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好像都好了……昨天他喝醉回來,我替他擦身體也沒塞……嗯……沒有過敏……哪有發生什麽事,你少在那邊不正經。”孫于修在半夢半醒間聽見張靜心的嗓音。
宿醉的頭痛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他緩緩睜開眼,正好着見她高姚纖細的身影站在床邊。
“嗯……我知道啦……什麽酒後亂性?畢斯何,你不要亂說!我們才沒有……好啦,你快去上班,我要挂電話了。”她笑着挂斷電話,一回頭就着見孫子修已經醒了。
他一臉陰霾,那表情就好像誰欠了他幾千幾百萬似的。
她一邊收拾着床尾的衣服,一邊道:“宿醉很難受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喝這麽多酒。”他從床上坐起,看着她正替他折衣服的動作,忍不住笑了,笑得極為嘲諷。
要是沒有看過那個影片,也沒有親眼看見她和畢斯何是如何在他不在的時姿傑親眤的笑鬧,那麽眼前這一墓就是一個可愛的妻子正在替心愛的丈夫處理家務,要是不知道那些事,他肯定會覺得這一幕實在是美好的像幅畫,覺得很幸福。
可是現在他只覺得既荒謬又好笑。
她做戲做得還真徹底,可以一邊和情人在電話裏調情笑鬧,還一邊扮演他的妻子。
呵,真是太好笑了,他還天真的希望昨天看見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呢……是怕他的心還不夠痛,老天爺要證明他昨天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才讓他一早醒來就聽見她和別的男人甜甜蜜蜜的講電話吧?
“我去弄杯濃茶給你,你等一下。”她将整理好的衣服收進衣櫃裏,說完便要轉身離開他的房間。
“你剛才在和誰講電話?”
在她正要踏出房門之際,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她停下腳步,一回頭就發現他已經下了床,正沉着臉走向她。
“跟斯何啊,你怎麽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陰沉的表情。
“為什麽跟畢斯何講個電話都要打情罵俏?你是不是喜歡他?”他一步步逼近。
打情罵俏?她好笑地望着他。“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會……”
“說啊!你喜歡的人是不是他?”他瞪着她,一雙黑眸裏燃着盛怒的火焰。
“……你到底怎麽了?”她被他陰郁的神色吓到了,笑意凍結在臉上。
“你還要在我面前演到什麽時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來溫文俊雅的臉龐罩着寒霜。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她一臉迷茫,真的不知道他的怒氣是為何而來,更不懂他話語中的意思到底是什麽。
孫于修冷笑兩聲,冰冷的眼眸看向那只被他緊握住的白皙皓腕。“真神奇,沒有紅腫呢。”不管先前她身上為什麽出現了紅腫的症狀,眼下這一刻,他明明握住她的手這麽久,她卻一點事也沒有,這就已經足以證明那個什麽狗屁恐男症果然是一個謊言,一個為了讓他這個傻子上當的謊言!
提起這個,她忍不住開心地漾開唇角,這就是她今天一早打電話給畢斯何的原因。
畢斯何說的對,她還是得用孫于修的身體來試試才知道治療的效果究竟好不好,他為她花的那些錢到底值不值得。
“我還在想等一下要跟你說這件事呢,我的病好像已經好了。”想到以後可以和他過正常的生活,可以像一般男女那樣相戀,她就斂不住在唇邊錠開的那抹笑容。
不得不說那個叫布萊恩的心理醫生真的有一套,只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竟然就解決了困擾她大半輩子的煩惱。
“這麽巧?”他冷笑。
真的太好笑了,虧他這幾個月以來百般隐忍自己的yu望,就怕自己一根手指頭不小心碰到她都會造成她的不适。
結果呢?事實證明,全天下只有他這個白癡會相信什麽鬼都沒聽過的恐男症!
