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6)

了讓這枚鑽戒一枝獨秀。

“回頭我在補你一個,這樣的求婚太倉促了。”顧峰有些內疚。

陸小曼卻覺得無所謂。

夜再深一些,風吹的便不再是涼快怡人了,更多的卻是冷。

這樓蘭新城仔細一看就是一個旅店,光是客房約摸着就有十幾間,還有幾處主房,雖然大一些,卻極其的安靜。

顧峰挑了一處房間,緊挨着海邊,廣闊的落地窗下能看見潮起潮落,能看見晨光夕陽,寬敞幹淨。

陸小曼指着那些飄在海面上的海上小屋,問道:“既然是私人會所,幹嘛弄那麽多客房。”

“想着可能有一天你會喜歡在海上生活,四面環海,那些小屋都是可以随意拆開的,你既然不喜歡,明日我找人拆了就行了。”

“留一個就好。”

兩人相視而笑,相擁而眠。

雖然睡的很晚,倆人卻起的很早,這是幼時的習慣,當初艱苦,即便現在有了成就這樣的習慣也一直保留着。

陸小曼收拾着屋子,然後去畫了一個妝。顧峰則去做早飯,他把昨天從海邊撈上來的蝦子、貝殼洗幹淨,熬了些粥,把這些放進了粥裏去,聞的很香,小火慢炖。

粥熬好後,陸小曼和顧峰坐在一起吃早飯。

雖然很平淡,但是很像一對夫妻。

男人捕魚養家,女人則收拾家務,然後貌美如花。

顧峰吃過午飯,朝着陸小曼指了指外面的幾個人。這時陸小曼才發覺,這個屋子裏不僅僅有的是他們兩個,還有七八個人烏壓壓的站在外面。

“保镖?”陸小曼反問?

“怎麽是呢?我想着這個家裏總是需要一個保姆和管家的。”他指了指許姨,許姨看着上了歲數,卻極其的溫和,看起來很面善,“還有啊,前幾天房子才修葺好,我在島上找了幾個工人。”他指了指三個壯漢,皮膚都嘿呦嘿呦的,其中一個很胖的叫大力,一個很高的叫老蔡,還有一個死瘦死瘦的,叫南瓜,都是當地人,看起來很是淳樸,也不言不語的,最後他把視線放在了昨天曾經站在屋檐下的兩個人,顧峰解釋道:“這就是昨天跟你說話的那個,叫楊馳,我的助理。”說着,指了另外一個,“那個,叫陶星辰,也是我的助理。”

陸小曼朝着他們只是微笑。

楊馳和陶星辰看見陸小曼,很是禮貌,朝着陸小曼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什麽時候換的助理,我怎麽不知道。”

“我沒有換,Peter還是我的助理,只是現在他在美國抽不開身,所以我又加了兩個助理。”說完,顧峰便站了起來,道:“房子修好了,主人也有了,許姨,大力,老蔡,南瓜,你們先回家吧,回頭你們的工資我會讓楊馳給你們送過去的。”

他們聽到,紛紛的離開了。

陸小曼看着顧峰不停的看着手機,像是怕有事情,看着姿勢像是要出去,問:“你要出去?”

“出去辦一點事情,馬上回來。”顧峰進屋換了一身衣服,帶着陶星辰匆匆出去了。留下了楊馳,楊馳看着陸小曼倒是慣不好意思的,看見陸小曼瞧着自己,也是讪讪的點點頭,不知所言。

陸小曼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飯碗道:“就當是自己家裏,随便一點。”

楊馳應道:“知道的。”

陸小曼自從開始工作後變的不愛說話了,平常唧唧咋咋能說個沒完沒了的,後來漸漸的願意把大寫樸素無識的大白話升級成紙筆之間的文學語言,一得空就喜歡在筆記本上寫些什麽。

陸小曼跟楊馳在一個房間裏坐着,楊馳感覺很是尴尬,得空的時候會跟陸小曼講幾句話,可是總是說着上句便沒有了下句,陸小曼潛心寫作,誰也阻礙不了陸小曼的靈感和思路,寫出裏,便如流水般,永不停息,楊馳感覺尴尬,便去院子裏轉悠幾圈。

