……
“那些照片可以證明,背後之人盯上你們蕭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關鍵是,連我也被盯上了。
“這實在說不通啊……
“還有,六年後,那夥人把我和顧麗君引到那幢樓裏,他們要将那些照片經我之手公布出來,最終目的,就是想毀掉你父親,毀掉蕭氏對吧……
“我很納悶,你們蕭家在外到底得罪了什麽人,他們竟然這麽挖空心思的想毀你們名聲?”
這些事,她一日不弄明白,心裏就一日滿肚子疑惑。
靳恒遠淡一笑,他的小女人,想法真是多,也罷,今天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了,那就把十幾年前的老帳,也一并翻一翻了。
他想了想,沉吟着道出一句讓人驚訝的話來:
“其實,所有事,歸根結底,禍起我小叔叔蕭至誠之手。”
“什麽?”
蘇錦楞了,至誠叔叔都死了有十四年了,怎麽會和如今的恩怨牽上關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些事,能和至誠叔叔有什麽關系啊?”---題外話---明天見!
☆、225,種種禍端,正是當年執行任務時埋下的隐患……
靳恒遠牽起了她的手,往邊上的石凳上坐下。
“之前,我告訴過你的,至誠叔叔其實是一個特種兵,這你已經是知道了的事對吧……”
“嗯。”
蘇錦點頭礬。
“種種禍端,正是當年執行任務時埋下的隐患……”
靳恒遠輕輕說道起……
蘇錦的心,跟着為之糾結起來。
作為蕭家第八子,蕭至誠是蕭老爺子引以為傲的孩子。
因為家中四子,他是唯一接了他的班、從了軍的兒子,更因為他在軍事上,得到了叫人欣慰的發展,不光身手好,心智也好。
最主要的是,年紀輕輕,他就成了他們那個縱隊的隊長,還立過多次軍功,軍旅之路走的極為順暢。
其中有一次軍功,正是他在某次涉外打擊販賣大型武器集團的大行動中得來的。
那一次,他是卧底,很好的幫助聯合部隊取得了有利的證據,并将那個集團的幾個核心人物都給幹掉了,成功粉碎了這個集團。為某個地區的安全做出了貢獻。
也正是那次行動,為他的人生埋下了一個可怕的定時炸彈。
……
那個核心的領導人,名叫貝德,是一處非法武裝區的地下頭子,一直以來幹着倒賣軍火的勾當,從中賺取高額的利潤,還用他們名下的公司鏈,将這些錢洗白。
由于他們販賣軍火和洗白贓款的手段極為的高明,外頭人想要查清楚他們內部到底是如何運作的,難如登天。
那一年,蕭至誠接到命令,被派遣到該地維和,之後,受到軍方統一調配,他被選中,将以一個僞造的身份潛進這個集團內部充當卧底,為粉碎這個集團,争取到最有利、最有價值的線索。
和他一起被選中的,另有一名黑人軍士長。
在潛入之前,蕭至誠對這個叫貝德的軍火頭子,作了一番仔細的調查,得到的結果是:
此人,情~婦無數,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
一個名叫凱琳爾,一個叫艾琳娜,她們都是貝德亡妻的女兒。
據說那貝德很愛他的妻子,在他妻子因病過世之後,他只養情婦,從不正式娶妻。因為他視這兩個女兒如掌上明珠。
凱琳爾是姐姐,是個極其幹練的厲害角色,身手了得,一直是貝德身邊的左膀右臂,更是這個集團極為重要的高層領導。
據說,貝德有意栽培她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凡事都會親手領着她。
而這女人,也真的不負衆望,将一幹亡命之徒,牢牢收攏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艾琳娜是妹妹,比她姐姐小了有十二歲,并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做的是什麽生意。
她是簡單快樂的的少女,每天只知讀書,彈鋼琴,幫孤兒院的孩子們募捐,做着她力所能及的善事。
蕭至誠打入內部時,不可避免就認得了這倆姐妹。
凱琳爾心思深沉,對于任何陌生人都會抱懷疑的态度,想要接近這個人,是相當相當困難的。
那時,她已經三十歲,身邊卻沒有固定男朋友,她眼光挑剔,任何男人,她都難看入眼去——這樣的女人,需要更強大的男人去征服。
蕭至誠潛伏進去時,凱琳爾正在招保镖。
他的計劃,本是想從這個女人身上下手的,所以,一見面,就和這個女人來了一場狂野的博擊戰。
最後險勝,得來那女人一句淡淡的輕贊:
“功夫不錯。”
這之後,他們将他的身份仔仔細細調查了一遍,在确定他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他被留下,成為了凱琳爾身邊的一個保镖。
只是當保镖,跟着進進出出,肯定毫無建樹,也不可能查到有用的東西。
這讓蕭至誠很着急。
就在這時,他那陽光斯文的臉孔,引來了艾琳娜的注意。
黑人軍士長私下對他說:“你可以試着從艾琳娜身上切入進去。否則,我們是打不進內部的。只做無用功。“
十八歲的艾琳娜心性簡單,花樣少女,哪個不懷春?
