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就在不遠處

淩夕看着幼兒園的大門,覺得自己實在不敢走進去。

媽媽呀人好多啊好多啊多啊啊啊啊...

不過想到小米團大概還在等着她,她還是定定神走了進去。

其實她每隔兩周就會來接一回小米團,每次去小米團的老師都是一臉笑意,但笑得太假,連淩夕都看得出來。但又能怎麽樣呢,自己一個大學生。當初她執意讓自己來養小米團的時候母親就告誡過她。可那是她應當背負的責任,她甚至不能麻煩自己的家人。

不過聽小米團說那個劉老師昨天還表揚他了,倒是讓淩夕很意外。

不愧是我養出來的啊,她想。

走到小米團的教室門口,裏面老師還在講些什麽東西,不過已經有好多家長在門外等了。都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被緊張的社會提早磨出衰老的痕跡。看到像淩夕那麽年輕的人,那些家長都微微露出些詫異的眼神。

不過淩夕早就習慣了。她每回帶小米團出去買衣服的時候那些妝化得很濃的銷售員總是一臉尴尬地笑。淩夕也不在意,拿了衣服就走人。

就像她現在這樣,她也是打算幫小米團整理好東西就走。現在就一個人看手機好了。

乃至孩子都沖出來大人都擠進去了她才一臉茫然地擡起頭來,然後就發現小米團從人群中湧了出來,正打算給個笑臉過去抱抱的時候——

“大酥餅!”小米團直接無視了他可愛的娘親,奔向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exm?誰能告訴她為毛那個醫生會來這兒,那個劉老師居然還滿面笑容地走出來和他說話?!

淩夕覺得自己的存在感再一次刷新了下限。

淩夕頓時就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畢竟人家那裏正在上演父子情深,還演得那麽逼真。

感受到她哀怨的目光,蘇一生笑了笑,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過去。那個劉老師看見她,說:“哎呀今天你們兩位都來了呀。我剛剛還在和孩子爸爸說淩齊這最後幾天表現都很好,上課也很乖呢。”

“啊這樣啊,謝謝老師哈哈...”

Advertisement

“噗。”蘇一生沒忍住笑了出來。這種乖乖的高中生被老師表揚了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那個劉老師顯然也在努力憋着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去招呼別的家長了。

看到那個抹着紅唇的女人走了,淩夕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走吧。”耳邊傳來輕輕的軟軟的聲音。

“哦...”淩夕有點尴尬。我們很熟嗎?

因為有蘇一生在,他們這三個人的組合就顯得不那麽突兀了。就像是一起來接孩子的父母和孩子。

“我叫蘇一生,一生一世的一生。”耳邊突然傳來這麽一句。

淩夕擡起頭,“哦,那個,我叫淩夕。”

蘇一生笑了,“我有好多事想和你解釋,你想先聽哪一件?”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變成了孩子他爸。

“......我前幾天還來看過腳的醫生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蘇一生頓了一下,繼續說,“米團兒放學後總是跑我這來,說是想學醫呢。這都快學了一年了,你是不是考慮交點學費?”

你把我兒子都拐走了我還交個屁學費啊,淩夕腹诽。

不過許是蘇一生給人感覺特別熟,她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蘇一生愣了愣,輕輕笑出聲來,“今天是米團兒自個兒跑向我的我也沒怎麽招他不是。”

“連老師都只和你說話了,你肯定來過好多次了。”淩夕把嘴一癟,酸酸地說。

“這個真沒有,我就來過一次,小米團作證啊。”

“是啊是啊娘親大酥餅就來過一次哦。”小米團眨巴眨巴圓眼睛。

淩夕深深地看他一眼,“叛徒。”

小米團:......

蘇一生看着淩夕,這個女孩子和他最初想象的完全不同,本以為是該成熟了的,沒想到還是一團孩子氣。

抿了抿嘴,問道:“晚上去哪吃,我請吧。”

淩夕還沒開口,小米團就搶着說:“大酥餅我要吃肯德基!”

蘇一生挺無奈,“我說,米團兒,咱能吃點健康點的嗎?”

“那我要必勝客!”

