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2)
沈南一手托住她屁、股,一手摟住她腰,無奈地笑着哄她:“看來得多跑丢幾回,難得我媳婦兒這麽熱情。”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不知道我多着急!”田佳夕用手錘他後背。
“知道啊,”沈南笑着,由着她鬧,“我也快急死了。找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在這兒等了兩個小時了。手機也打不通,以為誰把我媳婦兒拐跑了,差點沒報警。”
田佳夕噗嗤輕笑了一下,冷靜不少,從沈南身上爬下來,靠在他懷裏。
“我也找了很多地方,都沒看見你。”
“估計剛巧都錯過了。”
這樣的巧合,一點都不好。
田佳夕悶悶的,不說話。
“開心點,咱們約好了,要是走丢了,就去地下室等,這樣就不會錯過了。妞子,給大爺笑一個呀。”
沈南捏住她下巴,故意吊兒郎當地去逗她,一副地主家傻兒子德行,田佳夕白他一眼,終于笑了。
“不是,熊孩子,你好歹也是個學霸,怎麽就沒記下我的手機呢?”
“現在都有備注……”
“不行,記在腦子裏,永遠不能忘,有任何事,第一時間能找到我。”沈南說完,念了一串數字,正是田佳夕的號碼。
“萬一你的手機也沒電關機了呢?”
“不會,”沈南稍稍松開她,正視她的眼,一字一頓道,“只要你找我,24小時,随叫随到。”
“一年365天嗎?”
“對。”
“多少年?”
“一輩子。”
月夜裏,回蕩着沈南輕輕的聲音,珍重而堅定。
☆、chapter27
月底,各個學校的通知書基本都到了,田佳夕如願以償被Z大錄取。去學校拿通知書時,在教務處門口剛好碰上周涵一夥人。
幾個大男孩顯然都被心儀的學校錄取,握着通知書,嘻嘻哈哈的,十分高興。
迎面見到田佳夕,周涵首先停住了腳步,向她打了個招呼。
田佳夕原想從一邊的小路繞開,避過他們,這下沒辦法了,只好笑着與幾人打招呼。
其他人顯然知道周涵的心思,起哄了一陣,找個借口溜一邊等周涵去了。reba21
田佳夕有些尴尬,不知道說些什麽。周涵似乎也是一樣,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沒事我走了。”
“晚上去嗎?”
兩人一同開口,氣氛更加尴尬。
田佳夕不知道如何回答,周涵也更加拘束,他不自在地撓撓頭,笑着解釋:“我是說班級聚會的事。”
經這一提醒,田佳夕才想起來,今晚她們班最後一次聚餐。
“嗯,大家都去,我肯定去。”
“那我等你。”周涵有點興奮,說話不太注意。
田佳夕覺得別捏,想要解釋兩句,但又無從解釋。周涵的言語行為都有些親密,但他從未表示自己對田佳夕有什麽想法,這樣貿然解釋或拒絕,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
田佳夕正覺得苦惱,剛好那邊有人開始喊周涵,周涵沒辦法,歉意地笑了笑,留下一句“晚上見”,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田佳夕長舒一口氣,突然想到沈南,他跟周涵不一樣,剛才的情況,他多半罵那人一聲滾,然後再回頭繼續跟她聊天。
想起沈南,她不由彎起了嘴角。
掏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
“喂,媳婦兒?”
他的聲音含混不清,帶着濃重的鼻音。
“剛起?”
“唔。”沈南哼一聲,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田佳夕聽着他慵懶的聲音,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他裹着被子,睡眼惺忪,一邊揉着頭發一邊接電話的情形。
心情突然好得不行,她的音調不自覺上揚,“我把你吵醒了?”
“沒有,”那邊頓了一下,應該是沈南在看時間,“十點了,該起來了。要不你以後負責叫我起床吧?”他一點點清醒起來,聲音也變得清亮。
“不,”田佳夕果斷拒絕,那邊發出輕微哼哧聲,沈南在表達他的不滿,田佳夕沒理會他的小小抗議,繼續說,“你睡得太晚,要讓你睡夠了才行。”
昨晚TH快淩晨一點有場演出,田佳夕第二天清早,看見淩晨兩點多沈南發來的晚安。他經常這樣黑白颠倒,田佳夕微微有些心疼。
電話那邊,沈南嘿嘿傻笑了起來,“我媳婦兒越來越體貼了。你今天心情不錯?”
“嗯,拿到Z大的通知書了。”田佳夕聲音裏都透着掩飾不住的開心,不管是眼前的通知書,還是電話那頭的人,都讓她的心情好到極致,就像這六月底的天,熱烈明媚。
“拿到通知書了?”電話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大概在穿衣服,“我們去吃飯慶祝。”
“你今天不是要排練麽?”
“晚上,演出是十一點,我們七點去吃晚飯。”
“晚上有同學聚會。”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沈南大概有點不高興。
“明天一起吃飯好嗎?”
“嗯,好吧。”沈南聲音裏透着不滿,但依舊很聽話。
挂了電話,田佳夕心裏冒出一個小念頭,嘴角的笑怎麽也斂不住,心裏的甜蜜幾乎要溢出來。
倪雯和于越都走了,新找了兩人來頂替,TH已經不是從前的TH。沈南覺得挺沒勁,窩在角落裏聽歌。其他人乒乒乓乓的練習。
中午,一夥人呼啦啦沖出去吃飯,沈南心情不好,不想去。地下室安靜了下來,他窩在破沙發上迷迷糊糊想睡覺。
手機響了,他抓過來接通,也沒看來電顯示。
“喂?”語氣不算很好。
“吃飯了嗎?”
田佳夕聲音輕輕的,似乎在偷偷摸摸打電話。
沈南立刻來了精神,直起腰,抹了一把臉,眉眼都舒展開了。
“沒有。”聲音還是悶悶的,有點委屈。
“為什麽不去吃飯?”
“……”
他在賭氣。
“一起吃?”
沈南從破沙發上站了起來,“去哪兒吃?”
“開門。”
田佳夕話音剛落,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沈南反應了兩秒,飛快跑過去開門。打開門的一瞬間,他有點懊惱,早上以為今天見不到田佳夕,所以沒有特意收拾,感覺自己的帥氣要打折。不過這點懊惱很快被田佳夕到來的驚喜給掩蓋了。
田佳夕站在門口,拎起飯盒晃了晃,道:“先生,您的外賣。”
沈南咽咽口水,沒吱聲,他想吃了送外賣的人。
田佳夕高興地打開飯盒,展現在沈南面前,有些緊張地問:“還行吧?”
沈南這才注意到,他的“外賣”是自己做的,一份米飯,一份西紅柿炒雞蛋,一份……不知道什麽東西。
“自己做的?”
田佳夕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手藝沒什麽信心,目光盯着地面。
“謝謝。”沈南突然抱了她一下。
田佳夕臉頰微微發燙。
“你嘗嘗。”
沈南接過飯盒,沒有打開,而是抓住田佳夕的手,牽着她出了門。
“去哪兒?”
