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求藥
第二日天沒亮,紅桂就帶着芙蓉塵茵并着一群下人回怡春院了。而麗春院之後也如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像以往一樣經營。
李蓉巴不得紅桂早些走,也省得刺自己的眼。昨晚酒喝多了,今早醒來腦袋暈暈的。李珍端着一碗醒酒湯遞給李蓉,李蓉吐了一口氣,才慢吞吞喝了。
喝完以後,李蓉倒是受用些了,又叫李珍:“你去給我把許梅平許大夫叫來。”說着取出一兩銀子給她。
沒有銀子,是請不到許梅平的。李珍收了銀子,便去請許梅平了。李蓉就幹巴巴等着許梅平來。
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了,門突然打開了,李蓉連忙轉身望去,走進來的卻是李春花。
她穿着一身大紅色衣裳,腦袋後面別了一朵朱色紙花,打扮得像是媒婆。李蓉冷冷道:“媽媽穿得這麽喜慶,是要把我賣了?”
李春花笑道:“蓉姑娘說的是哪裏話。”
“家鄉話。”李蓉眼皮也不擡,說罷轉了個身,也不看李春花。親爹把自己賣了,李春花也是個喜歡賣人的人,像極了一丘之貉。
李春花打趣道:“姑娘嫌無趣,還講起笑話來了。我只是來告訴姑娘一個好消息。我已經寫好信箋了,推薦姑娘去怡春院。這裏池小水少,姑娘轉身不得,到了怡春院那大缸裏面,那是個蛟龍得水呢。”
李蓉譏笑道:“我還得個什麽水,我知道我現今的光景,也不巴巴奢望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去了那兒更加埋沒了,媽媽就是這樣,過河拆橋。”順手扯過那信箋,撕得粉碎:“我想去的時候你千般阻攔,現在不想去了,你又百般挑唆,我說媽媽,我不會輕易遂了你的意。”
李春花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走了。正在此時,李珍也領着許梅平回來了。攙着許梅平坐了下來,李珍問道:“姐姐,媽媽來做甚?”
“沒做甚。”李蓉漫不經心回答,又對許梅平講:“許大夫最近忙得很,輕易都請不到。”
許梅平慢悠悠呷了一口茶:“哪是輕易請不到,是姑娘們不肯走動,我要是上門趕來,你們還當我咒你們生病呢。”
李蓉道:“那也不一定。我這次找許大夫來,只是想求一些藥。人人都說許大夫醫術高超,那想必大夫肯定拿得出令容顏年輕的藥了。”
許梅平聽了,沉吟片刻:“有倒是有,不過貴得很。”
李蓉冷笑道:“誰不知道打揚州城裏面,就數你揚州醫館藥賣得最貴,不過話說回來,我身上也積攢了一些銀子,即便你再如何貴,本姑娘也買得起。”
許平作了個揖,便告退去拿藥,李珍正要去關門,緊接着柔心走了進來。
李珍笑了笑,柔心亦回之一笑。等到許梅平走了,柔心将房門一關,徑直走到床旁道:“蓉姑娘好。”
李蓉冷冷道:“怎麽了?今日什麽風,把你們娘兩個都吹來了。”
柔心用絹子捂着鼻子笑道:“我來自然是負荊請罪的,前些天把你親弟弟給打了,心裏總是覺得過意不去。這不今天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前來請罪了。”
李珍也走過來道:“打得好,我們看着心裏也是解氣。”
李蓉道:“用不着尋什麽由頭,有話就直說,別談些有的沒的。打了這麽久,你才笑盈盈來請罪呢。”
柔心也不拐彎,坐在床沿上,嘆氣道:“你瞧紅桂她,也是這兒飛出去的,現在真是千金小姐一樣,還沒餓,小丫鬟們争先恐後地端飯送菜,還沒渴,小丫鬟們端茶送水又不疊,我看了也羨煞得很。”
李蓉臉上堆滿了笑:“你要是羨煞,叫你老娘送你去那就是了,憑借你娘和秋花的關系,你想什麽還不成。”
李珍暗地裏輕掐了一下李蓉,李蓉絲毫不在意,柔心漲紅了面皮,一戳就能流出血來,低眉道:“我知道我是個沒福氣的,就算是去了,也沒人捧場點名。哪裏比的上姑娘萬分誘人,要是去了說不定又成了花魁。”
李蓉笑裏藏刀:“我也是個沒福氣的,要比福氣到底比不上柔心妹妹你。再說紅桂那樣,我也不怎麽羨煞。”
柔心見說不通,随便尋了個由頭走了。李珍呆呆望着,又對姐姐道:“何苦,不如去試一試,反正麗春院我們也難行得通了。”
李蓉淡淡道:“不急,再讓我拼一把,要是敗了,我二話不說去怡春院。”
李珍道:“靠着許大夫那些藥嗎?”
