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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速度真慢,啥時候才能分出勝負?”衆人都在觀戰時,現場突然傳來一聲抱怨,讓神魔兩族怒目圓瞪的環視一周,半晌沒找到人,結果下一句又至:“咱們開個賭吧,賭勝負,還是此戰時間?”

聞言,龍族鐘鼓垂眸一副睡着了的樣子。鬼族嬴政狠狠抽了抽嘴角,沒有搭理。妖族瑾宸也默默偏過頭,從頭到尾都沒插話。不遠處,一直神色淡漠、連名字都沒讓衆人知曉的仙族代表擡起頭瞥了一眼,又繼續沉默不語。

那聲音繼續笑道:“昊天,這是你收下的大徒弟?怎麽這麽冷淡?”

“燭龍,你能不能別如此聒噪?”清淡的語氣隔空傳來,令所有正大戰的神魔不自覺停下手,莫名有種自己被看猴戲的感覺:“酆都、帝俊,你們在嗎?”

低沉的音調響起,正是酆都:“在,我賭飛蓬,希望他把重樓往死裏揍一頓。”

“酆都,重樓最近惹你了嗎?”帝俊的聲線充滿忍俊不禁的笑意:“居然這麽生氣?”

一聲冷哼傳出:“重樓那家夥砸了伏羲的帝宮還不夠,跑來我鬼界砸了大殿。”酆都磨牙說道:“他砸就砸吧,還不收斂魔氣。我閉關被打斷到出來的那段時間,鬼界有無數惡鬼趁亂逃入輪回,現在輪回盤大亂,我這段時間天天耗在這裏,連喝口水都快沒時間了!”

“……”燭龍、帝俊、昊天一起無言以對。

地面上,正和九天打鬥的赤霄一個手抖,攻擊被砸歪,沖着不遠處的夕瑤去了。猝不及防的神女反應迅速,擡手一道霞光硬生生扛住,因動作太快避過對面瑤姬的攻勢,令其差點撞在辰軒身上。

見狀,實在看不下去的禺疆幹咳一聲:“好了,停手!魔界各位,你們還是想想,怎麽幫你們魔尊收拾爛攤子吧。”

再說另一邊,魔尊、神将最嫡系的部曲血覆和玉衡,一同默契的收起武器。血覆将士還無視了玉衡軍兵們調侃和捉狹并存的同情眼神,本身是好友的雙方之間多有笑聲響起——

“你們主上又闖禍了,辛苦辛苦。”

“沒事,從少年到現在,早習慣了。”

“你們也太淡定了吧?”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此事自有神女、大祭司、女嬌和驕蟲等幾位長老為主上收拾,輪不到我們。三月後咱們老地方見?想來主上最近肯定不會召喚我們。”

“咳咳,我們将軍只怕也…嗯,那就老地方吧。再會,不送。”

雲端之上

嬴政默默扶額:“走了走了,咱們也散了吧。”

“結束了結束了?”鐘鼓似乎才被驚醒,再轉眼身旁只剩下孤零零的瑾宸:“咦,你怎麽還沒走?”順着其視線望去,又明白過來:“那你等神将和魔尊分出勝負吧,我先走了。”聞言,瑾宸目不轉睛,只是微微點頭。

玉衡軍散去的路上,仙界一方代表孤身而來,引得多方注意。正待此刻,玉衡軍裏走出兩個美麗的少女:“徐大哥?”

淡漠的青年彎了一下眉眼,原本的冷淡化為溫暖:“雪見、花楹,好久不見,不如一敘?”兩女對望一眼,不假思索跟了過去。更遠處,獸皮青年和冷峻的同伴愈行愈遠,依稀只能聽見只言片語——

“爹來找大哥,他們去哪裏了啊?”

“應該是神樹,燭龍大神不是說了嗎?”

“可神樹在哪裏?”