由于其母親就是一個黃種人,所以,她對黃皮膚的東方人,從小懷着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喜歡——而蕭至誠是個高顏值的帥男人,笑容迷人,風度翩然,非常容易贏得女人們青睐的目光。
閑來沒事的蕭至誠,曾為受傷的野狗包紮傷口,曾給饑餓的孩子以食物,曾送癡呆老人回家……
這些事,在蕭至誠,做的都是一些貼合自己本性的小事情;在艾琳娜眼裏看來呢,這一切的一切,讓這個男人的形象,在她眼中,無限的放大起來。
她對蕭至誠着了迷,開始頻頻找借口和他說話,一起散步,一起采摘鮮花,一起打球,一起賽車……
為了獲得貝德的信任,為了完成任務,蕭至誠和艾琳娜打成一片,最後還和艾琳娜訂了婚。
訂婚沒多久,蕭至誠獲得重用,在一次行動中,蕭至誠親手打爆了貝德的頭,而艾琳娜當時也在場,尖叫着就昏死了過去。
任務完成之後,貝德集團很多人都被抓了起來,只有姐姐凱琳爾,在事先得了信兒之後,帶了她的親信逃匿了。
艾琳娜呢,因為蕭至誠力證,她不是集團內部的知情人,被無罪釋放。
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這事,與艾琳娜而言,簡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靂。
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從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幹的是這種非法的勾當,當時吓懵了。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打死了她最敬愛的父親。
傷心欲絕的艾琳娜,很想問一問蕭至誠,在和她交往的過程中,有沒有喜歡過她。
可她害怕面對殘酷的真實,最後,什麽也沒問,就此黯然離開。
在那次任務中受了重傷的蕭至誠,在得知艾琳娜去了外地讀書之後,就再沒有想過要去找她。
與私人感情上來說,為了完成任務,他利用了艾琳娜,他是無恥的;與更大的軍事安全上來說,完成任務,才是作為一個軍人所必須達成的使命。其他不是特別重要。
當然,人不是機器。
機器沒有感情,而人是有心理底線的。
比如殺人,在一般的社會道德下,殺人就是一種犯罪,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而在一個更廣闊的條件下,擊斃危險份子而形成的殺人事件,就是軍功一件。
可不管怎麽樣,殺人這個行為,還是存在的;所不同的是,殺人後,待遇是截然不同的。
作為這個行為的實施人,蕭至誠需要做的是,調節殺人之後的心理負擔——因為那是他作為軍人所必須做的本份工作。
相同的是,對一個女人,進行感情上的欺騙,在正常的情況下,必然會受到遣責;可在更大的軍事利益面前,那些就變得微不足道。
蕭至誠對艾琳娜的愧疚,是有的。
但與他,任務一完成,曾經經歷的一切,就該一并抹去。
作為一名卧底,在恢複真實身份之後,必須調好自己的心理現狀,才能更好的正常的生活下去。
為此,他還接受過軍方心理醫生的輔導。
之後,出于人身安全的考慮,他被調了回來。
一,他需要好好養傷。
二,凱琳爾在懸重賞,要他人頭:只為了替她父親報仇雪恨。
回國後的蕭至誠,時間一久,漸漸就把那些過去淡忘了。
他先在北京待了一陣子,之後,申請調回了嘉市,緊跟着,他利用各種有用的線索,成功接近了曾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蘇瑜,并和蘇瑜陷入了熱戀。
他原先的計劃是什麽:先幫着蘇瑜脫已婚這個身份,再和家裏人宣布自己想和蘇瑜結婚這件事。
結果,在戀愛談了一半,離婚還沒能完全談成功的情況下,這件事意外被家裏人知道了。