那兩對情侶下午的時候紛紛告別過,然後整個屋子裏更是安靜。

一個下午過得很快,倘若不是陸小曼發覺屋子裏暗暗的,竟也不知道天都已經黑下去了。

陸小曼一看手表,已經快要七點了。

想着顧峰快要回來了,便去廚房熬了一些粥,回來,坐下接着寫着。

陶星辰開着車,顧峰到了桉島的渡口,坐了船要往三亞走,一向謹慎小心的顧峰不知因為何事也慌張了起來。

他專門雇了一艘游艇,這樣來回兩岸快一些,兩個小時便到了三亞。

港口離機場是很近的,顧峰站在港口等着,雖然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內心中卻是焦急萬分,一個勁兒的給Peter打着電話,Peter的手機卻一直都是正在通話中,想着Peter肯定是在飛機上,不方便接電話。

“去機場嗎?”陶星辰明白顧峰心中焦急。

“不去。”顧峰深邃的眸子裏,想的跟別人不一樣。

陶星辰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返回樓蘭新城估計又得很晚了。

“明明是三點的飛機,怎麽這樣慢。”陶星辰都一些按捺不住了。

顧峰看見時間,心情倒也平靜了下來,反正晚了,那就再晚些吧,只要拿到的東西,再跟陸小曼解釋,他倒釋然的坐在車裏看起了報紙。

五點半的時候,Peter終于出現在顧峰的面前。

Peter出來的十分狼狽,這個時候三亞應該是涼爽的,可是Peter的頭上都是汗,Peter用着奇怪的口音解釋着:“顧總不好意思,飛機晚點了。”

顧峰根本不在乎他的解釋,只在乎東西,“東西給我。”

從Peter的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顧峰。顧峰小心翼翼的打開這個盒子,猶若是隔世的珍寶般,盒子裏放着的是一枚鑽戒,一枚六角形的鑽戒,戒指上沒有鑲嵌任何其他的裝飾,只有一枚六角形的鑽石,幹淨素雅,卻高貴優雅,正适合陸小曼。

顧峰把戒指從盒子裏拿了出來,放在自己的衣兜裏。把盒子丢給了Peter,“好了,你回去吧!”顧峰轉身就準備走

“顧總!”Peter叫住了顧峰。

顧峰沒有回頭,步子倒是止住了。

“顧董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希望你考慮一下,如果……”

顧峰打斷:“沒得考慮。”說完,顧峰便揚長而去,留給Peter一個潇灑的背影。

Peter看見顧峰的背影,哀聲嘆氣了一聲,掏出手機,立馬撥打給了一個人,Jenny,顧庭的助手。

“GU Feng told me that it’s graffiti.”

Jenny沉默了一會兒,冷冰冰的聲音道:“tell YANG CHI ,do what he should do.”

Peter挂了電話,看着顧峰的游艇,心裏不是滋味,卻不知道還如何做,翻着手機裏面的電話薄,始終翻着,楊馳的電話,他始終不敢撥打,他一狠心,或許是手一抖,便把電話撥打了過去。

楊馳壓低着聲音:“顧董怎麽說。”

“Jenny說……”Peter有些猶豫了。

“怎麽說。”

“說,做你該做的事情。”Peter最終還是說出來了。

挂了電話,雖然有萬千的害怕和後悔,可終究,他不敢違抗顧庭的命令。

因為太過于用心的緣故,陸小曼問到一股焦炭的味道,她才想起來廚房裏面還熬着粥,大概因為水熬幹了,才會有這樣的味道吧。

陸小曼着急的站了起來,想沖出去把火給關掉。

可是此時此刻,屋子裏的門卻被鎖住了。

陸小曼擡腳去踹門,可是門卻無動于衷,絲毫沒有差錯。

漸漸的,湧入陸小曼鼻腔的是濃濃的黑煙,嗆的陸小曼有一些咳嗽。

楊馳不是在外面嗎?陸小曼把希望寄托在楊馳的身上,可不論陸小曼如何的呼叫,好像這個世界好像不曾有過楊馳這個人似的,安靜的,好像只有陸小曼一個。

陸小曼并不慌張,這個時候她睿智和冷靜倒是派上了用場,跟顧峰學了那麽多年,總歸還是有一些好處的。

陸小曼拿出手機打呼救電話,卻發現手機裏早已經沒有信號,不知道是誰切斷了信號,或者是在這一處海島裏根本就接收不到信號。

随着濃煙進入房間,陸小曼有一些慌張起來,陸小曼搬起桌子便朝着落地窗砸去,可是陸小曼低估了顧峰,顧峰選擇窗戶的标準絕對不是一般的玻璃,為了防止海水漲潮的時候濺進窗戶裏,整個落地窗被封閉的沒有一點空隙。

