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老朋友
入了錦州,木飄飄和城門護衛聊了一會兒,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後,追上在客棧點菜的幾人,她還未坐下便聽見隔壁桌上兩人正談論新來的縣太爺:“別看縣太爺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這斷起案,處理起事情來絲毫不弱啊。”
這二人的談話似是激起隔壁幾人的興趣,也湊過話語道:“可不是嘛。我前日在街上看到那賣馓子的販子,想要占一書生的便宜,讓咱們的縣太爺啊,直接當街點破。丢大人了啊。”
大堂裏似乎都是本地人,提起這個縣太爺,大半的人都湊上了話語,這邊說完縣太爺辦案有理,那邊又誇縣太爺才高八鬥,一回頭又聽見有人誇他是青天大老爺。
木飄飄壓不住心下好奇,提着壺酒,就坐到他人桌上,一副包打聽的熟絡樣:“聽你們把這縣太爺誇得這麽好,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麽好事啊。”
衆人見她樣貌清麗似是仙樣,滿座男子紛紛向前解答,一個商人打扮的人道:“且就說我前些日子看到的馓子事件吧。一個書生不小心撞碎了那老漢的馓子,老漢見那書生穿着不凡,就想要敲詐他一筆,說書生一共撞碎了他二十串馓子。”
身邊的人也搭腔道:“這事我知道啊,我就在現場,哪有二十串,能有五串就不得了了。”
木飄飄前去詢問,身後的幾人特別是安鵲仰着小臉聽得正開心,玉思嫣也正聚精會神的聽那些人侃侃而談,池赫銘低頭吃菜時不時喂玉思嫣幾口,只有寒晚揚冷着一張臉死死的盯着木飄飄打探消息的樣子。他方才聽到,這個縣太爺長相不俗。
那一邊的木飄飄沒心思去看寒晚揚的臉色,她接着聽那些人講述當日之事,這次是靠在窗戶的一位食客,他揚聲道:“可不是嘛。我當日也在場,縣太爺打巧路過,叫人将地上的馓子全部掃了起來,當場稱了稱,果然吧,那老漢就是為了坑錢,不過三串馓子,居然想要訛那書生啊。
當時那書生連連道謝,老漢的臉都綠了。”
此話一出,滿座介笑,不知何時起這一層的食客都湊過來聽這趣事。
木飄飄提着酒壺往自家飯桌走去,剛沒吃幾口,就聽見樓下敲鑼打鼓,好生熱鬧樓上紛紛探出腦袋張望,只聽那敲鑼人高喊道:“縣太爺斷案了!升堂斷案了!!”
霎時間,這一樓的食客,連忙結賬跑了一大半。
木飄飄一聽有熱鬧能看,一拍桌子就往外面跑,結果剛走了幾步就被寒晚揚攔住,木飄飄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很不好,玉思嫣和池赫銘坐在位子上,一口一口的消滅掉碗裏的食物,玉思嫣咬下一塊雞肉:“咱們不用去勸勸?”
池赫銘低頭給他夾菜:“那是他們家裏事,你別多事。多吃點,恐怕一會兒還要去湊熱鬧。”
“晚揚,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寒晚揚吊着眼角:“你自從進了錦州就把我晾在旁邊,我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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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飄飄早已習慣他的直白,靠近他幾步拉了拉他的衣袖:“晚揚,我以前就是這樣玩的,你別生氣呗。咱們一起去看熱鬧怎麽樣,我總覺得那個縣太爺很有意思。”
“是有意思?還是你對他有意思?”寒晚揚斜睨着她讨好的笑臉。
身後的安鵲拉住木飄飄的衣角:“姐姐,我吃飽了。”
一看到安鵲木飄飄就似看到了救星,他拉着安鵲的小手:“那就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去看熱鬧好不好?”
