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走一趟衙門
第四十三章走一趟衙門
“少爺,京兆尹來人了!”
劉婉婷剛剛離去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婉兒那特有的大喊。
“你這小丫頭,難道還想通風報信不成?小心公爺連你一起抓回去打板子!”
随着一聲兇狠的大喊,兩個衙役緊随着婉兒沖了過來,徑直來到了秦風的身前。
“欺負一個小丫頭,京兆尹衙門好大的威風!”
兩個衙役一看秦風,腳步頓時停下,打量片刻後,為首的中年衙役冷笑道:“秦風是吧?你的事發了,自身難保還打算跟公爺們耍你的少爺威風?跟我們走一趟吧!”
“少爺!”
婉兒哆哆嗦嗦攔在秦風的身前,身體雖然在顫抖,但腳步卻異常堅定,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随後劉婉婷和秦華也聞訊而來,兩人圍在秦風的身前,卻對眼前的情況有些束手無策。
秦風伸手拉開婉兒,直面兩個衙役,絲毫沒有畏懼道:“爾等何人?以什麽罪名抓我?”
中年衙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有些不屑道:“秦風,京兆尹侯大人已經等你多時了,趕緊随我們走,否則的話...”
侯業?
這個名字并沒有出乎衆人的意料,但秦華還是大喊道:“司法參軍便能挾私報複?我要到大興宮告禦狀!”
兩名衙役不以為然,這種情況他們見過不少,也不準備廢話,水火棍高高舉起,便準備打散衆人,強行帶走秦風。
“你們若是敢動手,今日本少爺讓你們走不出這秦家莊,你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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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
中年衙役有些不屑,想他在京兆尹衙門當了二十餘年的衙役,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種看起來色厲內荏的家夥只要往衙門裏一帶,保證連婆娘穿什麽顏色的肚兜都痛痛快快地說出來。
“若是再加上某呢?”
一聲低吼傳來,兩名衙役猛然轉身,只見一條昂藏大漢龍行虎步向着這裏而來,腰間斜跨的長刀已經拉出了一半,雪亮的刀鋒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森冷的寒芒。
兩人激泠泠打了一個寒顫,那年輕的衙役倒還罷了,他不認為有人敢對自己動手,可那中年漢子卻明顯能看出來,來的那條大漢滿身殺氣,腳步不快,但無比沉穩,分明是軍中将士作戰時用的步法。
更為可怕的是,那條大漢滿含殺氣的眸子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脖頸,那種感覺就如同被一頭猛虎盯上一般。
“你想幹什麽?”年輕衙役渾不在意道:“告訴你,襲擊公人可是...哎呦,你幹什麽捶我?”
中年衙役沒搭理他,轉頭看向秦風,滿臉堆笑道:“秦公子,我們兩人也不過是聽上頭的命令辦事,您難為我們也沒用,就算我們今天走了,明天還有別人來,您看...”
年輕衙役不明所以,開口問道:“老趙,你怕什麽,這厮難道還敢動手反抗不成?”
“閉嘴!”中年衙役冷喝一聲,壓低聲音道:“蠢貨,身後那漢子是軍中出來的,而且手下定然有不少人命,不想送命就老實一點。”
年輕衙役哆哆嗦嗦地回頭看了秦朗一樣,但還是有些不信道:“老趙,他們...不敢吧?”
“他們敢不敢,與我們何事?”老趙搖頭道:“我們當衙役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把命送在這裏,他們固然逃不掉,可你還能活過來嗎?”
看到兩個衙役低聲嘀咕,秦風搖了搖頭,他倒沒想把這兩人怎麽樣,畢竟他還不想逃進山裏當山大王,殺兩個衙役沒任何好處不說,還會自絕于大隋之外。
雖說如今南陳還在,可大隋一統天下已無可避免,逃到南陳也得回來,何必呢?
“朗叔!”
一聲輕喝,秦朗止步停在一邊,長刀回鞘,當那雙虎目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兩個衙役。
秦風不疾不徐,回身交代道:“清者自清,京兆尹衙門也得講道理,婉婷,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看好家裏,莫要出門。”
“華叔,你幫着少夫人,一切照舊便是,我一會兒就回來。”
“婉兒,你安心在家等着便是。”
交代完畢,秦風整整衣冠,當先向前走去。
可走了半晌,那兩個衙役竟然沒有跟過來,這讓秦風頗為郁悶的回頭,“兩位‘公爺’,走吧?莫非還要在我秦家莊用頓便飯?”
