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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時分,夢境只剩下片刻的記憶。

陸小曼讀完整本書,有很多疑惑。

她思來想去,卻是想不到結果。

柳骁到底在想些什麽,柳骁想要尋找的是什麽,柳骁和那個男人之間為什麽會有隔閡。

柳骁不得而知,陸小曼也不得而知。

心血來潮之時,你是整個世界;

背道而馳之時,你是希冀的破碎;

微醺之間,你不過是過往流言;

微妙之間,你不過是一粒紅塵,奔向滾滾時光之河。

陸小曼再次的喃喃。

這又是什麽意思?自己當初為什麽會寫這個。

韓晴敲了敲門道,打斷了陸小曼的思考:“小曼,已經九點半了,咱們回家吧!”

“哦。”說着站了起來,準備往外邊走,外邊的員工都沒有停止,依舊忙碌。

“他們還不下班?”陸小曼問道。

韓晴搖了搖頭:“之前你沒有生病的時候行程排的很緊,最近想要松下來,還得先忙完已确定的行程,我們先走吧!”

韓晴把陸小曼送到了家門口,韓晴便開車走了,“小曼,我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你自己回去吧。”

“好。”陸小曼答應道。

陸小曼目送韓晴開車飛馳而去,留下塵土蕩漾着,看着車漸漸的變成一粒塵土般打小,才發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家門。

整個小區裏面陌生的很,自己從未來過這個地方。

那今天早上從哪兒出去的?

天啊,快要瘋了。

陸小曼試圖走進去,去試探一下今天的記憶,才發現就是徒勞。

陸小曼掏出手機,試圖能找到一些幫助。

當手機剛剛開啓,才發現手機密碼根本就不知道。

陸小曼淩亂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于,家門就在面前卻不能走進去,手機就在眼前卻不能開啓。

小區裏面有便利店,便利店總是能打電話的。

給韓晴打一個電話讓她把鑰匙送回來不就成了。

好主意,陸小曼給自己的智商點贊。

陸小曼七拐八拐的一棟樓一棟樓的去尋找,看看那裏有便利店,兜兜轉轉終于找到一家便利店,陸小曼拐了進去。

裏面人來人往,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陸小曼。

陸小曼扯着嗓子喊了半天終于能打道電話,舉起話筒的那一刻,陸小曼無限的激動,但是把話筒放到耳邊時,陸小曼瞬間的激動化作無盡的炊煙。

她要打給誰?

她問她自己。

韓晴?石小磊?還是誰。

可是她不知道手機號碼,難道還要十年前的手機號,別開玩笑了,就算是手機號用了二十年她都記不住號碼。

久久舉着話筒,尴尬的氣氛蔓延而至。

售貨員不明的看着陸小曼。

陸小曼無奈的放下電話,說了聲抱歉,朝着外面走過去,她雙手揣兜,才發覺啊兜裏不僅有手機還有一張紙片。

竟然還有一張卡片在口袋裏。

一張名片。

不會是她自己的吧。

她心裏微微的顫動着。

翻過去名片。

赫然寫着兩個大字,徐晨。

下面還有手機號碼。

陸小曼開始了一番思想鬥争。

那不成要我跟這個素未平生的陌生人打電話救助,我今天可是罵過他的,态度那樣差,我找死嗎?可不嘛,如果不給他打電話你回家就無望了,現在還沒有吃飯,韓晴和石小磊兩個二貨蛋才不管你,等他們發現你你早就餓死了,但是跟他打電話還不如報警呢,就說我迷路了,這得讓警察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區,我要說我就是陸小曼,失憶你說他們會不會相信,反正是我,我肯定不會相信。

那怎麽辦?

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說不定就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陸小曼捏着名片再次走進了便利店,撥打了徐晨的電話。

聽着那頭嘀嘀嘀的的忙音,陸小曼無奈放下電話,心裏莫名的有一種釋放。

天啊,我肯定是瘋了,陸小曼這樣想。

陸小曼一直在便利店裏來回的走動又什麽也不幹,拿起電話欲打又止,引起了售貨員的不慢,雖然嘴上不說,已經開始給陸小曼臉色了,朝着陸小曼就是一記白眼。

電話聲響了。

天啊,不會是找她的吧。

陸小曼自我安慰着,這是超市,找超市售貨員的。

陸小曼看着電話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跟自己沒有關系,死死的盯着那部電話,售貨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小姐,請你接電話啊!”