“回家吃,一會兒他們該回來了。”
回家吃……田佳夕心裏有些甜。
進了屋,沈南踢上門,順手将飯盒放在鞋櫃上,一轉身,将田佳夕困在他和門之間。
壓迫感和強烈的男性氣息。
有淡淡的煙草味,他又抽煙了。田佳夕皺眉,嘴唇微張,想要說什麽,後腦卻突然被扣住。
她微張的嘴唇給沈南行了方便,他毫不客氣,不再溫柔不再淺嘗辄止。他的吻,他的舌,帶着攻掠性,反複糾纏侵占,卻怎麽都不夠。嘗到甜頭的結果,只會讓情.欲越燃越烈,燥熱竄起,襲遍全身。他不敢輕舉妄動,又不舍得放棄這一點點甜頭,只能追着她的舌,不斷糾纏。
“沈……沈南……唔……”
田佳夕無意識地喊他的名字,聲音帶着哭腔,有緊張和莫名的歡愉,這種陌生的歡愉融入血液貫穿骨髓,讓她忍不住微微顫抖。
“嗯?”沈南用鼻音回應她,慵懶誘人。
嘴唇終于被松開,田佳夕狠吸兩口氣,聲音發抖,還未從剛才的陌生情潮中清醒過來,“我怕。”
沈南低低笑了一聲,染上□□,悶啞的聲音,好聽得要命。
他低頭,用額頭輕輕觸她的側臉,用臉頰摩挲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帶着安慰。
“別怕,我在。”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蠱惑人心的安穩力量,然而尾音還未完全落下,他就一口含住了田佳夕小巧的耳垂。
陌生的酥麻感從頭頂炸開,電流般瞬間襲遍全身,田佳夕忍不住喊了一聲,渾身顫抖得更厲害。
他的舌尖靈巧地逗弄着,電流便随之一波一波襲來。田佳夕雙腿發軟,她覺得自己沒了根,必須攀附着他。此時,沈南就是她的主心骨,主宰她的來去。
她緊緊抓着沈南的肩膀,指關節泛白,手指幾乎要嵌進他肉裏。她怕一松手,自己會無法承受這樣的快感而摔倒。
“我……更害怕了。”田佳夕幾乎要哭起來了,間或有抑制不住的呻、吟溢出。
沈南的動作頓了一下,終于松開她。
他的嘴唇也變得鮮紅濕潤,他看着她,眼神閃爍,有些狼狽。
“我去洗澡。”丢下一句話,鞋都沒來得及換,沈南就逃去衛生間了。他不敢再多看田佳夕一眼,她動情的樣子太誘人。
他洗好澡,換了件寬松的白T恤,沒有了煙草味,裹着渾身的薄荷香,幹淨極了。
田佳夕已經将飯盒放到了餐桌上,她坐在桌邊等沈南,面上微紅,但神态已經恢複自然。
沈南看她一眼,又開始回想剛才一幕。他咬咬嘴唇,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什麽也沒說,乖乖地走過去,坐在田佳夕對面。
他的頭發有些長,遮住了一點眼睛,微濕的發梢偶爾滴下水珠,他的雙眼蒙着水汽,濕漉漉的,眼珠顯得更加黑亮。他坐在田佳夕對面,沒有說話,用濕漉漉的眼看田佳夕,似乎是溫暖的水霧柔化了他的脾氣和棱角,他的模樣顯得乖巧極了,像某種溫順的大型犬。田佳夕甚至想要伸手去揉揉他的頭發,不過她向來擅長控制自己,所以她只是微微屈起手指,安安靜靜坐着。
“這是什麽?”沈南手肘撐着桌面,指了指飯盒裏的菜。T恤比較寬松,領口有些大,随着他的動作,鎖骨立刻凸顯了出來。
田佳夕被他的鎖骨吸引,看了一眼,趕快移開目光,盯着飯盒,認真介紹:“米飯、西紅柿炒雞蛋、火腿煎蛋。”
“都是雞蛋啊?”沈南并沒有挑剔,只是随口問問。
“呃,雞蛋有營養。”田佳夕有些心虛。
“只會做這兩個菜吧?”沈南翹起嘴角,笑了,“熊孩子真單純,說句瞎話就這麽難為情了?”
“不像你,滿嘴跑瞎話。”
“那你可冤枉我了,我跟你說的話,連标點符號都是真的。”沈南邊端飯盒過來,邊問,“第一次做?專門給我做的?”
“沒什麽啦,網上全是教程,很容易的,順手做做而已。”田佳夕盡量裝得不在意,小菜一碟的樣子,心裏緊張的要命。
沈南笑得更開懷,她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不過他沒有戳穿她。
他配合地拿起勺,吃了一大口菜。田佳夕假裝不在意,雙眼卻緊緊盯着他。沈南沉得住氣,在田佳夕這樣的逼視下,細嚼慢咽,就是不開口評論菜好不好吃。
田佳夕沉不住氣了,小心又期待地問:“好吃嗎?”
“真好吃,媳婦兒謝謝你。我要成為一個不用吃外賣的男人了!”沈南誇張地喊了一嗓子,開始大口扒飯。
“真的?”田佳夕總覺得他在哄她。
沈南盛了一小勺菜,遞到她唇邊,“你少吃點,我媳婦兒給我做的。”
田佳夕嘗了一口,味道十分的一般。
“這也算真好吃?”不算難吃,但也夠不上好吃。
“這麽挑剔?你要是男的,這輩子可就要做好打光棍的準備了。”沈南說完,哈哈樂了起來。
田佳夕白他一眼,這男人有時候挺幼稚。
“別操心了,我是姑娘。”
“嗯,”沈南嚼着飯,認真點頭,“而且有對象了,光棍不了。”
他的心情似乎十分好,嘻嘻哈哈的貧嘴,大口大口嚼飯,腮幫子一鼓一鼓,不時擡頭沖着田佳夕笑笑。
☆、chapter28
聚會六點開始,田佳夕到酒店時六點還差一刻,周涵和一些班委早就等在酒店外了。
“我帶你上去,”周涵走到了田佳夕身邊,“同學們基本都到了。”
田佳夕淡淡嗯了一聲,沒有說別的,跟着周涵上樓。周涵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顯得格外沉默,時常挂在臉上的爽朗笑容也不見了。他的嚴肅讓田佳夕多少也有些不自在,所以也沒說話,兩人默默上了三樓。
兩個班在三樓包了一個廳,備了八桌酒席。大廳四周放着閑置的餐桌,上面成排放着桶裝的啤酒。
田佳夕看一眼,暗暗咂舌。
“那個……”周涵似乎想說什麽,但看見有同學往門口走來,他停下來沒說,只勉強笑了笑,“我先下去了,還有同學沒到。”
田佳夕禮貌地回應一聲,等周涵離開後,才進了大廳。
人到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沒到。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嗑瓜子喝飲料瞎扯淡,氣氛前所未有的輕松。
關于高考和十二年的寒窗苦讀,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高興或悲傷,已經能完全接受,現在剩下的只有對新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六點過點,該來的都到齊了,幾位任課老師也到了。但每個班都缺了幾個,有的出國了,有的去畢業旅行了。倪雯去了澳洲,看着聚會中沒了她活躍的身影,田佳夕有些淡淡的傷感。
上了菜,大家誰也沒有動筷子,一群班委倒滿了啤酒,鼓動其他同學,輪番給幾位老師灌酒。大家哄哄鬧鬧,氣氛一下子燃了起來。
男生和老師們基本沒怎麽吃東西,光顧着相互灌酒,性格外向的女生們也是四處找人喝酒,剩下一些比較內向點的女生,默默坐着吃菜,偶爾有人來敬酒,她們才回應一下。
