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23

顧事明目張膽的翻了個白眼，他說：“實不相瞞，你的異能還真是一點屁用都沒有……”

這樣的話顯然已經不能引起伊望心中的任何一絲波瀾。她也知道，如果她的異能只是飛行，肯定是沒有什麽大用處的。畢竟這世界上各種各樣的飛行器各種性能已經足以讓人挑花了眼，任何一個MIA的探員在飛行器的輔助下，都可以實現飛行，而她呢？進入MIA只為了省下一輛飛行器？

絕對不可以僅僅是飛行！伊望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顧事漫不經心翻看着手中的虛拟顯示屏，他癟了癟嘴，說：“你……飛行的時候為什麽身體周圍會沒有能量異常波動？這是什麽鬼情況？”

伊望對于什麽能量波動自然是一點兒都不了解的，她只是湊近顧事，想要看看他那顯示屏上到底寫了些什麽。

顧事見狀，頗為嫌棄的瞥了她一眼，語氣挑釁道：“你，看得懂嗎？”

顧事将顯示屏推到伊望面前，不過幾秒鐘，伊望便已經放棄了對其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圖形文字的研究。她悻悻的走到一旁，直接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不知為何，每次飛行之後，她都感覺到很疲憊，就好像精力在一瞬間被耗盡了一樣。

于是，在沉默了一陣之後，伊望緩緩開口：“顧醫生，其他的異能者在使用異能之後，都會很疲憊嗎？”

顧事目光輕輕掃過伊望，說：“嗯。異能和大腦利用率有關，使用越多耗氧量越大，越容易産生疲憊感。如果氧氣供給不足，甚至會造成休克。”

最後，他還不忘挖苦道：“你這就飛了十幾分鐘就不行的，絕對不會休克，你放心！”

伊望本是敏感的，曾經，甚至一些含沙射影的話，她都久久不能釋懷，然而，她也是不知為什麽，眼前的顧事，真的是沒說兩句話就得把她數落一遍，順帶在鄙視一番她的異能，可是她确實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全部都當作耳旁風，吹散得不留痕跡。

到了下班時間，沈循準時的出現在顧事的專屬實驗室門外。

在實驗室裏面，那扇門是透明的玻璃，而在外邊看卻是密閉的金屬門。

伊望透過那扇透明的玻璃，看着許久未見的沈循，他的眉眼間，似乎有些疲憊。

顧事噘起嘴，吹了吹眼前的劉海，陰陽怪氣的說：“大執行長來的還真準時。”

實驗室的門緩緩打開，沈循好似停住了片刻，方才步入了實驗室中。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輕輕揚起細微的弧度。

他完全把站在一旁的顧事當作透明人，而直接對伊望說：“我們回家。”

看着沈循和伊望離開的背影，顧事似笑非笑的喃喃道：“大執行長最近……是喜歡養寵物了麽？還是只鳥……”

回到了熟悉的副駕駛位，伊望縱使百感交集，此刻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本以為會被狠狠的責罵一頓，甚至讓她失去夢寐以求的機會，然而沈循并沒有，他只是給了伊望一個可以堵住悠悠衆口的小小懲罰罷了……

新海城，并沒有多大，再加之重力懸浮車的恐怖速度，幾分鐘之後，二人便已安安穩穩的降落在頂樓。

在電梯中，沈循總算先開口打破沉默，他說：“我看到你在拘留室的監控了。”

伊望看向沈循認真的聽着他的說話。

“你，能飛行了，對嗎？”沈循的語氣總是平淡的，讓人真的很難從他的言語中捕捉到任何一絲的情緒。

“嗯。能飛了，不用借助藥物。但是一次飛行最多只能維持十幾分鐘。”

沈循點了點頭，此時電梯門打開了，二人緩步而出。Even歡快的上前迎接：“伊望小姐，好久不見！”

伊望還是不太習慣和機器人說話，有些局促的回應道：“嗯，好久不見。”

“主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突然，餐廳裏發出“砰”的一聲，着實是把伊望吓了一跳。

Even滑動到伊望跟前，顯示屏上的小眼睛笑眯眯的：“為了慶祝伊望小姐成功出獄，我特地開了一瓶主人珍藏的香槟慶祝！”

伊望看了看Even又看了看沈循，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Even在正常形态下就是個懸浮的橢圓形小球，不過他可以操縱這整間公寓裏的所有電器，以及機械手臂，去完成所有主人的要求。所以不用懷疑，開香槟也是沈循的指令。

在拘留室裏啃了那麽多天的幹面包，看着這一桌溫馨滿滿的家常菜，伊望竟然不争氣的有了一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兩人就像之前每天的晚餐一樣，相對而坐。

伊望在沈循面前總是容易不自覺的流露出戰戰兢兢的情緒，她并不是害怕沈循，而是這位大執行長就只是站在那兒，就會給人一種莫名的距離感，仿佛，所有人，都只能仰視他的存在。

