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他的故事

“我也一起。”就在這個時候, 漢克也站了起來，說道。

萊拉看看查爾斯又看看漢克, 她嘆了一口氣，“你們沒有必要冒險，哨兵并不容易對付。”

“也就是說，你和艾瑞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漢克問道。

萊拉點點頭，“是。”

即使她得到了這樣強大的變種能力，并且也從艾瑞克那裏學到了該怎樣使用，才能讓她的變種能力發揮最大的用處，她還是不太确定自己加上艾瑞克能不能殺死哨兵, 抓住奧博, 把握也只有六七成罷了。

她知道這樣做并不保險，但想到在基地裏的那些日子，她就無法忍受奧博還活着, 甚至還活得很好這件事情。況且她知道，自己和艾瑞克對他還有用, 奧博短時間內不可能殺死他們。所以即使她和艾瑞克失敗了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只是多受一些折磨罷了。

比起增加的勝算, 萊拉更不願意讓其他人承擔這樣大的風險。

萊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漢克和查爾斯，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他們身下的那塊棕色木質地板上，那塊地板有着與衆不同的紋路，足夠特別。

“查爾斯說得對，我們是同胞，而抓住奧博, 與所有變種人息息相關，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漢克說，“那不只是你們的責任。”

“這和責任沒有關系，只是因為私仇。”萊拉說，“所以別用責任來說服我們，我和艾瑞克只是想報仇。”

“那作為你的朋友，我想幫你報仇，這也是不可以的嗎？”

萊拉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轉頭，看見從轉角處走過來的海妖。

“查爾斯已經告訴了我，你之前的那些說辭，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只是火車上的那些對話，就讓你深深地喜歡上了我。”海妖調笑道，“我真是不勝榮幸。”

萊拉笑了笑，順着海妖的玩笑接着說了下去，“我這麽喜歡你，當然不可能讓你為我冒險，不是嗎，我的親親小海妖？”

海妖本身只是想開萊拉的玩笑，他也沒有想到萊拉一點也沒有謊言被揭穿的窘迫，反而用那一句“親親小海妖”将他剩下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裏。

但萊拉可以讓海妖說不出話，卻沒辦法讓剩下的所有變種人都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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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變種人從轉角走了出來，他們中有的人的臉萊拉還算熟悉，他們曾在孤島監獄見過。有的人萊拉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所有的這些變種人，都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我們也去。”

窗外有閃電劈開陰沉的天空，随後傳來了巨大的雷聲。

雷聲之後，是變種人再一次震耳欲聾的聲音：“我們也去。”

萊拉愣在原地，一時啞聲。

“你沒辦法阻止我們，”海妖笑了出聲，“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恨不得讓奧博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不論是為了私仇還是變種人，我們都有充分的理由。你們沒辦法阻止我們的決定，就像我們也沒辦法阻止你們的決定。”

萊拉看着那一張張臉，嘆了一口氣。她轉頭看向艾瑞克，她看到了艾瑞克臉上複雜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

艾瑞克看了一眼變種人們，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穿着黑色高領毛衣，襯得他脖頸修長。他的眼睛裏隐藏着淺淺的笑意，唇角也微微揚起。

萊拉看向漢克：“看來我有幸能夠乘坐X戰警的戰機了？”

“當然。”

……

一衆變種人靠近了奧博的基地。

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戰鬥，但哨兵一個人對上衆多變種人，最後還是節節敗退。

在出發戰鬥之前，漢克給萊拉制作了一個頭盔，和艾瑞克的那個長得很像。

當然，這個頭盔肯定不能像艾瑞克的頭盔一樣，隔絕精神系變種能力，但帶着這個頭盔，萊拉就可以飛到空中了。

漂浮在空中，萊拉看到艾瑞克朝她投來淡淡一瞥。

收到了艾瑞克的眼神暗示，萊拉在艾瑞克用鋼板暫時擋住哨兵去路，其他變種人也想方設法攔住哨兵的時候，用一根鋼筋穿透了奧博的胸膛。

這根鋼筋的位置很巧妙，它避開了奧博的心髒，讓他不會立刻死去，但又要時刻忍受着疼痛。

奧博處于虛弱狀态，查爾斯終于能夠入侵他的精神世界。哨兵也停止了行動。

看着站在原地不動彈的哨兵，艾瑞克閉上眼睛，輕聲說了一句“安息，我的同胞”，然後用鋼筋斬下了他的頭顱。

哨兵死去，奧博重傷，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在衆多變種人的努力下，他們終于解決了這個有史以來變種人最大的威脅。

