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他要付出代價

萊拉并不認識這副屍體，但在看到她的一瞬間, 她就知道, 這是蘇娜。

“我剛剛通過短暫地控制蘇娜的屍體, 打開了門。”系統說着。

通過系統和蘇娜之間的聯系，它才能打開這扇門。

萊拉走進房間裏，看到了這裏各種各樣的材料。玻璃櫃子裏裝着很多試管，分門別類，上面有标簽寫着變種人的名字。

艾瑞克跟在萊拉身後, 也走進了這個房間。

他皺着眉頭，能夠看出他眼底升騰的怒意。這些都是他同伴的基因，奧博得到它們的方法, 大概也不言而喻了。

萊拉皺着眉頭在房間裏走着, 整個房間都給她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她覺得身體那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愈演愈烈。

萊拉的手臂撐在牆上，她的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的腿變得酸軟，甚至沒辦法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

萊拉的手從牆上滑落，她本人也蹲坐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你怎麽了？”艾瑞克走到萊拉身邊, 手輕輕搭上了萊拉的肩膀。

萊拉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系統, 我發生了什麽？”萊拉問道。

系統和萊拉緊密相連，它回答道：“你體內的變種基因突然活躍起來，我也不太清楚這代表着什麽。”

萊拉握緊了拳頭，她緊咬着牙冠, 感受到了嘴裏濃郁的血腥味。

但被咬破的唇帶來的疼痛遠遠比不上身體內部的疼痛，萊拉忍不住悶哼出聲。

她的唇角有血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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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遞來一塊布，像是剛剛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來。

萊拉接過這塊布，強忍着疼痛把它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就在萊拉被疼痛奪去了心神，毫無防備的時候，艾瑞克突然抱起了她。

這間房子裏有一張手術床，在邊角依稀可以看到沒有處理幹淨的血跡。艾瑞克将萊拉抱起來，輕柔地放在了手術床上。

萊拉的手緊握成拳頭，她的指甲其實并不算長也算不上尖銳，但在她的用力下，掌心還是被摳破，洇出了血跡。

艾瑞克的兩只手掰開萊拉緊握的拳頭，将自己的手掌緊貼着萊拉的手上，防止她再摧殘自己。

“你可以。”艾瑞克說，“撐過來，你會成為變種人。”

艾瑞克的聲音并不算小，但萊拉此刻腦海中滿是蜂鳴聲，她只能模糊間看到艾瑞克的嘴張張合合，卻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連系統在她腦內的拼命呼喚，萊拉都聽不真切。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烈火包裹住，火苗舔舐着她每一寸肌膚，而她掙脫不出來，只能選擇忍受。

疼痛中，萊拉模模糊糊地想着，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當初起一個什麽鳳凰的代號，所以現在才要忍受烈火灼燒的感覺？鳳凰會在灰燼中重生，而她呢？她能挺過這強烈的疼痛嗎？

萊拉不清楚。疼痛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難熬極了，她甚至覺得是不是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艾瑞克的一只手松開了萊拉，他将萊拉的兩只手疊在一起，用自己的左右握住了萊拉的兩只手，然後用右手輕輕擦掉了萊拉頭上的冷汗。

“你一定可以的。”艾瑞克俯身下去，他在萊拉的耳邊說着。“一定可以。”

萊拉這一次終于聽到了艾瑞克在說什麽，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說哪怕任何一句話了。

萊拉的腦海裏開始閃過一個一個的身影。

據說人死之前，會飛快地回放自己的一生，那她現在，是不是就在經歷這樣一個階段？

但有一個身影，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飛快閃過。他笑着看着萊拉，對她說：“該醒來了。”

萊拉伸出手，想去抓住這個人，但指尖什麽都沒有碰到，那人在一片虛無中，沖她笑着擺了擺手，然後轉身離去。

那笑容像是風中飄零的花，短暫卻迷人。

所有的風景和人物都在萊拉的面前飛快地褪去，她向後移動着，身側是五彩斑斓的光。

而房間裏面，金屬制成手術床松動起來，最後慢慢脫離了地面。萊拉躺在手術床上，漂浮在辦公中，她的周圍是不停旋轉的金屬碎片。這些碎片來自厚重的牆壁和房間內的金屬器皿。

在萊拉的變種能力暴動的時候，艾瑞克就迅速地退出了房間，并關上了門。

一片廢墟中，萊拉猛地睜開眼睛。

所有的疼痛都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那被浸濕的衣服和床單，還有滿屋的廢墟告訴萊拉，她之前經歷的那些都不是一場噩夢。

