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如果我說我願意留下呢?
病去如抽絲,木飄飄将養了兩日才慢慢好起來,完全好起來也是七日之後,那日她看着正在雕竹子的寒晚揚,寒晚揚沒有擡首道:“你要是再看我,我就親你了。”
木飄飄臉上一紅:“無賴。”跑去門口倚着門框看那兩只已經痊愈的寒鳥。
寒晚揚心頭一喜,放下手中的刻刀,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嘴裏可惜的語調道:“你什麽時候走?”
木飄飄僵住,猶豫了好一會兒:“要是我說不走了呢?”
寒晚揚激動的将她的身子轉過來,結結巴巴的問:“你?願意留下來?那……那你師父?”
她垂下腦袋:“大不了在奈何橋頭被她揍一頓,反正她也不能從地府跑上來打我,而且找兇手這件事也是我一廂情願,師父沒有委托過我。”
會心一笑,寒晚揚捏着她的臉頰:“你總是有不做事情的理由,但是,這件事還是算了吧,我們一起去找吧。”
“你要出竹林?”
“恩,和你一起去各地看看,就像你說的世上高手多的很,我想去看看那個冥虛大師和淩霄道長,還有玉檀教的花海。”
“可你……”
寒晚揚笑:“你都願意為了我不做飄飄,我為何不能放棄這一片竹林,不做世人眼中的竹仙?”
木飄飄搖頭:“你我都沒有線索,入了江湖就如大海撈針,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确定要我和入這紅塵俗世?”
說道此處寒晚揚目光變淺:“我有線索,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等我好好玩一次過後,再去辦師父的事情如何?”
“那,就聽你的。”
離開竹林的那天,木飄飄想了想還是把那對寒鳥帶上了,二人從山下飛身而下的時候,正巧遇上與一隊正對着竹仙盟誓的新婚家族,見他們從山上飛身而下,身後的族人立刻跪了一地,寒晚揚嫌麻煩,拉着木飄飄就往武當山方向飛。
“竹仙大人,他們可是在祭拜你,你可真不給面子。”木飄飄一邊追上他的腳步,一邊留意身邊的寒鳥有沒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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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晚揚慢下腳步:“你要是再如此,我就親你。”
木飄飄對他習以為常的調戲,早就免疫。只是臉上一紅:“真個無賴。”
二人上武當後淩霄道長立刻坐着毛驢出來迎接,木飄飄見毛驢安好,直直誇獎道:“道長,你這毛驢當真是有靈性,從江南那麽遠的地方都能自己走回來。”
淩霄道長捏捏胡須:“無妨無妨。”他看到寒晚揚時,不自覺的道了句:“少俠可是寒淵門派的後人?”
寒晚揚一擡首皺眉點頭,問道:“你如何知道?”
淩霄大笑:“老朽認得你手中的寒淵劍,你師父是寒淵可對?”
寒晚揚點頭。
像是陷入回憶,淩霄道:“你師父是個有意思的人啊,最怕麻煩,自己叫寒淵,自己的劍便叫寒淵劍,門派也叫寒淵教,甚至連武功都叫寒淵心法。”
他上前傲然的看着淩霄:“你認識我師父?”
淩霄對他的無禮很是包容,果然那人的教出來的徒弟和他一個德行:“認得,你師父是個奇才,當日老朽路過江南寒淵教,是你師父吵着嚷着要我同他比試,否則就不放老朽過路。”
木飄飄笑:“道長,你今日可能還要領教這位徒弟的武藝呢。”
淩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蒼老的聲音格外帶有威嚴:“果然是寒淵的徒弟,來吧,若是不先與小施主鬥上那麽一鬥,施主是不能安心聽老朽說話的。”
寒晚揚立在那裏不說話,看着淩霄慢慢吞吞的從毛驢上下來,然後從背後拿出劍,威嚴道:“請小施主先出招吧。”
他不羁笑着:“算了,還是請道長出招吧。”
這樣的神态這樣的傲慢,果然比當年的寒淵還要有骨氣,他點頭:“那咱們便開始吧。”
木飄飄往後一退,躍到屋檐上,看着在武當山門前就大打出手的二人,無奈的打了個哈切,這寒晚揚連話都不說完,就直接開打真是武癡。
她還未看幾招,就見淩霄道長接招明顯吃力起來,細細一看才發現寒晚揚用的招數,并不是他平時對付她的招式,果然,寒晚揚說自己只用了三分力對付自己絕對不是開玩笑。
不到二十招,淩霄道長就停止了太極陣,慢慢收回真氣,捏着胡須:“少俠不愧為寒淵的傳人,是老朽技不如人。”
寒晚揚得意的看着坐在屋檐角上看戲的木飄飄,再低頭道:“今日我只用了七分力,不知道長當年與我師父對打時,師父用了幾分?”
淩霄笑道:“也是七分,也是二十招,老朽輸了。”
“我沒有辱我師父之名。”
淩霄道:“絕無。”
木飄飄從屋檐上飛下,落在寒晚揚身邊,從懷裏拿出手絹,遞過去給他,卻見寒晚揚彎下腰一副已給我擦的模樣。她輕拍了寒晚揚一下:“沒個正經。”然後擡手,幫他将額上的細汗擦去。
淩霄卻微微皺眉:“你們二人?”話剛說完,便看見二人額上的珠子,眉宇皺的更加緊:“木施主的師父可是木瑤?”
木飄飄怔楞的看着道長:“是。怎麽了嘛?道長?”
“你們可知當年寒淵與明泉二人之間的事情?”淩霄問。
木飄飄不解的問:“明泉是誰?”一種不好的預感的在心翻滾。淩霄道:“是你的師父木瑤。”
寒晚揚也皺眉:“道長有話不妨直說。”
淩霄搖頭:“當真是孽緣啊。”往日情況依稀在耳側,他二人訣別的話語那絕望的音調依舊不減。
“你二人的師父是前朝餘人,雖然非是朝堂之人,卻也是皇家之後,當時重建大周之勢極盛,他們便被兩股勢力盯上,一是朝廷,二是複國之人。可他二人對此毫無興趣,卻也不想連累教衆,便解散了兩教,想着一同隐居山林。可那些人怎麽可能放過他們,江湖追殺令,朝廷追捕,要的都是活口。無奈之下,他們二人躲到我武當,卻沒想到我手下生出狼子野心,通風報信給朝廷,第二日官府将這裏團團圍住,那天夜裏他們二人不願我為難,便只能跟着他們走,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将所有的官兵點穴,逃了。後來……”
木飄飄咬牙道:“後來如何?”
“我非親眼所見,只是他們二人身中劇毒,二人不願拖累彼此,便各自遠走,自死也不知情。”
木飄飄突然想起當時,師父即使病重也不願停下腳步,任要走遍千山萬水,師父曾說過見不到人能見到墓碑也是好的。原來師父是為了找人,是為了找到當初,她不願拖累的寒淵。
寒晚揚捏住木飄飄的肩膀,也想起當日之事,師父命終前七日神志已經不清了。總是一個人立在山腳下,有時一去就是一天,時不時會問路人,有沒有見過一個和他一樣帶着藍色珠子的人。也就是說,師父留在江南是為了有一天能再看一眼明泉。
淩霄低頭:“當時也是難怪他們不願拖累對方,兩人求得都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卻被卷入那樣一場無望的紛争。當時全天下都在追捕他們,他們雙雙中毒,卻以為只有自己中毒,不願拖累,不願放手,錯過便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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