蕭至誠從來是一個謹慎的人,他也清楚,蘇瑜比自己年長那麽多,又是已婚女性,只要一個處理不好,就會不容于家人。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的、極低調的在處理這件事。
會被其家人知道,是因為有人告發。
那人,是凱琳
爾派來的眼線。
也正因如此,一場驚濤駭浪,就此被掀了起來。---題外話---第一更。
☆、226,因為複仇,多少人的一生,就這麽被毀于一旦 (揭密)
“最終,至誠叔叔沒能逃過凱琳爾派來的人的追殺。他在蘇瑜阿姨面前墜樓,最終搶救無效而亡。那兩個狙擊手,正是拿了凱琳爾的錢而來的殺手。”
這就是當年那件事最真實、最詳實的內幕,之前,他只是略略提了一下。
蘇錦呢,有點困惑,不确定他這麽着重的、詳盡的又回述了這一段已經提過的事情為了什麽,直覺接下去,他會爆出更驚人的事來。
果然,下一秒,他語鋒一轉,反問了起來射:
“知道為什麽我父親會強烈反對你阿姨北上悼喪嗎?”
蘇錦想了想。
之前,她會以為蕭至東在責怪蘇家害死了蕭至誠,現在,她突然就不再這麽想了。
聯系他剛剛說的,她猜測了起來礬:
“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女人?”
若不是另有內幕,他斷斷不會這麽反問。
“嗯。”
靳恒遠點頭:
“那時,凱琳爾已帶了她的人,偷渡進了中國境內,曾給我父親打過電話:如果蘇瑜阿姨出現在蕭家喪禮之上,她會不惜一切制造更大的麻煩,血洗蕭家喪禮。蘇家人,更會無辜的受到波及。”
“……”
蘇錦聽得好一陣心驚肉跳:
那女人,那得有多兇狠,居然敢在他國境內如此嚣張。
“她……她就有那麽厲害嗎?”
“嗯。貝德的洗錢公司,脈絡很大。其中一條就是通往中國大陸的。這條信息鏈,當初粉碎軍火集團時,中斷了,所有信息都核實不了。那正是凱琳爾親自運作的資金鏈。凱琳爾正是憑着這條後路,踏上了中國的領地,并且在中國混的不錯——成功擊殺我小叔叔,就是她能力的體現。”
靳恒遠聲音是沉重而心痛的:
“也正是因為小叔叔之死,讓我父親不敢輕視這個女人。并強烈阻止了蘇瑜阿姨的到來。
“在這件事之後,父親更是聯合了三姑父,對凱琳爾實施嚴密搜查。
“多年前,有過一回,都捉到凱琳爾了,最後卻不得不放了……”
這一句一句表述,颠覆了蘇錦一直以來的認知:原來這底下竟有如此隐情!
此刻,驚訝是她唯一的表情,最後一句話,更讓她理解不了:
“可,這是為什麽啊?”
“因為,他們手上有個人質。”
靳恒遠沉默罷,輕輕說道。
“人質?”
什麽情況?
她怎麽越聽越不明白了?
“一個孩子。”
靳恒遠淡淡吐出四字。
“孩子?”
這哪跟哪啊?
“那孩子,怎麽就能威脅到了你爸和和你三姑父了?那……到底是什麽孩子啊?”
靳恒遠深深睇起蘇錦:
“那是艾琳娜給我叔叔生的兒子。”
“什麽?”
蘇錦頓時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叫,并猛的就站了起來。
聲音是如此的響亮,以至于把池塘邊樹枝上的鳥雀全給驚飛了去。
靳恒遠苦笑了一聲。
她這樣的反應,他一點也不意外:
“知道這件事時,我也和你一樣的驚訝……”
蘇錦呢,久久站着,心裏莫名就難過起來:都是成年人,婚前各有情史或各有性~生活史,那倒不是特別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可一旦涉及孩子,事情往往會變得複雜化。
蕭至誠這個人,在她心裏本是一個完美的男人,現在呢,似乎一下子就有點蒙塵了……
蘇錦莫名就起了一點傷感。
靳恒遠似乎能看透她在想什麽似的,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肩。
“唉!你接着說吧!”