回味着那人短暫的笑容，萊拉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萊拉從手術床上下來，打開了房間的門。

“恭喜你。”

萊拉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微微偏頭，看到了身前的艾瑞克。

“我……剛剛發生了什麽？”萊拉還有些迷茫，身體似乎還殘留着之前的痛覺，但她又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好極了，她的身體裏充滿了無窮的力量，感覺自己可以呼風喚雨。

萊拉擡起手，一塊鋼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艾瑞克敏捷地躲過了這一塊鋼板。

“這是？”

艾瑞克笑着回道：“你的變種能力，恭喜。”

“這是你的能力？”萊拉看着自己的手上，握成拳頭然後又攤開，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她一直覺得變種能力對她很遙遠，可現在，自己卻得到了這麽強大的變種能力，和萬磁王一樣的變種能力。

“之前奧博給你注射的試劑，應該來自我的基因。”

萊拉有些驚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她再一次伸手，前面基地的大門扭曲變型，最後敞開在他們的面前。

“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萊拉笑起來，“這麽說，我還要感謝奧博。”

說完這句話，萊拉看向艾瑞克，“我能幫你什麽嗎？”

在艾瑞克被奧博抓到這個基地之後，他就被抑制了變種能力。奧博通過在艾瑞克的後頸植入芯片，讓他失去了自己的能力。而這個芯片，如果強行拆除，便會爆炸。

即使萊拉得到了和艾瑞克一樣的能力，她也沒辦法在不傷害艾瑞克的前提下，拆除這塊芯片。

或許野獸漢克可以幫助艾瑞克。

“他應該已經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我們需要快點離開。”萊拉拉住了艾瑞克的手。

“等等，”艾瑞克卻沒有動，“基地裏有我的頭盔，也許可以幫助我們。”

戴上那頂頭盔，萊拉抱着艾瑞克，兩人懸在半空。萊拉還不能很好地使用自己的變種能力，但在艾瑞克的教導下，她雖然飛得搖搖晃晃，但速度還是挺快的。

“我們現在……去找X教授嗎？”萊拉問。

“嗯。”

萊拉詢問了系統路線，便帶着艾瑞克向着查爾斯所在的地方飛去。

離開之前，萊拉回頭看了一眼基地。在空中，只能看到基地一個不太明顯的入口，她眯起眼睛。

這件事情，她絕對不會這麽算了的。

但萊拉知道，憑借自己一個人，即使她已經得到了和萬磁王一樣的變種能力，也是沒辦法和哨兵抗衡的。所以現在，他們只能離開。

萊拉用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帶着萬磁王飛快地向着查爾斯所在的地方飛去。現在，查爾斯正在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裏，系統告訴萊拉，野獸漢克也在學校裏。

如果有誰能夠幫助艾瑞克拿出他身體裏那個芯片，人選非漢克莫屬。

萊拉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花費了多長時間，但等她降落在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盡。

剛剛得到變種能力，就這樣幾乎是預支般的使用，如果不是有艾瑞克這個最熟悉這個變種能力的人在旁邊指導萊拉，她甚至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躲過奧博的追蹤，來到澤維爾天賦少年學校。

“艾瑞克……”查爾斯聽說有一個人靠近了學校，那飛行的姿勢和萬磁王很像，就連忙出來，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萊拉？”查爾斯看看萊拉，又看看被萊拉抱在懷裏的艾瑞克，一時愣在了原地。

不止查爾斯，所有看到萊拉和艾瑞克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到底發生了什麽？

艾瑞克咳嗽了一聲。

萊拉這才恍然放下了艾瑞克，其他人也迅速移開了之前幾乎是黏在艾瑞克和萊拉身上的視線。

萊拉摘下了自己的頭盔，遞給艾瑞克，“物歸原主。”

艾瑞克接過頭盔，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查爾斯，我需要你的幫忙。”戴上頭盔的艾瑞克又變成了那個衆人熟知的萬磁王，似乎之前看到的、被一個女孩子公主抱的萬磁王都是他們的錯覺。

萊拉也走到了查爾斯身旁，“不如我們進去說？”

查爾斯看了看艾瑞克，又看了看萊拉，他皺起好看的眉頭，“走吧。”