離開了奧博的精神世界，查爾斯睜開了眼睛。

“你是變種人？”查爾斯神色複雜。

第一次入侵了奧博的精神世界，查爾斯也發現了奧博的不同之處——他是一個變種人。剛開始，查爾斯也懷疑奧博的變種能力會不會是他後天經過實驗得來的，但後來，看到了奧博的記憶，他才終于明确，奧博的變種能力是天生的。

“可……為什麽？”

查爾斯問出了所有人內心都有的疑問。

為什麽奧博明明是一個變種人，卻對變種人這麽仇恨，想要殺死所有的變種人？

奧博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來。

明明現在很虛弱，但說起過往的時候，奧博似乎因為仇恨再一次煥發了生機，他眼中燃着怒火，聲音中也飽含仇恨：“我從不想當這個變種人！擁有天賜的能力又能怎麽樣，我因為它飽受歧視，因為它流離失所，這個能力從未帶給我任何好處，反而将我推入深淵，我多想我是一個普通人。”

奧博生下來就有獨特的天賦，他過目不忘，是所有人眼中的神童。剛開始，他的父母為他驕傲，但後來，他們逐漸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奧博并不是一個天才，而是一個異端。他的過目不忘只是變種能力反映出來的一小部分。

在知道奧博和他們不一樣之後，他的父母開始厭棄這個原本被他們為之驕傲的孩子，他們罵他是怪物，最後再也忍受不了他和他們同居一室，将他趕出了家門。而因為他是一個變種人，是一個怪物，沒有人覺得，他被趕出家門是一件不應該的事情。

後來，奧博學會了隐藏自己的變種能力，假裝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年齡還小的他想要養活自己很困難，但因為他有足夠聰明的頭腦，雖然經歷了很多苦難，但他到底是活了下來。

在流浪的時候，奧博也見過許多變種人，他們隐藏在城市中，努力不暴露出自己的特別之處。

但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被抛棄，最後一無所有。其他的變種人都有關懷包容他們的家人或者朋友，只有他是孤零零的一人。奧博剛開始以為是因為那些人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是個變種人，所以他想辦法告訴了他們真相，可後來，結果讓他更憤怒。

那些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朋友是不是變種人，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抛棄他們。

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他一個人因為這個身份一無所有。

……

奧博的第一個哨兵，用了他自己的變種基因。

後來，他又想辦法抓來了許多變種人，想辦法讓他的哨兵變得更好。

他不允許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因為那所謂的天賦失去了一切，他要讓所有的變種人都和他一樣，失去一切。

而當他消滅了這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變種人，那他就會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他會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抛棄他的人知道，他們做了一個多錯的決定。他們将為這個決定後悔終生。

他的計劃幾乎要成功了，如果不是出現了蘇娜和萊拉這兩個變數。

蘇娜和他一樣，是一個被抛棄的變種人，他養大了她，并決定讓她成為第一個哨兵。

他以為蘇娜是和他一樣的人，卻沒想到她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多了一個朋友，有了作為變種人的歸屬感，并在看到她造成的後果後背叛了他。

他花了很大功夫才殺死了蘇娜，解決了她留下的隐患，然後又冒出了一個萊拉打破了他剩下的計劃。

……

他大概是要死了吧？

奧博感受到了自己身體裏的血液似乎都在逐漸冰冷，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被父母趕出家門的夜晚。

“到現在這個地步，你一點也不後悔嗎？你殺死的都是你的同胞啊。”海妖怒斥道。

“我從不後悔，”奧博說，“只是遺憾我棋差一招，沒能實現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