蘇錦語氣有點郁然:
“他們拿那孩子做什麽事了?”
靳恒遠這才繼續往下說起來:
“如果我們這邊不放凱琳爾,凱琳爾的情夫會殺死那個長得和我小叔叔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孩子……為了增加可信度,那個男人在另一個孩子身上按了定時炸彈,并現場向我們直播了将其炸成粉碎的整個過程。”
“……”
蘇錦聽得背上那是一陣陣發緊:
那些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可是凱琳爾的親甥兒啊……艾琳娜作為母親,難道都不知道保護自己孩子的嗎?”
“艾琳娜死了!”
這個回答,又讓蘇錦呆了好一會兒。
“死了?”
“嗯!”
靳恒遠點頭,悵然:
“生完孩子後,因為酗酒,回來被車撞死了,那孩子,最後落到了凱琳爾手上。
“那凱琳爾很愛妹妹,眼見得好好一個姑
娘死了,對我叔叔恨入了骨髓,卻沒弄死那個孩子,而是養在了身邊……
“她要拿這孩子報複我叔叔,卻在聽說我叔叔要另娶之後,起了殺心,甚至要讓他們生不能同枕,死不能同穴。
“那凱琳爾,因為父親和妹妹死了,心理變得非常扭曲。
“那次被捉住之後,她又受了點苦,這越發激起了她的報複心。
“從那時起,她變得喜歡折磨人。
“她知道我爸資助了顧麗君,也知道他對她有着一股子異與常人的愛護之情,就暗中讓顧麗君認定我爸想染指她,并找了人教誜她找上了我。
“六年前,她見時機成熟,就綁架顧麗君,利用顧麗君,把我父親捉了去。拍下視頻,想毀掉他一世的名譽。
“好在,我們及時找到,毀掉了視頻。可惜凱琳爾和她情夫逃走了……
“這六年,他們重振旗鼓,本想再來一次大行動。
“所幸北勳查的很徹底,在他們行動前,就将他們的老巢給端了,并把那孩子給找着了。
“無奈的是凱琳爾和她情夫再次逃遁,并把目光鎖到了暮笙身上,香港事件,就此而來……”
一切恩怨的來龍去脈,就這樣條理分明的鋪展了開來。
蘇錦聽了,心情久久沒能平靜下來:
至誠叔叔和蘇瑜姑姑的悲劇;顧麗君和蕭至東的悲劇;薄飛泓和範春燕的悲劇;蕭璟珣和那個女孩子的悲劇,竟是這麽演變而來的?
因為一個任務,因為一段為任務而衍生出來的感情糾葛,因為一個孩子,多少人的一生,就這麽被毀于一旦。
怪不得,靳恒遠會說,顧麗君所承受的這一切,全是受了蕭家拖累。
也難怪蕭至東這麽想救顧麗君。
他應該是覺得蕭家虧欠了她太多,好好一個姑娘,被他們利用着成了複仇的工具。
如果不把她的病治好,與他而言,想來也是一大折磨吧!
所以,她,蘇錦就被無辜牽扯了進去。
一股澀澀的滋味,在心頭潛滋漫長開來。
“現在凱琳爾被抓住了沒有?”
良久之後,她輕輕問了一句。
“抓住了。”
“哦,至誠叔叔的孩子……在他們身邊被養了這麽多年,會不會已經被教壞了?”
提到這孩子時,她滋味複雜極了!
“我還沒正式去見他。等得了空再說吧……這幾天,我在香港一直在查誰在幫凱琳爾……”
這也正是蘇錦關心的另一個問題:
“現在,可查清楚那些照片是誰拍的嗎?”
話脫口之後,她不由自主捂了捂被風吹得有點亂的劉海,感覺自己的問題,那真不是一般的多。
好在,他并沒有因此露出不耐煩色:
“顧麗君、我、我父親的照片,是顧栎華拍的,你和蘇暮笙的照片,有些是收集起來的,有些是一個名叫鄭營的人拍的,據那人交代,他是受命于人才追蹤拍下的。”
“顧栎華為什麽要拍那些照片?”