陸小曼好像被挖空了一樣,頭上空遭受了致命的一擊,陸小曼手去拿話筒,顫顫巍巍顫顫巍巍,拿起話筒的那一刻,她遲遲的放在了耳邊,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喂,您好,我是徐晨。”

陸小曼心裏砰砰的直打鼓,陸小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徐醫生,我是那個那個陸小曼,你就跟你早上見過的,你知道的吧,你記得吧。”因為莫名的緊張弄的自己語無倫次。

“我還記得。”徐晨的聲音好似蓄滿了春風,微微的吹進了耳朵,給人舒坦之意。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想要打攪你的,只是我遇見了一點麻煩,你知道的,我腦子有點不好使,總是忘東忘西的。”

“請您直接說。”徐晨說的十分徹底。

陸小曼弄的實在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家門在那裏了。”

在便利店結算的人,紛紛望向了陸小曼,整個便利店的人裏投向異樣的眼光。

陸小曼看出了整個便利店的一樣,轉過身去低聲接着說:“韓晴把我送到了小區的門口,結果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認識家門,我想跟她打電話可是我手機屏保密碼我給忘記了,我來便利店想要給她打電話,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手機號碼,我翻了翻去,只有你的名片在我的衣服裏。”

“你是想要韓小姐的手機號嗎?我有。”徐晨道。話筒裏傳來了一陣滑動手機的聲音。

“不是這樣的,她說她工作太忙了,估計過不來,關鍵是我沒有家門鑰匙。”

“你在哪兒?”

“家裏,不不是,小區裏。”陸小曼有點摸不着頭腦。

“小區的名字。”徐晨耐心的問。

“啊……我不知道。”陸小曼說完這句話才發覺自己真的是瘋了,整個便利店裏的人的目光終于緩和了一些,她的一句‘我不知道’便再次的聚集在她的身上。

陸小曼讪讪的看向了售貨員。

一個好心的顧客道:“天海花園。”

陸小曼還有些迷惘的看向了那位顧客,在腦海裏回蕩着顧客說的話,好久才知道是說給自己的。

陸小曼朝着顧客點點頭。

“我在天海花園。”

陸小曼剛剛說完這句話,徐晨道:“等着我。”然後就把電話挂了。

陸小曼還有寫不知所措的舉着話筒。

轉身準備要走,聽見身後售貨員冷冷的聲音:“小姐,您還沒有付錢呢。”

陸小曼轉身:“不是接聽電話不用掏錢嗎?”

誰告訴你的?用十年的标準說十年後,想死嗎?

售貨員颔首:“您是失憶了吧,自從三五年前就已經開始實行接電話收二分之一的制度,您剛才一共打了六分十二秒,一共是一塊四。”

僅僅才過了十年,就把一分鐘一毛錢,變成了一分鐘四毛錢。

簡直就是敲詐。

掏錢就掏錢,就不是差着一塊四毛。

一摸兜,兜也空空。

今天真是倒黴透頂了。

陸小曼讪讪道:“我沒帶錢。”

售貨員的氣焰更高了,“那怎麽辦,我們便利店是不能賒欠的。”

“那我先待着,等一會有人來了,我再我給你錢就是了。”

“随便。”售貨員狠狠的撂下這樣一句話。

陸小曼蹲在便利店門口,心裏臆想着徐晨的車該是那一輛,只是一輛一輛的看着駛來的車子,心中抱有的希望,希望是徐晨趕緊過來,可是車子停下,開門後卻總不是徐晨。

她的心,一遍一遍的被提起,在車門打開的時候再被狠狠的摔落到了地上。

幹脆陸小曼不去看車,只是蹲在地上看着水泥地。

水泥地上連之前有的螞蟻都不見了,空曠的地面上。

一雙幹淨又明亮的男式皮鞋出現在陸小曼的視線裏,陸小曼未曾擡頭便聽見有人喊她:“陸小姐。”

陸小曼順着聲音擡頭,是徐晨。

陸小曼瞬間便活了起來,猛然起身,因為蹲的太久的緣故,腦子供血不足,忽然腿便軟了,徐晨一攬去扶。

陸小曼不好意思起來,“謝謝你了。”

“沒關系。”

“我今天上午态度還那麽差,是我不對。”寄人籬下總是不能太招搖,趕緊弱下陣來,祈求可憐。

“沒關系啊,我陪你去找韓小姐拿鑰匙吧!”

