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4
伊望像一個瘋子一樣,在深夜的街頭奔跑着。
她光着腳,穿着破爛的睡衣,身上還有血跡……任憑誰見着了,也不願意多看她兩眼,更不會有人關切的問這個小女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這個世界本就冷漠如斯,他們只會覺得,又有一個瘋子跑出來了。唯恐避之不及。
當警察局的大門出現在她的視線盡頭時,伊望好像看到了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希望。
她摔在了警局的門口,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立刻沖過來将其扶起。
那警察推了推眼鏡,仔細的看着伊望。有些疑惑道:“你是……今天早上那個會飛的?”
“怎麽了這是?”
伊望聲音顫抖的說:“求你,救救我媽媽!”
警車的鳴笛聲,劃破了這個小鎮的寂靜。
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破開房門時,一條可怖的血痕從一樓蔓延到二樓,就像是行兇之後,将屍體拖曳造成的痕跡。
張宜陪着伊望坐在警車內。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女孩。
伊望的手,還是無法控制的顫抖着。她眼神空洞的看向張宜,低聲說:“我……想要上去。”
張宜握住伊望的手,只希望能給這孩子一點點的溫暖。
她說:“等他們處理好現場,會讓你作最後的确認。”
伊望好像完全沒有聽見張宜的話,她只是不斷的重複着:“我想要上去……我想要上去……”
張宜實在不忍心看着這可憐的女孩如此乞求。她輕嘆一聲,打開車門,伸出手,說:“我陪你。”
走進房間,那條觸目驚心的血痕,讓伊望空洞的雙眼,終于産生了一絲波瀾。那是一種刺痛,一種直接傷及靈魂的痛。
帶着眼鏡的警官看見伊望,便小聲将張宜喊到一邊。
“張姐,你怎麽把人帶來了。這場面,剛剛那兩個法醫都吐了三回了。小姑娘怎麽受得了?”
“死者是她的母親,你要我攔着不讓她來看這最後一眼?我辦不到!”
男警官微微蹙眉:“好歹等法醫那些人把屍體整理幹淨……這樣……我都受不了……”
張宜面露擔憂:“有那麽可怕嗎?”
伊望看着地上那一灘血水,裏邊依稀可見努努被扯斷的腸子,被割下來的肉和毛發……
她沿着那一條血痕,走到二樓。
努努此時,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媽媽的懷裏。伊望淡淡的笑了,在另一個世界,有努努陪着媽媽,至少她不會再那麽孤單了……
爸爸很早就不在了,在伊望的記憶裏甚至早已經沒有了爸爸的影子。而媽媽呢?總是在夕陽最美的黃昏,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拿着爸爸的老照片,手指輕輕摩挲着,嘴角泛着淺淺的笑容。
那時伊望要去上大學了,她不忍心媽媽就這樣孤單一人。于是,她把才三個月大的努努抱回家了。
伊望走到努努身邊,緩緩蹲下,她伸出手,最後一次溫柔的摸着它的小腦袋,輕聲說:“謝謝你呀,你辛苦了……”
那條從一樓蔓延到二樓的可怕血痕是努努留下的……即便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即便小小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它卻依然想要保護自己的主人,想要守護在她的身邊。
伊望不敢想象當時的努努每攀上一個臺階需要花費多少的力氣,她甚至覺得,自己連一只狗都不如……在媽媽生命的最後一刻,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媽媽的臉上被劃了好幾刀,也已經浮腫,伊望的手指輕輕的觸碰着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淡淡的說:“媽媽,你平時最愛漂亮了,這些印子留在你身上,你肯定很不高興吧……”
法醫在一旁欲言又止。
伊望在媽媽眉心的傷口處落下一吻。她湊近媽媽的耳朵,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些什麽。
伊望深深的舒了口氣,她起身,看向穿着白大褂的法醫。哽咽的問:“我媽媽身上,有幾道傷口?”
兩位法醫面面相觑,他們從事法醫這麽多年來,沒有一位受害者家屬會問受害者的身上有幾道傷口的。
顯然,他們有些為難。
伊望認真的說:“希望你們能夠告訴我。”
即便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同情心早已凋零,可面對剛剛經歷如此可怕遭遇的女孩,他們又該如何拒絕呢?
那位捧着報告的法醫一咬牙直接說:“女性死者身上,共用二十三道類似鋸齒狀砍刀造成的傷痕,主要集中在頭部以及背部。九處重物撞擊的淤痕,主要集中在腹部和胸部。”
“三十二……”伊望重複了這個數字。
“那狗狗身上呢?”
“狗狗?”法醫有些意外:“我們的職責範圍是不需要檢查動物身上的傷口……”
伊望認真的看着那位法醫,語氣裏是滿滿的懇求:“你可以,幫我查查嗎?”
法醫看着眼前這個目光空洞的女孩,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走到努努身邊,蹲下。
幾分鐘之後,他走到伊望跟前,摘下口罩:“孩子,這狗的腹部和背部可見的刀痕有二十處,但是它有幾塊皮膚和肌肉組織已經被徹底撕裂,內髒扯出,我不太好确認到底承受了多少刀。”
“五十二……”伊望默念着這個數字。
法醫聽到伊望說出這個數字,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是滋味,他輕嘆:“孩子,你別總記着這些。日子還是要過的,逝者已矣……”
然而,法醫的話音剛落。伊望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她瘋了似的沖進自己的房間。在場的警察也瞬間緊張起來。
很快伊望從她的房間出來,拉住一個穿着制服的人就問:“是不是還有一個人?是不是?”
“沒有了吧。”
“怎麽會沒有!”伊望瘋了一樣的在各個房間裏翻箱倒櫃。
張宜沖到二樓,一把抱住已經歇斯底裏的伊望,她吼道:“你冷靜一點!”
伊望滿臉驚恐,她好不容易平複下顫抖的雙手,這一刻又再一次不受控的開始發抖,她握住張宜的雙臂,吼着:“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
“什麽?”
那位帶着眼鏡的警官好像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他問:“是不是你家本來還有一個人?”
伊望用力的點頭:“她,不見了!”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個麻袋……
沉重的愧疚感再次壓得伊望喘不過氣來。她癱坐在地上,眼神沒有聚焦的看着前方:“她……被那兩個人綁走了……”
“她被綁走了……”
女警心疼的坐在伊望身邊,她握住伊望的手,輕聲問:“她是誰?”
“莫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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