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他不甘心, 找我再比一次,我被他糾纏煩了就答應了。”賀見微忽然冷笑一聲, “沒想到他根本不是想和我比賽,而是想要我死,當時我的确差點被他弄死, 不過好在我命硬,沒有如他所願。”

“他那個人, 全世界都是錯的,他也沒錯。上次我又贏了他 , 他還丢了半條命,這筆賬都算到我頭上來了。”

陸知着聽着賀見微的講述, 鲈魚真的是一條瘋狗, 講不了道理,還會惹得一身腥臭的那種人。

……

陸知着的傷都是皮肉傷,只是腦袋撞了一下, 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觀察了一段時間确定沒有問題後,醫生就讓他出院了。

陸知着坐在賀見微的車上, 有點想吐, 賀見微看他臉色煞白, 心疼極了, 好不容易到了陸知着家的小區門口,賀見微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後扶着陸知着回了家。

陸知着推拒了半天賀見微也不放心讓他自己回去, 這個時候陸深不在家,家裏也沒個人,賀見微自然不可能放陸知着自己一個人在家。

“賀叔叔,你請便,我休息一會兒。”陸知着脫了鞋躺到自己床上,賀見微走過來想幫他把衣服脫了,畢竟這樣睡着不舒服。

手剛放上去,陸知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便睜開了。

“賀叔叔,乘人之危?”

大概是因為躺着,所以陸知着的聲音有些許沙啞,他的眼睛是漂亮得逼人的鳳眼,瞳孔清澈幹淨,未經塵世污濁。

賀見微起初并沒有任何想入非非的意思,但是當他被這樣一雙幹淨明亮的雙眼注視着時,他蠢蠢欲動了。

視線不經意從陸知着的雙目滑到他英挺的鼻梁,再是他淡色的薄唇,很适合接吻的形狀。

長久的沉默之後,賀見微若無其事的直起身子,“怕你就這麽睡着了不舒服,想幫你脫一下衣服。”

陸知着坐了起來,“謝謝。”

他的冷靜讓賀見微反而有幾分局促,賀見微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想吃點什麽嗎?我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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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知着還有些反胃,沒有什麽胃口,“我不餓。”

“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給你做點清淡的吧。”賀見微能夠猜到陸知着多半腦子正暈着,沒有食欲,但也不能夠餓着肚子。

陸知着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衣櫃前,背對着賀見微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剛擡手準備脫掉衣服,又猛地想起賀見微還在這裏。

“我換衣服。”

若是別人陸知着就直接換了,但是賀見微不同,他明明白白的和陸知着告白過了,陸知着還在他面前若無其事的換衣服,那不是給賀見微傳遞暧昧訊息嗎。

賀見微也沒有非要看陸知着換衣服的意思,他起身往外走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在關門的一瞬間,他看見陸知着脫掉了衣服,露出少年人稍顯單薄卻又不瘦弱的身子,只是那上面的淤青讓賀見微關門的手頓住了。

他眼神一冷,今天真是便宜鲈魚了。

“身上抹藥了嗎?”

陸知着轉過頭來,頗有幾分無奈的說:“賀叔叔,你在我這裏的信用已經快成負數了。”

賀見微不以為意的走過去,将他的白T撩起來,上面果然有不少淤青。

“有藥酒嗎?我給你擦。”

藥酒還是有的,陸知着将衣服拉下去,“不用了,我一會兒自己擦。”

“你手長背後?不揩你油。”賀見微總覺得自己在陸知着眼裏是不是就是個惡霸。

給陸知着擦完藥後,賀見微手賤的排了一下陸知着的腰,陸知着轉過頭來,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越發襯得那雙鳳眼美麗逼人。

“說好的不揩油?”

陸知着大概已經對賀見微說話不算話的行為見怪不怪了,語氣倒是有幾分慵懶,像只剛睡過午覺的貓兒。

“情難自禁,心上人在自己面前不穿衣服,無動于衷才有問題吧。體諒一下?”

陸知着脫了上衣趴在他的單人床上,下面穿着一條黑色的運動褲,運動褲大概有點短了,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從背後看他光.裸的背,白的發光,當然也是因為剛抹了藥油。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的藥味,賀見微卻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癢。

他有些困倦的在枕頭上蹭了蹭,黑色的發尾掃過他白皙的後頸,賀見微猛地起身往外走去,輕手輕腳的給陸知着關上了門。

“呼……”賀見微在陸知着家狹窄的廁所裏呼出一口濁氣,懊惱的低頭看着自己支起的帳篷。

為什麽那麽尋常一個動作竟然會讓他覺得色.情極了。

別人以肉.欲見純真,他喪心病狂的以純真見肉.欲。

……

陸知着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在說話,睜開眼睛便是自己的鬧鐘,已經晚上八點鐘了,身上蓋着被子,也不知道賀見微是什麽時候給他蓋上的。

“晚飯我做好了,放在那兒了,一會兒知着醒了,熱一下就可以吃。”

“不麻煩,這次的事也全在我。”

是賀見微在和他爸說話,陸知着腦子清楚之後逐漸意識到外面說話的聲音是誰。

陸知着正想起來,他房間的門就被輕輕推開了,一點光亮從客廳裏洩進來。

賀見微看他醒了,走到他床前蹲下身和他輕言細語的說話,“我做了點你愛吃的,一會兒吃點。天也不早了,就不打擾你和你爸了。我先走了,要是有什麽不舒服記得和你爸說,給我打電話也行。”

賀見微摸了摸他因為熟睡而有些濕潤的碎發,“明天再過來看你。”

陸知着被他的溫柔撞了滿懷,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竟有些說不出口。

直到賀見微離開之後,陸深走了進來,“疼吧?”

