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陸家擇婿

沅芷的思緒飛出去很遠,啓臻可不依了,她伸出手指在沅芷面前晃了晃,又使勁拽了拽她的衣服。

正在這時,姚梅玲帶着陳媽走了進來。

“這天氣夠熱的,謝小姐,來,吃點水果解解暑。”姚梅玲十分客氣,她指了指陳媽手中端着的果盤。

“謝小姐還帶冰淇淋給啓臻吃,怕是要寵壞她了。”姚梅玲笑道。

“我和啓臻很投緣。”沅芷笑笑答道。

“媽媽,這冰淇淋還是姐姐親手做的呢。”啓臻好像是自己做的那般驕傲。

姚梅玲愛憐地看着啓臻。

“你這孩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她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悲傷,然而啓臻不會察覺到。

“沅芷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結婚是什麽?結婚真的像二哥說的那樣會離開家裏嗎?”啓臻又回想到剛剛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問,姚梅玲的臉色變了。

“也不一定啊,啓臻如果不想離開家,那麽就永遠都可以不要離開啊,”沅芷答道,“結婚,就是像啓臻你的爸爸媽媽一樣,相親相愛的生活在一起,與你結婚的人叫做丈夫,他會永遠照顧你、呵護你。”

“真的嗎?結婚不需要離開爸爸媽媽?”

“當然。”沅芷微笑。

“丈???夫?他會對我好?會像哥哥那樣疼我嗎?會喜歡我嗎?”啓臻睜大晶亮的雙眼。

“當然,啓臻這麽可愛,所有人都會愛你的。”沅芷回答。

姚梅玲的面色終于和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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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小姐該吃藥了,吃完藥要休息一下。”

“喔。”啓臻乖乖地答道。

“謝小姐,和我聊一下好嗎?”姚梅玲攏了攏頭發問道。

沅芷點了點頭。

寬大的客廳裏,長幾上放着一只玻璃花瓶,裏面插着幾只茶花,花為淡粉紅色,漸向花瓣邊緣呈深紅色,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香氣,等到走近,發現香氣更甚。

“這是茶花?怎麽這麽香?”

“這是茶花和梅花的雜交品種,的确是有香氣的,這個品種叫做烈香。”

沅芷想,這麽大的廳堂,這麽幾支花就已經這麽香氣襲人,可不是烈香嘛。

“謝小姐,剛才謝謝你,啓臻她年紀小,口無遮攔,本來就愛纏人問東問西,你能那樣回答她,我很感謝你。雖然她有兩個哥哥,也都疼她,但是到底還是缺一個姐姐說些體己話。這下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夫人客氣了,我是真心喜歡啓臻,和她投緣。”

“謝小姐,陸家家大業大,一點點小風波都可能被吹噓成驚濤駭浪,我嫁到陸家這麽些年,也大大小小經歷了一些,我不希望媒體盯住我的女兒說故事,作為一個母親,我要保護啓臻,啓臻在我心中永遠如嬰兒一般需要呵護,我想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姚梅玲這番話說得十分懇切。

“夫人請放心,陸家的一切事情,我不會向外界透露分毫,包括我的家人。”沅芷也不由得被他所感染,正色起來。

“你是啓琛帶來的人,我自然相信你,那孩子做事一向穩妥。”姚梅玲似是放松了下來,她面帶微笑執起沅芷的手,“謝小姐,聽聞你自港大畢業,人這麽優秀又這麽漂亮,你的父母真有福氣。”

沅芷不動聲色,只是笑。

關于身世這一點,BOSS早就和她說明過,姚梅玲最不喜歡身世不明的人,因此沅芷這次扮演的并不全是自己,她扮演的是擁有謝沅芷身份後的自己。

“不知道你父母在哪裏工作?”姚梅玲似乎對這個話題起了興致。

“我父母已經過世了,我和姐姐自小由爺爺奶奶帶大。”沅芷還是微微笑。

“父母都不在,也受了一些苦吧。”姚梅玲臉上呈現出一種惋惜的神色。

“爺爺奶奶很疼愛我們。”

那些算是苦嗎?沅芷倒是覺得到了謝家之後她才能有能力分辨出苦與樂的區別。

又聊了一會兒,眼看着又快到晚飯時間了,沅芷準備告辭回家了,啓臻卻已經咚咚咚地一路穿着拖鞋從樓上飛快地跑下來。

“媽媽總是讓我睡,沅芷姐姐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們在一起只說了一會兒話,媽媽就讓我吃藥,等我休息了再起來,姐姐就又要走了,我不許姐姐走。”啓臻抱着沅芷的腰悶悶不樂。

“你不想姐姐走,那我們留姐姐下來吃晚餐好不好?”姚梅玲笑着問道,一面擡起頭看沅芷,“謝小姐,今天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沅芷還準備拒絕,可是姚梅玲卻指了指窗外。

“瞧,留客天呢。”

