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不信任的愛
郁王府,暗牢中。
月昔眠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上,雙手被鎖鏈鎖住,暗牢中雖是沒有十分肮髒,沒有潮濕,也沒有昆蟲等等…
可每當降下夜幕之時,涼涼的夜風總會從窗外,吹進牢中而她只是沉靜的看着窗外……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月昔眠,雙眼滿是空幽沒有寒氣,沒有狠意,只有毫無感情…除去頭紗的她,紫羅蘭的眼瞳在黑暗中更是顯得黯淡卻幽深。
“踏踏……”一聲聲輕聲的腳步聲傳來,月昔眠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直到一聲熟悉的呼喚聲傳來,她的眼皮才動了動。
“月姐姐…?”郁芷心走到了牢房外,看着裏面竟躺在那冰冷的地上,而竟被鎖鏈鎖住雙手,一動不動的月昔眠。
雖是背對着她,可郁芷心還是能感覺到月昔眠那沉沉的幽冷之氣。
“…月姐姐?”唇角微動,再喚了一聲,裏面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郁芷心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再看地上似是毫無生氣之人,心一慌,便不停拍着那鐵柱,不斷急於呼喊着。
過了一會兒,月昔眠終是動了動,然後慢慢的撐起身子,鎖着雙手的鐵鎖更随着她的動作而發出清脆的聲向…
轉過頭,望看向牢房外的郁芷心,紫眸微微沉了下。
而郁芷心一看到月昔眠轉頭過來,那露出絕美如仙的臉容和幽深的紫眸,看着散着一頭青絲的她,在黑暗的牢房中沒有一絲狼狽,反而添加了無盡的魅惑……
“月姐姐你……”紫眸?郁芷心只是驚訝一下,便恢複憂心之色看着月昔眠。
“芷心。”月昔眠唇微動,淡淡的喚了一聲,面無表情的看向一臉擔憂的郁芷心。
郁芷心眼中不忍之緒展露出。微咽着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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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姐…心兒知道哥哥把你關進這兒了……”
“…月姐姐,心兒…不相信你會是什麽雪國細作,心兒知道月姐姐是真心愛哥哥,不會出賣哥哥的!”
郁芷心回想起剛剛找哥哥問月姐姐是雪國細作一事,哥哥說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月姐姐…可是…可是她不會相信的!
她不會相信月姐姐會背叛哥哥!
她看的見月姐姐眼中對哥哥的愛…可是……
可是哥哥根本就不聽她說的話…只是沉默着,她說什麽也沒能讓哥哥先放月姐姐出來。
“月姐姐,哥哥他…他的性子本來就是疑人驚戒心太重,不輕易相信別人,他一直活在皇宮的陰謀詭計中,也一直難以對任何人有完任的信任。”
“所以哥哥才會如此猜忌…可是,月姐姐怎麽就不跟哥哥解釋?你若是解釋了,哥哥或許不會把姐姐你關進這來,不如……”郁芷心還想說什麽,只是月昔眠已淡淡地出聲阻斷了她的話。
“既然不信,何必解釋,既已成恨,何必再愛。”既然愛一個人,就不能有任何的猜忌……
既然他已恨上了她,就不可能再愛下去……
感情本就是建立在信任上面,若是沒有了彼此的堅信,說什麽皆是無用。
郁牧凡一看見那所謂的賊人,那所謂的證據,不是先選擇相信她,而是先猜忌懷疑,再而定了她的“罪”。
她既不值得郁牧凡的相信,那就算她真的是無罪的那又如何…
再者…感情,傷了就是傷了,她的心是他親自撕碎的,既然如此,便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月姐姐…你難道就讓自己蒙受這樣的委屈嗎?更何況…姐姐就不是那什麽雪國之人,也不是什麽細作,何必要讓自己背負上這樣的罪名?”郁芷心想了很久,再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她不想月姐姐就這樣一點都不為自己解釋,只是讓所有人誤會,這樣偷兵符之事可是大罪…