“什麽巧?”他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她的眸光裏淨是疑惑。
他抓着她的那只手突地使力将她往床上一拽,她猝不及防地跌入床鋪,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健壯結實的高大身軀已經覆了上來。
他将她壓制在身下,陰沉着臉盯着她,充滿怒意的濃烈凝視讓她心頭一顫。
“你要做什麽?”她有些錯愕,下意識伸手抵住那片胸膛。
他嘲諷道:“怎麽?不是說你的病好了嗎?既然好了,難道還怕我碰你?”
她愣了一下,他想要她?現在?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她無法理解。她甚至還沒搞清楚他究竟一早醒來在氣什麽,他卻突然說他想要她?
“你是不是酒還沒醒?昨天發生什麽事了嗎?你……”她心慌意亂,有些驚恐地想推開他,他臉上表情兇惡得令她非常不安。
他當然醒了,就是因為太清醒了,才會更生氣,氣這一切太真實,氣這竟然不是一場夢,氣自己像個呆子一樣被她和畢斯何聯手耍得團團轉。
他冷冷一笑,低下頭想吻她。
“你到底怎麽了?”她駭然,下意識地偏過頭躲開他的吻,雙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然而,她的閃躲和抗拒讓孫于修更加不悅。
“怎麽?我碰你就不行?一定要畢斯何才可以嗎?”他在她的耳畔輕聲說着,嗓音陰冷得令她心驚。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為什麽要一直扯到畢斯何?”她試着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卻推不開他沉重的身軀,他身上的高熱及強烈的情緒都讓她害怕。
“你真的不懂?”他冷笑一聲,松了手,翻身下床。
終于得到自由,她立刻從床上坐起,整個人瑟縮到距離他最遠的那個角落。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點開他從毛唯瑩手機裏接收過來的影片,丢到她的面前,他希望這一切是假的,幾乎想直接毀了這個影片,卻又很想聽聽看她還能有什麽解釋,還能掰出什麽理由來騙他!
她不明所以地拿起手機,震驚地看完影片,完全沒想到只是一時好玩的笑鬧會被人拍下來。
“不是的,這只是我和斯何鬧着玩的,這不是真的。”她以為那就只是她和畢斯何兩人演得很開心,好玩而已,不知道原來在外人的眼裏,他們看起來不像在說笑,反倒是真的在打情罵俏。
可是,她和畢斯何從小就這樣啊,沒事就演上一段,真的只是好玩而已。
“你到現在還要對我說謊!難道你敢說你沒和畢斯何去君華飯店?”他怒問。
“我們是有去,可是那是因為一一”她着急得想解釋。
他臉色驟變,她的親口承認比看見影片更痛,簡直就像是她親手拿着利刃刺入他的胸口,還狠狠的轉了一個圈。
他打斷她的解釋,心寒的問:“那你敢說你沒收我們孫家的錢嗎?”他在看完影片之後就打電話向父親确認過了。張家确實提過履約的前提是要給她們一筆錢,而他們結完婚之後,父親也确實給了那筆錢,難道她還想睜眼說瞎話?
他淩厲的眼神幾乎像把刀似的刺向她,她的心頓時如入冰窖一般,全身泛寒。他不信任她了。他的眼神這麽說着。
“我……除了錢的事情之外,其他都不是真的。”她蹙起柳眉,試圖解釋。
“當然,當然都不是真的。”他嗤笑一聲,往前一步逼近她,再次動手抓住那雙皓腕,“只怕連什麽狗屁恐男症也不是真的吧?”
“不是這樣……”她搖頭。
“我不會傻得問你們去飯店做什麽,一男一女去飯店還能幹麽?你去完飯店還不忘帶蛋糕回來給我吃,我是不是應該跟你說聲謝謝才是?謝謝你和別的男人親熱完還記得有個老公在家等。”他譏諷地笑着,那雙深幽的眼眸裏有着藏不住的挫折與氣憤。
說到底,她從頭到尾雖然從未承認過她喜歡畢斯何,但是更沒有說過喜歡他。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用心顯然都是毫無意義的,所以她才能一邊接受他的追求,一邊和畢斯何去飯店。
他對她的疼寵、為了怕傷害她而強迫自己隐忍yu望的那些煎熬與忍耐,這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極度可笑。
他越想越不甘,剎那間,隐忍了幾個月的yu望、被她背叛的氣憤與痛苦再也藏不住,整個爆發出來。
他要得到她,現在、立刻!
