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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苦雨,李廣珍癡癡地看着那個楚楚可憐的人,馮靜蘭眼淚撲簌簌的滾落,看的李廣珍心頭一抽一抽的。
“馮姑娘,你聽我說...”
他欲上前,可馮靜蘭不停的搖頭。
“不不,李公子,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都是我不好。”
馮靜蘭哭的岔了氣,李廣珍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原地轉了幾圈後,義正言辭的看着陸玉安。
“燕王殿下,馮姑娘對你,一片赤誠那!”
“李公子,你不要再說了,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表哥,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命不好..怪那..”
“馮姑娘,你可千萬別這樣說,像你這樣溫柔端莊的女子,日後不論嫁給誰,都是誰的福氣,萬不可妄自菲薄呀。”李廣珍跺了跺腳。
“她喊你一聲表哥,你母妃又曾經托你照顧她,你們兩家天生的姻緣,自小定的親事,如今馮姑娘都過來了,你怎的,怎的這樣含含糊糊,不給人一個名分呢。”
“你說什麽?”這兩人對着演了半天,陸玉安原想着給他們搭個戲臺,看這出戲最終走向如何。
可萬萬沒想到,李壯漢竟然把矛頭對準了自己。
“表妹,母妃何時給我們定過親事?今日無論如何你都要說個明白。”
陸玉安餘光看向書房,鸾玉站在門口,好整以暇的笑了半晌,想必方才的熱鬧,悉數被她聽去了。
“我沒有,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李公子定然會錯了意。
父親從小跟我說,若是姑母還活着,定然會喜歡我,會撮合我跟..罷了,李公子,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滿心感激,只是,表哥在我心裏,比天還高比地還闊。
縱使他因為旁人誤解了我,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日,總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正義,不會被邪惡打敗。”
現下也不嘔咳了,兩個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臉嬌憨滿懷期待,綿軟的看着陸玉安。
“表妹說的對,表哥為你鼓掌。
長兄如父,我雖然是你表哥,可舅舅發過話,但凡為了你的終身,許多事情可以自行決斷。
這位李公子,對你仗義相幫,又在你受傷之際,悉心照顧,忙前忙後。他為人豪爽灑脫,直言不諱,與表妹稱得上佳偶天成。不如這樣,我修書一封給舅舅,将你二人之事一一細說,省的表妹面皮薄,不好意思。”
陸玉安側着身子,沖鸾玉笑笑。
馮靜蘭呆若木雞,一時間沒回過神,“表哥,靜蘭聽不懂,表哥你在說什麽?”
李廣珍面色紅潤,兩個手互相摳着掌心,右腳撚在地上,一圈一圈的亂畫。
李壯漢竟然有如此柔情時刻,倒叫鸾玉有些意外。
“我說,表妹在府裏待得悶了,眼下與李公子情投意合,一唱一和十分相配,君子成人之美,焉有不可?”
“表哥,你,你當真是生我的氣了,我,我好難過,好受傷,好無助,表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明明她不在的時候,你對我很好,很好,為什麽一切都變了,我不願相信,啊....”
連續三聲跌宕起伏的叫喊,李壯漢成功抱住了倒地的馮靜蘭,憤世嫉俗的瞪着陸玉安。
“馮姑娘不想做的事情,勞煩殿下不要勉強她。”
說罷,頭一扭,大義凜然的将馮靜蘭抱回了客房。
鸾玉靠在門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陸玉安,終究沒能忍住,背過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顯然停不下來了。
“沒收你票錢,倒叫你看了一出好戲。”
陸玉安兩只耳朵暈起粉色,他從博古架上取下來一個紫檀盒子,解開銅鎖,一條金絲楠手串安靜的躺在裏面。
潤滑光亮,紋理精細,湊近了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
“找高僧開過光的,能佑人平安。”
“要送給我?”
鸾玉垂眉,纖細的拇指食指捏住那串金絲楠珠子,放在鼻底細細嗅了一下,“殿下用沉香熏染過了。”
“嗯。”陸玉安不置可否,轉身将沏好的茶拿到書案上。
“你找我可是為了登州一事?”
“對。”鸾玉将金絲楠珠子放回匣子裏,“我思量再三,就算利用短短一月時間去修築堤壩,收效甚微,而且容易引起皇上懷疑。
既然百姓能夠同意遷移,那麽修補堤壩一事,不如取消。将來重建登州,會有更合适的人去處理,一個堤壩修補不是目的,必須拿到工程圖,仔細排查隐患,徹頭徹尾的重建。
而現如今的情勢,顧寶坤若是知道你在找工程圖紙,定然能夠察覺出不妥。”
“所以,這次登州只遷徙。”陸玉安坐在她身旁,将那盞熱茶移過去。
“這是最好的方法了。”鸾玉點點頭,接着說道。
“登州水溢瞞不了多久,等皇上知道的時候,顧寶坤必定會壓制登州縣令,把功勞全都認到自己名下。
殿下到時,還要費些心力,讓皇上提前見到他。”
“你先喝點茶,不急。”
窗外的雨勢漸小,滴答滴答的沿着屋檐落到青石板臺階上,胡茂守在門口,不時扭頭偷看屋內的情形。
陸玉安徐徐緩緩的态度,叫人看了可真是着急。
這種時候,除了撲上去,穩住她,還能做什麽?