田佳夕就是坐着吃菜的那一類,但找她喝酒的人不少,畢竟她常年霸占排名榜第一,兩個班沒人不認識她,有眼熱的,有佩服的。
雖然她不會喝酒,但有人找她喝酒,她也不會拒絕,只是笑着說自己不太能喝,可不可以少喝點?田佳夕成績好,長得乖巧文靜,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她這樣一請求,也沒人會為難她。基本都是她喝一口,別人喝一杯,所以找她喝酒的人不少,但她喝得不算多。
聚會進行到一半,基本每個人都喝了幾杯酒,在酒精的催化下,原本隐忍的那些離愁別緒都被擴大然後宣洩出來。有些要好的女生,湊在一起開始低聲哭泣,男生用嬉笑怒罵掩飾情緒,但在抱住對方時,依舊忍不住紅了眼眶。
除了友情以外,在這群正當時的少男少女中,在脫離了高考的強壓之後,有一種名為愛情的東西在逐漸萌芽發酵。
借着酒勁,有人開始說一些不着調的胡話。不過畢竟是些剛畢業的學生,沒有太出格的舉動,最多拉着自己心儀的女生或仰慕的男生,去角落裏講句悄悄話。
田佳夕喝了些酒,但不算多,不至于醉,她很敏感地察覺氣氛不太對勁,不遠處的周涵不斷朝她看。周涵向來是個活躍分子,這樣的聚會他都是焦點人物,這次自然喝了不少酒,遠遠的田佳夕就能看見他被酒氣熏紅的臉。
他靠近幾步,濃烈的酒氣就随之撲了過來。他一直盯着田佳夕,向來溫和的目光中透出執着甚至是破釜沉舟的狠勁。
田佳夕有些慌張,再也坐不住了,她随意找了個借口,跟正在聊天的姑娘告別,自己拎了包,在周涵過來之前,匆匆忙忙出了酒店。
出了酒店大廳,夏日的熱氣轟一下襲了過來,蒸得田佳夕頭腦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過熱的空氣讓她一時無法适應,她有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田佳夕擡手揉揉太陽穴,雙手卻突然僵在空中,剛才的頭痛欲裂變成了大腦一片空白,随後就是滿腦子粉紅泡泡,讓她整個人甜甜的,像喝了果子酒。
沈南站在人行道前的綠化帶處,靠着棵大樹在抽煙。他似乎沒料到田佳夕這會兒突然出來,手裏舉着煙,不知該往哪裏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些慌亂。
“又抽煙。”田佳夕低聲責怪了一句,表情卻在笑。
田佳夕擡腳,準備走向沈南,兩人似乎有心電感應,沈南也在同一瞬間擡腳,走向她。
突然,田佳夕的手腕被抓住,她不得已停下腳步。
“佳夕,我有話跟你說……”
“有人在等我。”田佳夕回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聲音也沒有什麽波瀾,不喜不怒,不冷漠不熱情,就像對待任何一個普通的同學。
與她相比較,周涵顯得極為不淡定,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讓他比以往更加暴躁和執着。
“你先聽我說!”他抓着田佳夕的手,試圖讓她扭過身子,與他面對面,“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們去那邊好不好?”
“不好。”
“不好!”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沈南已經走到跟前,他沉着臉,目光來回在周涵身上梭巡。
“放開她。”他的聲音沒有憤怒的拔高,音調很平,卻很冷。
“佳夕……”周涵有些詫異,很快回過神,看着田佳夕,“你哥哥?”
田佳夕沉默了片刻,沈南也沒有說話,他靜靜看着她,心裏有些緊張,但又不斷安慰自己,即使她暫時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心裏莫名的很失落。
田佳夕還是沒有說話,她伸出另一只手,掰開周涵的手指,然後從容地走到沈南身邊,轉身挽住他的胳膊,笑着對周涵說:“我男朋友,沈南。”然後又對沈南道,“我同學,周涵。”
沈南笑着向他點頭,不失體面,即使他剛剛抓了田佳夕的手。
周涵仍在發愣,田佳夕不再理他,她往沈南身上靠近一點,聞了聞,埋怨:“又背着我抽煙?”
沈南低頭,小聲認錯:“下次不敢了。”
他抽出手摟着她,笑的那麽開懷,好像擁着全世界。
他們的親昵不是裝出來的,不是給他看的,是發自內心的。他們的親密無間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這一刻,世界是他們的背景板,光和熱在他們身上,愛和被愛在他們身上。
周涵回過神,眼裏破釜沉舟的狠勁瞬間消散下去,只剩下被酒精刺激的通紅的眼珠,他尚未萌芽的愛情已經逝去。好在,尚未萌芽。他一句話沒說,獨自安靜地走回了酒店,消失在酒店大門。
有些時候,知進知退,才能守住自己尚未丢失的尊嚴。
“你怎麽來了?”田佳夕沒有注意周涵的離去,她一直看着沈南。
“想你了,”沈南嘴角翹了翹,随即沉下臉,有些不滿,“喝酒了?”
“一點點,”田佳夕見沈南臉色并沒有緩和,她轉而軟了聲音,扒着沈南的衣袖道,“我餓了,光喝酒沒吃東西。”
沈南無奈地笑了,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這熊孩子一喝酒,就黏人得厲害,又是裝可憐又是撒嬌又是動手動腳,讓他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一喝酒就這幅德行,他怎麽敢不守在酒店門口?
沈南把她當個小祖宗似的,小心翼翼伺候着,怕她難受,又怕她酒勁上來瞎鬧,想要送她回去。
田佳夕倒好,喝了點酒,不算多,半暈半清醒,心裏美滋滋的,非要鬧着去吃飯。
沈南擰不過她,又舍不得讓她生氣,只能由着她。
兩人去了商場,田佳夕酒勁上來,顯出少有的興奮,話多了起來,對什麽都感興趣,什麽都要去看看。這可苦了沈南,怕她腳步虛,摔了磕了,怕她眼花,撞了人撞了牆,怕她起了性子,瞎胡鬧起來,一路上小心謹慎的護着她,恨不得把她抱起來走,算是真正體驗了一把照看熊孩子的辛酸。
兩人逛了半天,田佳夕有些累了,不再那麽亢奮,開始偷偷打哈欠了。
沈南靠過去摟住她,稍微托住她,讓她可以靠着他休息。
“回去嗎?”
田佳夕乖巧地點頭,她的精力已經耗光了。
兩人回到一樓,準備出門,沈南的目光卻被靠進門處的珠寶櫃臺吸引了。
幹淨明亮的展示櫃裏放了一條白金手鏈,鏈子造型獨特,十分纖細,但折射出的光芒卻十分耀眼。若是田佳夕戴上,肯定會顯得她的手腕更加嬌弱無骨。這條鏈子就像她一樣,纖細柔弱,但光芒閃爍。
沈南要買下這條手鏈,田佳夕卻不肯要。沈南多少有些失望,但他比較執着,又在櫃臺裏尋找了其他幾款适合田佳夕的手鏈或項鏈。
田佳夕也十分執着,一條都不肯要。
沈南終于有些生氣,一言不發地牽着她,走到人少處,悶悶地看了她半晌,才郁悶地問:“為什麽不要,怕我沒錢?”