他粗魯地一把拉過她,将她壓進床鋪之中。
“你想幹麽?”她驚駭地大吼,眼前的他變得像個陌生人,那個溫柔哄着她、體貼她的男人消失了。
“你在害怕?你竟然怕我?”他譏笑着,俊臉深沉含怒,望着她的眸光比冰河還冷。
“那真的是誤會,你不要……”她害怕地望着他,抵着他胸膛的那雙手忍不住顫抖。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覆了下來。
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張開雙唇,舌尖毫不客氣地探入,有如風暴一般的吻狂野地吞噬她。
從沒想過他會這樣對待自己,張靜心完全傻住了,腦袋一片混亂,她本能的抗拒,用力推着壓在身上的孫于修,她的抵抗卻惹得他更惱怒,他吻得更深入,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唇舌不斷地侵入,甚至開始拉扯她的衣服。
“不要!”她大叫,他的粗魯讓她的記憶在瞬間陷入混亂,讓她作了好多年惡夢的過往再次浮現眼前。
孫于修恍若未聞,毫不溫柔地用最粗暴的方式吮吻她,用更強烈炙熱的吻攻擊她,直到她忿忿地咬破了他的嘴。
“唔!”他痛呼,在嘴裏嘗到了血的滋味。
趁着這個機會,她用力推開他健壯的胸膛,顫抖着手甩了他一巴掌,忍着幾欲奪眶的熱淚大吼,“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偏着頭伸手抹去唇邊的血跡,嘲弄地冷笑,“我不能這樣對你,那誰才可以?你認為現在的你還有資格這樣要求我嗎!”說罷,他猛然扯下她的衣服。
她吓到了,整個人傻住,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背脊,當年所面臨的驚恐與駭人的一切再度降臨,胃一陣陣地翻攪,讓她臉色倏地刷白,全身發抖。
他緊緊壓制住她,熱唇再次狂熱地吻上她,一只大手更放肆地罩上她柔軟的胸脯用力搓揉。
她的心重重一震,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臉頰。
“不要……”她被心底不斷上升的恐懼逼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再次陷入那個陳年的夢魇之中,全身顫抖得厲害。
盛怒中的孫于修完全沒有發覺,一雙大掌毫不憐惜地繼續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直到在她的嘴裏嘗到了淚水的味道,他才猛然擡頭,發現那張凄楚小臉上全是無助恐懼的淚水,臉色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他的心不由得一痛。
“不準哭!”他怒火中燒,氣自己弄哭了她。
“你……你這個混蛋……我恨你!”她止不住淚水,痛恨的大罵。
她怨怼的目光頓時扯動他的心,那酸楚難受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苦澀地笑了起來。
“是我就不行……是嗎?”
“我恨你!”她全身顫抖,淚水不斷滑落。
她決絕的聲音在他腦海裏回響,他閉了閉眼,不想看她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看着他。
他感覺自己的心不斷往下沉,渾身開始發冷,原來,他再努力也無法讓一個不愛他的女人愛上他……
“合約提前結束,我們離婚吧。”
結婚不到一年,他們離婚了。
那一天,孫于修最後丢下瑟縮在床上顫抖哭泣的張靜心,一個人獨自離開。
他不知道最後她是怎麽離開的,只知道兩個星期後,當他再次踏進家裏時就已經看不見她了。
他以為自己恨她的背叛和欺騙,以為離婚會是最好的切割,以為那是守住他尊嚴最好的方式,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一切都恢複正常,以為讓她離開之後,他就不會再愛也不會再痛但是當他回到這裏,發現屋子裏僅剩的一件和她有關的東西就是離婚協議書上的簽名時,他才驚恐的發現原來他根本放不下,原來就算她離開了這間屋子,他也無法将她趕出他的心……真是可笑,明明知道她背叛他,他的心卻還是無法克制的繼續愛着她,他孫于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悲了?
