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兄長?”在淩瑄眉目含笑回來時,淩烽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眼眸裏盡是好奇。見滄彬沉默、淩瑄猶豫,其眨了眨眼睛,直接說出了韓栢、曉松和明岳的打算:“你們不說這位…大概是我族凝魂聚魄強者的身份來歷,這事兒我不好安排啊。要不,我讓他們停止一切行動?”
眼皮子歡快的跳了跳,滄彬沒好氣說道:“你這丫頭,手下也不怎麽老實啊。”他沉吟片刻,還是嘆了口氣:“讓他們就這麽做吧。以其身份,快點恢複等飛升神界就安全了。在千界,哪怕有我們天天盯着……”
“很難不出纰漏。”淩瑄蹙起眉頭:“怕的不是有理智有謀劃的算計,而是實力強卻不要命的。”滄彬暗嘆一聲,他又苦笑一下:“其實,敵人倒是好打發的,真正難應對的反倒是傾慕者。”淩烽眸中露出八卦之色,淩瑄抽搐嘴角:“現在是多好的睡一發的機會,對不對?”
所以,咱們不僅要防着外人,還要防着自己人……想明白這一點,滄彬搖搖欲墜的捂着臉:“這個還好,他們想打這個主意,就先拼過葵羽再說吧。”
“…噗…咳咳咳。”淩瑄笑着笑着被嗆住了,只因不知何時,天魔女葵羽正站在門口,鐵青着臉看着自己和滄彬。而後一道白光閃過,慘叫聲整個天魔族族地都能聽見。
半晌後,葵羽坐于上首,面頰腫得看不出原本樣子的滄彬苦兮兮坐在末座:“重樓這混蛋竟還在閉關。”她嗤笑一聲,若有所指的說道:“要是飛蓬被哪個妖精勾走了,他便哭去吧。”
“咳。”淩瑄讪讪一笑:“那位實力其實不錯,至少魔尊不出,他這個時候最能護住将軍?”
葵羽搖搖頭:“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其在淩烽異樣的眼神中淡淡說道:“我神魔兩族最高層,其實是一起長大的,所以關鍵時刻能歸于一體,特別是…”她深吸一口氣:“重樓、飛蓬兩人,本就是關系最密切,甚至是兩情相悅的。”
不顧淩烽瞪大的眼睛,天魔女微微皺眉:“鳳主瑾宸那邊,你我不需要刻意傳訊,他來是緣分,不來是本分。”
其銳利的美眸浮現冰冷之意:“他不是傻子,注定得不到的感情,若過來護着飛蓬,更可能是為了那幾個,至今都還被封印無法恢複的妖族初代元老。畢竟,沒有他們,妖族最頂尖戰力相當于折損一半。”
“沒錯。”滄彬揉了揉用靈力調整後恢複的容顏:“其心不純,憑何相争?哪怕其有先天生靈的實力,亦無有資格求得飛蓬在意。”
他淡淡一笑:“我們承認的只有重樓,自少至今的同伴、好友、對手。”滄彬幽幽一嘆,起身走出房門:“此番不僅為飛蓬,也為重樓注意點吧。大不了等他出關,咱們揍他一頓。”
北極莊園
“咳咳。”重傷的飛蓬掙紮着擺出一副受了輕傷但并不嚴重的樣子回到核心,進了流碧閣,不緊不慢的在寝室設下結界,然并未關閉莊園,就好像一次普通的療傷和休息。一直到莊園上空徘徊的幾波人游移不定的離去,方放下心來吐出一口血:“一對三,還是有些吃力的。”
如此說着,藍眸卻一派明亮的取出銀色令牌,他以固定的頻率撥弄着陣法,良久才深深呼出一口氣。只見令牌上出現千界的地圖,其上有不少光點,有些正在移動,有些靜止不動,且雙指無意識的一滑,地圖放大。
飛蓬靈機一動,點着裏海之處向兩邊劃開,放大的浮屠島赫然在望。其上有好幾個光點,他起身走了幾步,發現其中一點正在移動,登時恍悟:“這是我!”
再之後,地圖消失,只餘下幾行字:“以同族氣息鑄就,還願守望相助。光點變紅令牌發燙,請近處族人前往營救。若光點熄滅則族人隕落,有機會請牢記仇敵,吾淩烽定為之複仇。”
“厲害啊。”飛蓬眸中閃過一縷精芒,有這份心,難怪能成為千界神果一脈首領。他輕輕撫摸劍鋒,似是喃喃自語道:“現在的千界,神果都安全了嗎?”
其後,他并不意外的聽見一聲嘆息:“不算,只能說不會如從前連面都不敢露了。”淩烽推開門,挽了挽自己飄揚的長發,神情有些異樣的複雜。這就是和魔界至尊齊名并兩情相悅的第一神将?看起來除了長得好看,也沒什麽其他值得重視的,該說隐藏的很好嗎。
被淩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飛蓬莫名覺得有點冷。他下意識往床裏面靠了靠,收獲了對方不自覺抽搐的眼角,不免仔細的瞧了瞧自己的樣子,才擡起頭:“怎麽了?”
見狀,淩烽默默扭過頭,有些懷疑兄長所言到底靠不靠譜。可想想如今神果一族繁盛背後的危機境遇,她還是清清嗓子道:“只要你滴血認主,就能和最近一個大陸範圍內的族人聯系。”飛蓬歪歪頭,不曾猶豫的劃破手腕滴血在上面,淩烽立即聽見自己的令牌傳來嗡嗡嗡的聲音。
此後,她和韓栢、曉松和明岳一起,聽見了少年好奇滿滿的音調:“這是什麽陣法,空間?血統?氣運?似乎都牽扯到了。不,不止,右下角…哦,這材料是…嗯,生機滿滿的感覺,是神樹,等等,貌似還有blblblbl……”
新夥伴是個話唠的學霸,耳朵裏轟轟作響,怎麽破?淩烽捂着耳朵倒抽一口涼氣,立即喊道:“你小點聲,我頭暈了!”
