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雪兒情傷

看了一眼房門擺了滿床、滿桌的錦繡華裳、珠翠釵環，再看侯爺夫人手中那長長的聘禮清單，長安不由嘆道：“光是聘禮就這麽麻煩。”那準備婚禮的時候豈不是更麻煩？

正在忙着清點物品的侯爺夫人聞言不禁笑道：“麻煩是麻煩了點，但一輩子只有這一次不是嗎？”說着朝長安眨了眨眼睛，“人家把女兒嫁過來了，總不能虧待了人家。”

長安輕笑，“能嫁給映昂哥哥這樣品性純良的男人，許小姐是一個有福之人，而且還能有雲姨這樣善解人意的婆婆。”

聽了長安的話，侯爺夫人便是想起黎家老夫人來，當初要不是她，桑瑤也不至于……

“長安，其實雲姨曾經想讓你嫁給映昂做我兒媳來着。”侯爺夫人一邊說着，一邊擡手輕撫長安的頭發，輕聲道：“不過，我看得出來，你對映昂并無半絲男女之情，便只得作罷了，為此我還一度惋惜，不過現在看來，你們卻都是有着自己的歸宿。雲姨如此年紀，也算是閱人無數了，鳳疏谌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因着長安一向對人淡漠，侯爺夫人很是擔憂她的婚事，現在倒是着着實實地松了一口氣。

長安聞言面上有淡淡紅雲浮起，跟雲姨說這些，到底有些不好意思，長安一時不知該如何應話，便是轉口問道：“雪兒呢？怎麽還沒過來？”

“說到雪兒，長安啊，雲姨問你，雪兒她是不是喜歡上什麽人了？”

長安含笑點頭，“那鴛鴦就是她繡給那個人的。”

聽到這裏，侯爺夫人面色略顯激動地放下手中的禮單，一雙眼睛盯着長安問道：“這麽說，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嗯，我還去見過那個人呢。”

“真的？”

長安便是把那天她跟古映雪一起去畫齋的情形跟侯爺夫人說了，侯爺夫人半晌沒反應，片刻之後才道：“都這麽久了，我竟然都不知道，我道今天她那般精心打扮是幹什麽呢，原來真的是去見心上人了。”

言罷，又是擔憂地道：“那個男人不會把雪兒給騙了吧？雪兒那丫頭看起來沒心沒肺的……”

“照我看，不會。那個男人看起來挺……老實的，一身的書卷氣，應該是書香門第出身的人。”其實，長安一直覺得那個男人更像是月下吟詩的錦繡公子，而不像一個生意人。

“是嗎？”侯爺夫人仍舊有些擔憂，說起來有些矛盾，之前自己一直都擔心女兒性子太瘋，找不到一個好歸宿，如今她真的有心上人了，自己這心裏反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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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正欲說些什麽，卻是從開着的木窗處看到廊下走着的古映雪，“那不是雪兒嗎？”

侯爺夫人聞言亦是順着長安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回廊之上的古映雪，卻見她垂眸走着，好像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便立即吩咐侍女喚了古映雪過來。

等古映雪走到房間，長安和侯爺夫人不由對視一眼，眸中皆是訝然，她們何曾見過雪兒這般失落的樣子？兩人便是連忙迎了上去。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侯爺夫人連聲問道。

古映雪聽了這話，卻是一下子哭了出來，這下長安更是心驚了，雪兒已經有多少年都沒哭過了。

可是她只是哭卻不開口說話，無論長安和侯爺夫人怎麽問，她就是不開口，長安無奈只得對侯爺夫人道：“雲姨，要不我單獨跟雪兒說會兒話吧？”

侯爺夫人想了一下，終究點頭同意，帶着侍女走出了房間。

長安轉身關上房門和窗戶，這才走回到古映雪的身邊，取出手帕擦了她臉上的淚痕，輕聲問道：“是不是那個展子瑜欺負你了？”

聽到長安提及這個名字，古映雪哭得越發兇了起來，不過這次卻是開了口，“我看到……他和一個女子在一起……”

原來是因為這個，“可這也不代表他喜歡那個女子是不是？也許，那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呢？”

“他根本沒有妹妹和姐姐！”

“你怎麽知道？”

“鳳疏谌派人查過他了。”

“鳳疏谌？他怎麽攪和進這件事裏了？”

古映雪這才自覺自己失言了，連忙道：“反正……就……哎呀，你就別管這個了，我現在很心痛，你知道嗎？這可是我第一次真正地喜歡上一個人啊。”

就算古映雪顧左右而言他，長安心裏才大約猜出這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了，一定是古映雪這丫頭又背着自己幹了什麽，鳳疏谌才幫她查那展子瑜的。

不過，看在此時的古映雪正在傷心的份兒上，長安決定這件事還是先記着稍後再審，開口已是耐心勸解，“你問過他了嗎？會不會是你誤會了？”

“我一點沒誤會，他跟那個女子親密地談笑風生的時候我就在畫齋裏，我知道他看到我了，可他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長安，你知道嗎？當時他笑得很開心，他從來沒有在我的面前笑過。”

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這豈不是太刻意了嗎？或者自己應該去找那個展子瑜探探虛實？

……

古映雪和長安走出房間的時候，古映雪已經恢複了常态，臉上看不出絲毫傷心失落的痕跡，侯爺夫人詢問似地看了長安一眼，長安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侯爺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她這一口氣還沒完全送下去呢，就聽得古映雪道：“娘，您之前不是說要找媒人給我說媒嗎？那就找吧，越快越好。”

“雪兒，你怎麽了這是？”剛走過來的古映昂聞言，頓時驚聲問道。

一旁的鳳疏谌亦是面露疑惑，轉眼看向站在古映雪身邊的長安，長安卻是向他微微搖了搖頭。

回去的馬車上，鳳疏谌這才開口問道：“古映雪是怎麽了？”

長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卻并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對馬夫道：“先去一趟流墨齋。”

“跟展子瑜有關？”鳳疏谌皺眉問道。

“很好，我現在很确定你一定又跟雪兒做了什麽交易。從實招來，雪兒又出賣了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