天下女人這麽多,他卻偏偏愛一個從頭到尾都将他當成傻子耍的女人……接下來兩個月,他完全沒進公司,每天不是流連酒吧就是一個人窩在家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段時間裏,他的生活都沒有離開過酒精,日日醉生夢死。
這個消息震驚了孫家,孫母第一個打電話來關心。
“不是本來都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離婚了?你們怎麽回事,是不是你做錯什麽惹靜心生氣?要不要媽替你去跟靜心求情?!”孫母着急的問着。
那天去他們家住的時候,兒子還一副準備好一年後一定會讓她抱金孫的樣子,怎麽才沒多久一切就變了?
“你不要管我!”孫于修痛苦地低吼完,喀的一聲直接挂斷電話。
接着換孫爾若找上門,一進門,他就被滿屋子充斥的酒氣熏得忍不住緊蹙起濃眉。
“你想酒精中毒也不用這種喝法吧?”他有些傻眼地瞪着孫于修身邊那大大小小,幾乎擺滿了地板的空酒瓶,裏面有陳年高梁、威士忌、白蘭地、紅酒、啤酒……他根本把家裏所有的藏酒都喝光了吧?
孫于修整個人倒卧在客廳地板上,根本爛醉到連孫爾若進來都不知道。
“孫于修。”孫爾若越過重重酒瓶,好不容易來到他身邊,伸出長腿踢了踢幾乎已經僬悴的不成人形的弟弟。
但地上那灘不成人形的爛泥根本毫無反應。
孫爾若重重嘆了口氣。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你還是孫于修嗎?”明知道他已經不知醉到哪一殿去了,但是胸口難得湧起的兄弟之情讓他忍不住想要碎念一下。
踢開那些空酒瓶,孫爾若認命地扛起完全不省人事且滿身狼狽的孫于修,将他送回卧房床上。
好不容易安置好弟弟,突然聽見開門的聲音,他好奇地走出來,看見提着食物進門的毛唯瑩。
“總裁。”毛唯瑩看見他,一愣,随即回過神。
“這兩個月都是你替他送飯過來?”孫爾若問。
她輕點了下頭,擰着眉說道:“不過他幾乎沒吃,酒倒是喝很多。”
“嗯,看得出來。”才往前走了兩步,孫爾若就又踢到一個空酒瓶。
她提着買來的飯盒放到客廳與餐廳之間的長吧臺上,轉身面對孫爾若,“總裁,有件事想麻煩你。”
“你說。”
“我想副總裁近期應該還是不會進公司,所以麻煩您替我轉告他,我要辭職,辭呈我會放到他桌上,所有的工作我會在三天內做好交接,他不必擔心回到工作崗位之後會有問題。”
他微訝,問道:“你在華京集團已經待很多年了,為什麽突然要辭職?!”
她的目光幽幽地望向那扇未完全掩上的房門,孫爾若頓時了然,原來她喜歡孫于修。“如果是這樣,現在更不是你辭職的時候,不是嗎?”
她搖搖頭,“不管是他的眼底還是心底……都沒有我的位置。”即便是喝醉的時候也一樣。
她将影片給他看的那一晚,他在酒吧裏吻了她,但即便他在她頸子留下印記,嘴裏喃喃喊的卻是張靜心的名字,他将她看成了那個傷透他的心的女人,還自欺欺人的一直試圖說服自己影片是假的,一切都只是夢。
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孫于修,她暗戀了十多年的男人,何曾為了一個女人變得如此卑微?