語氣倏而一頓,飛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未曾遮掩的真容泛起些許紅暈:“抱歉抱歉。”其手一按将令牌收起,坐在床上無辜的看着淩烽。
對此,淩烽神色有些小小的崩潰:“算了,等你養好傷,再慢慢折騰去。語音記得別太大了,萬一大家正在動手,一個不小心會手抖的。”
藍眸有一瞬間的睜大,又趕忙颔首,這樣子看起來非一般的乖巧。淩烽手不自覺的有些癢,一時沒忍住伸手摸摸飛蓬的頭,見其再次瞪大眼睛,才反應過來。她尴尬的收回手讪讪一笑,轉移話題一般坐到床邊的四方椅上:“咱們說正事。”其輕嘆一聲道:“我實力宇級九重頂峰。”
一到談正事,飛蓬的确無愧于他曾經的身份,以及三皇多年的教導:“神果一族能有今日的平靜,你當年應該得罪過不少千界大派吧?所以,在神果沒出現下一個宇級九重之前,你不敢飛升。”
淩烽淡淡一笑:“弱肉強食,不外如是。我贏了,那些煉化神果又沒來及飛升之人,全死在了我手裏,并不奇怪,對不對?”
聞言,飛蓬只眯了一下眼睛,便一針見血說道:“飛升千界後無法去下界,但不代表神魔妖仙龍各界,不能派使者下界。”他語氣肯定的笑了起來:“天魔族出手了?”
淩烽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非是不自知的對晚輩的審視和觀察,而是真正平輩的尊敬:“是。”
“既如此,千界如今已無人敢明目張膽的煉化神果了?”見淩烽沉默點頭,飛蓬輕輕吸了一口氣道:“過去飛升的煉化神果之人呢?”
淩烽握了握拳頭,又無力松開,她苦笑搖搖頭,聲線沙啞:“飛升之人,我殺不了,下界同族,我救不了!只是千界,只有千界,何其不甘也!”
這一回,飛蓬沉默了很久。最終,他嘆了口氣:“那麽,族長閣下來找我何事?”
聽出飛蓬語氣中的疏離和警惕,淩烽并不在意:“我知道你背後有人,所以的确如你所想,是為此而來。”見對方一雙劍眉挑起,淩烽提前打斷了現今還不知情的神将想要出口之言:“我只能說,你小瞧了你背後之人的力量。”
她垂眸遮掩了那一抹怨怼,神果一族的處境,是天帝诏令造成,天帝又怎會不知?他只是貴為三皇之首、神族祖神,根本不在意而已,而自己,亦并無其他選擇。若這位由天帝培養長大的神将真能做到,獻上忠誠又有什麽不好?只要族人們不會再成為他人盤中珍馐,足矣。
一心自己尋覓真相的飛蓬并未追問父神的身份,明白對方并未騙自己的必要,他只淡然一笑:“那就承蒙族長看重,你想要達成什麽目的?”
“神果一族誕生于神樹,低級神果一律丢至小世界,能成長起來的寥寥無幾,若有也必是殺遍整整一界,歷經艱難險阻;同理,被丢入千界的中級神果,運氣好能慢慢成長,運氣不好暴露身份會直接被煉化采補。”淩烽從頭說起,而飛蓬嘴角扯了扯,預料到其經歷只怕充滿了風風雨雨。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只見淩烽自嘲的笑了笑:“我和妹妹作為并蒂雙果,介于中級、高級之間,被心慈仁和的夕瑤玄女投入千界一方大派麾下秘境,這個門派是修神的。”
她冷冷淡淡說道:“并蒂雙果唯一蛻凡升聖、成為高級神果的機會,就在飛升至千界前。要以神界一些稀缺資源,來彌補體質。”
淩烽的神情幾乎于漠然:“是故,我妹妹傻乎乎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并言未來成就天級會庇護宗門,只求秘境內門派高層上報至神界,由神界長輩出手,找齊那些讓我們姐妹彌補體質的天材地寶,結果……”
她的臉上綻放出堪稱妖異的笑容:“曾經慈祥威嚴、實際人面獸心的門主,當即采補了我妹妹,卻沒想到,并蒂雙果之間有特殊聯系。我妹妹死之前,将本源之力傳至當時游歷在外的我體內,我自然沒有回去送死。後來,門派宣布我叛門,我一邊逃一邊反殺,最終,我贏了。”
飛蓬怔忪無言,淩烽臉上的笑意悲涼又無悔:“再後來,我飛升到千界,并不意外的被上屬宗門追殺,又故技重施反殺。這一路上殺孽甚多,卻并不後悔。受此激勵,不少同族出手助我,才有如今的神果一族。”
她低低一笑:“在天魔族的偏幫下,我逼着如今的千界大派簽訂契約,千界內再不得煉化神果,一經發現,我神果一族追殺其至死,其門派不得庇佑,可也…僅此而已了!”
作者有話要說:
簡而言之,淩烽在天魔族支持和封閉千界的情況下,壓迫和上界失聯的千界大派簽訂了契約,但他們只同意停止千界內捕捉神果的行動,對小世界之事咬死不答應,而天魔族應對各界聯手施壓,能堅持的時間畢竟有限,于是,淩烽到最後只能認了,可對她來說,這種不上不下就成了難以接受的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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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