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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滞。
“嗤。”蘇不語笑了一聲,“所以你是懷疑我是鬼了?”
李斯特立刻道:“不可能,他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
青青小聲問:“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的時候嗎?”
“這個……”李斯特抿緊唇,“天黑下來的時候,我們确實分開過,但是那麽短的時間……”
新人小聲道:“那是鬼,是不能照常人來推測的。”
孫老大也陷入了猶豫,如果蘇沒臉真是鬼的話,他之前迅捷的動作就有了解釋。
“他絕不可能是鬼!”李斯特斷然否定。
孫老大立刻道:“你怎麽知道不可能?”
“我……”雖然他沒有證據,但是他就是覺得蘇不語還是蘇不語,不可能是鬼假扮的。
蘇不語拍了拍李斯特的肩膀,制止了他的話。
蘇不語擡頭環顧衆人,問道:“如果我是鬼的話,你們捉住我,現在不就該游戲結束了嗎?為什麽咱們還沒有從試煉場裏出去?”
吳東東:“是不是因為捉的方法不對,也、也許……”
他緊張地看着衆人,他的話雖然沒有出口,但其他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孫老大重新點燃了一根煙,咬着煙嘴兒皺眉。
青青低垂着頭,不停地咬着手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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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新人嘴唇蒼白,不斷哆嗦着,“殺……殺人?”
吳東東沒說話。
蘇不語張開雙臂,笑眯眯道:“行啊,你們來試試吧。”
李斯特猛地擡頭。
“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就是鬼的目的呢?他都不用動手,只用三言兩語就引得我們自相殘殺,然後他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孫老大狠狠啜了一口煙屁股,“你的話也不無道理,草!這裏的鬼太他娘的聰明了!”
新人也是個頭腦靈活的,“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那先提出誰是鬼的那個人不是很有可能是要嫁禍給他人的鬼?”
他離吳東東遠了些。
吳東東張大嘴巴,急的整張臉都紅了,“不,不是我。”
青青盯着他,狠狠咬着自己的指甲。
李斯特:“剛剛就你指責蘇哥最起勁兒,我覺得你的可能性最大。”
“不是,真不是,我就是那麽随便一猜!”
青青松開被自己咬的坑坑窪窪的指甲,“這樣說的話,我也可能是鬼。”
衆人一臉震驚地看着這個瘦弱嬌小的女生。
新人:“你這是自爆了!”
“不,”青青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是鬼,因為處在黑暗中的時候我們都是散開的,而現在,我們又都急不可耐地将他人指責為鬼,意圖保護自己。”
青青擡起頭,輕輕柔柔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找到王一吧,畢竟,比起諸位,這個一直不肯出現的人才更有可能是鬼,不是嗎?”
“也許下個黑暗出現,我們又會被分散開,他會把我們逐個攻破。”
孫老大捏着煙屁股,狠狠道:“說的有理!”
新人小聲嘀咕:“漂亮姑娘說的都有道理……”
孫老大瞪了新人一眼,那個新人立刻不再說話。
幾人決定一起行動,尋找落單的王一。
青青落到隊伍後面,李斯特放慢了腳步,拉着蘇不語過來。
“那個,青青,謝謝你。”李斯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青青摳着自己的手,聞聲立刻擡頭,納悶道:“謝我什麽?”
李斯特:“要不是你幫蘇哥說話,他就要被人誤會了。”
李斯特用胳膊肘碰了蘇不語一下,示意他也說兩句。
蘇不語轉過頭,沉默地看着青青。
青青與他對視,很快便轉開了視線,她笑了笑,輕聲道:“你不用感謝我,我只是出于大家的安全,才會說出那番話的。”
蘇不語突然開口問:“那麽,你覺得誰是鬼?”
青青一愣,笑着說:“我怎麽會知道?反正我現在看誰都挺可疑的。”
“你先說一個名字。”
青青下意識要咬手指甲,手伸到半路又放下了。
她搖頭,“我誰都不敢說,若是害了別人怎麽辦?”
說罷,她加快腳步,避開了李斯特和蘇不語,與前面那個新人并排走着。
李斯特的唇動了動,不出聲問:“你懷疑青青。”
蘇不語雙手揣進浴衣寬大的袖子裏,低聲說:“你錯了,我懷疑誰都不懷疑她,因為我現在覺得她可能有另外一個身份。”
李斯特:“蘇哥,你就別賣關子了”
蘇不語問他一個問題,“你有沒有發現青青的态度很矛盾?”
“一開始吳東東指出我是鬼,你替我反駁,是青青她跳出來,誘你說出我們兩個曾經分開過的話,讓衆人意識到大家都曾經分開過,或者說,人人都有是鬼的可能。當大家順着這條互相懷疑的路走下去的時候,又是她跳出來,讓大家暫時團結在一起,阻止大家自相殘殺。”
李斯特一琢磨,還真是這樣。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蘇不語聳肩:“你當我是萬事通嗎?我怎麽知道,再說了,沒皮兄弟,不是說好了你來保護我的嗎?”
李斯特蹲下身,似乎從地上撿起了什麽。
蘇不語:“你在做什麽?”
李斯特一臉正經道:“我在把你不要的臉撿起來。”
蘇不語:“……”
李斯特大感欣慰,自己總算是贏了蘇哥一次。
蘇不語拍了拍李斯特的肩膀,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一臉老懷安慰道:“真不容易啊,我總算是将你引進了這一門了,‘師傅帶進門,修行靠個人’,以後望你好好參悟沒臉沒皮這門技術的真谛,努力一代更比一代浪!”
浪個鬼啊!
就在此時,天又黑了下來。
李斯特直接朝蘇不語的方向摸過去,卻什麽也沒抓到。
好像每次黑天,他們都會進入一個異次元,然後被分散到祭典各處。
等天重新亮起來,李斯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撈金魚的攤位前。
水盆裏游動着許多紅紅白白的金魚,對着他吐出漂亮的泡泡。
水面上倒映着紅色的燈影,突然,一滴水落進燈影裏,“吧嗒”一聲,撩出一圈圈豔麗的波紋。
“吧嗒。”
“吧嗒。”
水滴越落越多,水面上的紅色燈影也越來越大。
蕩開的波紋打在木盆內壁上,內壁立刻挂上了一層油膩膩的紅。
這不對勁兒!
李斯特迅速擡頭,瞳孔猛縮。
撈金魚攤後面小店的屋頂上垂下一只蒼白的手,蜿蜒的血跡順着手指流下,不斷滴入下面裝着金魚的木盆裏。
一陣風拂過,屋檐下的幾串燈籠不斷搖晃,屋檐上浸透了鮮血的藏藍色浴衣衣袖也緩緩擺動。
他們的人又死一個!
同一時間,蘇不語出現在一個賣棉花糖的攤子旁,這個攤子前排了好長的隊。
“你這個人怎麽随随便便插隊!”排在後面的人指責突然出現占了位置的蘇不語。
正好站在棉花糖攤位前的胖男人順勢回身,驚喜道:“沒臉哥!”
蘇不語盯着眼前這張戴着眼鏡的胖臉,“王一?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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