“近在眼前,遠在天邊。那顆最顯眼的巨樹,我們不急,慢慢走,神界挺美的。”

“嗯,紫英,我能看見,很漂亮呢。”

再說動作越來越大的重樓和飛蓬,從一開始的試探漸漸演變成真正意義上的決戰,偏偏又因旁觀者存在無法動用全力,良久不免逐漸收手。

在各據一方時,重樓淡淡一笑:“本座無有被看戲的習慣。”

“正巧,本将亦有。”飛蓬笑意滿滿的回答道:“還請魔尊開路,如何?”

重樓大笑一聲:“好!”炎波血刃劃破空間,眨眼黑暗襲來,隐匿觀戰的諸位先天生靈眼前一花,再凝起視線,一神一魔蹤跡全無,不由遺憾搖頭。唯有昊天暗嘆一聲,占蔔一算跟了上去。

三日後

“仙帝有事?”感受到到來之人,打得天昏地暗的重樓和飛蓬停下不停輾轉挪移、縱橫交錯的身影,淡淡的血香彌漫近處的區域,熱汗淋漓間功力消耗殆盡,卻恰好并肩而立。

昊天坦然一笑:“魔尊,本帝來尋你,以一個人情換第一女巫女醜分出紫萱一世魂魄,如何?”

“不如何。”重樓抹去額角的汗珠,面無表情說道:“分裂魂魄難以愈合,恕本座不同意。”

飛蓬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問:“仙帝是為誰而來?”

“本帝收了弟子,是未來的仙帝。”昊天輕嘆一聲,重樓和飛蓬的神情都冷峻起來,來此的仙界中人只有一個,便是徐長卿。

果不其然,仙帝一字一頓說道:“女醜随意提條件,只要本帝能做到,定不會猶豫。但她若不願,日後最好休要離開魔界,否則本帝會直接出手,我的弟子情劫怎能不度?舍或得,是紫萱自己,在徐長卿心中深深印刻了印記!”

重樓眼底怒火燃燒不息:“哈,很好,本座殺了徐長卿,不就一切解決了!”

“等等。”飛蓬突然出言,手扯住重樓衣襟後擺,見其回過頭眼中有不解卻毫無懷疑,不由心間更暖:“我們這一代兩族十二人,女醜亦是我至交好友,我不會害她的。”他将重樓拉到身後,對昊天正大光明說道:“我提幾個條件,重樓你斟酌一下,也請仙帝聽好。”

飛蓬沉吟了一會兒才正式開口:“第一,只是單純分出紫萱魂魄,女娲神力和救世功德不得歸還;第二,請仙帝短時間将女醜實力恢複并提升至元老,不得比驕蟲弱,且無傷日後潛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紫萱、徐長卿自此和女醜因果全斷再無幹系,她是個單獨的個體,和魔族、獸族都無關,最多只是完成使命的女娲後人之一。”

話說至此,飛蓬對重樓投去一個充盈問詢之意的眼神,其輕輕搖頭并無異議。

這般苛刻的條件讓昊天猶豫一下,然而在見重樓目露不耐時還是無奈點頭:“好,本帝先去喚燭龍他們一起幫忙布陣,等完畢會派人去接女醜,就不打擾你們久別重逢了。”

其身影很快消失,唯最後的話語尤帶調侃,讓飛蓬有些不自在的松開抓着重樓手腕的手。可重樓沒有松手,反緊緊擁住了他,微一愣神間,飛蓬只見相望的紅眸滿是不假思索的欣喜,不禁心頭一軟并未阻止。

“…重樓…”飛蓬合眼輕喚知己好友又兼心慕之人的名字,語氣頗為慨嘆,正巧錯過了血瞳中那抹不屬于其主的狠毒陰翳。

于是,話音未落,其只覺心口傳來劇烈的痛楚。炎波血刃令敵人魂飛魄散的力量瞬間席卷神體,腳下當即升起部分紋路頗為眼熟的陣法,竟是妖族元老曾用過的煉魂之陣。但其中,又多了作用為轉靈的陣紋。

難以置信後的錯愕後,重傷的飛蓬表情化為冰寒的殺意與發自內心的焦急:“你是誰,重樓呢?!”

