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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用。”
顧蔣話中有話,餘念假意聽不懂。
“那都是小時候的玩具了。”
顧蔣嘴角的笑凝固,他看了眼遠處,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松了又緊,松了又緊。
兩人一直沉默到沈符和王荷元買東西的地方。
要帶的東西他們已大致選好,餘念就進去買了幾瓶酸奶就出來。從結賬臺出來的時候,看到顧蔣站在超市門口。
餘念只是站着看了兩秒,他竟像感應到她出現似的回了頭。
“買了什麽?”他問。
“幾盒酸奶。”
“這麽冷的天還吃酸奶,想什麽呢?”
“這樣才有意思。”
餘念往前走,顧蔣随後跟上。
沈符和王荷元在停車場裏等他們,順便把東西分成兩袋,每車一袋,那樣就算一方落後也不至于沒東西吃。
東西放上車後,兩個車先後出去。沈符的車在前面,顧蔣跟在後面。
看着沈符那低調的黑色座駕,餘念喃喃:“真沒想到他居然會開黑車。以前他不是一直嫌棄這車古板嗎?怎麽今兒開得這麽開心?”
“他那跑車油耗大,如今也是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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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念噗嗤一笑,“沈阿姨還挺厲害的。”
說着,她又嘆氣。
“真不知道她能接受什麽樣的兒媳婦。沈符這麽膚淺,我想他一定會喜歡那種長腿翹臀的女模特。但沈阿姨一定不喜歡,那樣的話……太好玩了。”
餘念想到那場景便想拍掌歡呼。
“他不好女模特這口。”顧蔣說。
“你什麽知道?”
顧蔣看着她眼睛,目光深深:“我就是知道。”
餘念切一聲。
去秋谷山的路程大約有二十公裏,餘念在走到八公裏左右便開啓撐不住困意的睡着了。
顧蔣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停車,并把她座椅放倒一些,才慢慢開車出去。
沈符已經到那裏了,顧蔣車才到十五公裏位置。
待顧蔣車到那兒,沈符他們東西已經吃了大半了。沈符大咧咧的躺在野餐布上睡覺,一旁的王荷元則是看起了書。
顧蔣把車停好,卻并未叫醒餘念。他把車窗打開,在車裏陪她。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已經西斜。
餘念感覺到一道暖意從手背而過,她動了下眼皮,睜開眼時,看到顧蔣也在駕駛座上睡覺。
餘念沒叫他,自己輕輕下車。
車門關上,王荷元将臉從書本中擡起,朝她微笑:“你睡得好沉,我都不敢叫你。”
“有點累。”餘念找地方坐下,看了眼被他們吃得一片狼藉的野餐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幹嘛了呢。”
王荷元笑,她看了眼不遠處的車。
“他沒下來?”
“還在睡。”
“開車也累。”王荷元看了眼躺得跟豬一樣的沈符,“沈符吃飽了就睡。”
餘念從旁邊扯了根野草往他臉上丢。
“他小時候就這樣,能睡,睡得也快。那時候我們戲稱他是三秒睡神,只要三秒就能睡着。”
王荷元淡淡一笑。
山間的風不比城裏,冷峭的風夾雜着一股沁透皮膚的濕氣,才下車一會兒,餘念開始打顫了。
她轉眼看了四下,四周都是風将樹葉吹得沙沙作響的聲音。
“這麽冷真不明白有什麽好玩的。”
“你試過在冬天裏吹風的感覺嗎?”
餘念一聽就發抖,“那樣會很冷的吧。”
“但是,之後你會覺得自己像換了個人似的。”
餘念笑:“剛才你試了?”
“嗯。”
餘念低頭,手指順着野餐布上的紋路一圈一圈的滑動。終于滑到最邊邊位置,王荷元問:“餘念,你要出國嗎?”
餘念的手一頓,手指停放處恰好是野餐布花紋的最後一圈。
“我看到你的托福試題了。”
好一會兒,餘念還沒回答,一旁的沈符卻醒了。他眯着眼躺在地上睨她。
“我說你畫什麽畫,我還以為螞蟻呢。”
餘念切了一聲,有些擔心他聽到王荷元的問話。可他說完話起身,埋怨了一句“真他媽冷”後,就往車上跑。
這裏只剩她們了。
明明兩人都将彼此看做是最好的朋友,但有些話似乎又不能一起分享。餘念也琢磨不透這樣的狀态到底為何。
“嗯,是有這個打算。”
“因為顧蔣嗎?”
餘念搖頭,“不是,為我自己,也為我爸,為我媽。我不能一個人留在這裏等待消息。每天都要等我媽把我爸的情況告訴我,那對我來說太煎熬。再者,我想努力成為設計工程師,成為想我爸爸那樣的人。”
不遠處,沈符跑去顧蔣車把他弄醒,顧蔣随意抓了車上的東西往他臉上丢,沈符抓住後哈哈大笑。好像真沒聽到她們說話內容的樣子。
“你跟顧蔣說了嗎?”
