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豆花

不知怎地, 鬧騰禮部多日的趙閩要退親。

鬧完禮部,就鬧到小皇帝面前, 差點砸了崇政殿,連帶着溫轶一張臉都丢盡了。小皇帝暗地裏接觸不少政事, 對于這種耍無賴的事也不好去處置, 索性讓二人自己解決。

婚事一退後, 陳太妃病倒了,皇宮延請太醫。

春日裏園囿開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趙攸閑逛的時候想起前幾日季荀在她面前哭,禁足的時候也該到了。她略一思索, 讓人摘了幾朵牡丹花送去給季貴妃。

內侍下去安排後,她覺得季貴妃禁足的時間已經夠了, 再這樣不放人就保不住季荀會做什麽幺蛾子。

小皇帝帶着人回華殿的時候,皇後在花圃裏親自打理藥材,隔着明亮的光線,皇後身上袖口處的絲線在發亮,映照着她面色帶着明媚,仿若周遭都因此而失去色彩。

趙攸将視線定格在她的面孔上,并非第一次覺得皇後好看。她的美侵入骨髓,一颦一笑映入眸中, 帶着淡淡的媚态。

若秋見皇帝在遠處不過來, 輕輕提醒皇後。

皇後扭頭見趙攸發呆,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趙攸心裏有事,半天挪一步, 好不容易走近後,又不知該怎麽說。

她扭扭捏捏地就像慢吞吞走路要抱要牽着的小孩子,皇後感覺出哪裏不對,自己從花圃裏走出來,用濕帕子淨手後,才道:“回殿去說。”

趙閩退親一事,引得滿城皆知,人人只當他是任性而為。他也無所畏懼,不像趙攸有身後的皇位,他是破罐子破摔,自己不舒坦了,人人都別想舒坦。

他一開口退親,溫轶就果斷答應下來。不久就傳出恪親王退親的緣由是溫三姑娘容貌毀了,恪親王這般挑剔的女子怎麽可以容忍有缺陷的女子入府。

衆說紛纭,也摸不清頭緒。

但趙攸卻知溫轶與恪親王的關系一度尴尬,哪怕陳氏借以裝病來試圖讓溫轶心生憐憫也無可用處了。

溫轶這些時日都沒有好臉色,萬幸的是他無暇來中宮找皇後麻煩。

帝後心中各有思量,一入殿後就屏退宮人,皇後先開口道:“陛下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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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攸擠到皇後身旁坐下,小眼睛看她一眼,磨蹭許久道:“我覺得季貴妃可以放出來了,畢竟季荀握着城內軍權,不好将他得罪了。”

“哦,陛下沒有其他想法?”皇後眼梢微挑,話語裏帶着漫不經心。

趙攸識趣,搖搖頭:“沒有,不過我會叮囑她,不要總往你跟前湊,不會惹你不開心。”

“是嗎?”皇後語調微揚,橫睨趙攸一眼:“是不是可以往陛下跟前湊?”

這是又挖了一個陷阱,趙攸又是一陣搖頭,不滿道:“又不是我要娶的,後宮那麽多人哪個是我想娶進宮的。”

皇後回道:“也是,就像當初陛下同樣不想娶我一樣。”

明嘲暗諷,趙攸不能搖頭了,總覺得皇後情緒有點奇怪,放人出來罷了,又不是要怎樣。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解道:“那你要怎樣?”

“接着關着,陛下若是憐香惜玉大可放人出來。”皇後直接言道。

趙攸就知曉她不會同意,醋勁真大。她作勢長嘆一口氣,湊到皇後眼下:“那你說說如何安撫季荀,打一棒子總得給個糖。”

皇後終于擡眸看着趙攸,隐隐感覺她變聰明了。其實她說得很準,與溫轶沒有商量的餘地,但季荀是要安撫的,畢竟蘇安兩家都是文臣,手中兵力無法與溫轶抗衡。

“不如陛下去問問蘇大人,且看他如何想。”皇後順理成章地将麻煩又丢到趙攸身上。

趙攸覺得女人之間的事真麻煩,覺得皇後想把季貴妃關一輩子,她長長一嘆:“總不可關一輩子,也要放人出來的。”