掐住藍衣神将的脖頸,魔尊的臉上流露明顯非本人的貪婪和嘲弄:“這麽快就認準不是?你當年若有這麽信他,今日也不會因弱點過于明顯,成為三皇的軟肋被本尊算計。”

随其話語,陌生的威壓凝起,與飛蓬曾感受過的天帝威勢有異曲同工之妙:“忘情道、采補、煉魂轉靈。神将覺得,若本尊吞了你和魔尊,伏羲他們破天道而出會是什麽反應哈哈哈!”

“嘭!”三皇境界的威壓和心口不停擴散入神魂的傷勢,疼痛難捱之下,飛蓬再無反抗之力的被推倒在地上。看着熟悉的容顏露出完全陌生的情緒,其心底不由發冷,然而一直以來的涵養令飛蓬很快冷靜下來。

“就憑你?天道吞噬意識,不過是三皇手下敗将而已,真吞了本将和魔尊…”三皇不在,六界之內此境界者為此一人。可最大的謎題是對方如何逃出天道的,三皇又如何了?被制住的飛蓬阖眸握緊拳頭,感受到火圝熱的手撕圝開衣衫,只覺得一陣惡心:“你未來必然疲于奔命!”

吞噬意識的動作頓了一下,又冷冷一笑:“那又如何?本尊不在意這一點,只要他們痛苦不堪,就足夠了。”他強圝勢的擡起飛蓬下颚:“誰讓你是他們一起教出來的天之驕子,是他們都在意之人。”

“呵,神族因有情而行忘情道者,不得與忘情對象交圝合,你覺得你真能采圝補本将?”飛蓬很淡漠的說道:“本将只是在死之前被狗咬了一口,但你絕無法達成目的,又何足道哉?”

聞言,吞噬意識只冷笑一聲沒有應答,他将飛蓬身上化為衣衫狀的神器一層層剝離開來,待其再無遮攔只能無助的被拉開雙圝腿時,很滿意的感受到對方微不可察的顫圝抖:“忘記說了,本尊名天誅,忘情道的弱點本尊既知,又怎會關鍵時刻掉鏈子?”

飛蓬整個神呼吸瞬間凝滞,天誅的話語多了意味深長的惡意:“神将博覽群書、無所不精,應該聽說過魔族的傀儡術吧?”

“唔!”心口的炎波血刃被陡然拔起,藍金色的神血濺出在白圝皙的肌體上,竟顯得分外明豔。飛蓬終于睜開眼睛,平生二十萬餘年,其水藍色的眼眸第一次浮現恐懼和絕望:“你……”

天誅低低一笑,起身脫圝下衣衫,隐約的虛影從重樓體圝內離去,紅眸恢複正常。但內裏是一片與飛蓬相似的驚懼恐圝慌,極低極低的語音流露最明顯的抗拒和掙紮:“不……”

“哈,真是一出好戲,只可惜本尊截斷了天道與六界的聯系,否則眼睜睜看着最重視的神子死在其心上人的采圝補之下,還是他本身逼着其走了忘情道才釀成如此弱點,伏羲定會氣到吐血。”虛影凝成黑色霧氣,冰冷的聲音含圝着殘酷的戲谑。

一根手指從黑霧伸出:“乖,爾為魔尊,正該以實力為平生追求,待采補了神将,你會成為六界的最強者,不好嗎?快去吧!”

赤瞳裏全是驚恐和焦急,控制不了身圝體的重樓機械性的接近飛蓬,耳畔又響起無比痛恨的話語:“采補神将一身功力,并用你知曉的最殘圝忍之法毀其求生之意,本尊覺得,六界最擅長攻心的魔尊,定然會做得無比流暢,對不對?”

對此,飛蓬的臉色一片慘白,但他知曉示弱或無用的謾罵改變不了自己的下場,只會讓敵人更加得意,幹脆死死盯着對方玩味翹圝起的嘴角。可強撐的鎮定在火圝熱的魔軀覆蓋下來時,終化為最深沉的絕望:“啊!”