所以必勝客會比肯德基健康到哪裏去啊。

不過最後還是去了肯德基。因為附近正好有一家。小米團和蘇一生一起去點餐,淩夕坐在位子上看着他們。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蘇一生低下頭和小米團笑着說話的樣子。比本身年齡略顯年輕的臉帶着些成熟的魅力,竟一時讓人移不開眼。

等小米團他們端着餐盤拿過來淩夕才突然回過神來,一面暗暗鄙視自己。

真是,一大把年紀了還學小姑娘花癡。

“米團兒今天挺興奮啊。”蘇一生看着第八次往自己身上靠的小米團,挑挑眉。

小米團嘿嘿一笑,趴到蘇一生耳邊輕輕地說:“小胖說肯德基要讓爸爸媽媽一起帶自己去吃。今天你和娘親就一起帶我來吃了。”

蘇一生也學樣,俯到小米團耳邊說:“可是我不是你的爸爸怎麽辦啊,我是大酥餅啊。”

小米團正色道:“不要緊,我可以假裝你是。”

淩夕啃着漢堡看對面兩個互相咬耳朵的一大一小,覺得自己被深深地抛棄了。她決定今天晚上回去就對小米團進行洗腦教育,怒刷一波自己的存在感。

“淩夕,你們什麽時候回去?”

“诶?”突然被一本正經地叫了名字讓淩夕有點不習慣,“大...後天吧?”

“東西多嗎,要不我來送你們?”

“啊,不用了啦。反正也不遠,坐高鐵就可以到了。”

“那行,要幫忙的話就和我說一聲吧,我手機號米團兒有。”

“好......呃,謝謝。”

蘇一生笑了笑,沒說話。

吃完肯德基已經差不多五點了。淩夕覺得這個時間很尴尬,不能說太晚,但又不早了。往常這個時候她都在家洗完澡看書了。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就在那耗着。

“回家嗎?”蘇一生扭頭看着她說。

“回......嗎?好像有點晚了還是回吧。”

“嗯,我送你們。走吧。”

淩夕摸摸鼻子,跟在蘇一生後面。小米團大概是吃撐了,都沒心思叽叽喳喳地說話了。感覺頓時安靜下來。

“哪個小區?”

“朝陽。那裏離Z大近。”淩夕怕他沒聽懂,“我要回來照顧小米團,所以從學校搬出來了。”

蘇一生點點頭,問:“會不會很辛苦,兩邊跑的。”

“不會啊,家裏住得會好一點。”

淩夕猶豫了一下,遲疑地開口:“蘇...醫生?”

蘇一生轉過身來,“我叫一生。”

“...有什麽區別嗎?”

“嗯,你叫我的時候總讓我以為我還在上班。”

淩夕想了想,“那叫成第四聲會不會好一點?一生這樣子。”

“蘇一生嗎,”蘇一生笑了,“挺好。”

“嘿嘿。”淩夕摸摸頭,“哦對了我剛才是想說謝謝。”

蘇一生看着她。

“就小米團吧,平時也沒有孩子和他一起玩,我又...不怎麽說話,我本來還挺擔心他會變得像我這樣。不過感覺他很喜歡你,也很喜歡和你一起玩啊什麽的,我,我就是想說,那個,謝謝你肯花時間陪他......”

蘇一生看着那個說話磕磕巴巴,臉微微紅着的女孩,紮着清爽的馬尾,穿着簡單的黑色外套,不像那些努力讓自己顯得成熟的大學生,反而像是剛從高中校園走出來的高中生。這樣的女孩子,在和他說“謝謝”時,帶着自己獨有的溫柔。

那種緊張的小心翼翼的溫柔,不經意間,輕輕地罩住蘇一生。一瞬間,無法自拔。

“蘇一生?”淩夕看蘇一生半天沒說話,不禁探問。

“啊,呃沒事哈哈,我也挺喜歡米團兒不是。”蘇一生打個哈哈,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小米團咬着手指看着這兩個奇怪的大人,仿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剩下淩夕摸摸頭,覺得有點奇怪。

淩夕一回到家就把小米團拎到沙發上。

“淩齊,你知道你今天幹了什麽嗎?”

小米團無辜地眨眨眼,“娘親我什麽都沒有幹。”

“你你你你怎麽可以在從教室出來的時候先看到你的大酥餅而不是我呢我是你娘親啊親!”

小米團無言,自家娘親氣量真小。

“還有啊,今天吃肯德基的時候你都只顧着和蘇一生說話都不和我說話我覺得很沒有存在感啊!”

“好啦好啦娘親我知道了啦。”小米團斜斜眼,覺得自己才是哄小孩的那個,“我以後一定多和你說話好不好?”

“嗯嗯。”淩夕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放開小米團。

洗完澡,幫小米團關了房間裏的燈,淩夕也回房睡了。

和昨日不同,今一夜無夢。

蘇一生站在淋浴頭下,覺得自己真是夠了。

人家才大學啊,何況還有個小米團!

倒不是說歧視淩夕這種情況,只是因為對方不是別的女孩子,是小米團的媽媽。

小米團啊,是他特別想成為孩子他爸的小米團!