木飄飄挽上寒晚揚的手肘,貼近他耳側低語道:“行了,別這麽小氣,胡思亂想什麽呢?我心裏只裝的下你。”趁着無人看他們,輕在他臉上輕碰着。
被冷落的怨氣立刻消失,洋洋之氣滿出心思,心歡之意充滿整個心髒,好似吃下一口濃醇甜蜜的蜂糖。嘴角露出笑樣,吊着的眼角裏也流露出樂意:“你就知道哄我開心,以後在冷落我,咱們就不要再出來玩了。”
“是是是,我都聽你的,絕對不冷落你。”她喜上眉梢的拉着寒晚揚和安鵲往下走,回首招呼道:“嫣兒,我們去看熱鬧了,你們自便啊。”
池赫銘放下筷子:“我說的吧。肯定是要去看的。”玉思嫣立刻貼上去:“相公果然料事如神。”
縣衙門前果然熱鬧,人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裏面望去,推推搡搡喧喧鬧鬧,那五人飛上府衙內院一顆參天老樹上,正好能看清聽清屋裏屋外所有的動靜。
安鵲靠在木飄飄身上,四人落座在粗壯的樹幹上,聽見下方驚堂木拍響。
終于看見那縣太爺的模樣,玉思嫣驚嘆:“果然模樣不錯啊。”
寒晚揚往木飄飄的臉上看去,卻見她嘴角吊起,一抹邪意十足的笑挂在嘴角,而後冒出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話:“果然是他。”
寒晚揚問:“誰?”
木飄飄回首:“一年前,我剿滅魔教餘孽的時候,救了一個書生名叫薛峰,一進錦州就聽說這裏的縣太爺叫做薛峰,好奇就過來看看。”
“所以這個人,算是你的故人?”
木飄飄感覺到寒晚揚語調細微的變化,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啊,其實呢就是有點好奇,這個薛峰是不是當時的那個薛峰,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好不好?”
“切。”他半是無謂半是放心的改變語氣:“我看起像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嘛?”
玉思嫣實在是聽不下去,連忙打斷道:“你們兩能不能別鬧了,好好看戲。”
順着寒晚揚的衣袖摸了兩下,那廣角處是木飄飄一針一線幫他繡上去的秋菊,在平滑的衣料上絲絲入扣。
屋檐下一處喧鬧,一處嚴謹,喧鬧的是圍觀的人群,嚴謹的是坐上斷案的縣太爺。
衙役手中的水火棍敲擊地面發出威懾莊重的聲音,其聲“威武”二字響徹大堂。
稍靜之後,薛峰的聲音傳出來:“堂下何人?為何擊鼓鳴冤?”他的聲音似地府寬闊地域裏陰郁的鬼魅的喊叫,陰森毫無溫度。
“小人,小人是牛家村的村長,小人鳴鼓是為了,村裏牛塔。”
薛峰冷着臉反問:“哦?”他暗下眼底的光澤“為他人伸冤?”
那粗衣破褲的老漢顫巍巍謹慎的回答:“是……”
薛峰道:“所謂何事?”
村長直起身子,指着身後蒼天朗朗:“我……我要告牛塔媳婦私通牛廣,害死牛塔。”
“你可知污蔑可是大罪!”那張四方堂堂高懸在中央的匾額像極了薛峰給人的映像,棱棱角角毫無人情。
只是說着的時間裏,村長渾身抖如篩磕磕巴巴才抖出一句話:“牛塔是我們村裏……出了名……的……的老實人!只是臉上生來有塊胎記!他媳婦……嫌棄他樣貌醜,便和隔壁牛廣私通,如今還害死了牛塔。”
薛峰反問:“害死”
村長連連點頭:“正是如此。”
“你且詳細說來。”
“大人,今日一早牛塔死在村口,我們請了縣衙的仵作過去瞧過,說是頭頂被插入什麽東西致死的。我們全村都可憐牛塔,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就跑去牛塔家和他媳婦商量,沒想到啊,居然給我發現,這牛塔家和牛廣家下面居然有個密道,可以通過去,我一進門就看見牛塔的媳婦從那地洞裏鑽出來,半點沒有為牛塔死了,傷心的模樣。”
薛峰同師爺對視一眼,習慣性的揉着自己的拇指關節,手一揮:“那他們二人現在在何處?”
“他們就在外面等着,村裏的幾個人正在看着他們。”
“帶進來吧。”
村長立刻彎腰往外面走去,不一會兒身後跟着四位壯漢,每兩個壯漢手裏都押着一個人,送完人後,漢子們便從側堂退出去。
村長又跪下,膝下灰塵沾滿了整個膝蓋,土色的衣物顯得更加破爛不堪,他抖着手顫着聲音控訴道:“就是他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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