說着要走,陸小曼拉住了徐晨的袖子道:“能不能借我一塊五?”

徐晨不解。

陸小曼嗤之一笑,好似笑自己:“我剛剛打電話,沒錢付款。”

徐晨從錢包裏遞給陸小曼一張十塊錢。

“我會還你。”

陸小曼給韓晴打電話,聽着那情的說話的語速倒是十分的急迫,陸小曼闡述了自己的情況,韓晴說明了地址,樓號還有樓層。

“大姐,關鍵是我沒有鑰匙,你哪兒有嗎?”

韓晴錯愕:“我怎麽有你家鑰匙,你家裏不是設密碼的?”

天啊。

“我不知道密碼。”陸小曼終于最後一絲救命的稻草也被淹沒。

陸小曼有些絕望的低下了頭,徐晨看着陸小曼的沮喪接過了電話,“喂你好韓小姐,我和陸小姐在一起,有什麽事情可以交代給我。”

韓晴跟徐晨交代了半天總算弄明白了。

徐晨徐徐走過來,看了看表,道:“吃過飯了嗎?”

“我不餓。”陸小曼口是心非,說完肚子便開始咕咕的叫起來。

“陪我去吃飯吧。”徐晨道。

“我想回家。”陸小曼開始不買賬了。

“好啊,我有辦法讓你回家。”

陸小曼的眼睛裏恢複了生機,蹦起來拽住徐晨的衣袖問道:“什麽辦法什麽辦法什麽辦法。”

“先去吃飯。”

徐晨能有什麽辦法,還是先把陸小曼拉去吃飯,陸小曼一副孩子氣弄的徐晨也是手忙腳亂的。

因為很晚的緣故,只有快餐店才開門。

吃過飯後,陸小曼惬意的坐在了徐晨的車裏。

“該回家了。”陸小曼笑這說道。

“聽韓小姐說,你家鑰匙是密碼,那我想,你會不會是把誰的生日或是重要的日子設成密碼。”徐晨試探。

原來你的辦法就是這個。

陸小曼蹙眉感覺自己被騙了,原來這個就是所謂的辦法,還讓她放寬心了半天。

“你騙我!”陸小曼呵斥道。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徐晨解釋。

“那我怎麽回家?”下一瞬間陸小曼就要掉下眼淚。

徐晨弄的倒是束手無策,這麽大的姑娘怎麽就說哭就哭,跟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

可不是嗎,陸小曼失去了這十年的記憶,一減去不就只剩下十七八歲了嗎?

韓晴電話及時,徐晨接到連忙求助,韓晴一副沒好氣的說:“都煩死了,一天的工作要擠到後半夜去,一天都快忙死了,我都快要死了,待會兒給你送鑰匙。”

陸小曼吼道:“你不是說你沒有鑰匙嗎?”

“我怎麽知道,翻你文件夾的時候看到的備用鑰匙,一會給你送過去,你現在徐晨車上呆一會兒。”

故意整我的吧。陸小曼心裏暗暗感嘆。

韓晴一個電話後,兩人都正常了許多,陸小曼不再吵鬧,徐晨也安靜了下來。

陸小曼看着徐晨側臉的輪廓,車裏微弱的燈光,微醺之意立馬湧上心頭,幽幽道:“你覺不覺的我很吵?”

徐晨準備搖頭說不,迎上陸小曼的目光,她的眼裏充滿的空靈,徐晨看的有些癡迷,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你們都是這樣想的,我很吵我很吵,所以都不願意陪我鬧!”陸小曼又吵了起來。

“誰說你吵?”

“韓晴啊,石小磊啊,沈慕啊,還有很多很多人,最可惡的就是顧峰了,成天裝清高,還推我……”說着半截子話,好似下面的內容被噎在了嗓子眼。

瞬間淚光閃爍。

“顧峰是誰?”徐晨試探。

“你別管,我也不認識,良心狗肺的東西!”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喊得都破音了,蘊藏在眼角的淚水猶如決堤般蔓延。

徐晨遞過去紙巾。

陸小曼的哭的更厲害了,徐晨也不知所從,一遇見女孩子哭自己就沒轍。

徐晨只是默默的看着,陸小曼哭夠了自己也就停了。

陸小曼拖着有些嘶啞的嗓子:“你也不安慰我,你不是心理醫生嗎?”