他絕對是個富二代。
這是倪雯的話,田佳夕自然不擔心他沒錢。
“不是,只是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那你需要什麽,你告訴我。”沈南有些煩躁,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田佳夕面前來。
田佳夕腦子裏還有些迷糊,再被眼下的氣氛和情緒一激,腦子裏懵懵的就冒出一句話。她突然低下頭,吭哧了半天,終于将這句藏也藏不住的話說了出來。
沈南瞬間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捧起田佳夕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田佳夕一張臉燒得通紅,因為激動和害羞,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異常動人。
“你!”田佳夕提高了點音量,聲音在顫,“我說我只需要你。”
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檸檬香氣,混合着淡淡的酒氣,萦繞在鼻息間,讓沈南有些微醺的錯覺,腦子嗡嗡,不像身在現實。
有一瞬間幾乎不知道怎麽反應,他回過神,突然将頭扭向身後,同時微握着拳抵着臉頰,試圖擋住自己臉上淡淡的紅暈。
他的聲音發沉,顫抖的聲線,顯示他此時正刻意壓制着心裏翻湧的甜蜜,“卧槽,田佳夕,你這樣突然開撩很不好,大庭廣衆的,差點流鼻血。”
田佳夕笑了笑,酒氣更濃,兩人都有些醉。
☆、chapter29
七月天氣熱得厲害,田佳夕白天很少出門了,她基本一天都窩在空調房裏,預習大學的新知識。在學習上,田佳夕有極強的自律能力,并不是因為她對知識的渴望,而是就目前而言,除了學習,她還找不到更好方式讓自己變強,她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更快獨立起來。
看了一下午的書,田佳夕有點頭昏腦漲,她泡了盒方便面,吃了幾口,便躺在床上休息。過了七點,光線已經稍暗,屋裏沒開燈,靜悄悄的,有些滲人。田佳夕随手摸過床頭的遙控器,将電視打開。
電視裏傳出新聞聯播結束的音樂,她沒有換臺,她只是需要點聲音。沒多久,電視裏傳來天氣預報的音樂,接着開始播報天氣,田佳夕有點犯困,迷迷糊糊聽見主播說未來幾天有強降雨。她沒有在意,打個哈欠,翻身側躺着睡着了。
她是被電話鈴吵醒的,沈南打了三個電話過來。她看一眼手機,已經八點多了。
“喂?”她接通電話,還有些迷糊。
“睡着了?”沈南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瞬間讓她漿糊似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嗯,”田佳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好像沈南在她身邊一樣,她還認真整理了一下頭發,“下午看書有點累。”
“出來走走嗎?”
這段時間天氣太熱,兩人經常都是等傍晚涼快點了才出來見面。
田佳夕一邊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答應。
“你下來吧,在你家樓下。”
沈南的聲音響起,田佳夕突然愣住了。
田佳夕半天沒說話,沈南直覺有些不對勁,“怎麽了?”
“沒、沒什麽,”田佳夕終于回過神,開了燈,走到窗邊,打開窗簾,看着樓下停滿的汽車出神,“我突然有點肚子疼,不太想出門了。”
“沒事吧?你下來,我們去醫院,我開車過來的。”
“不用不用,可能下午吃的不太幹淨,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邊沉默了片刻,沈南再次開口,聲音有些幽怨,“田佳夕,你是不是不想見我?”
“沒有沒有。”田佳夕心裏一慌,緊緊捏住了手機。她想解釋兩句,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
“疼得厲害嗎?我上去看你?”
“別!”田佳夕幾乎是喊出來了,“我、我爸媽在。”
“我擔心你。”
“沒事,我喝點熱水就好了。”
那邊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沈南在想什麽。田佳夕緊緊攥着手機,屏息等待着,待在低溫空調房裏,她竟出了一手的汗。
過了很久,沈南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你還躺着嗎?要是疼得厲害,去醫院好嗎?”
“沒有,我已經起來喝過熱水了。”
那邊再次沉默,可怕的寂靜通過電流傳遞過來,讓田佳夕忍不住心跳加快。她突然緊張得要命,一顆心好像随時會跳出來。
果然——
“你騙我。”沈南的聲音很低,卻足夠田佳夕聽清了,“你房間是黑的。”
田佳夕腦子裏轟一下炸開了,手機差點掉落在地。她雙腿發軟,只能靠在窗邊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這就是做壞事被抓現行的感覺吧,又恐慌又羞愧,無地自容。
她看一眼頭頂暧昧的燈光,仍舊嘴硬,“只是喝口水,我沒開燈,摸黑去的廚房。”
破綻太多,她心虛得要命。
但沈南卻沒有再糾纏,或者是說沒力氣再糾纏。這已經是第三次,她找借口打發他走了。
“嗯,”對田佳夕的說法,沈南沒有表示相信與否。他的聲音裏透着疲憊,“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田佳夕短促地嗯了一聲,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發出任何一丁點異常的聲音。
沈南什麽也沒說,挂斷了電話,嘟嘟聲貫穿耳膜,田佳夕握着電話,癱坐在地上。
當沈南失落的聲音傳過來時,她下意識就想留住他,但她不能開口,難道告訴沈南她不在家,在酒店?
這個月她已經換了三家酒店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明白,不管她躲到哪兒,他們都能找到她,但目前的形勢對他們非常不利,他們不敢有任何的大動作。他們現在處于風口浪尖,一丁點異常的舉動,都很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他們不敢動粗。
可是萬一呢?萬一他被逼急了呢?
田佳夕不敢想,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受到傷害,但她怕他們對付沈南,如今沈南是她的軟肋,是她的心尖肉。
田佳夕靜靜坐了很久,她想有些事該跟沈南坦白了,到時候是去是留,她都會尊重他。雖然覺得去留都會尊重沈南的選擇,但一想到沈南會離開,她就忍不住難過。或許從一開始,她就該将一切坦白,那時候,他離去,她能坦然接受,現在呢?如果現在沈南離去,她還能潇灑的說無所謂嗎?
田佳夕想了很久,如果沈南真的選擇離開,她沒辦法接受這麽不痛不癢的告別,她要留下點什麽,在沈南的生命裏,也在自己的生命裏留下點什麽。算是她的歉意也好,算是對他的補償也好。
十二點剛到,手機突然響了,沈南發來了一條信息。
沈南:生日快樂
發件時間顯示,七月二十號零點零分。
簡單的四個字,連标點都沒有。有一點點刻意的冷漠,他或許在生氣,卻又放不下她,最終還是主動先發了這條信息。
田佳夕握着手機,看着這四個字,一瞬間似乎能完全感受到沈南內心的煎熬苦悶和糾結,她捂住嘴,忽然就哭了起來。
他那麽聰明高傲,她一次次的敷衍和推脫,他肯定一眼就看穿了,但他從不說破,一旦說破,他們可能就真的無法維持現在的關系了。他一次次裝傻,假裝什麽也沒看出來,第二天就好像忘了一切,又一次次向她靠近。他高傲的心要承受多少煎熬,才能一次次放低姿态。
田佳夕被感情沖昏了頭腦,剛才的計劃被忘記一空,她邊抽泣邊顫抖着打下幾個字。
田佳夕:我想你了
不過三十秒,沈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也想你,”他有些急切,随即察覺不對,“你哭了?”
田佳夕這才發覺失态,立刻手忙腳亂地擦眼淚,但眼淚卻越擦越洶湧,怎麽也擦不幹淨了。田佳夕一急,索性自暴自棄痛哭起來。
田佳夕哇哇大哭,沈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寶寶,你怎麽了?你別哭,你告訴我好不好?肚子難受?你等我,我接你去醫院。”
“不、不是。”田佳夕拼命想止住眼淚,但仍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別跟我生氣,你跟我生氣,我特別難受。”田佳夕揪住胸口的衣服,感覺心髒一下下緊縮,難受得喘不上氣。
那邊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嘆了口氣,“乖,別哭了,我沒有生氣。”
“我也不希望你難受,你剛才挂電話前,聲音聽起來特別難過。”田佳夕抽泣着,聲音斷斷續續。
沈南再次開口,帶上了濃濃的鼻音,他大概哭了?
