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複活

萊拉猛地回頭向後看去，小醜站在她的背後，鼓着掌。

小醜一邊笑着鼓掌，一邊走到了萊拉身邊。

怪不得他可愛的小貓咪的态度突然轉變了，原來是發現自己并不是她心儀的那個傑克了啊。小醜笑着。

她花費這麽多心血來找傑克，可真是令人感動呢。可惜，一只寵物再怎麽有趣，如果始終惦記着自己之前的那個主人，怎麽也養不熟，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繼續啊，”看到萊拉停下了動作，小醜不悅地皺着眉頭，“多麽感人至深的愛情啊！”

愛情？？？雖然眼下的形式看起來很不妙，但也不妨礙萊拉在心裏吐槽，這個假小醜是從哪裏看出來愛情的？

在見到小醜的時候，傑克也猛地回過神，他的臉色蒼白，或者說他的臉色一直都是這樣的蒼白，只是在看到小醜的時候，他臉上多了慌張。

他一直以為，萊拉喜歡的是真正的小醜，只是因為把他當成了小醜，才會對他好，才會吻他，才會……

可是她來了。在和真正的小醜相處了好多天之後，她還是過來，找到了他，甚至想要幫他離開這裏。

他不知道她是怎麽來到戒備森嚴的這一層的，一想到她為了來到這裏花費了多少心血，他突然後悔自己沒有告訴她，小醜之後的計劃。如果她知道了小醜之後的計劃，應該就不會再冒險來這裏了吧？

更不會……被小醜發現。

為了更好地模仿小醜，傑克深深地知道小醜的本質上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就算只是一個陌生人闖進了這裏，他求情小醜都不太可能聽，更可況……

傑克看到小醜臉上表情，知道萊拉對于小醜來說，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個陌生人。他臉上的表情傑克很熟悉，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就會有什麽大事情發生了。

之前，傑克看到小醜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還是因為蝙蝠俠。

可……就算小醜已經做了決定，他也不會讓萊拉就這樣死在這裏。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勸阻可能并沒有什麽用，知道自己可能也會死在這裏……

“她什麽都不知道，”傑克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又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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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醜沒有理會傑克，他看向萊拉，“甜心，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萊拉搞不懂這兩個人在打什麽啞謎了。她看看這個小醜，又看看那個小醜，“我應該知道什麽嗎？”

也許是萊拉過于坦然的态度讓小醜也有些驚異，他停下了鼓掌，看着萊拉。

“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這個時候，男人走到小醜的身旁，低聲說了一句“都處理好了”。

萊拉越發摸不着頭腦，這都什麽啊？

“不如，甜心你來說說，你來這裏幹什麽？”小醜拿出槍，指着萊拉的眉心，“如果你的答案讓我滿意，你今天就可以活着從這裏離開。”

在小醜舉起槍的時候，萊拉打了一個冷顫，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假小醜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會開槍。

萊拉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我不說你又能把我怎麽樣”被她咽回了肚子裏。但就算不貧嘴，她也不可能告訴這個假小醜有關自己任務的事情。

這個假小醜現在更想要聽到什麽？

萊拉開始思考。自從那次搞事失敗之後，這個假小醜就變得深不可測，像是一個純粹的瘋子，萊拉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什麽，現在也就無從得知自己到底應該說什麽，才能夠讓他滿意。

萊拉注意到小醜的手指按在了扳機上，像是只要她嘴裏吐出一個讓她不滿意的字眼，他就會扣動扳機，子彈從她的眉心穿過，讓她死得不能再死。

“我的耐心不好。”小醜說着。

萊拉開始思考，什麽會讓這個假小醜滿意呢？

既然假小醜是在模仿小醜，那麽他應該和很崇拜或者很喜歡小醜？從小醜這裏下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雖然萊拉還是覺得有什麽不對的，自己好像忽略了某些部分，但是她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再沉默下去小醜就要開槍了。

于是萊拉張口就來：“我很仰慕小醜，所以好不容易來了阿卡姆，好不容易能夠見到小醜，就找了這麽個機會，想要得到小醜的一個吻。這不過分吧？誰沒有一個偶像了？你的偶像不也是小醜嗎？這麽算來，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萊拉的話讓整個地下二層沉默了，只能聽到微弱的、機器運轉的聲音。