“心理醫生也有軟肋,不過,我可以幫你開導心理,你心裏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疏通情緒。”徐晨道。

“才不,我才不要告訴你。”內心中最深的何如能讓旁人知曉,而內心深處中最不能企及的又該如何的忘掉。

不能言,不能說。

很多故事只能獨自默默的緬懷。

第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開學第一天?

好像是在一家奶茶店。

叫極光。

那一天是新生報到,整個學校被學生和家長包圍了,韓晴和陸小曼看着人山人海,感受着熾熱的溫度,有些受不了,可是守護學校大門的門衛大爺就是吊炸天,嚷嚷着不到時間不給開,等着也是等着,陸小曼幹脆去隔壁喝杯奶茶。

雖說已經是秋天,可是天氣依舊悶熱,極光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冷氣,四十平方米的奶茶店裏,人滿為患。

陸小曼和韓晴排隊買沙冰都用來十五分鐘,更不要說可以找到能座的地方。

人山人海形容也不為過。

“我們就站着吧,反正有空調。”陸小曼悠哉的吸了一口沙冰。

韓晴卻當作沒聽見,依舊環顧四周,找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現在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見有空座位就坐上去,也不問問鄰座的人是否願意。

于是就發現了顧峰。

顧峰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雜志?桌子上擺着一個已經喝完的杯子。

韓晴拽着陸小曼朝着顧峰的方向看去。

看不見正臉。

因為人群流動的緣故,隐隐的只能看見他的側顏。

輪廓曲線,有棱有角。

陸小曼好像心漏了一拍,癡癡的望着他的側臉。

顧峰坐在角落裏,他不溫不火,不急不躁,對于外界的喧嘩事不關己,只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身邊沒人。”陸小曼幽幽的說了一句。

韓晴瞬間沒轍,“你怎麽跟別人關心的都不一樣,多帥啊!”

“那也不是你的!”陸小曼潑去涼水。

“搭讪去,我們坐到他那邊去。”韓晴有些激動,拽着陸小曼就往顧峰方向走去。

韓晴走進了才知道,想要搭讪的不止她一個,各路女神輪番紅轟炸,他就是不為所動,他的面色無喜無怒, 眼睛也從未為任何一個人提起過,目不轉睛的看着手裏的雜志。

“同學,我能坐這兒嗎?太熱了,我站的有點累。”一位學姐搭讪。

“不能。”顧峰回答的很幹脆,還有些決絕。

女生瞬間紅了臉。卻依舊再次鼓氣勇氣問道:“我是女生……”

“走。”顧峰一個字把女生的臉面全部扔到地上,然後踩碎。

女生敢怒卻不敢言,氣沖沖的走了。

陸小曼和韓晴看的目瞪口呆。

原本要搭讪的韓晴都有些不知所措,步伐停滞。

陸小曼和韓晴四目對視。

彼此讪讪的笑了起來,陸小曼有點幸災樂禍的道:“不是要去勾引嗎?趕緊去。”

韓晴白了陸小曼一眼:“這種男人打死我都不要,長得帥有啥用!”

說着就把陸小曼拽到一邊,陸小曼憤憤道:“千萬不要跟他一個年級,也不要一個班,要不然不要一個樓層,我看見他有想要打他的沖動!”

天不遂人願,陸小曼的确跟顧峰一個年級,不僅如此還是一個樓層,更碰巧的是隔壁班的。

韓晴因為和陸小曼靠着關系和金錢的緣故進了一個班。

顧峰一班,陸小曼和韓晴在二班。

一牆之隔。

陸小曼每次回教室的時候勢必會經過一班,而每次看見顧峰的側臉都會癡癡的看着,然後對韓晴抱怨一句:“真想揍他!”

韓晴只是微微一笑,拉着陸小曼就走了。

經過一班的人其實不少,也不差她們兩個,只是陸小曼抱怨完總是遭一屁股的謾罵。

好像自己爹媽被侮辱了一樣。

顧峰安靜的坐在第一排的位置,靜靜的看書。

顧峰一般不會出教室,因為他無處可去。

陸小曼有超強的轉移能力。

前一秒見了顧峰心裏罵的不可開交,後一秒就對顧峰視而不見。

陸小曼對于顧峰的吐槽只是持續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以後,陸小曼吐槽的對象變成了高三學長。

又過了三天,陸小曼的眼睛轉移到隔壁班的眼睛男和痘痘女。

那後來是怎麽發展的?