要是真的背負上偷兵符的罪名,那就算哥哥想要保住月姐姐的性命,也不可能了……
月昔眠沉默了很久,在郁芷心以為她不會回答之時,她終是緩緩的,淡淡的開聲。
“我,從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我,如何對待我……”
“我也從在意自己的生與死……”
“……我只在意本珍重之人和事…”
“我愛上了郁牧凡…在他一次次的溫柔和感動之下,我選擇了把心交給他……”
“一心以為他心中是愛我的,是完完全全的信任我……”
“可是…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錯了……”
“他眼中,只有恨…對身負仇恨之恨,他步步為營,不肯因任何事情走錯腳步或是妨礙到他……”
“這樣的他…根本不會愛人…他一日不忘解了心中之恨,永遠都不可能相信任何人……”
自她有記憶開始,她就一直待在雪靈山上,度年如日,從沒有任何在乎之事。
就算是師父去了,她也沒有淚過一滴眼淚,因為人自會有生死,她從不覺得人之死有何傷。
可是自從遇上了郁牧凡,她的生命也有了色彩,更願意把心交給了他,而她才知道…
人,只要了要守護珍惜之人,也就有了方向,有了向往,才會知道活着的意義。
她愛上了他,自會為他而活,可是現在物是人非了,當初的愛已不在了……
那麽既珍惜,愛之人已然離開了她的世界,她的生死自也就沒所謂了。
月昔眠沒有再說什麽,再次躺下,擡頭凝視向夜空,那灰藍的夜空。
這晚…仍是繁星點綴,照亮了整片天空,美麗之極……
可是…她早就知道,這片天空…不屬于她……
可盡管她一直在躲在避,卻避不開這錯誤……
她…早該知道…這一切的一切的結果…只是她心底還是不相信會變成如此,所以她一直在改變着原本的道路…
可是…這一切,這命運…終必是回複到它原來的道路,兜兜轉轉,終是改不了,逃不開……
而在月昔眠牢房外,另外一邊的一個暗處,郁牧凡一身墨衣長袍,滿身寒氣的站在那。
他把月昔眠所說的一切皆聽到了,而郁牧凡面無表情的臉上,雙眸暗含着那深深的痛楚,悲傷……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斷握起,收緊…最終反覆幾次,終是慢慢的松開。
然後看了看那牢中躺在地上的月昔眠,看到她那渾身冰冷,毫無生氣的人兒…
這樣的月昔眠映入郁牧凡的眸子中,深深的刺激着他,牽扯着他心中那些痛楚。
但是,他的臉上卻未露出任何異樣可是他眼底那痛苦之色越深。
最終仍是把其壓下,隐藏了起來,恢複了冰冷的氣息,便轉身離開了。
……
就這樣再過了兩個月,月昔眠自郁芷心來看過她以後,就被郁牧凡放了出來,可卻又下令讓她不得踏出右院一步。
而郁牧凡比之前更要冷漠,殘暴十倍。
除了上朝,處理朝事,戰事之外,就只整天待在書房中…
…不見任何人,也不關心其他的事。
而秦雨玲每天都會去書房找郁牧凡,只是每每都會被侍衛阻攔在房外。
這讓秦雨玲只能在門外幹幹的等,等着郁牧凡走出書房。
……。
天空明暗淡,滿是厚厚的灰白的雲。
而此時秦雨玲再度被郁府的侍衛擋在了外面,不給進郁牧凡的書房找他。
而秦雨玲知道今晚皇宮有宴會,而皇上再次特意讓叫郁牧凡出席,所以她想跟着郁牧凡一齊進宮。
…可是現在都正午了,他還不出來。
她以為郁牧凡和“靈昔”分開了,見他這兩個月以來沒見過一次那賤人,也沒去提過她,而郁牧凡就會理她,看得到她了……
可是…這都兩個月了,她每次去找他都吃了“閉門羹”,也沒有說過多少話。
…就算在他要上早朝,出書房之時,也沒有理會她的呼喚……
都是那個賤人!真不知道給了什麽迷藥給郁牧凡,在他眼中除了看到靈昔之外,就沒有看過她一眼!
這賤人真會勾引男人!
這賤人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或是有什麽資格去讓郁牧凡喜歡她,只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罷了。
就算是什麽勞什子神醫又如何,除了醫醫病,煉煉藥還會什麽?