沈循吃飯的時候，基本上是不說話的。或者說，在他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是保持在一個相對安靜的狀态下。如果有任何人在這期間需要和他對話，那麽他也是會停下手中的事情，專注的和對方溝通。一心，從不二用。

伊望埋頭吃飯，可眼神卻總是不自覺的瞟向對面的沈循。而每當眼神就快要相遇的時候，她又怯怯的躲開。簡而言之，就是她在偷看沈大執行長。

沈循把碗中的米飯吃得一粒不剩，甚至那個瓷碗光潔得就像是剛剛洗過的一樣。筷子也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筷托上。

他喝了一口水，端正的坐着，目光好似不經意的落在了伊望身上。

伊望本就一直在偷看沈循，自是察覺到了他的眼神，她放下碗筷，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沈循只是輕輕一笑：“沒有。”

“半個月後，我要去一趟歐洲。”

伊望只是突然感覺到心頭一陣空洞，她目光閃躲着點了點頭，繼續吃飯，沒有說話。

“這一次，可能會在那邊待上一兩個月。”

“咳咳咳……”也許是因為吃得太快，伊望嗆得咳出了眼淚。

沈循遞給她一張紙巾，語氣溫柔：“你現在已經能自由使用異能，所以，我可以開始對你進行針對訓練。”

伊望稍稍平穩了呼吸，小聲問：“你，平常，不是很忙嗎？”

沈循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聲說：“沒關系，不會占用太多時間。”

之前，伊望對于MIA總部大樓的整體認知，只是停留在十六層。她的權限也僅僅是讓她在十六層的公共區域可以進出自由。至于那些規定了權限等級的房間，她都是需要在他人陪同之下方才可以進入的。

在十六層，那些沒有專屬實驗室的科學家們，都是在大廳的實驗臺上工作。時不時會發出些聲響，有時還會小規模的爆炸事件發生。總而言之，顯得十分熱鬧。這一次當傳送管将她帶到十三層時，眼前的一切和十六層截然不同。

眼前的牆壓得很近，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整個長長的走廊，似乎只能夠容納兩個人并排行走，向左右望去，兩邊竟是找不到任何一扇門……

當然，伊望對此并不意外。畢竟在MIA，大多的牆反而是門，而那些明目張膽的門，在很多時候打開都是一堵牆。

幾秒鐘之後，沈循從另一個傳送管出現。他走出傳送管的姿勢相當優雅，完美的實現了從懸浮狀态到腳踏實地的無縫連接。這讓伊望有些羨慕，畢竟她經過了這麽久的訓練，才勉強能在出來的時候，保持站立的姿勢。

“跟我來。”

沈循今天看起來倒不似昨日見到時那樣疲憊了，昨晚應該休息的不錯，一身乳白色西裝，頗有些那些書本裏的古典貴公子的意味，看起來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不過伊望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地方不同了……

沈循帶着伊望走到走廊的左邊盡頭，只見他伸出左手的手掌，輕輕的覆在門上。淡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指縫間傾瀉而出。

只是瞬間，以他手掌為中心，大概兩人左右寬的牆消失了。

在來到新海城之後，這樣神乎其神的場面，伊望見得也不在少數了。只不過沈循這次的開門方式，還真是難以形容的華麗。畢竟之前她見到的，都是些藍光，紫光，白光之類的。而這淡金色的光芒……似乎更應該出現在夢幻的童話世界裏，而不是充滿科幻感的異能情報局。

當沈循優雅的步入房間之後，伊望竟是有些慌張的緊随其後，生怕自己被門給卡住了。

就在伊望進入房間之後，果然那扇門瞬間消失了。看起來完全密閉的灰色空間，四面的牆還有地板都是統一的深灰色基調，好在空間還算大，不至于有太強的壓迫感。

沈循走到一臺顯示器前，手指輕快的點擊着顯示屏，緩緩開口：“這裏是我的訓練室，很多的訓練課程是針對我的異能設定的……”

伊望走近兩步，有些好奇的問：“沈先生，你的異能是什麽啊？這些日子好像都沒見你用過異能……是殺傷力很強的那種嗎？”

沈循神秘的勾起嘴角，語氣卻是依然平淡：“你見過的。”

伊望微微蹙眉：“我見過？”她怎麽不記得，自己見過沈循展現任何異能呢？

“那天，你剛進新海城，我們遇上了祁陽。”沈循緩緩開口，手指上的動作卻依舊不停。

伊望并不喜歡回憶，只是那段記憶并不算太遙遠。她似乎記得，就在那朵玫瑰燃起火焰的瞬間，那個紅發男子就好像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得好遠。

沈循輕輕點擊确定鍵，擡頭看向伊望，說：“我的異能，是護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