田佳夕有些愣,忘了抽泣。
“我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熊孩子,別騙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他什麽都知道,或許他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要多。
田佳夕再次緊張得發抖,她緊緊握着手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剛才騙你了,那會兒我不在家,我肚子不舒服,去醫院了,怕你擔心,所以……”田佳夕不像剛才那樣情緒激動,她說得條理清晰,顯然打過腹稿,沈南沒有揭穿沒有打斷,靜靜聽她說,“我現在已經回家了,已經沒事了。”
終于,她還是選擇騙他。田佳夕想,這是最後一次,無傷大雅,明天她會坦白一切。
“嗯。”沈南沒有多說什麽,但平淡的音調已經洩露了情緒。
一陣可怕的沉默,田佳夕幾乎不敢呼吸。
“沒事就挂了吧,明天我去找你,乖乖睡覺。”最終,還是沈南先打破沉默。他主動的次數太多,已經成為慣性,即使他生氣,下定決心不去找她不去管她,慣性也會讓他主動靠近她。
“別挂!”田佳夕有些害怕這樣郁郁寡歡的沈南,總給她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我不想一個人。”
那邊失笑,聲音帶上了些寵溺,“我去找你,你不要,通着電話不出聲,又不準挂電話,你這小祖宗挺難伺候啊。”
“要不怎麽叫小祖宗呢。”田佳夕低低嘟囔了一句,終于笑了。沈南的好心情總能帶起她的好心情。
“行,我好好伺候着。”沈南的聲音帶上笑,雖然有點勉強,但還是忍不住對她好,“你想怎麽樣?”
“你給我唱歌吧,”田佳夕想想,又補充了一句,“你的聲音真好聽。”
“挺乖巧一丫頭,任性起來也挺難纏啊,這大半夜的。行,您要聽啥歌?”
田佳夕想起第一次看他唱歌,他站在臺上,眯着眼,碎發下的眼裏像是含着星空,性感得要命。
“小情歌。”
沈南愣了一下,笑了,“嗯。”
“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唱着人們心腸的曲折
…… ……
……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颠倒
我會給你懷抱
受不了
看見你背影來到
…… ”
☆、chapter30
昨晚睡得晚,第二天快一點了田佳夕才迷迷糊糊醒過來。因為睡前哭得太厲害,現在腦子裏一陣陣抽疼,田佳夕跑到衛生間了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紅腫的眼皮失神。
從衛生間出來,發現淩晨五點左右沈南發了條信息過來,難道他整晚沒睡?
田佳夕點開信息,沈南讓她晚上七點去某個KTV。
田佳夕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給她過生日,挺洋氣的沈南也會這麽老土。她一邊腹诽沈南老土,一邊抱着手機傻樂。
田佳夕沒有回信息,随便換了件衣服,就去了樓下咖啡廳。她要了份點心和一大杯咖啡,腦子裏還是昏昏沉沉,需要精神一下。
下午沒什麽人,田佳夕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邊喝咖啡,邊用手機查怎麽給眼睛消腫,以及各種服飾搭配知識。店裏冷氣很足,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不覺得熱,有種恰到好處的溫暖。
田佳夕幻想着即将到來的一切,心頭躍上莫名的歡愉,她關了網頁,發了信息給沈南——晚上見。
吃完東西,田佳夕也沒有回去收拾一下,直接去了商場。一通折騰下來,累得夠嗆,腿肚子都發軟,但心情卻好得不得了。
田佳夕回到酒店,早早收拾完畢,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等時間流逝。她突然有一種很奇妙的錯覺,感覺自己像收拾一新,整裝待嫁的新娘。不管是狀态還是心情,都像,微微緊張又期待,田佳夕臊紅了臉,抿着嘴,一直傻笑。
六點半,她準時打了車去KTV。路上有些堵車,到的時候快七點半了。
沈南發了信息問她到哪兒了,她站在KTV外,告訴沈南,還有二十分鐘才到。然後捏着手機,自己進了KTV,一路上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樂不可支。
還沒到包間門口,就聽見裏面鬼哭狼嚎的在唱歌。一切近在眼前,田佳夕腳步有些亂,緊張得心跳都漏了拍,不過沒有一絲後悔,也沒有半點退縮的念頭。
到了包間門口,她整理一下衣服,深呼吸,敲門。沒等到裏面有回應,她直接推開了門。
燈紅酒綠,聲嘶力竭,一下子都撲了出來,讓田佳夕有些恍惚,站在門口沒有動。
屋子裏正在玩鬧的人都靜了一瞬,齊齊将目光掃向她。
角落裏不知道是誰,打了一個呼哨,挺不正經,田佳夕背脊一僵,頭皮都麻了,開始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害怕。
“我草你個大爺,這是嫂子。你特麽沒長眼啊!”
另外有一人撲角落裏去打吹呼哨的,兩人鬧了起來,衆人又恢複了喧嚣。
在門打開的瞬間,沈南盯着眼前的人愣了一秒,連那個不太禮貌的呼哨都被他無視了。等他反應過來,立刻扔了手裏的啤酒瓶,低罵了一聲我操。然後随手操起一旁的外套,大步走到門口,二話不說将田佳夕裹住。
田佳夕張張嘴,沒說出話,她還不太明白怎麽回事,沈南的反應跟她預期不一樣。他沉着臉,似乎并不開心。
田佳夕為了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将長發燙成了微卷,松松的綁了一個高馬尾,長發瀑布一般蜿蜒垂下,前額有些碎發,慵懶不失性感。她還化了淡妝,整個人已經透出女人的小妩媚了。
她跟往常一樣,還是穿白色連衣裙,不一樣的是這條裙子稍帶一點米色,顯得更有質感。而且與以往寬松舒适的連衣裙不一樣,這件裙子在胸部和腰部做了緊收處理,緊貼胸線的裙子在腰線處一掐,她凹凸的曲線就完全展露了出來,而膝蓋上稍大的傘裝裙擺又将她的小腿襯托的又細又直。
這件裙子還有一個小心機,背後是一塊菱形的镂空,露出她漂亮的背溝。
沈南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有人開始起哄:“我南哥今晚估計下不了床了。”
這話立刻引來大家的笑鬧,都将目光投向兩人。
被十幾個人盯着看,田佳夕有些不自在,她漲紅了臉,待了幾秒,想說什麽,最終沒說,轉身跑了出去。
“操!瞎幾把話多!”沈南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立刻追了出去。
田佳夕并沒有跑遠,她站在樓梯拐角處,似乎專程在等沈南。
沈南急赤白臉地跑出去,見田佳夕等在樓梯下,他才稍微松口氣,三步并兩步下樓,拉住她的手,“你別生氣,他們那些人你知道的,就喜歡瞎……”
“沒生氣。”田佳夕打斷他,卻一直不肯看他,目光望着地面,手卻緊緊攥着沈南的手指。
“沒生氣?”沈南輕笑,逗她,“女人說沒生氣,那就是氣大發了。我今天……”
沈南的話再次被打斷,田佳夕突然抱住了他。她摟着他的腰,前所未有的緊。
沈南有些懵,不知道她想幹什麽,接下來逗她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他任由她抱着,站了片刻,僵在半空的手終于撫上她光滑的後背,觸電一般,讓他有些發熱。
“我不生氣。”她埋在他胸前,沒有看他,聲音很低,帶着點撓人的氣音,緊接着沈南聽見了這輩子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只是被他們說穿了心思,覺得不好意思。”
沈南有些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什麽意思?”
