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良久，葉回說：“看來你會生氣，我還是不說了。”

“不行，你不說還能算是解釋嗎？”我立刻做了選擇。

“那算是你同意我說完不生氣？”

“嗯！”我肯定地點點頭，反正真的生氣了他也不會哄我，那麽在意幹什麽。

“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從頭說起。”葉回道。

“嗯，我也很想從頭聽。”終于可以聽葉回親自談起關于他和冷雨茜的過去，我不禁有些緊張。

“我和冷雨茜談戀愛的時候也很不成熟，但對于她的感情我是很肯定沒有半分假的。”葉回說完斜眼瞟向我，我想我現在的表情應該很難看，他立刻住嘴不說了。

“我沒生氣，你繼續。”

“真的？”葉回顯然不相信我。

我只好假笑着說：“你看我像生氣嗎？”

“像極了！”

我不耐煩了：“你快點兒說。”

葉回無奈地笑笑，繼續道：“我們商量着等她一畢業就結婚，但是在我媽看到她的時候卻強烈反對。”

我好奇她是怎樣反對的，在我看來，她根本不關心葉回和葉卿，又怎麽會反對？

我問葉回，他淡淡說：“那天你不是聽到她說的話，覺得太好看的女人靠不住。”

“可我覺得，你根本不會理會這些。”

葉回從來都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媽媽不關心他們，他還會聽她的嗎？

“她說娶她可以，但必須要簽一份婚前協議，而且條款很苛刻，無論誰提出離婚，誰将來在婚姻中有外遇，女方都不能享有男方財産。當時的我太年輕，以為拖一拖我媽會放棄，沒想到她早就找人拟好協議，當我再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就拿出了協議讓冷雨茜簽字。”

“你都沒有争取嗎？”我覺得這不像葉回平時的作風。

“當然有。”葉回說着，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難過的神情。“為了這件事我甚至絕食，但你也知道我媽對我們的态度，跟沒看見差不多，對于我所有的抗争方式，基本不理會。”

我表示理解。

我沒想到葉回竟然是個情種，為了愛情能夠絕食，這些好像都是女人才做的吧！

“你竟然還節食？”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以為你應該吃醋的！”葉回見我笑得那麽開心，臉上浮現出郁悶的神色。

“我為什麽要吃醋？”我當然吃醋了，但我為什麽要表現出來讓他高興？

葉回看着我笑了笑，繼續說：“既然什麽辦法都不管用，那我只好選擇帶她去拉斯維加斯偷偷結婚。”

“你從未想過放棄？”我插嘴問道。

葉回搖搖頭：“那個時候的我……的确很愛她，一心只想着跟她在一起。”

聽到這裏我真的很想發火，但我忍住了。

既然是我問的問題，那我就要遵守約定不發火，可我還是沒好氣地說道：“這點你跟你媽真像，都對一個人死心塌地的。”

“我不覺得。”葉回反駁我，然後繼續說道：“但關于婚前協議的事我始終沒對冷雨茜說過。在我決定要跟她偷偷結婚的時候，我的公司正面臨一些資金問題，為了解決公司的事，婚事就拖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我忙得不可開交，跟她見面的時間也很少，她偶爾來公司看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為此她發了好幾次脾氣，一開始我還因為內疚哄哄她，後來幹脆任由她發，我想發洩出來了她也就好了。”

“後來呢？”我追問。

“後來我把公司的事處理好，找她出來吃飯，我發現她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我說不上來，但能感覺到。”

“她是不是在你們吵架不見面的那段時間裏認識的什麽搞電影的男人？”

“應該是。每次我們見面她都電話不斷，吃飯的時候也在看手機，有一次我忍無可忍對她發了脾氣，她什麽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說到這裏葉回有些無奈，停下喝了幾口咖啡，說：“第二天睡醒我就後悔了，再找她的時候便提出了分手。”

“她提出分手的原因是什麽？”我想憑冷雨茜的性格，她一定不會說是因為認識了那個男人。

“她說我的身價太高，和我在一起總覺得壓抑，她不想一輩子做別人背後的女人。”葉回說，“我當時根本理解不了她，肯定是拒絕的，但她很堅定。這之後我找過她很多次，她都不出現，後來我急了，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

我等着聽他繼續，卻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電話上豁然是冷雨茜的名字。他沒有接，而是看向我。

“看我幹嗎？想接就接喽。”

我想葉回肯定能看出我的惺惺作态，挂斷電話繼續講述。

“我找到她家裏，将她臭罵了一頓。當時她一句都不反駁，我忽然覺得好生無趣，停止咒罵，轉身就走。”葉回說完，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顯得很輕松，好似将壓在心裏多年的舊疾一掃而空。