陸小曼是那樣的人,可韓晴不是。

韓晴每次經過一班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望向第一排,滿意看上一眼後追在陸小曼的屁股後面回班。

每次接水的時候故意的繞到一班,偷偷瞟上一眼後心滿意足的接水。

上廁所次數多了。

去老師辦公室的次數多了。

陸小曼的注意能力從來都不在這個上面,她只是過着自己的生活。

陸小曼再跟顧峰有交集的時候,是開學的第一場考試的頒獎儀式。

年級前十名會被叫到臺上頒發獎狀和獎品。

班級第一名也會被叫上去。

還有單科狀元也會被叫上去。

開篇講話就是顧峰。

校長專門介紹,年級第一名。

陸小曼站在臺下遠遠的迎着舞臺上面的燈光,星光璀璨的猶如明星,她看着顧峰,辦了一個鬼臉,朝着韓晴問道:“這是哪兒來的,名字有點耳熟。”

韓晴無奈,“隔壁班的,我們曾經還看過他。”

陸小曼明顯為自己看過他而焦慮,“我怎麽不記得。”

“就是那個開學第一天在極光的那個,開學前幾天你天天罵。”韓晴聲音縮到了極小。

陸小曼恍然大悟:“就是那個?!”

韓晴無奈點頭。

陸小曼顯然僅有的記憶也是殘缺的,“他學習那麽好?我還以為他是自閉症呢。”

韓晴搖了搖頭。

她沒有罵人,也沒有吐槽,只是靜靜的站在操場上,站在萬千人的中間,迎着有些刺目的陽光,聆聽着顧峰的講話。

她很認真,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韓晴是班裏第一,于是跟顧峰并肩站在臺上。

隔壁班的緣故,韓晴第一次和顧峰站的那樣近,也不知道是得獎後內心的喜悅還是站在顧峰身邊內心的緊張臉上浮起兩抹紅暈。

陸小曼站得遠,看不見韓晴臉部特征和表情。

而韓晴卻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陸小曼是癡癡的盯着顧峰在看,一副癡呆像,像是某一個明星的腦殘粉。

不僅如此,盯着顧峰看的幾乎全校女生。

韓晴看見陸小曼那樣,心慢慢的沉了。

溫潤的臉頰上泛起的兩抹紅暈也漸漸的散了,面如死灰,拿着獎狀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微笑也漸漸變成了苦笑,眼裏閃爍的星光,也漸漸的黯淡了,猶如沒有星子和月光的黑夜般冷寂。

陸小曼不僅轉移能力好,健忘也是一流的。

自己說着一二,倘若旁人喊了一聲三四,她連一二都不會寫了。

陸小曼對于顧峰的癡迷僅限于頒獎典禮那天,不過之後顧峰是印在陸小曼的心裏了。

尤其是一節化學課後,她記得顧峰是刻骨銘心。

一班和二班的化學老師是一個人。

唐老頭,陸小曼她們叫他唐禿子。

鑒于一班裏有顧峰,唐禿子就認為一班水平比二班高,一班有顧峰回答問題,二班什麽也沒有,故而唐禿子總是傾向于一班。

陸小曼上着化學課看漫畫書,很不幸被唐禿子發現了。

唐禿子把漫畫書甩到了講臺上,朝着陸小曼吼去:“我說你們班怎麽就沒有一班好,全部都是因為你們班都是像你這樣的人存在着,你看看一班顧峰,再看看你們,你們這個樣怎麽高考?”

陸小曼幽幽的說:“我又不是顧峰,我又不學習理科,我高考不考化學。”

唐禿子更生氣了,直接把陸小曼丢出來了。

陸小曼站在外邊,撅着嘴罵起了顧峰。

他學習那麽好關我什麽事情。

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被丢出來。

我不學,我不學,打死我都不學理科,更不學化學。

顧峰,書呆子。

顧峰,你個混球。

陸小曼罵了一會覺得無聊,便偷偷的轉移到了一班的窗口,趴在窗臺上,偷偷瞟着顧峰。

長得是蠻标準的,就是有點呆。

還沒有開始想入非非,整個教室裏哄然大笑了起來。

陸小曼還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從一班的門裏冒出來一個頭,打量着陸小曼,陸小曼回過神之後,才發覺是班主任趙老師。

趙老師正在給一班上課。

整個教室裏的學生都朝着窗外看過來,只有顧峰不來湊熱鬧,也不理會,盯着黑板看着那道問題的解題思路。

趙老師看見陸小曼也很驚奇,問道:“你怎麽在這兒?不回班上課。”

陸小曼撓撓頭,恐慌之意泛起心尖,期期艾艾道:“唐老師讓我在這兒學顧峰!”

