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3
吳遇歌額頭上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進劇組的日子也到了。
因為拍攝地在外地,吳遇歌起了個大早,将要帶的東西又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遺漏。早上八點,吳遇歌和陸盡繁準時出門,下樓跟榮青彙合。接下來的十多個小時,就是汽車飛機各種倒。
雖已經夏末,但氣溫卻絲毫未減。到處的空調都還呼呼轉着。飛機上和車裏的冷氣開得很足,穿兩件衣服都不為過。但一到室外就跟蒸桑拿一樣,加上帶着重重的行李,簡直汗如雨下。時冷時熱,一個沒注意,等晚上到酒店的時候,吳遇歌就感覺嗓子有點不舒服。生怕感冒,忙熱水加感冒藥齊齊灌了下去。結果,天不遂人願,第二天一起床,就悲催地發現自己說不出來話來了。
“遇歌你生病了?”榮青看到她手裏吃了一半的藥問到。
第一次跟組,竟然重感冒,吳遇歌覺得衰得沒sei了,有些抱歉。別過頭咳了兩聲,攥緊拳頭祈禱上帝能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正常點,小心開口,“沒事,小感冒。”
萬幸,可能是剛喝過熱水的緣故,竟然能發出聲音,吳遇歌不由松口氣。
見她只是嗓子有些啞,榮青也松了口氣,關心道:“多喝點熱水。我帶了特效感冒藥,待會兒拿給你。”
吳遇歌本想說不用了,但擔心再沒剛才的好運,只好沖榮青笑笑,表示感謝。
……
這兩年,青春片大火。陸盡繁這次接的這個劇本也是一部校園青春片。粗粗一看劇本,情節并沒有太多亮點,甚至比之堕胎、車禍不斷的青春片,這部片子都顯得有些平淡無奇了。演員陣容趨于年輕化。和已經歌迷千萬的陸盡繁相比,出演女主的沈曦還只是一個從戲劇學院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今天的第一場戲是男女主相遇,室外戲。吳遇歌前不久才知道陸盡繁最開始是憑借演戲出現在公衆視線裏的,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卻在唱歌上大紅大紫。
雖然用了兩個月時間惡補表演,但畢竟缺少實戰經驗且多年不碰,真開拍之後,陸盡繁還是被不斷被NG。經過導演好一頓溝通之後,陸盡繁終于漸漸進入狀态。結果不知道是太累還是怎麽,搭戲的女主又頻頻忘詞,再一頓狂NG。
一晃眼就快到中午了,日頭越來越毒。天氣一熱,人也容易變得暴躁。
“卡卡卡!!!”導演卓山舉着大喇叭耐心全無地大喊。
一時間,全場的人都看着卓山。只見他草草将劇本一卷握在手裏,眉頭緊皺地朝陸盡繁和沈曦走去,邊走邊扯着嗓子喊:“休息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之後再拍!”
“你們兩個過來。”毫不客氣地沖陸盡繁和沈曦喊道。
聞言,吳遇歌心頭一跳,緊張地盯着陸盡繁。經過兩個多月的相處,她是見識過陸盡繁的暴脾氣的。卓山語氣不好,可千萬別當場杠上。
出乎意外地,陸盡繁不但沒有發火,似乎連不滿都沒有。吳遇歌目瞪口呆地看着陸盡繁跟着卓山走到一旁的樹蔭底下。不由感慨,男人心,也是海底針。
一低頭,發現自己還抱着幫他準備好的礦泉水。再一擡頭,卓山正賣力地給兩人講戲。秉承着“見者有份”的原則,吳遇歌又拿了兩瓶水,小跑送了過去,默默地把水遞到三個人手裏,又默默地閃到一旁,以免打擾到他們。
也許是卓山講戲起了作用,也許是有了先前的磨合,再開拍的時候兩個人配合默契了許多。雖然還是會被NG,但相比之前已經好太多。吳遇歌站在一旁都不由感嘆,領悟能力好強。
中午的時候,吳遇歌吃到了傳說中的劇組盒飯,可能是太餓了,覺得還行。
吃完飯,休息到兩點半又開始拍攝。第一次在現場看劇組拍戲,吳遇歌似乎有點緊張過頭了,直接忘了要吃感冒藥這事,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
匆匆掰了兩粒膠囊,一拿自己的水瓶,卻發現已經見了底。吳遇歌見陸盡繁正在拍戲,暫時應該沒她什麽事,忙拿着藥跑進了臨時作倉庫和化妝間的屋子。
從堆滿牆角的礦泉水裏抽了一瓶,擰開,把手裏的膠囊往嘴裏一倒,喝水,一仰頭将藥咽了下去。正要出去,聽到有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我說得沒錯吧,不是每個人都能玩跨界的。有的人跨得漂亮,一下就成幾栖幾栖明星,但有些人跨不過去也摔不死,就難看了。”一個女聲傳了進來。
“不是說‘一壺水不響,半壺水響叮當’麽?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啊,誰還不知道他是個抄襲狗。”有人忿忿不平地附和。
老人們總說,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因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會傳到那人耳朵裏,到時候對誰心裏都是個疙瘩。不過很少有人能做到,所以老天爺有時候想讓人好好長長記性,就直接拆了所有牆。在你自以為只是私下議論的時候,擡頭就被人撞個正着。然而,這還不是最尴尬的,你要是當事人的話,還能理直氣壯地撕回去,最尴尬的是像她這樣……
撕與不撕是個問題。
不過像吳遇歌這種從小就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其他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的人,裝傻充愣、能忍則忍的事早做得得心應手。正想将自己的這種技能再發揮一次的時候,對方卻容不得她這麽“敷衍了事”。
吳遇歌垂着視線往外走,剛走兩步忽然被人叫住。
“喂!”