陸小曼知道即便再喊也不會有人聽見,張嘴之間還會有大量的濃煙鑽進嘴裏,陸小曼把水杯裏的水倒在了衣服上,捂着嘴巴,可是眼睛裏已經開始流淚。

濃煙蔓延,彌漫陸小曼的嘴巴裏。咳嗽也越發的頻繁。

漸漸的陸小曼意識開始淡下去。

陸小曼心想,難道我就要這樣的死去嗎?不!顧峰,他為什麽還不回來,不回來救我?

現在她滿腦子裏全部都是顧峰的種種。

她和顧峰的回憶在一刻全部都展現在陸小曼的腦子裏,那麽清晰那麽明了,她臨死之前的最後一件事情,還是再想念顧峰。

他的驕傲、他的桀骜不馴、他的軟弱、他的悲哀、他的一切一切。

往事猶若雲煙般,在她的腦海裏翻閱,一遍一遍的過着。

她開始暈厥,眼睛裏的世界也漸漸便的天旋地轉,口腔裏除了難受,還有一些想吐,卻怎麽也吐不出來,視線也漸漸的便成了無邊的黑夜。

痛不欲生的感覺,她漸漸的消失了;心跳也漸漸的消失了;聲音也漸漸的消失了。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世界變的異常的蒼白,她恍惚看見了一個影子,他在痛苦中呼喚着陸小曼的名字。

這,或許就是天堂。

可是我死在樓蘭新城,很是幸福。

陸小曼這樣想。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再見顧峰一面。

顧峰坐着游艇回桉島,表面風平浪靜的,內心卻翻湧着興奮的波濤。

他的手,一直都放在衣兜裏面,他時不時的就會摸一摸兜裏面的戒指,好像怕不出觸碰,戒指就會丢了似的。

遠遠的,坐在游艇的時候,就看見遠處升起來的灰色的煙。

這小島很落後,當地的人們都會用着柴火點起篝火,然後在沙灘上放着,一起跳舞,有的時候還會去拿着篝火做飯,顧峰看着那煙,也沒有多想。

漸漸的,那煙越來越濃烈,越發的吸引顧峰的注意力。

陶星辰看着煙的方向喃喃道:“看樣子好像是樓蘭新城那邊的火。”

一語畢,顧峰的心立即被吊了起來,顧峰看着方向,的确是樓蘭新城的方向,因為樓蘭新城距離港口遠一些,煙苗也小了一些,實則上卻是大夥沖天。

小島落後,沒有救護車,亦然不會有火警,頂多就是門診,顧峰瞬間理智和睿智化為烏有,甚至他不能思考,猶若困獸般,他焦急的指揮着船夫道:“開船!開船!開船到那邊着火的地方。”

船夫有些不情願道:“那邊可着火了,又不是港口。”

“我加錢給你!十倍給你!快!快點!”

船夫聽見加錢,便卯足了力氣,調轉了方向,朝着樓蘭新城的方向去了。幸虧建在海邊,倘若建在內陸,那豈不是要費盡了力氣。顧峰才顧不得三二一,如今他心裏擔憂的唯有在新城哪邊的陸小曼。

船夫在錢的驅使下,開船開的很快,二十分鐘便到了,船還沒有停穩,顧峰便沖了出去。那船夫在後面喊着,想說些什麽,顧峰回頭吼道:“你在這兒等着我!”他的眸子裏尖銳的冷光,讓船夫幾乎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樓蘭新城,遠遠的看着,已經是火光一片,硝煙四起。

因為偏僻,靠的人也少,也沒有人願意關注,只有一處空蕩蕩的院子被燒着,遠遠的看着,屋子裏的門緊緊的鎖着,顧峰有些不理智,看着遠處的山地車,便飛奔了上去,朝着樓蘭新城裏不顧一切的撞了過去。