“我會想法子。今日不談公事,我與你說說姚燕雲。”陸玉安将身子往前傾了下,直面鸾玉。
“她私下找人給我傳過信,照舊是拿玉扳指說事。我打探過,你們從前在王府關系很好,所以我并不意外她會假冒你的身份,暗中與我聯絡。
只是,這次她想讓我去雅苑小坐,我不明白她想做什麽?鸾玉,你明明可以輕而易舉殺死她,為何還要眼睜睜看着她日漸一日的受寵,聽聞如今東宮,太子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姚燕雲住所。”
自從姚燕雲創辦了禮儀雅苑,陸玉明也不知哪根弦搭錯了,三天兩頭往那破屋子跑,後來姚燕雲挪了一處偏院,幽靜舒适,陸玉明便跑的更勤了些。
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眼見着姚燕雲複寵,都緊跟着巴結谄媚。若是換做旁人,必定對以往事情耿耿于懷,可這人是姚燕雲,盡管心裏恨得直癢癢,還是十分大度的寬慰下人。
“一個人單純的死去,什麽罪都不遭,那是三生有幸。
可作惡多端的歹人,不配得到這種恩賜,我要讓她一次次看到希望,一次次跌入谷底,直到再也爬不起來。”
“真有想法。”陸玉安笑紅了臉,捏着錢袋裏面的玉扳指猶豫了片刻。
“那我去還是不去?”
“殿下想去便去,問我作甚?”鸾玉合上蓋子,推回去那個紫檀匣子。
“太貴重,我可不能收。”
“我聽你的,你叫我去,我便去,你若不願,我便不去。
這串珠你務必收下,我特意去安國寺求高僧開光,很靈驗的。”
陸玉安勾起那串金絲楠珠子,挑挑手指,見鸾玉愣着不動,索性長臂一伸,捏着那細嫩的手腕往面前一拽,麻利的套上那串珠子。
“好看。”
“那你別去了,不能給她長臉。”
“好。”
“你這樣唯命是從,讓我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鸾玉托着粉腮,明眸閃亮。
“習慣便好了。自己家的自己心疼,你發簪歪了,我幫你重新插一下。”
“不用,叫人看見不好。”
“書房哪有旁人,左不過門口站着個胡茂,你不要把他當人。”
一口老血噴出,胡茂悠悠轉過身子,哀怨的看着那個見色忘友的主子,胸悶,氣短,好難受呀。
不過短短一月時間,沿街兩側的樹頭都泛起綠意,嫩黃的芽一旦沖破束縛,便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開來。
登州傳來消息,百姓已經往裏遷徙了三十裏地,足夠多的的錢財支撐他們日常飲居,而京城禦史臺亦沒有察覺出登州異樣。
每一封奏折如期而至,內容大都一致。
京畿災民逐漸往京城湧來,陸玉容囤積了不少藥材和糧食,在各地搭建了粥棚,無償供給。
當京中有瘟疫傳出的時候,恰逢鸾玉在齊王府做客。
“如今達官顯貴都以沉香熏染內室,驅趕疫氣,沉香難得,價更高。普通百姓縱使去看病買藥,都要遭受各種波折冷遇,官商勾結,藥價一夜翻番。
若非你叫我屯了那樣多的糧食和藥材,今日當真會手忙腳亂,事倍功半。”
陸玉容連日不曾休息,原本就偏白的臉,如今眼眶底下全是烏青。
晉帝下旨開倉,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太醫們被扣在宮裏,連夜研究瘟疫應對方子,京城戒備森嚴。
原本熱鬧繁華的長安街,也被一種異常詭異的氣氛籠罩。人人自危,生怕染了病,傳給家人,一命嗚呼。
“殿下手底下的生意是否遭到了重創?聽聞幾處飯館因為數日無人上門,白日裏索性閉門謝客了。”
“瘟疫很容易傳染,百姓不敢同桌飲食,生怕不小心吃到他人的口水。沒法子,貼補着銀子強撐,只想等瘟疫早點過去。”
陸玉容有些疲憊,身子軟綿綿的靠在椅子上,合了眼睛養神。
“殿下注意身子,疫症難纏,生意也還是要兼顧。
鸾玉有個想法,殿下不如實行分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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