“約法三章的事,陛下忘了?”皇後适時提醒她。

趙攸腦門一疼,不甘心地反駁道:“你只說不讓我去後宮,沒說不讓後宮女人來見我。”

“都是一樣的道理,陛下休要狡辯。”皇後道。

論咬文嚼字的能力,趙攸抵不過皇後,腦海裏反複将那三個要求想過,好像她又被皇後帶到陰溝裏去了……

趙攸唉聲嘆氣地離開了,回自己福寧殿。

去送牡丹花的內侍回來複命,又将季貴妃的話帶到:“貴妃說她想您,讓您有空去看望她。”

趙攸擺擺手示意內侍退下,忍不住嘟囔一聲:“女人真是麻煩。”

尤其是皇後這種心眼小的女人,都已經說了不會讓人往她跟前湊,還是不想放人。既然她說去問問蘇文孝,那她就去召見蘇文孝。

****

早朝後,皇帝當真留下蘇文孝,問了臨安城內的布防一事。

蘇文孝沒有吃驚,一五一十與皇帝說了,說得很仔細,一番長篇大論後才問道:“陛下何故問起這個?”

“季貴妃在殿內反思時日已久,朕覺得長此以往下去會惹惱季荀,不知卿怎麽想?”趙攸眨了眨眼,示意蘇文孝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蘇文孝不知後宮之事,但也聽聞帝後同寝一殿,尚算恩愛。今日聽小皇帝一句話後,頓時将之與‘好色’這詞聯系中在一起,兼之他費盡一番心思才皇後掌權,若是此時讓貴妃出來,必然又是一番争權。

他回道:“臣覺得安撫季家未必就要将人放出來,季荀是軍人,與臣等這些文人不同,不如你賞賜爵位如何?”

季家無爵,賞賜爵位也是虛榮罷了,牽扯不到實權。

趙攸第一反應想的還是溫轶,道:“首輔怕是不會答應。”

蘇文孝恭謹道:“只要陛下在朝堂上提及,若是首輔不容易,您明面上退讓一二,到時季荀恨的就是首輔,其餘與您沒有關系。”

趙攸明白了,如此一來就不會牽扯到後宮,她審視蘇文孝的神色,愈發覺得他與皇後之間關系不簡單。她作勢點點頭:“也可,朕午後就召季荀來商談。”

蘇文孝也很滿意,如果小皇帝堅持将人放出來,他也不能多勸,畢竟那是小皇帝的‘家事’。

待到午後,皇帝大張旗鼓地将季荀召入宮,關上殿門不知說些什麽。

皇後得到消息後就躺在躺椅上曬着春日裏的太陽,腦海裏盤算着道觀翻新一事,柳欽最近獅子大開口,想從趙攸身上狠狠宰一筆。

她想着不如用什麽辦法将柳欽诓入宮,道觀交給旁人打理為好,畢竟柳欽也不是勤快的人。他心中最挂念的不是道觀,而是那幾個孩子。

或許應該将孩子接進來,才能安了柳欽的心。

春日裏陽光好,事情有了最好的盤算後就困得睜不開眼,索性在躺椅上睡上片刻。

趙攸興沖沖地将季荀送走後,就來到中宮給皇後報喜,不想一進庭院裏就看到她在午睡。躺椅上置一己,上面擺着幾冊書,她走過去翻了翻,又是宮內支出賬目。

自從皇後掌權後,發覺她日日都在管着宮內的事,大事小事無數,聽得人都覺不舒服。

趙攸見皇後睡得香甜,自己也有些犯困,來的路上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本想與皇後合計一二,現在只能留着晚上睡。

