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起死

萊拉又不是傻的，當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小醜打她。

如果說，之前她還會和小醜周旋，尤其是在意識到了某些問題之後。但現在小醜都要開槍打死她了，如果她還為了不和小醜鬧翻站在原地，就真的是一個純粹的大傻子了。

雖然萊拉覺得現在的自己和一個大傻子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了。

不過，她還是願意當一個不是那麽傻的傻子，而不是一個完全的傻帽。

……

人的速度可以快過子彈嗎？

萊拉做不到。

但是她可以做到猜測出小醜什麽時候開槍，然後在他開槍的前一秒，改變自己的位置。

小醜臉上的油彩擋住了他所有的表情，這确實影響了萊拉的判斷。但是生死攸關，萊拉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在小醜的唇角微微揚起的時候，萊拉渾身一緊，她矮下身，在地上滾了一圈。

子彈打在了萊拉之前所在後方的地上。

躲過了一劫，萊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到萊拉躲過了自己的那一槍，小醜鼓起掌。

就像是你已經玩膩了一個玩具，在想要把它撕爛之後丢到垃圾場前，突然發現這個玩具還有一個新的功能，是你之前從來沒有發現過的。

這個新奇感讓你準備再玩玩這個玩具，然後再把它丢到垃圾場。

小醜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他已經準備放棄萊拉這個或許很有趣，但是卻讓他很不開心的“玩具”，卻突然發現，這個“玩具”還有更多有趣的地方，讓他舍不得就這樣丢掉她了。

小醜放下了槍，他的的目光追随着萊拉的身影，餘光卻瞥到了一旁的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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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的嘴唇耷拉下來。再有趣又怎麽樣呢？不屬于他的東西，不如毀了。

小醜再一次舉起了槍，瞄準了萊拉。

為了防止萊拉這一次再一次逃過他的子彈，小醜向着自己旁邊的男人挑眉示意。

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小醜的意思，他朝着向電梯方向奔跑的萊拉跑去。

小醜瞄準着萊拉，随意地開着槍。

而萊拉每一次都正好躲過了小醜的子彈。

小醜側頭，看着萊拉，目光中滿是興味。追逐着萊拉的男人以為小醜是故意逗着萊拉玩，想要之後等到他抓住萊拉，讓她在一片寂靜中，被束縛着，眼睜睜看着子彈穿過自己的心髒。小醜最喜歡體驗這樣的快感。但小醜知道，他的每一槍看似随意，但絕對不是在逗萊拉玩，可每一槍最後都落空了。

即使有幾槍打在了萊拉的身上，也都是手臂或者腿側這樣的部位。

而就算腿上被子彈結結實實地打到了，萊拉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行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小醜越發覺得有趣了。

那邊的萊拉卻絲毫不覺得這哪裏有趣了。小醜連着開了很多槍，即使她可以憑着自己的感覺，躲過其中致命的幾發，但到底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擦傷。

而小醜就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開始更加頻繁地開槍，

萊拉在朝着電梯奔跑的同時，還要躲避這些密集的子彈，漸漸地有些分身乏術。

最後，萊拉一個躲避不及，一個子彈射進了她的大腿，留下一個血洞。

和之前的擦傷不同，這顆子彈幾乎貫穿了萊拉的大腿。

萊拉咬咬牙，像是沒有感受到疼痛一樣，繼續向前跑着，步伐絲毫沒有亂。

明明之前萊拉覺得從電梯到這裏用不了多長時間，但是現在這條短短的路卻變得很漫長，每一秒都仿佛被放慢了幾百倍。

萊拉苦中作樂地想着，至少自己現在不用擔心五分鐘過去了。看這個樣子，小醜應該是已經控制了整個阿卡姆，所以他們這裏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到現在也沒有人過來。

可如果小醜已經控制了整個阿卡姆，那麽她現在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就算她能夠坐上電梯離開這裏，她可以離開這個已經被小醜完全控制的阿卡姆嗎？

如果她一定要在這裏再死一次……

萊拉閉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她奔跑的方向變了。

她沒有武器，所以只能一味地躲避小醜的射向她的子彈。但是她沒有武器，別人還能沒有武器嗎？

至少，那個男人肯定有槍。

萊拉轉了個彎，朝着男人跑過去。

看到了萊拉的動作，男人楞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獵物會“自投羅網”，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麽，從自己的腰側拔出了槍。

萊拉躲過了男人射來的子彈，以小醜的子彈擦過她的手臂為代價。

男人的動作有些遲疑，他想要直接殺了這個女人，但看小醜的樣子，如果他真的就這樣殺了這個女人，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有了顧慮，男人處處掣肘。他也沒有想到萊拉真的這麽剛，赤手空拳地就打算和他打。

萊拉拼了命，毫不留情，處處殺招，男人又顧忌小醜，沒有下狠手。而在意識到男人不敢真的殺了自己，萊拉越發不要命。

男人意識到槍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于是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匕首。