轟天巨響。

他整個人被安全氣囊包裹着,可因為巨大的沖擊,他感覺到有一股子溫熱從自己的腦袋漸漸緩落出來,他來不及擦拭,也顧不得,立刻沖進了屋子裏。

此刻,他恨,當初裝修樓蘭新城的時候為什麽要把屋子裝潢的這般堅固。

濃煙之下,他呼喚着她的名字。

他一個一個房間搜索着她的蹤影,濃煙之下,他咳嗽的幾乎暈厥,可他堅定的意識告訴他,她還在等你。

等到顧峰撞開卧室房間的那一刻,他看見倒地的陸小曼,他突然害怕得要死,他跪倒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熟睡的樣子,他心裏渾然忐忑起來,他把手放在她的鼻尖,她微弱的呼吸在他的手指間游走,确定她還活着的那一瞬間,他喜極而泣。

他額間的鮮血,滴在陸小曼的額間,臉上,唇間,脖頸間,那般的溫熱,陸小曼有了活下去的資本。

他這般瘋狂,甚至超出了他對于自己的極限。

顧峰抱着陸小曼沖出屋子,一身疲憊,跑到院子的中央的時候,顧峰跌倒在地,兩人昏沉在地。

陸小曼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寬大的床上。床頭擱置着幾束安神的薰衣草,味道淡淡的,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記憶在陸小曼的腦子裏面流轉,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屋子裏,她聽見一聲轟天巨響,後來,她能感覺有人在呼喚她,她原本以為那是天堂,可是現如今可能只是一場夢。

陸小曼環顧屋子的四周,空無一人,她便掙紮的起床,身子竟然有一種意外的軟綿,嘴裏卻莫名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面朝床正中央的是一面窗戶,厚重的窗簾幾乎遮住了所有的陽光,陸小曼走過去,伸手要去拽那窗簾。忽然,屋子的門打開了,陸小曼的動作僵在空中,她回過頭去看。

韓晴雙手提着兩大兜子東西,腦袋扭在身後,嘴裏還不停嘟囔着什麽,仔細一看,是石小磊還有郝慧敏緊跟在身後。

韓晴瞥見床上的陸小曼沒有了,心一驚,愣在了原地。而後石小磊看着陸小曼下地,慌張的喊着:“怎麽下地了,你還沒有恢複呢!”

韓晴順着石小磊的聲音看過去。

“好多了。”說着陸小曼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都快吓死我了!”韓晴嚷嚷着。

陸小曼微微一笑,道:“顧峰呢?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石小磊有些不服氣道:“怎麽的我們從上海大老遠的跑過來,在這兒照顧你三天四夜的,你一開口不問問我們怎麽樣,你到問顧峰在哪兒?真沒有良心!”石小磊學着怨婦般指着陸小曼的鼻子罵。

陸小曼一擡眼,問道:“你們都來了,公司誰管!”

石小磊臉一下被氣紅了,指着陸小曼的鼻子喝道:“你個白眼狼……”

郝慧敏打斷石小磊道:“你的寶貝公司有人看着,顧峰的助理打電話說顧峰他在美國,過幾天就會回來,所以讓我們照顧你幾天。”

聽着郝慧敏這樣講,陸小曼的心忽然涼了一截,原來顧峰知道自己的情況,只是工作的事情耽擱了,“美國?”陸小曼喃喃。

“好像是三天前就到美國了。”韓晴算着。

陸小曼心裏也慢慢的算計着,自己昏倒是在三天前,顧峰三天前離開樓蘭新城,難道就是為了去美國?

那顧峰是不知道自己倒在樓蘭新城裏了,所以自己昏迷也一直沒有看見?

陸小曼忽然心裏難受了起來,縱然他知道顧峰看待工作的認真,可是今時今日把她和工作擺在一起,顧峰竟選擇了工作?她早就知道顧峰會這樣選擇,只是這樣的事情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還是會難過。

她壓抑着情緒道:“收拾一下,我們回上海吧。”

陸小曼送進急診室的時候,顧峰提着的心遲遲的肯放下,而額角的血也任憑它蔓延着,直到聽見醫生說的那一句,“脫離生命危險,昏迷一段時間自己就醒了。”顧峰的心才放下心去包紮傷口,看着病房裏面容憔悴的陸小曼,她的臉上充滿的痛苦,他忽然感覺自己竟然什麽都不能為她做。

他小心翼翼的擦着陸小曼身上由他留下的血跡,擦到她脖頸的時候,陶星辰走進來,道:“正如顧總想的一樣。”

顧峰手裏的動作停下了,瞬間,他的額角青筋暴起,眼睛裏的溫柔化作深邃的黑暗,尖銳的目光幾乎能夠殺死人。只是一瞬,他接着為陸小曼擦着血跡,吩咐道:“我要馬上回美國的機票,馬上!”