皇帝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了。

****

次日皇帝當真提起封爵一事,當即遭到溫轶反對。

殿內氣氛一度冷凝,趙攸為難地看向季荀,後者臉色羞得通紅,兩黨再度争執起來。看熱鬧的安時舟不大明白眼前的局勢,不就一個虛有的爵位,沒有必要争吵。

争執不休後,趙攸面前作罷。溫季兩人關系勢成水火,倒是安時舟與蘇文孝兩人樂呵呵地跨出殿門,一面走一面拉着禮部尚書。

三人遠行後,趙攸才走出殿門,看着季荀大步流星姿态,她莫名覺得蘇文孝骨子裏也是狡詐的很,殺人不見血。

陰險又狡詐。

今日不用上課,又見不到奏疏,索性悠哉悠哉地往中宮走去。

皇後今日有事要出宮,見到小皇帝又湊過來頓覺頭疼,不能将人往外退,想了想就道:“我出宮見柳欽,你一人留在宮。”

趙攸搖頭不應:“我也去。”

皇後不願帶着她,便道:“你去做什麽?待在宮裏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陳氏裝病,你休掉以輕心。”

“陳氏裝病,應該是你多加在意,與我何幹?”趙攸揚起腦袋,眸色生輝。後宮的事,皇後壓根就不讓她插手,這些時日又安排人去福寧殿。她不想提,也別将她當傻子。

小皇帝目光略深,皇後大概猜到她的想法,道:“陛下覺得我不該安排人去福寧殿?”

趙攸瞪一眼,不說話。她沒有将人趕出去,是因為看在皇後的顏面上,這個時候還問應不應該?

又炸毛了。皇後看了眼外頭尚算清朗的天色,不免要安慰幾句:“你若想去,便要趕緊換衣裳。”

“你這是打一棒子給個棗?如果我不說你安排人的事,你就不打算帶我出去?”趙攸抗議,抱着雙腿坐在榻上,打算與皇後僵持下去。

皇後無奈,總覺得她愈發像個孩子,道:“那你要怎樣?”

趙攸眼睛轉了轉,腦袋搭在膝蓋上,磨磨牙齒道:“下次不許丢下我一人出宮。上次我等你許久,等到睡着了。”

“我也給你帶了豆花。”皇後道。

“你帶我出宮,我自己也可以買豆花。”趙攸不退讓。

皇後不想和她說了,大事拎得清,總計較這些小事,她覺得哄也不用,就冷聲道:“那你今日去不去?”

“不去了。”趙攸心裏憋屈,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不去便作罷了,我一人去。”皇後淡淡笑着,神色再是溫和不過,眸色清澈如泉,柔中帶豔。偏偏說出去的話,不太動聽。

趙攸站起身子,咬牙切齒道:“你也不準去。”又不是什麽大事,見柳欽肯定是給銀子,大不了讓旁人将銀子送過去。

皇後不笑了,認真道:“我确有想法以我的人替換凝蘭,因為我不信任她。”

“為何不信?”趙攸顧不上氣惱了,情緒平複下來。她并沒有指責皇後随意誣陷身邊的人,而是靜靜等着她的回複。

皇後對于她的反應很滿意,伸手鼓勵般地摸摸她的腦袋,掌心滑過柔軟的發絲,順滑帶着微癢,在心中激起漣漪。

她在小小皇帝擡首中垂眸,回道:“你若想對凝蘭好,不如放她出宮婚配,總比一生耗在宮裏的好。她掌握太後與你太多的秘密,若是被陳氏所掌控,不如早早放她。”

趙攸拿不定主意,只将自己腦袋從她手中挪出來,半信半疑道:“先出宮,吃豆花。”

皇後凝眸,大事不如一碗豆花重要?