等周圍沒有太多人了，艾瑞克才将之前發生過的一切告訴了查爾斯。

有關他是怎麽被哨兵抓住，他和萊拉是怎麽被困在奧博的基地裏，他和萊拉在奧博基地裏發現的東西，還有萊拉是怎麽得到了和他一樣的變種能力，最後兩個人才得以逃出這裏。

之後，漢克将艾瑞克帶到了他的實驗室裏，而萊拉在外面等候。

同樣等在外面的還有查爾斯。

“查爾斯，之前有普通人通過實驗，得到過變種能力嗎？”萊拉問道。

查爾斯思考了一下，“其實是有一個人的，但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你知道的，他的名字在這裏是一個不能說的詞。”

萊拉雖然也不太清楚為什麽這個人的名字，在這裏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她準問道：“他得到了一個什麽樣的變種能力？”

查爾斯卻突然笑了。

“永生，”查爾斯笑着說，“他得到的是永生的變種能力，就和你之前和我說的一樣。”

萊拉有點臉紅，但以她的厚臉皮程度，很快臉色就恢複了正常。

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人不可能擁有兩種變種能力，所以當她用了和艾瑞克一樣的變種能力，漂浮在空中的時候，就相當于戳破了她之前的那個謊言。

“只有他一個人嗎？”萊拉問道。

查爾斯點點頭，“只有他一個人，至少，我只知道他這一個人。因為他當時患了癌症，癌症細胞和變種細胞在他的身體裏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平衡，最後，他才能成為這唯一一個成功者。”

“現在，你是第二個了。”查爾斯仍是笑着的。

“那看來，我真的很幸運。”萊拉說。

“是啊。”

但其實不論是查爾斯還是萊拉，都知道這肯定不只是幸運這麽簡單。

聽了查爾斯之前講的那個故事，萊拉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幸運——因為這是她自己的身體，來自于未來的身體。在未來，醫學水平大大提高，人類壽命得到了延長，身體裏也多出了許多的抗體。在萊拉所在的時代，癌症已經不是不治之症了。

可能是她身體裏某些基因，讓她能夠成為這幸運兒。就像那個人體內的癌症細胞，讓他永生一樣。

但萊拉不可能将這個原因告訴任何這個時代的人，也許之後，她會和大衛分享一下？

“變種基因很神奇，”查爾斯跳過了前一個話題，“即使我研究了它這麽長時間，還是沒能完全理解。但很多時候，它确實在保護我們。”

萊拉笑着點點頭，“是啊，如果我沒能得到它，也許現在我和艾瑞克正躺在解剖臺上。”

在萊拉和查爾斯聊天的時候，實驗室的門突然打開。

艾瑞克從實驗室裏走了出來。

“怎麽樣了？”萊拉和查爾斯不約而同地湊上前去，問道。

艾瑞克戴上了自己的頭盔，漂浮在了空中。他用實際行動回到了萊拉和查爾斯的問題。

萊拉發自內心地笑起來，“恭喜你。”

查爾斯也走到了老朋友身邊，微笑着看着他。

“我猜，你現在和我想的一樣？”萊拉看着艾瑞克。

艾瑞克擡起下巴，“你在想什麽？”

“就這樣離開，你真的甘心嗎？尤其是在發現了那麽多真相之後？”

“那你呢？”艾瑞克沒有回答萊拉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不甘心。”萊拉果斷地回答道，“我要讓他經歷我們、還有我們的同胞經歷的那些事情。”

“我也是這麽想的。”艾瑞克笑着說。

萊拉和艾瑞克的目光對視了，兩個人在目光交彙中，得到了一個共識。

他們要回到那個基地，找到奧博，殺了他。

“或許，你們還需要幫手？”聽到了艾瑞克和萊拉的對話，查爾斯笑着問。

“不。”艾瑞克卻果斷地拒絕了查爾斯的幫助，“這和你無關，查爾斯。”

“這和我有關，艾瑞克，”查爾斯的臉色嚴肅，“這和所有的變種人都有關。”

萊拉看看艾瑞克，又看看查爾斯，她嘆了口氣，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事實上，她确實希望能有更多幫手，畢竟哨兵并不好對付。但和艾瑞克一樣，她同樣不希望将的人扯進來，還是一個原因，哨兵并不好對付，如果有人受傷或者死亡，那都是她的錯，是她将他們牽扯了進來。

“我也和你們一起。”這個時候，漢克突然加入了這場對話。

“我們是同胞，艾瑞克。”查爾斯說，“就像你不願意我們冒險一樣，我們也不能看着你和萊拉一起冒險，卻什麽都不做。”

萊拉似乎看到艾瑞克的唇角微微揚起，又仿佛是她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說的人=賤賤，不能說的原因大家應該都知道啦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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