李蓉嘆息一聲:“如今之計,唯有如此。我現在不受待見,也不全是金瑤的原因,自身也有不可推避的理由。譬如說紅桂,都已經二十來歲了,容貌還像是十幾歲的姑娘似的,肯定是平常吃了藥,所以我可不能再這樣下來,抓幾副藥喝了才是正經。”
話音才落定,許梅平捧着填漆雕花拜匣走了進來。來到床旁,開了鎖,揭了開,露出兩個大青色印花瓷瓶。
李珍伸長脖子仔細打量,李蓉随口說道:“這些是什麽”
許梅平笑盈盈道:“這一瓶是五白膏。是由白芷,白蔹,白及,白術,白茯苓研制而成,做成這點小白膏,只要用水化那麽一小點,塗抹在身上,保管姑娘肌膚雪白透香。”
李珍道:“這麽一點小白膏,是要多少錢?”
許梅平笑嘻嘻道:“這個倒是不貴,貴的是另外一瓶。”說着拿起旁邊的那瓶:“這一瓶是紅香丸。是九江那邊采撷的紅香草制成的。采了不帶土的紅香草整株,先揉成渣沫再曬幹,加水在火上化開,捏出一粒粒綠豆大的小丸子,用桃花整個包起來,放在文火裏面熬三晝夜,我可是做了好久,才得了這麽一瓶。”
李蓉問:“功效如何?”
“每晚口服一粒,從此肌膚光滑,玉容絕美,甚麽返老還童,甚麽青春不老,通通不在話下。”許梅平略微得意道。
李珍又問:“價格幾何?”
“沒有二十兩銀子,是輕易買不到的。”許梅平答。
李蓉挑起手,在瓶子上摩挲一會兒:“知道的以為你在賣藥,不知道還以為你在賣仙丹玉液呢!什麽東西也能賣到這個價,還當是人參燕窩呢!甚麽紅香草,我都沒聽說過。”
許梅平壓低聲音道:“藥裏頭就數紅香草藥效最好,也因着這個,大量婦女姑娘上趕着去采,聽說在九江一帶,已經滅跡了呢!也就是說,這紅香丸,以後再也不會有了。所以說要不要,這是你的事了,我還發愁賣不出去麽。”
李蓉眉毛高高皺起,和李珍對視了一眼,才徐徐道:“這紅香草做成的紅香丸,吃着可沒壞處罷。”
許梅平聽了,灰蒙蒙的眼珠骨碌轉動,沉吟片刻才道:“醫術高超的人都奉行一句話,萬事以身體安健為頭。我自然不會用對身體有害的藥。”
李蓉霎了霎眼,李珍付了銀子,将兩瓶藥收攏起來。許梅平将銀子收在懷裏,笑盈盈道:“恭祝蓉姑娘早日遂心如意。”
李蓉朗聲道:“珍兒,你送許大夫出來。”待到李珍送了回來,李蓉又湊到李珍耳旁嘀咕說了幾句話,李珍一面聽着一面頻頻點頭。
晚間李珍将此事與姑娘們說了,姑娘們口耳交傳,傳到梁钰茜的耳中,梁钰茜想了想,也覺大事不好,連忙告訴了金瑤,金瑤聽了笑道:“這是蓉姑娘長了志向,想要一番作為,原是好事。”
梁钰茜擔心道:“敢情我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李蓉這是再作甚?□□裸地挑釁你啊。得了藥,容顏美麗了,可不是要和你搶花魁了。”
金瑤道:“花魁本就是誰更有才華更有容貌才能當了,若她比過我,又成了花魁,我也沒有甚麽怨言,只當比不過她罷了。不過話說回來,什麽也貴在“自然”二字,年紀大了自然不如以前般好看了,若用藥物強行扭轉,只怕得不償失。”
梁钰茜伸手在金瑤腦門上戳了一下:“你怎麽這麽呆呆笨笨的,誰要你管什麽自然不自然的,咱們是說搶花魁一事。等你被她擠下來,月錢就少了,你要贖身出去,可去做夢罷。”
金瑤後知後覺,眉毛一皺:“這倒是,花魁沒什麽,銀子可不能短我的。”想了一會兒,嘆息道:“罷了,罷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且看情況行事罷。或許是紅桂姐姐來了一趟,刺激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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