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重生悔過文中的老實人
“咚咚咚……”先輕輕敲了敲門,等埋頭奮筆疾書的護士長擡頭示意她進去,江圓才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說,“護士長,你找我?”
她一直比較怕這位板着臉,頭發總是梳得整整齊齊,不茍言笑的嚴厲護士長。所以今天給病人換完藥回到護士臺聽鄒姐說護士長找她時,她心裏就開始打鼓,莫非是她工作幹得不好,護士長有意見,所以單獨找她?
懷着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江圓來到了護士長的辦公室。
護士長先定睛打量了江圓片刻,然後說:“坐下吧!”
江圓趕緊拉過椅子坐下,兩只圓滾滾的黑眼珠不安地望着她。
護士長放下了筆,問道:“江圓,知道我找你來是因為什麽事嗎?”
江圓咬住下唇,搖頭,眼中一片茫然:“是我工作中哪裏做得不好嗎?”
護士長沒說話,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
江圓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伸出手,捏着信。信已經拆了,她直接取出信紙,拆開浏覽,越往下看,她的臉越紅,烏溜溜的眼睛也染上了水潤的濕氣。
等看完後,江圓氣得渾身發抖,她擡起紅通通的眼睛,委屈地說:“護士長,請你相信我,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我真沒做過。我怎麽會做出……騷……”
後面幾個字,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實在說不出口。
這一刻,江圓恨極了。好個林老實,難怪後面大半個月對她沒好臉算看呢,原來是在這裏放着大招。他竟然實名舉報,說她這個護士趁着他不能動彈的時候,對他動手動腳,騷擾他。信上還蓋着他的印章,她想說服自己是個誤會都難。
他肯定是不滿她對何春麗的冷嘲熱諷,所以出院後這麽污蔑她。哎,鄒姐說得對,親官難斷家務事,你當是為別人好,但人兩口子一和好,你就裏外不是人了。她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護士長看到江圓憤怒得渾身發抖的樣子,嘆了口氣:“你在醫院幹了兩年,細心勤快又熱心能幹,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們都相信你的為人。不過這個事影響比較惡劣,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吧,等調查清楚再說。”
休息幾天不過是委屈的說法,實際上是讓她停職。江圓心裏委屈死了,她紅着眼眶,悶悶地點了點頭,走出了護士長辦公室,回到護士臺換下了白色的護士服。
鄒姐回來看到這一幕,馬上拉住她的胳膊:“小江,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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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圓搖搖頭,不說話,拿着自己的東西,低垂着頭出了門,下了樓梯。
等走到大門口,于夢書馬上迎了上來,驚喜地說:“小圓,今天怎麽這麽早?不但沒晚下班,還提前了十幾分鐘,我還以為我要再等一會兒呢!”
看到親近的人,江圓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湧了出來,像牽線的珠子一樣,不住地往下滾。
于夢書吓壞了,他把江圓拉到馬路邊,掏出手帕,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關切地問道:“小圓,發生什麽事了?你別哭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幫你揍那家夥一頓。”
江圓哭了十幾分鐘,把心裏的委屈和難過發洩了出來,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抽泣着,斷斷續續地把今天的事給講了一遍:“因為我得罪了他愛人,那個已經出院了的病人竟然舉報我騷擾他,護士長讓我先停職,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複職……”
于夢書聽後,沉默了幾秒,忽地抓住江圓的雙肩說:“小圓,辭職吧,這工作咱們不做了!”