陶星辰聽見吩咐後,馬上行動。

只是在陸小曼脖頸上挂着的一塊奶白玉上的血跡怎麽也擦不掉了。

顧峰看着陸小曼,心疼的道:“等我回來。”

出事的第二天早上,顧峰就已經到了美國。

他在飛機上反反複複的想着昨天發生的事情,Peter為什麽會飛機延誤兩個半小時?可是陶星辰查過飛機到機場的時間,準時無誤!

而樓蘭新城着火的原因,卻是因為陸小曼不顧鍋,導致煤氣洩漏,而留在屋子裏的楊馳又去了哪兒?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

顧峰絕對不會相信。

下了飛機,顧峰便直接沖着公司飛奔而去。

走進顧庭辦公室的前一刻,陶星辰拿着一張載有Peter和楊馳還有Jenny通話記錄的紙遞給了顧峰。果不其然不,顧峰推開顧庭辦公室的門,沒有絲毫的顧慮,還帶着一絲怒氣。

顧庭看見顧峰并不驚訝,反倒覺得是意料之中,安然喝了一口咖啡道:“回來了?”

“為什麽要那麽做!”顧峰強壓着怒火,用嘶啞的喉嚨問候。

顧庭看見顧峰額角上的傷口,答非所問:“你受傷了?”

“你差點殺了她!”顧峰已經忍不住,喊了出來。

顧庭的臉上不滿意全部展現出來,譏諷在臉上:“差點?辦個事情都要出現差錯!”顧庭看着顧峰氣的臉,不屑的道:“難道一個女人就把你折服了?你簡直……”

“你可以随意玩女人,就如當初你為了能夠商業聯姻,把我媽拒之門外!我告訴你,我不會!我再說一遍,顧庭,倘若你傷害陸小曼,我就用同樣的手法讓史密斯的女兒也死于非命!我看看你的政治聯姻到底能多久!”說罷,顧峰還來不及去看顧庭氣的滿紅的臉,顧峰便揚長而去。

顧峰長走出辦公室,便能聽見顧庭辦公室裏砸東西的聲音。

陶星辰跟在顧峰的身後道:“回上海嗎?”

“不!我還有事情要做,安排我見史密斯!”顧峰說完之後,接着道:“對了,小曼那一邊你打電話讓石小磊照顧着,還有楊馳和Peter的事情,你知道該怎麽辦的!”

“是!”

顧峰下意識的去抹兜,可是發現自己早已經換了另一件衣服,哪一件有些燒損的衣服丢在了醫院,“還有,我的那件衣服,找人收起來,好好收起來!”

“是。”

chapter twelve

天氣十分的涼快,只要打開窗,微風顫顫便湧進屋子裏。

陸小曼坐在辦公室裏看着那份随手的筆記,看的出神,看到精彩的部分,她甚至不敢相信這竟然出自她之手。

說實話,陸小曼的确動搖了。

她看着那一張張記載着真摯感情的字句,她內疚的不敢在去聯想有關于徐晨的事情,她在害怕。

顧峰來公司找她的時候,韓晴猝不及防的沖進了辦公室裏,她酒氣沖天,跌跌撞撞,手上還拿着一個酒瓶子。

曾經溫婉的韓晴從來不曾這般。

韓晴沖進辦公室,朝着顧峰的方向便撲了上去,嘴裏含糊不清的抱怨着,“你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愛我嗎?還虧我喜歡你那麽多年……”

她的一襲話,陸小曼愣了起來,怔怔的看着顧峰。

顧峰變扶為推,到摔了她一個趄趔,韓晴怒氣沖天,喊道:“是啊,顧峰,你從來都不肯承認,承認我愛你!如果當初我能鼓起勇氣,是不是今天站在你身邊的就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像今天一樣難過!”

“你喝醉了!”顧峰低聲呵斥,說着便想将她推出去。

韓晴擋開,朝着陸小曼得意洋洋的笑起來,仿佛炫耀一般,“你知道你從三亞回來那天發生了什麽嗎?你想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韓晴,你喝醉了!”她幾欲失聲痛哭,只是拼命的強忍,手裏緊緊的你捏着衣角,手裏的衣服幾乎都要被她捏碎了,此時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的臉仿佛喝了酒般,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一種害怕恐慌絕望悲憤的席卷而來,如潮水般吞噬着她自己。

她忽然嚴肅起來,大喊道:“我沒有醉!你從三亞回來那一天,我和顧峰上床了!”

