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2)

“雲天,你有難言之隐嗎?若有,我……不追問就是了。”

“也不算是難言之隐,只是不想要太多人知道。洛桑,我保留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嗎?”他堅持道。

“好吧,既然我的老板已經發出厭煩的嘟哝了,我還是少說話的好。”洛桑十分識相,真的止于所當止。

“別在這說的是一回事,回到家後又忘了,追着雲天要答案。”馬裏歐似是料到洛桑的反應,先堵了她的後續動作。

“君子一言九鼎,我不會拆我自己臺的,除非雲天自願告訴我,否則我絕口不問此事,行了吧。”洛桑掉入自己所發的誓言陷阱裏。

雲天投以馬裏歐“感激的眼神”。

葛玫一早趕到雲天下榻的飯店,十萬火急之勢。

“怎麽了,是不是仲惜發生了什麽事?”雲天第一個想到仲惜有不測。

“仲惜是發生了一件事,不過對你而言應該算是好事。”葛玫故意吊人胃口。

“好事?會有什麽好事。”雲天狐疑地問。

“不只是好事,還算是一樁喜事。”

“喜事?”雲天覺得自己快變成九官鳥了。

“仲惜……要結婚了。”

“喔……很好啊,替我恭喜她,婚期訂在何時?”雲天失了魂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中秋之後吧,可能是光複節。”

“那麽說還不很确定啰?”

“昨天準新郎才求的婚,仲惜答應了,很勉強,純粹是為了幫對方的忙。”

“幫對方什麽忙?”雲天轉身看着葛玫,問她要答案。

“對方是同性戀,為了向家人交待,一定要找個女人結婚,因為是好同事,仲惜答應了。”葛玫捏了一把冷汗胡掰下去。

“她怎麽這麽胡塗呢?一生的幸福就這樣毀了。”

“我也勸過她呀,可是沒用。她說守活寡也沒關系,反正這一生她已經轟轟烈烈愛過了,沒有愛的婚姻已不是那麽重要了。”葛玫把自己想象成偉大的金像獎女導演。

“真是該死。”雲天忿怒地吼道。

“雲天,你要救救仲惜,她已經中毒太深了,執迷不悟、一意孤行,現在除了你誰也幫不了她了。”葛玫切中要害,直接尋求幫助。

“我是個殘廢,如何救得了她?”他的自卑心結又作祟。

“殘廢、殘廢,總好過讓仲惜嫁給不可能給她幸福的人吧!”葛玫一言驚醒夢中人。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非你莫屬。”

他想了又想,考慮再三後,下定決心。“好,我努力争取,但是要用我自己的方式。”

“沒問題,我全力支持你。”葛玫滿意的回答。

“仲惜,你喜歡吃漢式的喜餅或是中式的喜餅?”貝兒一早便依在仲惜的辦公桌旁,塞了一堆的喜餅目錄給仲惜看。

“要訂婚了啊?”她也感染了貝兒的喜氣洋洋。

“嗯!秋高氣爽時結婚,然後到東歐度蜜月。”貝兒難掩喜氣,俨然一副新嫁娘的模樣。

“那得趕緊找個幫手了,否則到時候我一個人恐怕會忙不過來。”

“呃……結婚後我就不工作了,我要做個全職的家庭主婦。”貝兒喜孜孜地堆滿了甜笑。

電話鈴響,貝兒順手接起。“找童醫師是嗎?”貝兒将電話轉接給仲惜。

“童仲惜你好。”一個十分低沉的男音,好象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童醫師,我想請你替我作心理治療。”

“歡迎啊,你把一個星期裏可以接受治療的時間排出來,然後和我的助理李貝兒小姐聯絡。”

“我暫時……不想到醫院做面對面的治療。”

仲惜由男聲無法辨認此人的年紀,時而粗嘎,時而低沉,而且還帶有濃濃的鼻音。

“如果不做面對面的治療,只藉電話的溝通,效果恐怕有限;若是你白天實在太忙了,我們醫院有另一位醫師做夜間約診,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他。”仲惜不喜歡接這類的Case,不到醫院治療室,除了效果不彰之外,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所謂不必要的麻煩就是諸如病人的性格不易了解;或是病人的情緒不好掌握……相對的變量也多。

“我雙腿行動不便,連出個大門都需要旁人的協助,到醫院治療,對我而言實在有困難。”他運用人性裏的同情心,試圖博取仲惜的同情。

“你沒有親人嗎?”

“我孑然一身,只剩下我這個孤獨的靈魂。”

“你不會永遠孤獨的,将來會有屬于你的家、你的妻、你的子,還會有豐富的一生。”仲惜不自覺的開始進行治療,以她的職業敏感度,她感覺得到他的痛苦,想是經歷過一場大災難,需要心靈的重建。

“我不再是個完整的人了,不配享有幸福。”他低落地說。

“一個人的完整與否不是以外表來認定;而是以這個人的內心,你的內心完整嗎?”

“我的內心千瘡百孔,早已傷痕累累。”

“想說說你的傷痕嗎?”