從未有過的撕圝裂性痛圝楚從身圝下傳至四肢百骸,恍惚之間,神魂境界跌落,疼痛随強悍的吸力席卷神魂,更加劇到再難忍受的地步,采圝補已然開始:“咳咳咳…”飛蓬的唇角不停湧圝出神血,神魂亦逸散出無數華美的藍色光點,被上方狠圝厲貫圝穿的魔一點點吸收。

偏偏治療性的靈力流入神體刺圝激感官,讓他昏不過去,只能承圝受這等酷圝刑。繼而清晰感知到那一滴滴砸落于臉上、頸間的熱淚,而充圝血的紅眸全是灰暗的絕望,再不複昔日面對自己時的明亮,其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拂去,但又半途無力垂下。

恐懼、痛恨、絕望,重樓眼中什麽都有,他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得如此境地,可這陣子情緒過去之後,又化為多年身居高位磨練出的冷靜殘酷。

與其對視的水藍色眼眸已重新變回最初的湛藍色,失去平時的淡定,多出破釜沉舟的殺意。飛蓬的身圝子全無力氣,嘴角卻突然揚了揚,他發出壓抑模糊的哭圝腔,令重樓怔忪了一下,而後心領神會的垂眸,以近乎于僵硬的動作堵住。

濕圝潤的唇帶着清甜的味道,那一瞬間發自本能的滿足讓重樓明白了什麽,又因情況緊急無法仔細思索。飛蓬似是難捱的動了動腿,有圝意的蹭過重樓的腰,其下意識僵直了一下,在瞧見對方冰冷肅殺的眼神時,環住其勁瘦的腰圝臀猛地加重攻勢。

相觸的唇圝間登時溢出輕微的哽圝咽圝哀圝吟,重樓則清楚聽見不遠處傳來戲谑的冷笑聲:“很好。”随他言語,重樓看見近在咫尺的藍眸浮現一縷銳利的殺機,又在目光投射來時被水光掩去,心念不由一動。

魔尊似被傀儡術所控,身圝下的力道又狠了幾分,被帶動的赤發垂落,将視線遮掩的幹幹淨淨,換來神将一個艱難的颔首,眼中不禁流露心痛和問詢,但動作無有一刻停頓,反而越發沉重,只因背後那道灼圝熱的視線始終不曾轉移。

“嗯…”被堵住的唇發出模糊的話音,然而飛蓬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重樓眯了眯紅眸,在感受到身圝下靈力傳來的速度突然加快時,複雜之色一閃而逝。他以猶豫的眸光看着飛蓬,在得到信任的視線時,突然松開唇圝舌抽身而退。頂着身圝後一下子冷硬不少的目光,重樓肢圝體僵硬的把飛蓬翻了個身,将其腰圝肢按着跪圝伏下去。

以這般屈圝辱的姿圝勢承圝歡于心上人身圝下,神将理所當然的費力掙紮起來,又被毫無憐惜的完全鎮圝壓,只能被動垂下頭,發出破圝碎圝嗚圝咽的啜圝泣。在監圝視的視線滿意撤開時,魔尊的內心則除了心疼、怒意還多了即将爆發的殺意。

感受着一股腦傳來的靈力和記憶,他看似粗圝暴、實則溫柔的抱緊對方,以最快速度記下了輸入進魔魂的破陣之法。紅瞳中,滾圝燙的熱淚垂而不落,重樓心頭痛恨之餘,又盡是嘲弄。

天誅,你自诩算無遺策,卻還是漏了我和飛蓬的相互信任及大局為重。明知放開魂魄防禦,主動助我采補,會讓自己死得更快,飛蓬依舊毫不猶豫這麽做了。所以,我以魔魂發誓,定讓你嘗盡世間酷圝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解今日之仇圝恨!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求評論收藏麽麽噠~

PS:我覺得這一章的章節名“心有靈犀”起得特別合情合理,你們覺得呢?【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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