一語畢,整個班裏再次哄然大笑,都在吐槽顧峰,這個喊那個喊,顧峰只是擡頭超外面淺淺一望,便再次沉溺于習題之中了。

“唐老師為什麽讓你學顧峰?”趙老師摸不着頭腦。

陸小曼臉全然變紅,神經錯亂開門見山:“我上課看漫畫,可是我不想學理科,唐老師說我不如顧峰,讓我來看看他。”最後幾個字,陸小曼恨不得吞下去,聲音小的猶如蚊蟲。

整個班裏又哄然大笑。

趙老師一聽到漫畫,瞬間臉色晴轉□□:“你去我辦公室等着我。”

陸小曼知道,這下完蛋了。

果不其然,陸小曼是完蛋了。

不僅要寫分檢查,而且還讓陸小曼畫漫畫十遍。

最出乎意料的是,趙老師竟然讓陸小曼去一班最後靠牆站着學習一個星期。

理由是,不是要學習顧峰嗎?站在外邊學的不夠全面,站在班內才學的徹底。

于是陸小曼第二天莫名奇妙的站在了不屬于自己班級的後牆根。

而且挨着垃圾桶還要站上一個星期。

第一天站在後面的時候,陸小曼努力的告訴自己這或許不是懲罰,這是上天的眷顧,首先她可以用心的學習顧峰的精神,再次她還可以近距離的觀察顧峰的一舉一動,這可是其他女生沒有的福利。

陸小曼想着還會咧嘴傻笑。

可是第一節課剛過去,陸小曼就笑不起來了,陸小曼站的腿都抽筋了,倘若只有這樣還好,一班和二班所有科目又是同一個老師,一上課便會問候陸小曼你怎麽在這兒啊?你就是那個來一班學習的?可好好學習榜樣啊!

誰說就算啦,不過九科老師,只是說九遍而已,可是總會有一班的學生時不時的扭頭看自己一眼,唏噓幾聲,反複反複。

剛開始的時候,陸小曼故作堅強挺直了腰板,随着老師問候的多了,同學們看的次數也多了,陸小曼終于忍不住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下課後,陸小曼飛奔回自己的班裏,掂起板凳開始對着顧峰和唐禿子破口大罵,掂板凳不解氣,她還抽出作業本開始撕紙,少頃,她座位的周圍已經全部都是紙屑,韓晴看着陸小曼發瘋,想着也無從勸起,只好任憑她胡總非為,過了一會兒,倒是安生了,眼淚也簌簌的流下來了。

韓晴倒是弄的手忙腳亂七上八下的,本來收着半截作業本,也丢在了地上。

陸小曼道出了自己的委屈,韓晴也是低聲安慰着:“好了好了,先不要哭了,待會兒就要上課了,你要遲到了趙老師又要找你麻煩的,你先回去,放學我去找你,忍一忍不過就是一個星期。”

眼看着哭了一個課間,耳邊的鈴聲也響起了,陸小曼也不想給韓晴惹太多的麻煩,努力的把委屈吞進肚子裏,把眼淚收回眼睛裏。

吸了吸鼻子,跑出去了。

出門正好迎來物理老師,抱了個滿懷,陸小曼匆匆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跑出去了。

物理老師扶了扶眼鏡道:“上課了你跑哪兒去?”

陸小曼到一班的時候,全班同學已經坐好了,陸小曼是迎着大家的目光進來了。

老師有些不滿意,卻也是忍着沒有說話,接着講課。

陸小曼安靜的站在的後面。

坐在最後一桌的一個陽光大男孩兒,站起來一下一米八五,還總愛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的,那就是石小磊,陸小曼和石小磊就是在陸小曼罰站的時候認識的。

石小磊看着陸小曼站在後面,陸小曼的眼眶微紅,臉上還挂着淚痕。低聲的朝着陸小曼喊道:“嗨,嗨,那個同學!”