萊拉毫不在意男人的招式，因為她明白了男人不可能真的殺死她。她毫無顧忌，即使男人的匕首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各種各樣的傷口。

在男人的匕首再次刺向她的時候，萊拉沒有躲避，反而将自己的脖頸送到了男人的匕首前。

她猜的果然沒有錯，男人的匕首劃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而男人在發現自己的匕首馬上就要割斷萊拉的喉嚨時，立馬收回了手。

趁着這個時候，萊拉一腳踢在了男人身上，奪過了他插在腰側的槍。

男人被萊拉一腳踹倒在地。萊拉看都看沒有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她拿了槍，就對準了小醜，連開三槍。

雖然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型號的槍，但經過無數次訓練之後，萊拉的槍法很準，即使是不熟悉的槍，子彈也擦過了小醜臉頰，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印。

小醜竟然笑了起來。他的手指擦過自己臉上的傷痕，看着指尖的鮮紅血跡，他将手指放在了嘴邊，舔過那道血跡。

趁着小醜品嘗自己血液的味道時，萊拉朝着還躺在地下的男人開了兩槍，打在他的腿上，确定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這之後，萊拉轉頭面向着小醜，舉起了槍。

小醜沒有再開槍，他的腳邊有好幾把槍，都是被他打空了彈夾就幹脆扔在了地上。

小醜這麽危險的人在阿卡姆裏都能弄來這麽多槍，萊拉覺得哥譚吃棗藥丸。

“哇，甜心你真讓我驚喜。”小醜說着。

“我讓你驚喜的地方還多着呢。”萊拉說着，“反正看樣子我今天是走不出阿卡姆了，既然如此，如果小醜能陪我一起長眠在這裏，我也不算孤單。畢竟您可是哥譚最大的反派，有您陪着我，那我也很有面子了。”

小醜舉起槍，笑着對萊拉說：“甜心，你放心，你一定不會孤單。”

萊拉側身躲過幾顆子彈，連開幾槍，但只有一槍射中了小醜，貫穿了他的腰側。

小醜按住自己腰側的傷口，唇角裂開的弧度更大：“你是第二個。”

萊拉理解了小醜第二個的意思。他口中的第一個，應該是蝙蝠俠吧？

這把槍裏只剩下一發子彈了，萊拉咬着唇，做出了決定。

之前，她要躲避小醜的子彈，小醜也不是站着一動不動的，所以想要殺死小醜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如果現在……她不再躲避小醜射來的子彈呢？

萊拉清楚，到了這個時候，她不可能逃出被小醜控制着的阿卡姆。與其白白死在這裏，不如拉上小醜。

誰會不懼怕死亡？也許小醜會。但萊拉清楚地知道，自己從來都畏懼着死亡，因為她還有太多留戀的東西。

可如果免不了一死，她更願意拉上小醜一起。

那就看看誰的子彈更快吧。

這一次，萊拉沒有躲避小醜向她射來的子彈。她站在原地，瞄準了小醜的心口。

小醜和萊拉幾乎同時按下了扳機。

兩個槍聲同時響起。

萊拉愣在原地，看着倒地的小醜，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去，現在的她只是靈魂狀态。

時間回到一秒之前，在扣動扳機前的一瞬間，小醜放在槍上方的手指下壓，原本瞄準着萊拉心口的槍，最終的落點變成了萊拉腳旁的地。

小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他應該一槍打中她的心髒，應該看着她躺在自己的血中，看着她永遠合上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看着她永遠也說不出那些或讨好或氣人的話。

但是他沒有。

在開槍的前一個瞬間，他遲疑了。

這種情緒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但事實是，他确實猶豫了，而那一秒的猶豫讓子彈的路線改變，原本瞄準着萊拉心髒的槍口向下傾斜，子彈打在了萊拉的腳旁。

而萊拉卻沒有小醜那麽多的顧慮，她的槍始終瞄準着小醜的心口。即使小醜躲了一下，子彈還是打進了他的身體，貫穿了他的腰腹。

感受到久違的巨大疼痛，小醜半跪在地上，舉起了槍。

那邊，被萊拉打斷了雙腿的男人在地上爬行着，終于接近了萊拉。

還處于震驚狀态的萊拉并沒有注意到男人的動作。

男人扔出一個東西。

等到聲音響起，整個房間裏都充滿了黃色的煙霧，萊拉這才意識到什麽，但已經來不及了。

即使已經屏住了呼吸，萊拉還是在之前就吸入了不少黃色煙霧。她看不清眼前的東西，頭也昏昏沉沉的。萊拉咬破自己的舌尖，嘗到了血腥味，但這也不足以讓她清醒。

下一秒，萊拉便倒在了地上。

而萊拉旁邊的男人因為注射過抗體，現在還能勉強保持清醒。

“joker，她該死。”男人說着，卻不敢輕易動手，而是看向了小醜。

小醜看着自己手上的槍，裏面還有一發子彈。

槍聲響起。

男人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醜。

最後一顆子彈用來結束了男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