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凡哥哥!
現在還讓凡哥哥為她這賤人不見任何人,更不理她,真是賤到底的賤蹄子!
還有那郁芷心!
這女人竟然冷目對她,整天在郁牧凡面前都當她不存在似的,當真是該死!
等她當上了這郁王妃,看她不整死這女人!
一定要除了這礙眼的郁芷心!
“呯。”書房門開了。
秦雨玲馬上收回眼中的狠毒陰霾,換上嬌柔可人的臉色,眼中滿是愛意和依戀的看向郁牧凡。
“凡哥哥…”軟軟柔柔的聲音響起,秦雨玲眼中的紅色心心都快飛出來了,只緊瞪着眼前向她走來的郁牧凡。
只見他換上了一身金絲暗紋的黑袍,劍眉斜飛入鬓,郁牧凡深邃冷酷的黑眸染上一層幽暗冷漠。
對上書房外一臉嬌柔的秦雨玲,郁牧凡看也沒看一眼,就與她擦肩而過。
這完全忽視的模樣令秦雨玲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了,很快回神過來,便一轉身跟走遠了的郁牧凡小跑過去。
“凡…凡哥哥,等等雨玲!”郁牧凡走的很快,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便而走了很遠,讓秦雨玲只能急急的奔過去。
郁牧凡快走到王府門口時,倏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右院的方向,眼中的幽深更甚,而更多的是看不清的情緒。
“凡哥哥!”秦雨玲好不容易才跟到了門口,看見郁牧凡停了下來,以為他是在等她,心中的煩躁皆盡去,再次挂上可人溫柔的表情。
“跟着本王幹什麽。”如寒冰一般的冷聲響起,有一種涼到骨子裏的疏冷,郁牧凡并沒有看向身後的秦雨玲,只是冷冷的問道。
秦雨玲并沒有在意郁牧凡這樣的冷漠,聽見郁牧凡終于跟她說話了,便臉紅了起來,更加柔聲的回道。
“雨玲…想跟凡哥哥一齊進宮。”反正宮宴她也會去,加上她也在郁王府了,當然一起去宮中。
郁牧凡沒有回秦雨玲,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便很快的上了馬車。
而很快便有一個奴婢走來讓秦雨玲上另外一個馬車。
是一起去宮裏了,只是沒能坐同一個馬車罷了。
-----情落千年之與伊人共眠-----
皇宮宴會中,衆人也是到齊了。
皇上一如既往的黑沉着臉,緊看着進來宴會的地方。
而郁牧凡也是一如既往的…遲來了。
“郁王到!秦府秦大小姐到!”公公一聲高喊,令黑沉着臉的皇上亦緩了緩。
而門口處,入目,便看到一身黑袍的郁牧凡,臉型宛如雕刻着,五官俊美到不似俗世凡人,那銳利的黑眸比以往更陰冷深沉,更顯出那冰冷嗜血,冷酷無情。
本是美得似仙似妖,可現在更偏向于妖魔一般陰沉,邪魅。
可盡管冰冷殘暴到如此,郁牧凡仍是吸引去衆人的目光,更令所有女子癡迷的看着他。
而随後而上的秦雨玲則如以往以往一樣,精心打扮,一身的粉衣長裙,卻與身前那一身黑袍,渾身陰冷氣場強大的郁牧凡格格不入。
“好了,既凡兒和雨玲皆來了,便開始吧。”皇上淡淡的說道,歌舞很快開始,衆人皆是聊着天兒,喝着酒。
而郁牧凡自己坐席,沒有留位給秦雨玲,而她只能有些尴尬的回到秦大人那裏坐着。
而高位上的皇上看見郁牧凡沒有帶上那“靈昔”,便勾起一抹笑容,眼中是滿滿的精明和算計。
看來雨玲還真分開了郁牧凡和那靈昔,那麽她便容易行事了……
在歌舞進行了一段時間,皇後突然向着下方一直自湛自飲的郁牧凡,微笑着開聲道。
“凡兒,上次的宴會,本宮還沒來的及告訴你,關于凡兒選妃的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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