“不疼。”陸知着真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陸深嘆了一口氣,道:“出來吃點東西吧,這兩天就別洗澡了,容易打濕傷口,實在想洗記得叫我。”

陸知着穿上拖鞋,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去,“爸,我十七了。”

陸深不以為意,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陸知着蒼白的臉,“十七歲也是我的孩子呀。”

陸知着想起賀見微說的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爸,你和賀叔叔發展的怎麽樣了?”

陸深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你不喜歡賀叔叔嗎?”

陸深推了推自己的黑框大眼鏡,“就是普通朋友的喜歡。”

陸知着觀察了一下他爸的神色,心裏也有了個數,“那爸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陸深覺得今晚的陸知着話格外的多,“怎麽一直問這種問題?你不會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吧?”

陸深也是陸知着這個年齡過來的,知道陸知着很受女孩子的歡迎,但是陸知着一直都沒有談戀愛的意思,他也就沒有多過問,陸知着自己很有主見,分得清輕重,所以陸深對他的管教并不嚴。

“沒有,我還要準備考試。”

這個話題兩父子沒有再繼續聊下去,陸知着吃過晚飯後,熱了一盒牛奶,喝了之後便不顧陸深的反對跑去洗澡了。

陸深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幫他把被汗水和藥酒打濕的床單給換了,否則陸知着今晚該睡不着了。

其實今天陸知着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時,陸深吓了一跳,腦子莫名其妙的蹦出了章居白的臉,随即他又搖搖頭将這張讨厭的臉趕了出去。

他怎麽可能喜歡章居白那個變.态。

坐在電腦前工作的章居白打了個噴嚏,生活不容易,別人都下班了他還在加班。

“難道是陸老師想我了?”章居白絲毫不覺得自己會感冒,打噴嚏一定是因為陸老師想他了,這謎一樣的自信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

章爺爺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過年別亂跑,記得回家吃年夜飯。

章居白對于他們家的年夜飯毫無興趣,他原本是想去陸深家陪陸深和他兒子吃年夜飯的,但是想到賀見微的叮囑又有幾分猶豫,他倒不是害怕陸深的兒子打他,而是陸深的兒子正值青春期,應該也不知道陸深的性取向,要是自己貿然前去,不僅自己撈不到好,還搞壞了陸深和他兒子的關系就不好了。

章居白想到陸深的性子,就知道他肯定很看重這個孩子,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寧願吃苦單身也要把孩子帶大。

章居白和他爺爺說了句再說吧,把老爺子氣得不行,挂了電話就直接給陸深打過去了,陸深沒有接,章居白不厭其煩的打了五六個,陸深才給他接了起來。

“你能消停點嗎?”

章居白喝了口咖啡,理直氣壯的說:“不能,誰讓你不理我的。”

陸深嘆了口氣,覺得章居白和個熊孩子沒兩樣,“說吧,什麽事?”

“明天陪我。”

“不行。”陸深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陸知着頭上還有傷,他不可能放着兒子不管跑出去和章居白鬼混。

“陸老師,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啊。”章居白又想他多年前拒絕自己時的樣子。

“明天真的不行,我兒子受了點傷,我要在家陪他。”陸深嘆了口氣解釋道。

“受傷了?和人打架?”章居白聞言忽然開始有幾分相信賀見微說的話了。

“算是吧。”陸深也沒有多做解釋,這事兒牽扯到賀見微,解釋起來就複雜了。

“沒想到你這麽文弱,你兒子倒是挺混的,像我。”

對于章居白口頭上占便宜這件事,陸深難得理會,“我還有作業要批改,就不和你說多說了。”

“明天不陪我,現在也不陪我,想這麽容易就打發我?”

陸深眉頭一皺,“那你還想怎麽樣?”

“叫聲好聽的。”

陸深一個成年人當然知道章居白的腦子裏裝了什麽黃色廢渣,沒好氣說:“免談,我挂了。”

“你确定?”章居白陰測測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陸深想起章居白對他做過的事,頓時有些不确定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敲你的窗戶。”

這種事若是旁人說,陸深肯定是不會理會的,但是放到章居白的身上,陸深一點兒都不懷疑這個瘋子會做出這種事。

他咽了口唾沫,艱澀的開口:“居白,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章居白日常不做人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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