自己說的話又這麽奇怪嗎？萊拉有些搞不懂。她看看真小醜又看看假小醜，最後還看了看假小醜身邊的那個男人，發現他們臉上的表情各異。

真小醜睜大了眼睛，那雙總是顯露出瘋狂之色的瞳孔裏此刻似乎有濃郁得化不開的悲傷。他怔怔地看着萊拉，嘴唇顫抖了幾下，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有對她說。

假小醜慘白的臉上卻有了笑意，他鮮紅的唇咧開弧度。

小醜旁邊的男人看着萊拉，表情很奇怪。萊拉總覺得他看自己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她到底幹了什麽才會讓他們的表情變得這麽奇怪啊！

在萊拉說出那段話的時候，傑克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但仔細想一想，這似乎才是最可能的答案。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罷了。萊拉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她對自己表現出的愛，都不過是因為她以為他就是小醜。那些美好的記憶都是虛幻的，是他通過欺騙偷來的。

她一直喜歡的都只有一個人。

傑克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開心還是悲傷。開心于既然萊拉喜歡的是小醜，小醜又很明顯對萊拉特別，他不用擔心萊拉死在這裏了；還是悲傷于自己本身以為已經得到了的、真摯的愛，其實都不過是別人的。

傑克沒有再看萊拉，他轉頭看向了假小醜，重複道：“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小醜沒有理會傑克，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等到他笑夠了，才指着傑克，問萊拉：“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小醜啊。”萊拉搞不懂這個問題有什麽好問的。

“有趣。”小醜笑着，在看到了傑克失魂落魄的表情時，他指着萊拉眉心的槍下移，最後指在了萊拉的胸口。

如果不是他曾經親眼見到他的小貓咪吻上傑克，看到她此刻臉上這麽真摯的表情，他可能真的要相信她的這番話了。

可惜……

小醜的手指放在扳機上，微微用力。

雖然小醜依舊笑着，但萊拉的身上冷得更厲害了。

“艹你還要我說什麽！”萊拉脫口而出，“鬼知道什麽才能讓你滿意，你到底要怎麽樣，死不死的也給我一個痛快，這樣婆婆媽媽地像什麽男人。”

雖然萊拉現在沖着小醜喊話看起來很剛，但事實上，萊拉在心裏非常慫地問着系統：“系統系統，世界上最好的系統，如果我這一次死了，你一定還會讓我複活的吧？嗚嗚嗚，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系統沒好氣：“用得着人家的時候，就叫人家世界上最好的系統；用不到人家的時候，就叫人家辣雞系統。你的變臉一定修煉到了頂級吧？”

萊拉委屈巴巴：“雖然我不善于表達自己的喜歡，但人家在心裏一直覺得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系統來着。”

系統：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的能量不夠再複活你一次，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不過你放心，做我的宿主有一個好處。”

“什麽好處？”

“你死了之後不會留下屍體，也就不會污染環境了。”

萊拉想罵人了，但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你的小甜甜就要被小醜一槍打死了，你真的就準備這樣看着嗎？”

系統依舊不為所動：“當然了，畢竟我只是一個辣雞系統，什麽都做不了。而且你死之後，我就可以換一個宿主了，我看艾珀就很不錯。”

聽到系統的這句話，萊拉就沒有再理會它了。不過她知道，雖然系統嘴上說着無能為力，但她應該是死不了的。從她的推斷來看，系統沒換一次宿主都要花費巨大的能量，而且需要滿足特定條件的人才能有機會成為系統的宿主。如果自己不幸死在了小醜的槍下，系統第一個做的事情也一定不是給自己換一個新的宿主，而是想辦法讓自己複活。

……道理是這樣的，但她還是一點也不想體驗被子彈穿胸而過的感覺啊！

雖然在腦內和系統對話了好幾個來回的，但其實時間只過去了一秒鐘。現實裏，小醜的槍依舊指向萊拉的心口。

萊拉擡起頭，漫不經心地看着小醜：“你開槍啊。”

小醜看着萊拉。因為恐懼，她的嘴唇抿得很近，但還是虛張聲勢地說着這樣的話，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咪。

只可惜……

小醜扣下了扳機。

帶着消【河蟹】音器的手【河蟹】槍發出輕微的聲響，除了槍聲，萊拉還聽到了另一個小醜的尖叫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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