出宮的路上,趙攸一直都在沉默,偶爾挑起車簾看看外面的景色。光從縫隙裏露出來,照在趙攸粉白的臉頰上,落在眼中時眸色都染上了春日風流。

她久久不語,皇後也不好去解釋,直到去了那家鋪子,趙攸才說話:“我們進去吃一碗。”

“好。”皇後沒有拒絕,随着她一同入內。

店內過了早飯時辰,人相對少一些,也不用再排隊的。趙攸點了兩份鹹豆花,皇後蹙眉道:“我不吃鹹的。”

趙攸拿筷子的手一頓,看她一眼不屑道:“我自己吃兩份。”

皇後:“……”

真是傲嬌的小皇帝,皇後見店家再旁笑,她以袖掩蓋住通紅的臉頰,吩咐道:“那你再來兩份甜的。”

趙攸一驚,擡首看着她。

皇後悠然道:“我也吃兩份。”

店家動作很快,在趙攸的冷眼中将豆花端了上來。大庭廣衆下被人這般看着,皇後多少有些不适用,耳根莫名在發熱,她忙拍了拍趙攸的腦袋:“再不吃就要冷了。”

趙攸食量大,兩碗豆花入腹,倒是皇後吃了一碗後就對着剩下的一碗發呆。趙攸眼尾一跳,道一句:“逞強。”

說完端過她眼前的甜豆花,眯眯眼睛,舀起一勺吸了吸,粉紅的小舌頭滑過白嫩的豆花,心滿意足地又舀過一碗。皇後見她軟軟的模樣,心中發怔,仿若嗅到甜甜的香氣,比方才的豆花還要甜。

趙攸在皇後發怔的時候,将一碗豆花吃了,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擦嘴,道:“該走了。”

柳欽早就在酒肆候着,一人飲酒,桌上滿桌子珍馐,見到帝後兩人同行後,陰陽怪氣道:“你二人感情倒是好,也不知是真好還是假好。”

“自然是真好。”趙攸冷冷回一句,目光深如沉潭。

柳欽知曉她是皇帝,也沒有多做諷刺,指着桌上的菜肴:“你們吃一些嗎?我可沒動,給你們留着呢。”

皇後拉着趙攸在一旁坐下,直接說明來意,趙攸沒有意見,在一旁靜靜聽着,吃了豆花後也不覺得餓,時不時地看一眼窗外。

聽着小阿沭句句維護小皇帝的話,柳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起前些時日被小皇帝連根拔起的藥草。那些藥草是他花費心思培育的,被小皇帝就拔就拔了,一點情面都不說。

他道:“阿沭,你知道現在像什麽嗎?”

莫名一句話問得皇後不明白,茫然地搖搖頭。

柳欽瞪過趙攸一眼:“老子培育這麽多年的雪蓮,被這女娃娃連根拔了,一點都不留給我。”

這句話說得他就像是皇後的父親。趙攸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彎彎眉眼笑道:“朕可以給你銀子,你要多少給多少,給你買千株萬株雪蓮。”

“老子要活的雪蓮,能蹦能跳的,還能給我種藥草。”柳欽氣得揚首喝了一大口酒。

皇後太陽穴跳動,突突地有些疼,忍不住回道:“你到底要什麽?”

“你聽、你聽……”柳欽将酒杯放下,與趙攸道:“女娃娃,我可與你說了,她左耳不好,是今生都治不好的了。”

趙攸不明所以,眼眸暗了暗,點頭道:“我知曉。”

柳欽立即道:“不嫌棄?”

“不嫌棄。”趙攸誠懇道。

柳欽覺得奇怪,都道皇帝脾氣大,這個女娃娃怎地一點脾氣都沒有,又道:“她脾氣不好,心中有氣就會砸牆摔東西。”

皇後沒有說話,抿唇柔柔一笑,随着柳欽去試探,她早就将這些說清楚了。

趙攸歪了歪腦袋,不解道:“她什麽時候砸過牆,觀主莫要糊弄我。”

小皇帝關注點弄錯了,氣得柳欽翻了翻眼睛,道:“我道觀裏的牆那麽破就是被她給砸的。”

趙攸點點頭,單純一笑:“不是給你翻新了,怎地還這麽計較。”

牛頭不對馬嘴,氣得柳欽想敲開她的腦袋,忍了忍道:“我是意思是你若對她不滿意,可以将她送回來,你換個皇後。”

趙攸明白了,柳欽想要拆散她們,她冷笑道:“她是我昭告天下娶回去的,你有何能力帶走,我為何要換皇後?”