職場菜鳥被吓了一跳,老實巴交地停了下來,扭頭看過去。吳遇歌不經意地打量兩人一眼,看裝扮應該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一個個子稍高的女人雙手抱胸,朝着她走了兩步,身體前傾,将臉湊到她前面,“聽說你的現任老板是被前助理舉報的。”意味深長地咬了咬“現任”和“前助理”幾個字,頓了頓,又道:“你是狗仔?挖到什麽料沒?”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不已。
驚訝、錯愕、不悅一一在眼底飛快閃過,吳遇歌不答,不由自主地看向另一個女人。
感覺到她的目光,對方不但沒有任何不自在,反而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別過臉,嘴角一揚,露出一個輕蔑嘲諷的笑容。
“轟——”吳遇歌感覺自己那根脆弱的神經又被刺激到了。
見吳遇歌看着別處,高個女人擡手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肩窩,仰着下巴問道:“問你話呢。當抄襲狗的助理感覺怎麽樣?”
沒想到對方會動手,吳遇歌踉跄着往後退了退才站穩。說好要忍辱負重的,但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忍辱負重”這四個字說來輕松,但對于她來說不過是背過的無數成語當中的一個。因為學習好而被父母老師寵大的小孩,能做到這四個字才有鬼。
吳遇歌挺直腰杆,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你再說……”一句話,卻只有三個字有聲。
世界上還有比這讓人更跳腳的事嗎?撕逼的時候竟然因為重感冒說不出來話!
“什麽?你說什麽?”故作誇張地問,“說話啊。喲,果然是大牌啊,抄襲狗還這麽理直氣壯,就連個小助理都耍大牌,別人問話都不答。”
話音未落,乍然“嘭”一聲響。
“啊!”剛剛還咄咄逼人的女人吓得驚呼,條件反射抱頭。
吳遇歌也被吓了一跳,片刻之後回過神來,低頭一看。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爆在女人腳邊,沒有擰緊的瓶蓋掉在地上,瓶裏的水灑了一地。
轉頭看向水瓶飛來的方向。
陸盡繁和其他幾位主演站在門口,應該是剛拍完休息。前者臉色難看,甚是不悅地對吳遇歌道:“感冒都說不出話來了還不知道吃藥,難道要我喂你嗎?”一句話就把扣在她腦袋上的那頂“耍大牌”的帽子扔在一邊。
吳遇歌不動聲色地又看了一眼女人腳邊的礦泉水瓶,以及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血色的臉,心下了然,什麽也沒說。抱着自己的水小跑到陸盡繁身邊,殷勤地用手當成扇子給陸盡繁扇風,燦笑着,擺出一副讨好樣,啞着聲音關心道:“老大,拍完啦?辛苦辛苦。”
見她說句話都吃力到臉色發紅,陸盡繁不由皺眉,擡手擋開了她的手,“別糟蹋你的嗓子了。給我拿瓶水出來。”說完,看不都看其他人折身又走了出去。
吳遇歌當即立正敬禮,以表絕對完成任務之決心。風風火火地抱了滿懷的礦泉水屁颠屁颠地追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病(嚴肅臉),而且還很多。強迫症尤其明顯。如果一不小心看到前面的章節裏有錯字啥的,不改心裏就跟貓抓一樣。
因為有個不停修改的臭習慣,所以更新的頻率,前十章估計多是隔日更,下午六點左右。如果有變化的話我會在前一天的作者話裏說的。SO,如果小天使還有大天使們在非更新時間看到了,請忽略!真的不是想僞更騙點擊(估計我這種小窒息也騙不來)。好!言歸正傳!我會盡量在更新之前再多檢查幾遍,也會克制把修改的時間和更新放在一起(真摯的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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