那時,她就知道自己輸了,在經歷過這兩個月之後,她更明白自己毫無機會,她不願見他受傷害,他卻為了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如此傷害自己,看着他比鬼還不如的模樣,她真的受夠了,高傲的自尊不容許自己繼續留在他的身邊,讓她的感情被如此踐踏。
所以,她決定退出。
忍着即将奪眶而出的熱淚,她挺起胸膛,勾起一抹笑,對着孫爾若說:“麻煩您了,總裁。”
說罷,她轉身離去,沒再多看那間房門一眼,不再眷戀。
看着毛唯瑩的背影,孫爾若嘆出今晚的第二口大氣,喃喃道:“孫于修,看看你惹出多少麻煩,弄跑了老婆,現在連秘書也跑了。”他揉揉發疼的額頭,确定事情很嚴重,嚴重到再不解決會死人。
于是,他打開毛唯瑩帶來的那個飯盒。
他決定在這裏待一夜,等他那個就快真的變成鬼的弟弟醒來。
這一等如他所料,果然讓他等到了天亮。
好險他吃掉了那個便當才沒餓肚子,也還好這間屋子裏還有另一間幹淨的房間可以睡,要不然他就只能和那S酒瓶為伴了。
“你終于醒了?”神清氣爽的孫爾若坐在長吧臺旁的高腳椅上等着他,至于那滿室的酒瓶……他當然沒那麽好心替他收拾,他直接一腳将它們全部踢到礙不到他行經路線的地方去“你怎麽在這裏?”孫于修半醉半清醒,這陣子酒喝太多,他幾乎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
他一邊問一邊往廚房裏走,拉開冰箱又拿出一瓶啤酒。
孫爾若見狀,立刻上前拉下他正要将啤酒往嘴裏倒的手。
“放手。”孫于修不悅地攏起濃眉。
“如果你真的很想死,不必用這種方式,我來幫你就可以了。”說罷,孫爾若毫不留情地揮出一拳,直接打中他好看的左臉。
孫于修被揍的往後踉跄了好幾步,差一點跌倒。
“你在做什麽!”孫于修不可置信地怒喝。
“在幫你。”孫爾若微微一笑,同時下一波的攻擊再次展開。他們從小一起學拳擊,孫爾若出手的速度極快,但孫于修因為挨了一拳,早有警惕,他快速避開一拳,不甘示弱地回擊。
兩兄弟就在屋子裏打成一團,毫不留情地出手攻擊對方,直到兩人都鼻青臉腫,身上的傷勢讓他們明天上不了班并且耗盡了體力才停止。
“夠了吧?”孫爾若躺在地上喘着大氣,揉着剛剛受了孫于修一記鐵拳而發疼的腹部。
孫于修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唇角還流着血,眼睛甚至腫起來,但是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面無表情地呆望着天花板。
瘋狂的發洩過體力之後,孫于修覺得自己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連腦袋都意外地清醒許“我不管離婚對你來說打擊有多大,但是既然你決定和她離婚,就必須為這個決定負責,不能丢下其他的事情不管,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這樣任性妄為,懂嗎?”孫于修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地開口,“以前我以為要愛上一個女人,讓我心甘情願的只和她一個人過一輩子是很困難的事。”他低沉的嗓音沙啞無比。
從崩潰憂郁的情緒裏平複下來,孫于修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住天花板,繼續喃着,“可是靜心離開之後,我才明白原來要放下一個我愛的人,那才是真正困難的事。”孫爾若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靜靜地聽着弟弟那幾乎是哽在喉嚨裏的嗚咽以及心碎的低語。
“原來要把一個人從這裏拿出來……”孫于修大掌用力拍了拍胸口心髒的位置,苦澀地道:“比要把一個人放進去更困難幾千幾萬倍。”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就去追回來,如果不能追回來,那麽不管再困難你也都得放下。人生裏會發生的事太多了,不可能事事都順着我們的心意。”孫爾若道。孫于修繼續愣看着天花板。
孫爾若緩緩從地上起身,低睨着失婚心碎的可憐弟弟,再次開口。“最晚後天我要在公司見到你,這是最後通牒。”
想繼續頹廢曠職下去?很抱歉,這件事不能再順着他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