真是可笑,趙攸諷刺完後,又想起皇後身份一事,便道:“你若缺銀子問皇後娶就是了。”

柳欽氣極反笑,“不稀罕你的銀子。”

“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不要也不勉強,皇後入宮便是朕的人,你死了這條心。”趙攸想明白後也就不氣了,扭頭看着皇後,道:“你出宮就是說這個?”

看夠熱鬧的皇後彎彎唇角,以手覆上她的手背,低聲道:“他說你也信?約莫是酒飲多了。”

“你、你、你、”柳欽喊了半天,一口氣憋在心裏,猛地灌了一口酒,索性不去看這兩人,嘀咕一句:“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皇後說了些話後,就提到将道觀裏的孩子接進臨安城,并道:“道觀好壞是你的事,我只關心孩子,他們是你撿回來,也是我養大的。”

提到‘我養大的’,趙攸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後:“你怎麽就養大他們了?”難怪照顧她的時候那麽細心又貼心,原來她不是第一個。

皇後自知漏言,忙解釋道:“他們還小罷了。”

柳欽不管兩人竊竊私語,自己也想到道觀裏的居住氛圍,冬日嚴寒夏日酷暑,确實不适合孩子,但是進宮不大可能,道:“那你給我盤個藥鋪,我進城給人看病。”

趙攸逮着機會諷刺道:“就你這個性子,病人都得給你打跑了。”

“無妨,我等着小、等着你娘子給我養老。”柳欽自己想通了,将自己入城的條件都說了清楚,要在街市上盤個鋪子,前堂做藥鋪,後面要兩進的院子住人。

趙攸聽着眼也都不眨,率先應了下來,橫豎鑰匙在皇後手裏,不如先應下免得老道士又找她麻煩。

柳欽提完條件後就離開了,趙攸與皇後慢走一步,置于鋪子的事還需請教蘇夫人王氏。

不知是不是心想事成,她腦海裏想着,出了酒肆就看到王氏與蘇韶。

蘇韶在翰林院任職,見到皇帝後略微吃驚,知曉在外要隐藏身份,只行了虛禮。不忘與母親王氏解釋道:“這是趙公子。”

一聽姓趙,王氏就明白過來,心中暗自驚嘆兩人的膽子,竟大到白日敢出宮門,尤其是小皇帝。她也跟着行了一禮,掃了一眼笑眯眯的小皇帝,是副好相貌,就不知心中想法怎麽樣。

溫沭左耳不大好,就怕小皇帝知曉後會變心。

趙攸不知王氏的想法,與兩人笑了笑,欲回府的時候王氏開口道:“前面有說書的茶肆,不知公子可去看看?”

對于王氏的突然留人,皇後略有些吃驚,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如她意。

蘇韶在前引着皇帝往茶肆去,王氏看了周遭一眼,笑道:“公子與阿韶先去,我帶夫人去看看首飾珠釵。”

擺明就是引開小皇帝。

趙攸不傻,看着木頭的蘇韶,趁勢搖首道:“不用,我陪着夫人一道去看看。”

說着,牽起皇後的手往一旁的店鋪走去,蘇韶看着陛下熟練的模樣,五指在自己的袖口搓了搓,有些明白兩人方才順其自然的舉措。

王氏見兒子發呆,不由拽了拽她的袖口,低聲道:“你若有趙公子一半的靈敏,就不會總惹安研生氣。”

蘇韶面色發紅,點點頭:“兒明白了。”

前面兩人已走近店鋪了,趙攸捏了捏皇後的手心:“你與蘇夫人有貓膩?”

皇後看着面前五彩斑斓各色的珠釵,笑道:“你想多了,你要送我珠釵?”

趙攸想起自己擠進來的目的,摸摸自己的袖袋,道:“沒帶銀子。”

皇後看着她:“那你進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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