陸小曼開始還沒有意識到是石小磊在喊自己,一副努力聽課的樣子。

“同學,小妹妹。”石小磊提高了嗓音。

陸小曼雖然正視黑板,餘光卻也是看見了石小磊。

陸小曼猛然看向了石小磊不知何事,“什麽?”

“你累不累?”石小磊關心。

陸小曼搖搖頭,腿倒是快斷了。

石小磊扭了過去,高高的舉起手,老師讓石小磊站起了,石小磊說:“老師,我想睡覺,我能不能去後面站會兒,醒醒神!”

老師看見這種明明很困卻要千方百計的聽課的學生頗有好感,笑着同意了。

但是老師并沒有預料到,石小磊接着說:“後面那個二班的學生太礙事了,我不想讓她把我給帶壞了,我不想跟她站一塊。”

陸小曼聽見石小磊這樣說,心裏更委屈了,大家頻頻往後看她就算了,如今上着課還語言上的攻擊她。

我招誰惹誰了,陸小曼又紅了眼眶。

老師也有些為難道:“那不是趙老師讓她來的嗎,總不能讓她出去吧?”

“讓她坐我位置上!”石小磊喊道。

老師還沒有反應過來,石小磊就把陸小曼給推到他的座位上去了,而石小磊在後面站着。

老師也沒有話說,接着講課。

陸小曼反應過來這一切後,朝着石小磊眨了眨眼睛,兩人相視一笑,石小磊站在後面接着聽課,陸小曼坐在後面昏昏欲睡。

接下來的幾天,有了石小磊的幫助,陸小曼的罰站變得越發的有樂趣,不累就站着,累了就坐會兒。

而陸小曼的性子和石小磊的性格卻是十分的投緣,兩人聊着聊着也就熟絡了,稱兄道弟,恨不得兩人跪在地上給蒼天大地磕上三個響頭再結義。

讓陸小曼來一班學習顧峰,卻是沒有學習到一點。

除了第一天會把顧峰罵上十八遍之外也不會有什麽事情聯想到顧峰。

顧峰對于學習之外的之情從來都不肯放在心上,很多時候,陸小曼玩起來都舍不得花時間去想顧峰,只好任由他自我自反,只好來看顧峰的女生還是很多,還是會堵在窗口,而陸小曼,和石小磊在後面玩得不亦可乎。

不過,顧峰的名字,在陸小曼的心裏還是紮了根。

只不過是抱負了對象。

每個班一周有兩節體育課,陸小曼在一班裏沒有認識的女生,石小磊也要打球不跟她玩,她又不能呆在班裏或是回二班,于是陸小曼,就一個人晃悠在操場上。

遠遠的看見一圈人在打籃球,那個最高的人是石小磊。

在籃球場外還有一圈人圍着,不是為了看籃球,而是為了看顧峰。

顧峰不會打籃球,顧峰是只跟圈外圍着的人一樣,都是為了看籃球,于是惹來很多操場上上課的女同學圍觀,陸小曼不屑的罵了幾句,也走到球場上去湊湊熱鬧。

陸小曼面前人山人海,根本就不容她擠得進去,她晃來晃去,晃來晃去,她還沒有伸手推人擠進去,身邊的人就投出鄙視的眼光,陸小曼不得不收回手。

就在陸小曼束手無措的時候,面前的人海瞬間散開來,為這場圍觀散開一個洞,正好可以看清裏面的戰況,陸小曼還沒有走向前,一個球咣就砸到了陸小曼的腦袋上。

整個腦袋裏一片空白。

耳朵裏嗡嗡的好似萬千只蜜蜂在飛。

陸小曼擡起頭,視線模糊,等她看清楚了,才感覺到了痛楚,從頭頂竄下來的疼痛如期而至。

石小磊站在陸小曼面前詢問情況,陸小曼破口大罵道:“你大爺的,你打球不要看人,我……”随之而來的便是入口的惺舔,後知後覺,溫潤的液體從鼻腔裏流出,陸小曼抹了抹鼻子,一手的鮮血弄的陸小曼不知所措。

石小磊也是不知所措,一會借紙擦鼻血,一會兒又讓陸小曼擡胳膊,一會又讓陸小曼擡頭,弄的手忙腳亂的,然後在人群裏聽見一聲:“下課了,都回班上課吧。”

一句輕描淡寫,随之便是整個操場圍着看的人全部都散去。

誰啊,誰說的話,姑奶奶我正在這兒流鼻血,你居然遣散人群,事不關己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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