終于,這個答案還是聽見了。

顧峰跟陸小曼同一天到的上海。

顧峰跟陸小曼打電話,确定傷情,“怎麽樣,小曼,好些了嗎?”

陸小曼态度明顯冷淡一些,答:“好多了,你回來上海了?”

“我在家。”

“我找你去!”

“不,我一會兒還有事情,我明天去找你。”

“好。”

顧峰拿起酒瓶喝完最後一口,酒氣充盈着,陶星辰走進來。

“怎麽樣!?”顧峰問。

陶星辰怯懦的回答道:“顧董不肯放手,史密斯說您不娶她女兒可以,但是公司合作,您必須割讓5%的股權,否則免談。”

嘣。

一聲巨響,顧峰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支離破碎。

陶星辰想要彌補道:“顧總,要不我……”

“不用了!我衣服呢?”顧峰忽然響起了自己的衣服。

“韓晴小姐一并帶走了,用不用我去取。”

“不用了,你走吧!我自己解決。”

陸小曼抱着兩大兜食材,鑽進了屋子裏。

她準備為顧峰做一頓好的。

陸小曼把食材放到了廚房,已經是中午了,可她并沒有看見顧峰的身影,她看了看鞋櫃裏的鞋,顧峰并沒有出去,她試探的喊了兩聲:“顧峰!顧峰!還沒起床嗎?”

客廳裏面酒瓶砸碎的痕跡。

卧室的門是虛掩着的,陸小曼推開門,一股濃郁的酒臭迎面而來。

看着淩亂的床上,窩着的人,陸小曼有些心疼,地上到處扔着的都是衣服,一片狼藉。

陸小曼想着幫着收拾一下,一件一件的幫着撿起。

領帶、襯衣、褲子、襪子、鞋子,還有女士內衣……

陸小曼的心瞬間打結起來,她警惕的看着床上,淩亂狼藉的床上,不仔細看以為窩着的是一個人,仔細一看,卻是兩個人的身形。

陸小曼手裏的衣物全部滑落到了地上,瞬間,她的臉色慘白,她的眼睛裏充滿不能相信的震驚和悲傷,她的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她緩緩的走到床頭,試圖去看和顧峰平肩而躺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頭縮在被子裏,頭發幾乎遮住了她的臉頰,可是那張臉,是那樣的熟悉。

本還能抑制住的情緒慢慢在體內開始發酵,她的身體劇顫,內心痛苦萬分,眼淚順着臉頰一粒一粒的墜落下來,她好似置身冰天雪地般,她心一震,眼睛裏面留下的唯有凄涼和幽暗,她曾經強壓的怒氣一下被喚醒,當初她身置火場,他為了工作不管不顧,昨天她打過電話,他卻說有事情要做,今時今日,他卻跟別的女人躺在一起,她好似在呼喚着沉睡的嬰兒般:“顧峰!顧峰!”

顧峰倒在床上,隐約的能夠聽見陸小曼的呼喚聲,他翻了幾個身。

陸小曼的怒氣充斥在每一寸空氣裏,火藥的味道彌漫着,她努力的克制着,額角的青筋便隐隐的跳躍着,她的喘氣聲也大了許多,她提高的嗓音:“是不是我應該拿着錄像機把你們這一對不知廉恥的奸夫□□錄下來,你們才知道羞恥!”陸小曼最後的嗓音提了很高,甚至比得上喇叭。

顧峰一個翻身,從陸小曼的喊聲中醒來,嘴裏嘟囔着:“喊什麽……”當顧峰看見倒在自己懷裏的韓晴的時候,他愣在了一邊,整個心忐忑的跳動着,他的腦袋昏昏沉沉,此時此刻,他的酒終于醒了。

他扭過頭去看陸小曼,陸小曼的臉頰上好似有淚痕,但他卻不知所措,跑下床去,提起褲子,悶頭去穿。

陸小曼看着床上依舊沉睡着的韓晴,疾步的走了出去,走到了廚房,拿起一個高腳杯,裏面接了滿滿的一杯涼水,沖到卧室裏,掀起被子,撒到韓晴的臉上。

韓晴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嘴裏嚷嚷着:“好煩啊你……”韓晴看見赤身的顧峰和自己,還有站在自己面前的怒火沖天的陸小曼,韓晴說話的嘴巴忽然沒有聲音了,嘴巴半張着,她卻一下便淩亂了。

看着陸小曼面無表情的臉,韓晴連忙解釋:“小曼,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那是那樣?都上了床,還應該是什麽樣!?啊?你告訴你我,是什麽樣!”陸小曼的眼睛血紅,看起來好像要殺人。

面對陸小曼咄咄逼人,韓晴說不出三七二十一,低着腦袋,悶着頭。

陸小曼擡手指着顧峰道:“你說啊!”