“不敢,不敢,秦公子先請。”
老趙滿臉堆笑的答應一聲,連忙拉着那年輕衙役跟在秦風的身後向莊外走去,可路過秦朗身旁的時候,他們兩人分明聽到一聲冰冷到極點的聲音。
“我家少爺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小心你們全家的腦袋!”
...
順天府衙門之中,兩個中年男子正在扯皮,當然,這是表面上,暗地裏的較量從兩個衙役離開之後就不曾停歇。
“侯大人,不知你有何證據說秦風殺了柳詠德?如果沒有的話,那可休怪本官不顧同僚之情,上書參你一本!”
刁允老神在在端坐一旁,手中端着一個茶杯,慢條斯理的樣子一點都不着急。
侯業官職比刁允低了不少級,可氣勢上卻絲毫不弱,聞言冷笑道:“刁大人,我既然敢命人拿他,那自然有相應的證據,倒是我聽說你刁大人與那人犯秦風有通家之好,不知可對?”
這話幾乎是在明示刁允和秦風的父親秦毅交情頗深,有徇私枉法,幹擾他侯業秉公斷案的嫌疑。
“人犯?”刁允冷笑一聲,茶杯重重砸在小案上,喝道:“我那侄兒還沒定罪,怎麽到了侯大人這裏就成了人犯?而且本官怎麽聽說那柳詠德是你侯大人手下的一條狗呢?”
“有嫌疑,那便是人犯,刁大人身為京兆少尹,連這個都不清楚?”侯業冷笑道:“還有,那些道聽途說的消息,刁大人還是莫要拿出來丢人現眼,這裏可是京兆尹衙門,沒有證據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刁允也不反駁,只是幽幽道:“希望侯大人一會兒能記得自己這句話才好。”
堂下一班衙役,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個個仿佛木偶泥塑一般,對兩位大佬的明争暗鬥充耳不聞。
這事不是他們能摻和的,刁允是正兒八經的京兆少尹,正五品的官,放到後世就相當于首都的副市長,品級不低,而且有實權在手。別看他對侯業束手無策,可真要對付他們,可沒人會出來說上一句好話。
侯業呢,雖說官職低一些,只有正七品,職位也就相當于後世的地方法院院長,職權單一,可架不住人家身後有人啊。
那可是太子殿下,大隋的儲君,未來的君王,誰敢得罪?
或許在楊勇的眼中,侯氏兄弟不過如此,他都未必記得自己麾下有這麽一號人,可哪怕京兆尹也不敢賭,畢竟得罪了大隋的儲君,現在或許拿他這個正四品的大官沒什麽辦法,可以後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楊勇登位,侯氏兄弟作為潛邸的老人,說不定就會得到重用,到時候青雲直上只不過是楊勇的一句話罷了,得罪侯氏兄弟有什麽好處?
官場上的事,還真如秦風所說,講究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他京兆尹和秦風又沒半點關系,有什麽理由冒着得罪以後皇帝寵臣的風險來秉公斷案?
大家都沒那麽高尚,或許在當官之初,不少人的心中還有不少的理想、抱負,可這麽多年下來,一步步走到京兆尹這個官職上,什麽事沒見識過,不忘初心的人有升官的機會嗎?
別說沒關系,就算一般朋友,此刻只怕也會裝不認識,等事情結束之後能來看上一眼的都是有良心的。刁允眼下這個表現一點都不像在官場混跡二十餘年的老油條,倒像是一個不管不顧的愣頭青。
一般情況下,刁允其實也不想得罪這個侯業,甚至他的上級京兆尹也不願意,畢竟沒有誰會想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可他那老友只有這麽一個兒子,讓他坐觀秦風送死,他也做不到。
“侯大人,人犯秦風帶到!”
一聲大喊響起,但口中卻只有侯大人,絲毫沒有把刁允這個京兆少尹放在眼中。
侯業眼中寒芒一閃,斜睨了刁允一眼,冷笑道:“好,便讓本官去看看,這纨绔子弟究竟是如何的衣冠禽獸,欺男霸女倒還罷了,竟然敢草菅人命!”
刁允當下拍案而起,怒道:“好你個侯大人,審還沒審便想給我那侄兒定罪,今日本官倒要看看,你侯大人是怎麽屈打成招,又是怎麽亂安罪名的!”
“本官今日把話放在這,你若是沒有證據便想定罪,那老夫拼着這身官服不要,也定要與你侯業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