“那你是怎麽知道她其實可能是因為認識了那個男人才跟你提出分手的？”我問道。

“田甜！”葉回說得幹脆利落。

我恍然大悟，怎麽把這個祖宗給忘了。

“田甜肯定對你說過我找她喝酒的事吧？”葉回問我。

“是。”

“那會兒我實在太難過，我身邊只有她是與冷雨茜有關的人，而且她還知道我們的事，所以想對她說出這些發洩發洩，但話到嘴邊卻覺得沒有必要了。”

“田甜說你們兩個喝酒的時候冷雨茜給你打過電話，難道那個時候她不是想找你複合？”我想起這件事便問道。

“我不知道，她只說了一句你在哪，我便劈頭蓋臉說什麽就算你跪下我也不會和你複合，當時喝多了，什麽都沒想。”

“那你找我是為了報複你媽和冷雨茜？”終于到了重點，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葉回張開嘴卻沒有說話，半晌，他才勉強說了一句：“是，但也不是。”

“趕緊說！”我逼迫道。

“田甜對我提起的時候我根本沒在意。後來是因為我妹看我痛苦，說找個人談場戀愛就好了。”葉回将頭別向另外一邊，不看我，說：“田甜說你和冷雨茜是完全兩種不同的人，我就想……就想……”

“你就想先找我當個墊背的，然後再分手？”我氣洶洶接口道，替他說出他當時的想法。

葉回的頭偏得更厲害，我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喏喏道：“算是吧。”

“你……”我起身拿沙發的靠墊打他，真是太過分了。

葉回連忙閃開：“你說的不生氣！”

“靠，這我都不生氣我還是人嗎？”我用力将靠墊仍在他身上，他倒也不躲，就這麽等着挨打。

我把所有靠墊扔完，拿起咖啡杯就要扔過去，他依舊等着，看他這個樣子，我還是心軟了。

我放下咖啡杯：“坐下，接着給我說！”

他看着我的樣子竟然笑了，我去，不發威你還當我是死的？我朝他身上撲去，想要用頭頂他的肺，沒想到被他一把抓住，我氣急敗壞地嚷道：“放手！”

“好！”葉回說完，低頭吻住了我。

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動也不能動了。

他在我唇上摩挲着，很溫柔，好似還有些憐愛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他松開我将雙手舉起，說：“我松手了！”

我這才回過味來，有些羞澀又不甘道：“你……居然占我便宜？”

“不算吧，你是我老婆。”

“葉回，你真是個無賴。”我說完背對着他坐在沙發上，生怕被他看到我臉紅的樣子，那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我感覺到葉回也坐在了沙發上，于是開口道：“還沒說完呢，繼續！”

“當時我媽說冷雨茜那樣漂亮有心機的女人靠不住，我想如果找一個與她正好相反的女人，我媽會不會也同樣反對。”葉回說着，将臉湊到我面前：“我不是說你不漂亮，當時的我只是覺得你很平凡，不像冷雨茜那樣太紮眼。”

我瞪了他一眼，噘嘴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沒特點，平庸呗？”

“如果你平庸我也不會娶你了！”

這話倒還像句人話，我想着，示意葉回繼續。

“果然，我媽照樣反對，說什麽都沒有的女人更可怕，一旦跟我結婚，她的生活便是從無到有。假如最後離婚了，她不可能願意回到過去那樣的生活，同樣會想着要我的財産，甚至比冷雨茜那樣的女人更加可怕，所以我如果要娶你，同樣要簽一份婚前協議。冷雨茜的事我處理得太不成熟，這一次，我決定靜下心來，安靜處理。”

我聽完葉回的話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想了想問道：“難道你從一開始就想着要跟我結婚？”

葉回嘆了口氣：“你怎麽突然變聰明了？我不想說，是你讓我說的。”

“快說！”

得到我的“鼓勵”，葉回說：“我承認最初的時候我根本沒想過要和你結婚，但是接觸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和你在一起很輕松也很舒服，你不會像冷雨茜那樣每天變着花樣的玩，也不會說走就走不留一句話，最主要的，你會為我着想。這些優點慢慢令我覺得和你結婚即使可能不會有激情，但我會過得很有安全感。于是，我不理會我媽的要求，先斬後奏。她知道後很久都沒有跟我說過話，我想這樣也挺好，至少不會給你壓力。”

我撇了撇嘴：“切，說了半天我就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呗。”

原來男人同女人一樣，在婚姻中也需要安全感。

“可是……你始終只是覺得我是個安分守己的老婆，對我卻沒有愛情。”他說了這麽多，我能夠體會到他當時的痛苦與成長，可畢竟他娶我并不是為了愛情，對于我這樣還處在愛情幻想裏的大齡良家婦女來說，接受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