江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黯然地說:“辭職了,我做什麽呢?其他工作我也不會啊。”這年月能找個穩定的工作可不容易,多少回城的大齡知青工作還沒着落。
于夢書用力握了握江圓的肩:“做我的妻子,以後我養你。”
江圓訝異地瞪大眼睛,似乎是沒料到他會這麽突然地提結婚。
于夢書肯定地點點頭,笑着說:“小圓,咱們結婚吧,結了婚你就不用上班了,照顧好家裏,我明年就畢業了,過幾個月就會安排工作,以後我能養你。”
男朋友的這番話,江圓很感動,也有些心動,可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說:“你去上班了,我一個人在家呆着多無聊啊,總要找些事打發時間。”
于夢書馬上笑了:“怎麽會無聊呢?咱們很快就會有孩子,爸媽年紀大了,過幾年也會退休,他們都需要人照顧。”
江圓眼底的神采黯淡了一些,語氣裏帶着一絲淡淡的惆悵:“原來你是讓我回去照顧他們啊。”
于夢書沒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理所當然地說:“嗯,我在外面努力工作掙錢,你照顧家裏,有你這個大後方在,我放心。”
他可能覺得這是極好的安排,但江圓不覺得,她堅定地搖了搖頭說:“我想工作,我喜歡我的工作,就是結了婚,我也想上班。”
自己都把未來規劃得好好的了,她還這麽固執,于夢書很不高興,惱火地說:“你這工作有什麽好的?說是護士,實際上還不就是伺候人的活,跟保姆有什麽差別,讓你好好在家享福你不願意,非要去幹這種又累又髒又低賤的活,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自己引以為豪的工作被男朋友這麽鄙夷,江圓也很不開心,義正言辭地糾正他:“護士是救死扶傷的工作,一點都不低賤,你這樣歧視我的職業是不對的。”
她這番認真的話,引得于夢書直發笑:“小圓啊,你也上班幾年了,還真信什麽職業無貴賤這種忽悠人的話啊?那大家為什麽拼死拼活想當幹部,而不願意當工人?你說吧,你當個小護士有什麽前途?幹一輩子頂天也就做到護士長就完了,說到底還是伺候人的活,這麽沒前途的工作,你還把它當成寶!”
江圓說不過他,臉頰漲得通紅,半天才從嘴裏擠出一句:“不是你說的這樣!”
于夢書看她還在犟,火大,不屑地說:“不是我說的這樣,是哪樣?你天天伺候那些男人還上瘾了?你看看別人怎麽說你的?舉報你,說你騷擾男人,趁着男人受傷占人家便宜,幹這活,名聲都壞了,真不知道你腦子裏是怎麽想的。要擱在百年前,你天天給陌生男人擦身體、端屎端尿,傳出去,你全家人都會因此蒙羞,一家子出門都擡不起頭……”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于夢書的喋喋不休。
他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瞪着江圓:“你打我!”
江圓氣得滿臉通紅,胸口劇烈地起伏:“就是打你,于夢書,枉你是個念過那麽多書的大學生,思想還這麽龌蹉。護士是救死護傷的偉大工作,在你這裏卻只看到男男女女那點事情,我真是錯看了你!”
被女朋友在大街上扇了這麽一耳光,又訓斥了一頓,于夢書面子挂不住,他舔了一下唇,恨恨地說:“江圓,你就是打定主意要幹你那個破工作是吧!”
江圓吸了吸鼻子,倔強地說:“沒錯,我絕不會辭職!”
“好,好,好,那你就守着你那破工作幹一輩子吧。你不辭職,我們倆就完了!”于夢書惱怒地丢下這句話就走了。
江圓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竭力忍住落淚的沖動,大聲吼道:“完就完,誰稀罕!”
說是不稀罕,但等人走遠後,江圓還是捂住嘴傷心地哭了。到底是談了大半年的男朋友,吵成這樣,能不難過嗎?
今天真倒黴,工作被人舉報,男朋友跟她鬧翻,要分手。而這一切,都是林老實那個混賬家夥幹的好事。
江圓磨牙念了念林老實的名字,憤恨地自語:“老實,老實,可真是一點不老實!”
***
經過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火車停在了大安縣。這是個小站,只停五分鐘,林老實拿着行李與何春麗匆匆忙忙地擠下了火車。
大安縣距林老實的老家大豐鄉有二十來裏地,縣城每天有兩趟到鎮上的汽車,早上和中午各一趟。
兩人出了火車站,匆匆趕到汽車站,等車,上車,在下午三點的時候總算到了鎮上。
林老實的哥哥林建義借了輛鳳凰牌自行車在車站等着,見他們下來,連忙推着車子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到了林老實手裏拿着的那根拐杖上,擔憂地問:“阿實,你這腿還沒好啊?”