就這樣,仲惜接受了這個Case,展開另類療法。這個人姓白單名雲,自此以後每個禮拜三、禮拜六,固定撥電話到醫院,接受治療,有別于一般病人的收費方式,仲惜和醫院溝通後,院方同意療程結束後再收費。

這一天白雲的心情似乎很好,連電話裏的聲音都是神采飛揚的。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筆生意,今天成交。”

“我一直對你很有信心的。”仲惜說的是肺腑之言,身體的殘障并不影響一個人的大腦運作。

☆、第 33 頁 (2042 字)

“可惜我的腿不方便,否則真想好好請你吃頓飯。”

“不要緊,會有機會的。恒春現在的天氣很熱吧?你一個人住會不會很不方便?家裏有裝冷氣嗎?”

“我現在住的地方是電器化發揚光大的地方,比你想象的方便多了。”

“上個禮拜給你的建議去做了嗎?”她導入正題。

“什麽建議?”他是真的忘了。

“想辦法聯絡你以前的女朋友啊!”

電話那端突然一陣沉默。

“你應該試着克服心裏的障礙,給你也給對方機會。”

“我覺得時機還不成熟,貿然聯絡,我怕彼此都無法承受,再過一陣子吧!”他找理由退縮到原點。

“什麽時候才是成熟的時機?也許永遠也不會有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何況是否能夠承受不是由你單方面來決定的,你預設了太多的立場和可能的結果,你怎麽知道她不會因為你的不告而別心碎呢?”仲惜曾經身受其害。

“……如果你是她,你會接納我這種怪物嗎?”他自貶身價地說。

“若我是她,我會。因為你們相愛……而且你也不是怪物,發生這種意外,也非你所願所能控制的。我們不過是受命運擺布的衆生;但是我不希望你太宿命,有的時候人生的軌跡不一定是按照一加一等于二這種刻板的邏輯運行,你應該摒棄自卑,去找她吧!”仲惜樂觀其成。

“或許……她已經結婚了。”

“結婚?不可能,除非她和自己的終身幸福過不去,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論及婚嫁。”她推翻了他的胡思亂想。

“如果她真和自己的終身幸福過不去呢?”

“去弄清楚,別在這瞎猜。”她實事求是地說。

“……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記住,別想太多,晚上睡覺前喝杯牛奶,容易幫助你入睡,需要我時随時和我聯絡。”

道了再見後,仲惜挂上了電話。她拖着疲憊的身心,還是逛到“雙城記”去了。

“杜白最近有沒有去找你?”葛玫拉着仲惜就問。

仲惜搖頭。“很久沒聯絡了,杜白怎麽了嗎?”

“我聽大寶說葉亭亭回臺灣了,想到我們這裏唱歌,大寶答應了。”葛玫懊惱極了。

“她一個人回臺灣的嗎?”

“呃!和她老公離婚了,孩子歸男方,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昨天她來時我剛好回我媽家,沒見到面,杜白陪她一起來的,所以我才問你知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葛玫撇着嘴,心裏直犯嘀咕。

“就算真有什麽也不要緊,杜白和葉亭亭也算天作之合,能有好結果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仲惜喝着她的龍舌蘭,她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杜白的事了。

“想到她曾經對你做的混蛋事,我就有氣。”葛玫道德感十足地說。

“我早已忘了。”她淡淡地說。

“昨天知道這檔事之後,我還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把大寶臭了一頓。”

“罵什麽呢?葉亭亭歌唱的不錯,也許簽下她,有助于生意興隆。”

“不必,我們店裏已經是高朋滿座了。大寶不該未經你的同意就簽下她,這家店又不只是我和他的,一點都不尊重你,尤其是簽下那個女人。”葛玫餘怒未消。

“我真的不在意,你就別氣了。”仲惜好言相勸。

話才說完,就見到杜白摟着葉亭亭的水蛇腰熱呼呼的走進來。

“哦!天啊。”葛玫拍着額頭,一副快暈倒的樣子。

“嗨,童仲惜,好久不見你還是美麗如昔。”葉亭亭揮手Say Hello。

“你也一樣,一點也不遜色。”客套話誰也會說。

“我差遠了,還是你天生麗質,杜白你說是吧?”

杜白看到仲惜,臉色馬上黯淡下來。

“不知道你今天也會來,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杜白低着頭說着,一邊抽回摟着葉亭亭腰枝的手臂。

仲惜也注意到他的刻意舉動,微微蹙眉,對于杜白的罪惡感十分不解。

恰巧杜白的Call機響起。

“我回個電話。”

“你們聊吧。”葛玫百無聊賴的閃開,不願與葉亭亭多說廢話。

起初兩人之間微妙的尴尬,氣氛有些僵硬。

“我不知道杜白是怎麽對你解釋的,雖然他也警告過我,見到你之後不要提過去的事。可是,我不要你誤解我,所以我要澄清我自己,當初并不是我逼杜白到維也納的,是他心甘情願帶我去的。”她眼裏閃着氤氲之氣。

“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不是嗎?”

“他是這麽告訴你的嗎?”她苦笑着。

“呃……”仲惜點頭。

“哼!我和杜白生的孩子已經十歲了,你不知道對不對?很諷刺。”葉亭亭由皮包裏拿出了一幀三人的合照,左證她的話。

“嚴格說起來是你介入了我和杜白,不是我介入你和他,是我大方的允許你們在一起,是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語帶哽咽委屈地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仲惜十分驚訝。

“現在知道也不遲,請你把杜白還給我。”葉亭亭懇求地說。

“杜白不是我的,我和他之間已經是歷史故事,若你還要他,你必須自己争取。”

“你……和他?分開了?”葉亭亭懷疑地問。

“分得泾渭分明。”她字正腔圓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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