顧峰也是悶着腦袋,一言不發。

陸小曼冷笑起來,道:“你們不說,我說給你們聽,你顧峰告訴我你要忙,你是不是忙着跟她上床……”

“你夠了!陸小曼!”顧峰嚷道。

“我夠了,是我夠了嗎?今天跟別的女人躺在床上的人是你,顧峰!倘若有一天你看見我跟別的男人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我是不是也要告訴你,你夠了顧峰!”陸小曼歇斯底裏,眼淚已經飙出來,陸小曼指着韓晴道:“我自己為我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居然跟我的未婚夫上床,你們要我怎麽做,視而不見,還是把你們的行為當作藍圖加以供奉,還是讓我忍氣吞聲一言不發!你們告訴我,你們倆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麽辦!”

“小曼,是我的錯……”韓晴輕聲喃喃。

“當然是你的錯!你蓄謀已久不就是為了得到顧峰嗎?你當我瞎?從高中開始你就開始在他身上動心思,今天你爽了吧,如意了吧!老娘我告訴,你就算再得意,你他媽記住,你就是一個小三!”陸小曼就像是一個快要爆炸的暖水瓶。

韓晴忍夠了,滿眼通紅,反駁道:“是!我是從高中開始就開始觊觎顧峰了,我喜歡他,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好朋友的緣故,我也不會到今天才下手。”韓晴說的話讓顧峰一愣。

陸小曼冷笑:“好朋友?你韓晴他們就是我養的一條狗!”

“陸小曼!”顧峰吼道。

陸小曼的目光在韓晴和顧峰的身上流轉,最後停在了顧峰的身上,冷笑道:“剛剛上了床就準備夫唱婦随。”陸小曼指着顧峰的臉,以高貴的姿态喊道:“好,我滿足你們,顧峰,我看着你們倆百年好合!”陸小曼說完,把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的鑽戒丢在了顧峰的臉上。

然後陸小曼一個側身,便揚長而去,只剩下,滿屋子裏的酒臭和火星味,還有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

顧峰看着丢在地上的那枚戒指,猶如的自尊,一下被丢在了地上,他想要去撿,卻再也撿不回來了。

韓晴倚着辦公室裏的那張高級的貴妃椅,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陸小曼剛開始只是疑惑,漸漸的變得震驚、憤怒、悲哀。

陸小曼甚至不敢去看韓晴的眼睛,她怕迎上韓晴那雙鋒利而又尖銳的雙眼,她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顧峰,眼睛裏的詢問下流露着隐隐的恐懼和懇求。

她不敢相信,韓晴所講的是真的。

她怕,韓晴所講的是真的。

“顧峰,你也給我講過我對你的愛,你也知道我的心意,那你為什麽在講我們的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把你的過去也講給我聽?顧峰,我不會聽信誰的一面之詞,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真相。”陸小曼的眼淚堆積在了眼眶,陸小曼看着顧峰,內心的壓抑蔓延,她多希望顧峰可以拯救她。

陸小曼心中始終期待着,期待着顧峰告訴陸小曼這不是真的,這是被捏造的。

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是謊言,陸小曼也會相信。

她始終認為,顧峰可以為她放棄自尊,情願變成另一個她,就如誇父逐日 、愚公移山、開天辟地、精衛填海般困難,而顧峰卻甘之如饴。

如今,即便顧峰把白天說成黑夜,陸小曼也會信。

只求心安。

卻終究顧峰嘶啞的道:“她說的不錯,我跟韓晴上過床。”

一語宣判。

萬丈深淵,于是萬劫不複。

陸小曼驚愕的看着顧峰,甚至有些不可思議,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顧峰如今也會卑微渺小。

她覺得世界忽然安靜了,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麽強烈,那麽洶湧。

陸小曼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陸小曼對于你來說是什麽?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嗎?怪不得,怪不得當初你知道我失去記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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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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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