“好多了,只是現在走路還不利索,還要養一陣子。”林老實如實說道。
林建義聽了,趕緊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那你坐上來,我帶你!”
林老實擡腿跨上去,坐在了自行車後座。林建義把他的行李包,放到了前座,試着推了一下很吃力。
“哥,騎吧!林老實說。
林建義瞥了何春麗一眼:“那弟妹怎麽辦?”
林老實說:“讓她走回來去吧,鎮上離家又不是很遠,她經常來,不會丢的。”
林建義腦子簡單,也沒覺得不妥,騎上了自行車,跟何春麗打了聲招呼:“弟妹,我們就先走了啊!”
說完,用力蹬着自行車跑了,沒幾秒就轉入街角,不見人影了。
留下何春麗站在路邊風中淩亂。這兩兄弟丁點憐香惜玉的念頭都沒有,得虧是在保守的八十年代,要擱在二十年後,鐵定是打光棍的命。
怎麽就讓她攤上這麽個男人了。何春麗氣得七竅生煙,翹着嘴在路邊生悶氣。
忽地,一輛拖拉機突突突地開了過來,在何春麗面前停下,一個穿着不合時宜皮夾克,頭發梳得蹭亮的年輕男人坐在駕駛座上,吹了聲口哨,招搖地朝何春麗喊道:“喲,這不是春麗嗎?怎麽站在路邊呢?聽說你們家林老實要回來了,怎麽就你一個人?”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何春麗擡頭瞪了胡安一眼,冤家路窄,怎麽碰上這個混賬東西了。
胡安被何春麗瞪了也不生氣,手往後拍了拍拖拉機的後鬥,笑嘻嘻地說:“我借了隊裏的拖拉機來鎮上交公糧,正要回去,大家都一個村的,上來吧,順路帶你一程!這麽熱的天,走回去會熱暈的。”
雖然很想坐車,但何春麗想起胡安上輩子做的事就恨得牙癢癢的,若不是這個小白臉花言巧語地騙她,她怎麽會跟他走,一輩子飄蕩在外,有家不能回。
她上輩子的悲劇,這個混賬要負一大半的責任,她這輩子才不會輕信他的花言巧語呢!
看到她充滿恨意的眼神,胡安縮了縮脖子,扁嘴誇張地說:“我好心請你搭車,你幹嘛這麽瞪我?該不會是林老實那個鋸嘴葫蘆惹你生氣了吧?我說你跟他生氣幹嘛呢,他那人就這樣,死板又無趣……”
胡安的聲音不小,引得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看。
何春麗不想惹人注意,斥道:“你閉嘴,趕緊滾!”
說罷,她大步往前跑去。
可人哪裏跑得過拖拉機呢,沒兩分鐘,胡安又開着拖拉機跟了上來,而且他還刻意放慢了速度,讓拖拉機像蝸牛一樣,慢吞吞地跟何春麗保持一樣的速度。
這太惹人注目了,何春麗氣得要死,憤怒地指責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咱們這不是一個村的嗎?我送送你啊,不然回頭被人看見,還說我這人沒人情味。怎麽,你不敢坐我的車,是怕林老實生氣嗎?我說,他都自己坐車走了,把你一個人丢在這兒,你還這麽怕他幹什麽?再說,不過搭趟車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你坐車鬥,我在前面開車,八竿子打不着!”胡安巧舌如簧,幾句話就打消了何春麗的顧慮不說,還挑起了她對林老實的不滿。
是啊,林老實自己坐自行車走了,壓根兒就不管她這個老婆,她還事事為他考慮做什麽?最主要的是太陽這麽大,她被曬得口幹舌燥,渾身都是汗,再在大太陽底下走回去,恐怕得曬黑一圈。
想到這裏,半是賭氣半是厭煩走路的何春麗拎着自己的小挎包,從後面爬上了拖拉機的車鬥,躲在最後面,離胡安遠遠的,打定主意就是坐車也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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