田佳夕漲紅了耳根,将頭埋得更深,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就是他們說的那個意思。”
沈南終于回過神,渾身的燥熱徹底激起了他男人的本能。他低下頭,靠近田佳夕耳邊,故意用氣息吹拂她耳根,直白露骨地問:“想讓我下不了床?”
田佳夕瞬間就酥了,背脊發麻,雙腿軟得站立不住,只能用雙手緊緊拽住沈南胸口的衣服,拼命挂在他身上。
沈南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屁股,讓她整個人離地。然後一個轉身,将她摁在牆上,接着鋪天蓋地吻下去。
田佳夕被吻得暈暈乎乎,雙手挂在他脖子上,緊緊貼着他,不時發出一些壓抑的類似小奶貓嗚叫的低低呻、吟。軟軟的聲音撩得沈南更加無法無天,手從她腰上抽出,大掌直接蓋上去,開始搓揉。
田佳夕瞬間打了個激靈,喊了一聲不要,剛好有人路過,沈南乖乖停下了動作。好在這地方的人,對這種事習以為常,也沒多看一眼,徑直繞過他們下樓去了。
田佳夕的臉像煮熟的大蝦,紅透了,她将頭埋在沈南胸前,死也不肯擡起來。
沈南氣息急促,意猶未盡,伸手再次扣住田佳夕的腰。
這次,田佳夕推開了她,她用蒙着水霧的雙眼看着他,“他們還等着我們呢。”
“可是我……”
“先回去?”
沈南還有些猶豫,不肯答應,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唱歌。
還沒等他猶豫完,田佳夕突然踮起腳尖,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聲聽話,說完飛快地在他耳垂上親了一下,然後拔腿就跑。
沈南看着她的背影,愣住了,都這樣了,他還不聽話,該遭雷劈。不過他現在狀況不太妙,渾身燥熱,血液沸騰,面紅耳赤,最重要的是有些地方站了起來了。
這小妮子不得了,專撿大庭廣衆的地方撩他。
幸好他愛穿寬松的衣服,拽拽衣服下擺,稍微遮住一點。沈南跑進廁所,洗了把冷水臉,臉也不擦,直接靠在洗手臺上抽了根煙,這才冷靜下來。
抽完煙,摁了煙蒂,他照照鏡子,嗯,臉上還挂着水珠,挺帥,跟田佳夕賊配。他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自言自語道:“熊孩子,越來越壞。”
在KTV裏,一夥人就是吃喝玩樂,這些東西田佳夕覺得沒什麽意思,但是跟沈南坐在一起就很有意思,什麽也不幹,也不會無聊。
兩人縮在角落裏,一邊閑聊,一邊玩手機。沈南教田佳夕玩手游,田佳夕在玩游戲這方面,蠢得可以列為智力殘疾了,連貪吃蛇都玩不好,簡直叫沈南嘆為觀止。兩人一邊玩游戲,一邊互損,不時又湊在耳邊說兩句讓人臉紅心跳的悄悄話,嘻嘻樂個沒完,完全無視周圍的一切。旁邊一圈單身人士看見這場景,恨不得自戳雙目。
大概十點來鐘,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一直沉浸在手游(撩媳婦)中的沈南,終于對外界有了反應,擡頭看向門口。
很快,廳門被打開,工作人員推着一輛小車進來了,車上放着蛋糕、紅酒、玫瑰。
田佳夕看沈南一眼,沒說話,雖然有點俗,還算用了心。
推車直接推到了田佳夕和沈南面前,有人立刻放起了生日快樂歌。
兩個工作人員推着車走到面前,田佳夕才覺得有些不太對。
大晚上,包廂裏,這兩位工作人員帶着棒球帽,還壓低帽檐?
标準的作案裝備。
起了疑心的田佳夕低下頭,從帽檐下看前面矮個子的工作人員。雖然鎂光燈不停閃爍,她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她驚喜地捂住嘴,接着跳起來大喊:“蚊子!你怎麽回來了!”
倪雯脫下帽子,也尖叫着伸手抱住沖過來的田佳夕。
“小公主,你怎麽這麽快就認出我了。”倪雯緊緊摟着她,隐約有些想哭,澳洲很好,還有于越,但終歸是陌生的地方,少了親切熟悉,“我們打算切蛋糕的時候再拿下帽子,問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吃蛋糕。”
田佳夕也緊緊摟着她,“你們這個僞裝也太明顯了,下回想這麽幹,可以考慮辦一個化裝舞會。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就過來了,生日快樂。”倪雯稍微松開她,用眼神示意,掃了沈南一眼,問田佳夕,“還好嗎?”
田佳夕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很好。”
“好就行,如果不好,我幫你出氣。”
田佳夕有點想哭,“蚊子,我好想你。”
“哎,丫頭,還有我呢,我也是剛下飛機就來了,生日快樂。”于越也脫了棒球帽,湊了過來。
“謝謝。”
于越挺不滿意地撇撇嘴,然後攤開雙臂,做出擁抱的樣子,“我不也得有個抱抱?”
大家都知道他愛玩鬧,也沒搭理他,倒是一直坐着的沈南急了,喊了一聲,“于越,差不多得了啊,別臭來勁。”說完,起身拉着田佳夕在他身邊坐下。
田佳夕有點害羞,倪雯沖着她擠眉弄眼笑得極其暧昧。
☆、chapter31
倪雯來了之後,田佳夕不再跟沈南窩一塊兒玩手機了,更多時候是跟倪雯勾肩搭背聊天開玩笑。沈南被撇在一邊,郁悶得不行,哀怨地看了田佳夕半天,田佳夕根本沒注意到他,仍舊跟倪雯聊得火熱。
沈南覺得自己找倪雯來,簡直是找了個情敵,他憋了一肚子火,拿着手機撒氣,一個貪吃蛇,被他玩兒的,占滿了半個屏幕。于越在一邊目睹一切,看着沈南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樂得躺在沙發上起不來。
田佳夕跟倪雯聊得嗨了,兩人喝了點酒。沒一會兒,酒勁上來,有些暈乎,田佳夕覺得悶得難受,便去洗手間用冷水拍拍臉。
從衛生間出來,門口堵了兩個矮胖男人,大概三十來歲,長得挺難以形容,兩人都喝醉了,勾肩搭背靠在門框上,剛好堵住了田佳夕的去路。
兩個男人醉醺醺,渾身酒氣,滿嘴胡話,一會兒歪倒在這邊,一會兒歪倒在那邊。田佳夕徘徊了好久,才找到空隙,從兩人身邊穿過大門,她小心翼翼,還是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臂。
田佳夕心裏一緊,加快步伐,肩膀卻被人摁住了。
男人酒氣熏天的氣息噴了過來,“這丫頭不錯,出去不?”
“放開我。”田佳夕抖動肩膀,甩開男人手。
恰巧有兩個服務員經過,似乎對這種“喝醉後打情罵俏”的事見怪不怪,腳步也沒頓一下就走了。
“嗬,挺厲害。”男人一把握住田佳夕的手腕,順勢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後,另一只手則摟住了她的腰,讓她的後背緊貼在自己身上,“你這樣的見多了,八百全套是不?今兒我們哥倆,兩千全套。”
恐慌和惡心激起了田佳夕滿身雞皮疙瘩,她奮力掙紮,大喊:“放開我!”