沅芷看了看窗外,明明下午還是晴空萬裏的,現在卻是真的下起雨來了。

雨越下越大了,雨滴從茶花的枝葉上滴下,奏出和諧的雨中曲。

沅芷坐在客廳裏陪啓臻聊天。

女傭輕手輕腳走過來送上一碟精致的曲奇餅幹,又給沅芷添了紅茶。

陸家有一個很好的糕點師,曲奇烤的又香又脆,撲鼻的奶油香氣令人胃口大開。

啓臻吃得眯起眼睛來。

有車子的聲音由遠及近,她朝門口一看,是陸啓琛的車。

等他的車開到自家的車庫裏,早有傭人撐着傘候在一旁。

“謝小姐。”他匆匆趕到偏廳。

“陸先生。”謝沅芷趕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陸啓琛還穿着西裝,肩上落了斑斑雨跡,臉上有絲遮掩不住的疲憊,但是神情卻是愉快的。

“大哥!你回來啦!”啓臻從沙發上彈起來一把抱住他,一臉愛嬌。

陸啓琛愛憐地摸了摸啓臻的頭發,一邊朝沅芷笑了笑。

晚飯時間過得比想象中輕松,因為陸長東不在的關系。

沅芷對這個陸家大家長也有些了解,這是個在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成為他家飯桌上的座上客,她可不想消化不良。

沅芷安靜地吃着飯,适時地開口,做一個乖巧的客人。

正吃着飯,有低低的轟隆聲傳來。

沅芷轉過頭去看,是遠處有人放禮花,點亮了漆黑的夜空的一角,大朵絢爛的焰火印在夜幕上,接二連三,五彩缤紛。

“真熱鬧!我今年還沒有出去玩過呢。”啓臻轉着頭癡癡地望着遠處的煙火,一臉的寂寞。

沅芷不動聲色,心裏卻感到震驚。

今年?陸啓臻是有多久沒有出去透透氣了?

她不禁有些埋怨起陸家,他們似乎把家族的面子看得太重,因為不能暴露啓臻的智商問題,所以抹殺了她應該有的自由。

“是啊,今年工作很忙,我還沒帶啓臻出去玩過。”陸啓琛自責起來。

“外面人太多了,對啓臻不好。再說了,你爸也交代過。”姚梅玲避重就輕地說道。

“我想去星光大道,上次二哥說那裏每晚八點都有激光表演,可是我一次都沒看過!”啓臻開始鬧小孩脾氣了。

“可是今晚下雨,激光表演肯定是不會有的了。啓臻,你乖,改天吧。”姚梅玲柔聲勸道。

“我就要今天出去!”啓臻撅着嘴。

“啓臻,乖乖吃飯,還有客人在,你不要叫姐姐笑話你,聽話!”姚梅玲提高了聲音。

啓臻呆呆看了看姚梅玲,眉毛一擰,眼淚頓時溢滿了眼眶。

“我不要聽話!我就要出去!”

“那就出去吧,媽,啓臻太久沒出去了,待會吃完飯我和謝小姐一起帶她出去,少帶幾個人,大晚上的,應該不顯眼。”陸啓琛說道。

“我就知道大哥最寵我了!”啓臻立刻破涕為笑。

“也只能這樣了,”姚梅玲心下不忍,“啓琛,你看你把你妹妹慣成什麽樣子。”

“雨停了!”晚飯後,啓臻站在門前伸手接不到雨滴,開心地把手掌攤開給陸啓琛和謝沅芷看。

“罷了罷了,去玩吧。”姚梅玲只得搖搖頭放行。

白色小車子打頭,後面跟着一輛黑色賓士出了陸家。

一路上啓臻都很興奮,隔着玻璃窗對着外面指指點點,看到什麽都覺得新奇好玩。

啓臻笑得那樣開心,把身邊的人都感染了。

幸好一路上車流順暢,他們趕在八點前到達目的地。

可是因為來得比較遲的緣故,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人山人海,到處都是人群和喧鬧的聲音,啓臻從未見過這麽多人只覺得開心,可陸啓琛已經覺得有點措手不及。

“陸先生,這裏人太多了不太安全,這上面的VIP包廂裏也可以看到表演,視野應該更好。”沅芷指了指身後的大樓。

陸啓琛驚異于她的察言觀色能力,他點了點頭,打了個電話,然後一行人上了樓。

洲際酒店頂層最大的VIP包廂還空着,一整面的玻璃牆可以全覽維多利亞港的美景。

啓臻把臉緊貼在玻璃窗上看風景,不願錯過一絲一毫。

沅芷站在她身旁,為她解說那些漂亮的大樓和香江游船。

正在此時激光表演開始了,絢爛的五彩的光束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形狀,啓臻開心地大叫起來。

那些光透過玻璃窗,幾乎伸手可以觸到那璀璨的光束。

陸啓琛默默看着玻璃窗前的兩個身影,覺得內心一陣溫馨。

如果他的妻子是一個善解人意的真心為啓臻着想的人,那麽啓臻不結婚又有什麽關系?

他不贊同家裏為啓臻張羅婚事的行為。

他但願啓臻永遠不懂這世俗的平庸就和煩惱,永遠那般單純的活着。

突然間有電話過來,陸啓琛壓低聲音去接。

沅芷轉過頭看他,他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回轉過頭去看她們。

他們的視線交彙,他似乎有些驚訝,又匆匆地回轉過頭去。

估計是沒想到她也正在看着他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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