蘇錦不解極了。
“他有攝影愛好。”
靳恒遠淡淡道:
“老早的志向是做一個攝影大師。初中的時候,曾攢錢,買了一只不怎麽入流的相機,喜歡到處拍東西,有時還會去參加各種攝影比賽。那時候,他不光給顧麗君和我父親拍了好多照,也拍了不少其他生活照,多數以表現美和表現感恩為主題的。還有過幾張在他們學校獲過獎的。”
蘇錦想了想,也的确,那些照片,拍的是挺美。
“認得顧麗君第二年,顧栎華生日的時候,我曾送過他一個單反專業相機。我和顧麗君的那些照片,就是他用那相機給折的……那時因為關系一直很融洽,拍幾張照片,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所以我沒阻止。”
“可為什麽這些照片會出現在那裏啊?顧栎華和梆架事件能有什麽關聯?”
蘇錦還是不解。---題外話---明天見!
☆、227,解開重重迷團,她問:你确定,你就真的什麽都交代了?
“昨天我和警方一起詢問過顧栎華。據顧栎華交待,兩年前,他受到過襲擊。對方向他索要了這些照片。之後,他沒敢報警。”
靳恒遠回答:
“據他的描述,我們可以确定襲擊他的人正是凱琳爾那一夥人。”
原來如此射。
蘇錦明白了,不過,心裏仍是疑雲重重難消解:“可他們為什麽要讓我帶上顧麗君一起去那邊呢……”
靳恒遠就像一把萬能鑰匙,再度給她解起迷團來:
“凱琳爾這一步,作的是兩手準備。
“一,将你們聚集到那裏,讓你用我的微博發布照片,是為了造成轟動效果礬。
“我的微博,粉絲雖然不多,但關注我的人,都有頭有臉,一旦發布這一系列照片,肯定會掀起驚濤駭浪,震動整個金融界和律政界。
“二,如果第一步沒成功,她準備利用顧麗君殺掉你,或者,你在反擊過程中殺害顧麗君。
“她想見血。因為小區外頭,已經有新聞人潛進來……她打算制造一條頭條新聞,用以毀掉蕭氏……
“這個人,已經将對至誠叔叔的仇恨,化作了對蕭家的仇視,怎麽毀滅來得轟動,她就怎麽來!”
這幾句話讓蘇錦好一陣毛骨悚然,每一根汗毛都為之豎了起來,脖子上好一陣涼嗖嗖。
想那會兒,她被顧麗君掐着,要是她反擊時,砸破了她的頭,那下場得多慘?
到時新聞會怎麽說?
“蕭門驚天醜聞:舊愛新歡,纏鬥一室,新晉兒媳婦,殘忍殺害神秘蕭太為哪般?”
然後,蕭家的所有新聞,都将在一夜間曝光,醜聞天下皆知,而她會锒铛入獄。
那光景,想想就讓人後怕之極。
蘇錦亂想了一通,額頭那是冷汗涔涔。
末了,腦子裏又蹦出一個奇疑:
“不對啊!”
靳恒遠睇着問:
“怎麽不對了?”
“為什麽她不受命鄭營上傳網絡?微博號他們不是有的嗎?”
這有點說不通。
靳恒遠淡一笑,她啊,想的還真是深遠。
“之前,他們并沒有我微博號的登錄名和密碼……是暮笙被綁之後才知道的。你可以猜猜看,它是怎麽洩露的?”
他沒有馬上揭曉答案,而是出了一題考題。
蘇錦想,這個答案,估計和自己有一定的聯系,否是,他絕不可能這麽問。
眼睛一眨,她心下有答案了,眼睛頓時瞪成了銅錢:
“是暮笙破譯的?”
靳恒遠笑了,他家老婆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啊!