他覺得自己已經在成為小米團之父這條路上越奔越遠了。

蘇一生躺在床上,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像沈文清這樣的人來安撫一下他。

不過沈文清該睡了吧?

不管了。蘇一生一把抓過手機。兄弟就是這種時候拿來坑的。

好在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

“喂。”沈文清的聲音。

“喂,文清兒......”淩夕叫得無比哀怨,“我和你說個事兒。”

于是,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裏,蘇一生便和沈文清詳細而生動地描述了今天的事情,把自己仿佛少女發春一樣的情懷吐槽了一遍。說完後,沈文清遲遲不出聲。

“咳,文清兒?”

“嗯。”

“所以說啊,文清兒,我要真去追人家姑娘了,我是不是跟一變态大叔追幼女似的。可我難得能看上一姑娘啊你說是不。所以我這是追還是不追呢,你說?”

“嗯......”沈文清始終只有一句臺詞。

“靠你複讀機吧,說人話。”

“我覺得,”沈文清停了好久,才說,“你要不再等等看看?”

“......好有道理。算了,”蘇一生嘆了口氣,“你睡覺吧我不來吵你了。”

“嗯。”挂了電話。

蘇一生躺回到床上。再等等吧,他想。

才剛放寒假,還沒到傳說中的春運期間,淩夕和小米團輕輕松松地拖了個箱子加兩個包就上路了。路的确不遠,一個小時的路程。要是想的話,平時每周回去一趟都行。

半年不見,S城的路又變了一番。旁邊的高樓倒是沒怎麽變,不過即使它變了淩夕也看不出來。

出租車師傅挺善聊,一路上說個沒停,不過大多是小米團在接話。淩夕一路上聽着他們叽叽喳喳,覺得還挺有趣。

“小姑娘,回家啊。”師傅話鋒一轉轉到了她身上。

“啊,嗯,是啊。”淩夕一時沒反應過來。

“自己回來哦,你家裏人呢?”師傅熱心地問。

“哦,家裏人......都挺忙。”淩夕張張嘴,還想說幾句話,最後還是放棄了。

師傅明白自個兒是戳着別人家痛處了,也就閉了嘴不說話。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淩夕正要下車,那師傅轉過來,對着淩夕說:“小姑娘啊,家裏頭有什麽別扭總能過去的,別擔心,哈。”

淩夕扳在車門上的手抓得緊緊的,“诶我曉得的,謝謝師傅。”

師傅笑着擺擺手。

淩夕低頭下了車,拉上小米團走了。

淩夕想對那個師傅說,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不會過去。

就像你不能和活在記憶中的人争寵。

因為誰都忘不掉她。

淩夕看着門牌號,有點懵逼。

因為剛剛這個屋子裏出來一個人......一個滿臉胡子有她的兩倍寬的大叔。

她好像走錯了诶……

所以環顧四周,她還是搞不清楚傳說中的三幢三單元是哪一棟。畢竟是去年才搬到這裏來,她總共也沒走過幾次啊。

她一面嘀咕着路癡屬性真可怕,一面向保安走去。

“來做客嗎?”小保安臉圓圓的,笑起來很可愛。

“不是,”淩夕有點不好意思,“就回家,挺久沒回來了。”

保安看起來有些詫異,不過還是笑着幫她指了方向。

就在不遠處。

蘇一生再次被五點半的鈴聲吵醒了。

他揉了揉臉,把手機放到耳邊:“喂,媽,你怎麽又五點半打過來了啊?”

“當然是來看看你醒了沒啊,兔崽子。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你還沒起床。”那富有特色的嘹亮的嗓門,把蘇一生叫醒了一半。

“好吧,所以你今天又有啥事兒要和我說啊。”蘇一生打了個哈欠。

“啧,就我上回和你說的廚師班吧,還差個一個禮拜就開張了不是。”

“那麽快,我地兒還沒找着呢。”蘇一生想了想,“要不我明天就回來吧。”

“哎不是,就是現在報的人挺少,”蘇媽媽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就上回報的那一個姑娘……”

蘇一生默。

“那要不,家裏燒燒菜得了。”蘇一生挺無奈。

“我也是這麽想啊,哎呀兒子你真是太懂我心了!我本來還怕你嫌煩不願意呢。”

“沒事兒沒事兒,反正咱家地方大。你還可以叫那姑娘中午來,現燒現吃。”

“嘿,是的呢。”蘇媽媽挺激動,“那我現在就去和那姑娘說說。”

“好好,那媽你遲點再打給人家啊,人說不定還在睡呢。”蘇一生鑽進被窩準備再睡一會兒。

“知道了。”

“今年寒假真熱鬧啊……”蘇一生這樣想着睡着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