男人不但沒松手,還笑嘻嘻把嘴湊到了她脖頸邊瞎拱。
惡寒從心底升起,田佳夕渾身發抖,掙紮得更厲害。
“乖乖聽話,我們帶你出去,給你個體面。要是不聽話,”另一個男人抓住了她另一只手,指着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那裏有個雜物間,咱們就在那兒辦事,什麽工具花樣都有,完事兒再打開門讓大家看現場直播……”
兩只手都被抓住,田佳夕動彈不得,只能大喊救命。
聽見呼救的服務員們,這才發覺事情不對,幾個人圍了上去。
兩個男人借着勁酒耍起了橫,呸一聲,朝着衆人吐了口唾沫,發狠吼:“都他媽的什麽玩意兒,敢攔老子,你們經理都不敢跟老子大聲說話!”
一夥服務員叫經理的叫經理,喊保安的去喊保安,場面熱鬧起來,好幾個包間打開門,有人出來看熱鬧,有人縮頭縮腦躲在屋裏看。
兩個膽大的服務員上前要與男人扭打,還沒到跟前,衆人就被後面的動靜吸引。
“□□媽逼,老子卸了你的手!”
随着怒吼,沈南一腳踢翻了走廊裏的一米高裝飾瓷瓶。瓷瓶哐當倒地,應聲碎裂,吓得看熱鬧的人紛紛縮回包間裏。
沈南像頭暴怒的獅子,帶着騰騰怒火,一路沖了過來。于越倪雯等TH的人緊追在後面,似乎在勸他。
于越上前拉了他一把,沈南扭頭給他一拳,于越踉跄退後兩步,倒在地上,倪雯趕緊去扶。
場面亂成一團。
沈南給了于越一拳,回頭想都沒想,直接手腳并用,将牆上的裝飾畫生拽了下來。他一手拎着裝飾畫,氣勢洶洶沖田佳夕過去了。
突然的變故,讓田佳夕呆住,她張嘴看着沈南,忘了說話。直到沈南沖到跟前,她看見他發紅的眼,才開始害怕,“沈南!沈南!不要,沈南不要!”
沈南好像沒聽見她的話,揚手将裝飾畫砸在了一個男人頭上,同時另一手攬住田佳夕的頭,将她埋在胸前,擋住了飛濺的玻璃。
裝飾畫碎開,男人哀叫一聲,踉跄幾步,就倒在了血泊裏。尖叫聲四起,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人們尖叫着沖出KTV。
沈南對周圍的一切似乎毫無知覺,他将田佳夕的臉摁在胸前,不讓她看見,自己則狠飛了另一個男人一腳。
男人倒在地上,酒醒了大半,有些害怕,還強裝鎮定,喊狠話。
沈南摟着田佳夕上前一步,一腳踩在男人手腕上,陰冷冷看他,“今天我他媽就殺了你,看誰能把我怎麽着!”
沈南說完,照着男人的頭狠踹,男人抱頭嚎叫。
不一會兒,後面又打了起來,男人的朋友來了,跟TH一幫人打了起來。
場面亂得不可收拾,沈南死命踹男人,鐵了心弄死他。踹半天,不解恨,他踢開男人,摟住田佳夕去找工具。
“沈南,沈南,不要!”田佳夕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她不怕血腥,不怕暴力,她怕沈南做錯事。
沈南沒有理她,拎起了角落裏的滅火器。
“沈南!沈南!”田佳夕抱住他的手臂,開始哭喊,她根本攔不住他。
徐子鳴趕了過來,将沈南攔住。
他挺不友善地看了田佳夕一眼,沖沈南喊:“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很快,經理來了。
保安來了。
警察來了……
兩個男人躺在血水裏,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觸目驚心。
救護車警車都開了過來,一夥人被帶進了派出所。
反反複複的詢問取證,一直到淩晨一點田佳夕才被放出來。她完全不記得他們問了她什麽,她又回答了什麽。她腦海裏只有沈南被帶走的畫面,其他人被兩個警察驅趕進警車,只有他單獨被兩個警察押着,進了另一輛車,顯然,在大家眼中,他比較危險。
田佳夕反複強調,沈南是為了救她,是自衛。但警察很遺憾地告訴她,這不叫自衛,沈南傷了人,兩個男人都已昏迷,正在驗傷,看樣子是重傷,說不準誰醒不來了,沈南就得把牢底坐穿。
“只是砸了一下!”田佳夕有些不敢相信,大聲辯解。
警察閑閑地笑了,這種事他們見得太多,“那麽大個玻璃框子,往你腦袋上一砸,說不準你也醒不過來了,玻璃碴子差點沒劃破人頸部大動脈。”
出了派出所,田佳夕還是懵的,那句把牢底坐穿讓她整個人一直發抖。
“田佳夕!”
等在門口的倪雯叫了她好幾聲,她仍是沒回過神,倪雯幹脆沖過去,把她拉到隐蔽處,用力搖晃。
“蚊子!蚊子!”田佳夕終于回過神,好像脫水的魚終于遇上救命的雨水,一下子撲在倪雯身上大哭起來。
倪雯心疼得撫着她的背,輕聲安慰她,“沒事沒事,我們已經讓徐子鳴聯系沈南父母了,他們肯定能把他弄出來。”
田佳夕滿腦子只想到沈南會坐牢,早就亂成了一團,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要救他。
“不行,不能讓他坐牢,不能讓他坐牢!”田佳夕突然推開倪雯,在自己身上亂摸,一邊自言自語,“我可以救他,我可以救他。”
找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手機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立刻抓住倪雯的肩膀,使勁搖晃,“蚊子蚊子,電話,電話給我!”田佳夕幾乎是用吼的。
倪雯愣一下,剛掏出電話,就被她一把搶了過去。田佳夕拿了手機,毫不猶豫,飛速按下那串熟悉的數字。
電話接通,那頭還沒說話,田佳夕就哭着吼了起來:“幫我救沈南!你幫我!”
“只要你答應我,幫你什麽都行。”
電話那頭的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就挂斷了。
肯定是他,這一切都是他設的圈套,就是為了逼她就範!那好吧,她會聽話,只要放過沈南。
田佳夕扔了電話,瘋了似的撲向于越,搶過他手裏的車鑰匙就往外跑。
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打開車門,爬上駕駛座,手抖個不停,好不容易對上鑰匙孔。她想也沒想,直接打火。
于越沖了過來,把她從車內拖出來,扛在肩上,直接扔進了後座。
“你是不是找死?你會開車嗎?!”于越摔上門,自己進了駕駛室。
倪雯進了後座,陪在田佳夕身邊。
“去哪兒?”于越扭頭問了一聲。
田佳夕冷靜了不少,低低報了個地名。于越和倪雯都愣了一下,這地方是北京有名的富人圈。
“求你們什麽也別問,先救沈南。”
兩人緘默,于越發動汽車,倪雯摟過田佳夕的肩。
田佳夕算是徹底冷靜下來了,既然是他設的圈套,只要自己去求他,沈南就不會有事。這樣一想,她的一顆心算是安定了下來,不過又生出一種高度緊張後的疲乏感和對前途未知的徒勞感。
她靜靜地将頭靠在倪雯肩上,沉默溫順,完全不再反抗的姿态,也是死心的姿态。
汽車行駛在淩晨的北京,街燈明滅,前途有黑暗有光明,它風一般疾馳,一往無前,劃破濃重的黑暗和淺淡的光明,卻找不到明确可信的終點。
汽車駛到別墅區就被攔下,再也進不去。
田佳夕借倪雯的手機,走到遠處打了個電話。
回來,将手機還給倪雯,田佳夕讓兩人先走,一會兒有人來接她。
她有太多的秘密,倪雯早就知道,現在于越也看出來了,她不願意說,兩人也不能強求,誰都有自己的秘密。
兩人開車走了,不過沒走遠,停在隐蔽處看着田佳夕。
田佳夕在原地站了沒多久,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來将她領了進去。
倪雯暗暗咬了咬唇,田佳夕真的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七月二十一日淩晨五點,田佳夕從首都機場乘坐飛機至吉隆坡,轉機墨爾本。
七月二十一日上午,大雨傾盆,十六小時強降雨,淹了半座北京城。
田佳夕錯過了北京那場六十年難得一見的傾城大雨,也錯過了大雨中愛恨別離的故事,離開北京上空,那場鋪天蓋地的雨與她再沒有一絲一毫關系,北京這片土地上的悲傷欣喜也再與她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很虐,大家抱緊我,別怕。
虐的地方我很快帶過!!!畢竟我那麽愛你們!