“嗯,是暮笙被他們脅迫,才給破譯的;這小子,在破譯密碼這一塊有天賦,将來他可以在這方面用心發展一下。”
他笑得很輕快。
蘇錦可笑不出來。
現在想想,那過程~真是太驚險了。
那凱琳爾也真能想得出來,綁了暮笙的同時,綁了唐鴦。先用唐鴦威脅暮笙破密碼;又用暮笙、唐鴦來威脅她;再用暮笙破譯的賬號來發照片——那些照片,除了那兩張床照,總體來說,畫面都不猥瑣。用普通微博號發上去,未見得能起轟動效果,但要是拿靳恒遠的微博號發,那就截然不同了。
這一招,夠毒。
“恒遠,你還是沒說清楚她怎麽沒讓鄭營上傳網絡呢?”
她的疑惑,還是沒有完全解開。
“原因很簡單。鄭營是個瞎子。他雙眼失明已有一些日子,憑他現在的狀态,是沒辦法進行這些操作的。
“再有,換別人操作,後續矛盾就不會特別尖銳。
“你可以試想一下,密碼是暮笙破的,照片是你發的,賬號又是我的,一旦,這步棋被她走活,蕭家聲敗名裂,我們三人之間就會産生裂縫,往後頭還如何好好過下去。
“那個人,要的正是這種折磨人的效果。
“再有,關于床照,本來應該在多年前全消毀了。否則,他們也不會沉寂這麽多年。今天,突然冒出這麽兩張,具體是怎麽來的,目前還沒有調查清楚。
“但可以肯定,把這些照片發上之後,要再把這床照往上一發,效果絕對勁爆。
“偏偏鄭營說,他也不知道這兩張照片這怎麽來的。那間書房,是凱琳爾布置的。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将這些公之與衆。
“這一次,她在內地的行動受挫,這是狗急跳牆了,這才使了這麽一招……
“縱看整個計劃,實際上算不得周密,因為人在千裏之外,她沒辦法完完全全遙控這裏的情況,想讓這個計劃萬無一失的實現,尚欠火候。”
整件事的所有細節,所有前因後果終于全都浮出水面了。
真相大白于天下。
蘇錦感慨極了,
一個人的心理,得有多扭曲,才做了這麽多變态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顧麗君怎麽會被催眠想殺我的?”
這事,古怪極了。
當時,顧麗君的表情是那麽的古怪,實在吓人。
為此,靳恒遠輕輕唏噓了一句:
“顧麗君有病,她的抑郁症,一直沒好痊過。
“這五年,我父親曾找過三個心理師給她作心理治療。
“第一個心理師是最有效果的,在幫她治療了兩年之後,出車禍過世了。
“第二個心理師是別人介紹的,收了凱琳爾的錢,企圖在精神上控制顧麗君,為此,也曾差一點要了我父親的性命。後來那心理師被判了刑。
“這中間,顧麗君的心理狀态一度非常糟糕。最後在第三位心理師的開導下,她才稍稍好轉起來。
“就是你在視頻中見過的那位從美國斯坦福大學留學回來的黃一覺。
“只是顧麗君一直沒能從過去走出來。
“這兩年,黃一覺一直在想辦法刺激顧麗君。所以才出現了之後的實驗事件。
“顧麗君之所以會失控,是因為鄭營手上有那樣一盤音頻,是凱琳爾從第二個心理師手上得來的,那人不久之前出獄了。顧麗君在受了精神刺激之後,再聽了那磁盤裏的聲音,很容易被控制住……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那個心理師,前天已再度被警方控制住。
“現在警方仍有兩件事沒能查實,一,床照的來源;二,鄭營沒工作,一個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的人,賴什麽為生的,這事還是迷。
“鄭營自己也說,有人一直在養着他。可那人具體是誰,他不知道,因為他是瞎子,看不到人家長什麽樣……那磁盤正是凱琳爾托那人帶給他的。”
也就是說,凱琳爾還有一個同夥在,那人是何方神聖,目前還不得而知。
……
蘇錦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多久,等回過神來時,太陽都已經偏西了,而他們也已把園子逛了一個遍,心裏的疑問,多數就在這走走逛逛當中,你問我答中,消滅殆盡。
靳恒遠作為向導,末了沒什麽可講了,就給她講解了靳宅的歷史。
最後,這對夫妻又重新回到了池塘邊。
睇着塘中那碧幽幽、正抽枝展葉的荷花時,靳恒遠從身後,輕輕擁住了她,低低笑着在她耳邊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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