純情男生玩心過程結束了,接下來要玩成人游戲~~
ToT~怕編編小皮鞭抽我,關注微博村頭老宸
☆、chapte□□
清明過後下了兩天雨,氣溫忽然又降了下去。暖氣早停了,屋裏一下子跟冰窖似的。夏童被凍醒了,迷迷糊糊去抓被子,兩手瞎摸了半天,抓了個空。
她終于完全清醒,坐起來,看見被子掉在了地上。
昨晚快三點才睡,眼皮上像挂了千斤墜,沉甸甸的,睜不開眼。睡眠不足,頭昏腦漲,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搓了一把臉,揉揉額角,算是清醒了一點。
手機開機,時間是八點二十七。還這麽早,夏童想扔下手機再睡個回籠覺,卻發現有一個未接來電,是池小蔚打來的。
夏童将電話回撥過去,電話接通,她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得得得,您這是對我無聲的控訴呢?知道您老人家睡得晚,要不是真有事,我絕不擾人清夢。”那邊池小蔚聲音清脆,充滿了早晨的蓬勃和活力。
死氣沉沉的夏童再次打了一個哈欠,才甕聲甕氣道:“我知道,這不一看見,立馬就回電話了?”
“給你找了個活兒,随行翻譯,半天,報酬可觀,有沒有興趣?”
夏童清醒了八成,“談到錢,沒有不感興趣的。”
“能不能把你那斂財的嘴臉收收?好歹也是個美女。”
池小蔚嘴上不饒人,夏童也不認輸,“我斂財我也是美女。”
“您快別貧了,趕緊收拾收拾,龍德這兒的星巴克,我請你喝咖啡。”
“您最近偏愛這家店啊。”夏童笑得賊兮兮。池小蔚看上了這家店的店員小哥哥,幹淨瘦高,笑起來有些害羞,穿上白色襯衣和圍裙,挺誘人的,不過不是夏童的菜。
夏童挂了電話,甩甩頭,清醒了不少,她搓了幾把臉,将蓬亂的長發随意地在腦後綁成馬尾,然後踢踢踏踏地去衛生間梳洗。
鏡子裏的女人,一張長期睡眠不足的,慘白的臉。夏童往臉上潑了一捧水,這張臉頓時顯得更慘。
半個小時,夏童就收拾完畢了。長發梳成馬尾,發梢微卷,幹淨利落又不失俏皮。她随便穿了件牛仔褲,套個T恤,天氣還有些冷,又加了件長款開衫毛衣,戴上棉麻的幾何圖案圍巾,挺有點文藝氣息。
還沒進星巴克,夏童就從玻璃窗看見池小蔚坐在店裏,對着筆記本噼裏啪啦敲個不停。
夏童在對面坐下,池小蔚從電腦前擡頭看她一眼,道:“毛衣挺好看,哪兒買的?”
“動物園淘的,一百二還是一百四來着,”夏童一邊放包包一邊瞎侃,“要不?我有他們家微信,給你快遞過來。”
池小蔚将電腦推到一邊,啧了一聲,“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拼命掙錢,就不能給自己買點好衣服?”
“怎麽就不好了?你不還說好看麽?”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你美你有理,你穿塊抹布都能走T臺。”
夏童想去買咖啡,被池小蔚攔下了,她表示這種粗活,要替夏童代勞。夏童心照不宣,由着她去了。
不一會兒池小蔚回來了,将夏童點的美式咖啡換成了低因瑪奇朵又加了一塊蛋糕。她将東西放在夏童面前,語重心長勸她:“你再拼命熬夜喝咖啡,多半就要廢了。”
夏童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地逗她,“那你還大清早請我喝咖啡,似乎這家咖啡特別香。光請我,就來過四次了吧,自己還指不定來過多少回呢。”
“你少貧了,”池小蔚被戳穿心思,紅着臉急于掩飾,她抽出一個文件袋放桌上,“TK的活兒,看看資料,明天上午九點,估計到中午也就完事兒了。”
“TK?”夏童挑眉,有些不信,抽出文件看,“是我知道的那個TK?”
“就是那個大家都知道的TK,”池小蔚白她一眼,這是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呀,“随行翻譯臨時有事,找人頂上。在業內,這報酬,絕對沒有第二家了。”
夏童快速浏覽了一下文件,是TK旗下一個叫臻味的食品公司明天有幾個墨西哥外商來訪,需要随行翻譯。
“這活兒分給我,你哥不找你麻煩?”
報酬确實可觀,但她不想池小蔚為難。
“得了吧,他忙着追我嫂子呢,最近公司的活兒都扔給我了,我已經把你簡歷交給臻味了。”池小蔚大概看出她擔心什麽,繼續寬慰她,“放心吧,真不是特殊照顧你。我們公司專攻西班牙語的本來就少,都有活兒了,所以才給你。也不是白給,二八分吧。”
“行,謝了。”夏童也沒多說什麽,池小蔚這種不着痕跡的幫助她都記在心裏,回國兩年,要是沒有池小蔚,她現在可能還住在地下室裏。
“你回去再睡會兒,起來有精神了看看資料,可能會涉及的一些專業術語裏面都有提到,你提前準備一下。不過我是信你的,西班牙語說得比普通話還好,罵街都不在話下。”
夏童收起文件,無奈地笑了,“我不罵街。”
池小蔚點頭表示贊同,“電臺女主播,文藝又優雅,當然不罵街。”
“哎,小哥哥往這邊看呢,”夏童推了推池小蔚,“你再臭貧,當心吓跑小哥哥。”
“不至于不至于,現在的年輕人,哪兒那麽不經吓。”池小蔚還在貧,不過卻悄悄瞄了一眼小哥哥的方向。
“不一定,我看着小哥哥挺害羞挺單純的模樣。你一女流氓,再吓壞了別人。”
“你觀察的挺仔細,”池小蔚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麽,瞪着夏童,“不會你也看上他了吧?”
夏童連忙擺手,“別瞎說,我不喜歡這一型的。”
“那你喜歡什麽型的?”池小蔚向前湊了湊,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喜歡流氓型的?”
夏童猛地愣了一下,随即臉上浮現一點點紅暈。
“我靠,猜中了?”池小蔚大喊了一聲,發覺失态,下意識扭頭看向小哥哥,剛好小哥哥也看過來。目光相觸,有點尴尬,池小蔚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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