餘念搖頭。
“沒必要說。”她長呼口氣,“這次我是徹底醒了,不關任何人的事,是我徹底醒了。”
顧蔣下車,沈符打開車後備箱,舉着野餐布往顧蔣頭上蓋去。顧蔣一個反手就将他裹住,然後雙手抱着他的腰往車後座上一塞。沈符腦袋撞上車後座裏的老板按鍵,疼得哇哇直叫。
顧蔣拍拍手,轉身朝餘念走來。餘念和王荷元停止話題。
“吃東西?”
“我在車上吃了酸奶,現在還飽。”
“那就現在去兜風吧,天氣預報說晚點會下雨。”
王荷元把書放進包裏,餘念跟她一起整理垃圾。
秋谷山路是一條是一條繞繞彎彎的,如巨蛇在山腰間盤旋的山路,全長七公裏。道路兩側全是高大青蔥的灌木。連綿不絕的山脈與天一樣,一眼望不到頭。
餘念上了車,想把椅子擡起,弄了老半天不知該從哪兒下手。
顧蔣過來看她一眼,坐上主駕駛後,傾身靠過來。
這樣的姿勢有點危險。
餘念縮着身子往後躲,顧蔣将椅子快速擡起,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只剩了零點幾毫米。
顧蔣的視線一直停在她臉上,這個餘念知道。
她頭往旁邊一偏,正要系上安全帶,顧蔣突然靠了過來。餘念驚慌擡頭,他的吻便落了下來。
餘念瞪大眼睛無法呼吸。
顧蔣的唇在她唇上輕點幾下,随後開始細細啃咬她的唇。
餘念全身都在發抖,她覺得害怕。她害怕自己竟然對他的擁吻有如此大的反應,而且這反應是喜悅大過于憤怒。
餘念被他親得暈頭轉向,回過神時,她趕緊推開他,并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她慌慌張張扣好安全帶,側着身看窗外。
顧蔣耳根的紅還未褪去,他看她一眼又重新坐回主駕駛。清了清思緒後他打算向她表白。
“餘念,有句話想跟你說。”
意識到他要說的,餘念捂着耳朵不想聽。
“你不要說,我不想聽。”
她說不想聽,顧蔣也就不說了。餘念看到沈符的車從他們身邊而過,王荷元朝她揮了揮手。
餘念轉頭,正要問他走不走。他又捧着她的臉,深情的吻了起來。這回,他的舌尖開始大膽,在她唇瓣流連後又直侵她柔軟的舌尖。
餘念有一瞬間的着迷,等她意識清醒,想阻止她時,他已經放開了她的唇。
他盯着她濕漉漉的大眼睛,低啞問:“還喜歡我嗎?”
餘念抿着嘴看他,他眼裏有歡喜也有期待。那像一團火,灼燙着餘念的心。
“顧蔣,我們這個狀态不适合在一起。”
“你覺得什麽狀态才适合?”
餘念頭疼他誤解她的意思。
“确切的話,我覺得我們不管何種狀态都不适合在一起。”
他的目光略有受傷,但還是倔強問:“為什麽?”
“太多原因了。”
餘念有些不忍直視他的目光,別才開臉,又被他轉了回去。
“你說,我聽。”
餘念深深閉眼,無奈,“我說過了。”
顧蔣盯着她嫣紅的唇,沙啞道:“可是你也喜歡不是嗎?”
餘念被他這個問題問得面紅耳赤,她徹底将臉轉去窗外,回避他的問題。
“餘念。”他叫她。
餘念被他叫得糾結又難受,在他第二次喊她名字時,餘念轉頭看他。
“顧蔣,喜歡不喜歡跟會不會在一起并不能劃等號。我是還沒完全忘記你,可不代表我會跟你在一起。這并不是等式關系,是不相關的話題。”
顧蔣盯着她不吭聲,餘念繼續說。
“而且,你現在對我的感覺只是一時興起,我相信,久了之後就會變淡的。”
“我能分得清感情。”他倔強的看着她。
餘念閉眼幾秒,感覺方才被他吻過的唇如今還殘留觸感,在聽到他的挽留時,餘念仍覺得心動。可她清楚明白她和他的差距,她不想一輩子追逐他的影子,一生對他患得患失。她想被疼愛,想擁有彼此欣賞彼此尊重的感情。而現在的她還不足以駕馭這些,所以只能拒絕。
“顧蔣,我現在不想喜歡你。”
“以後呢?”
“我不确定。”
顧蔣沉默。餘念覺得車裏有些悶。他打開車窗,發現外面開始飄雨。
雨絲打在她眼裏,餘念忽然覺得眼澀。
餘念再度關上窗時,車子朝前開了出去。
才轉到半路,雨開始下得大起來。沈符的車已經掉頭,顧蔣甚至什麽都沒問也掉頭走了。外面的雨嘩啦啦,可車裏的氣氛沉悶又壓抑。
回到家正好是下午五點,餘念下車直接往家門跑。放好東西洗好澡,準備回房睡覺。剛進門,就看到小聽筒的鐵線在陽臺門的夾縫裏時而緊繃時而搖晃。
餘念不想理睬,才剛拿書出來看,便聽到從小聽筒裏傳出京劇的聲音。
餘念被他鬧得沒辦法,只能拿起小聽筒。
“你幹嘛。”
“無聊,想找人說話。”
他什麽時候會說他無聊了?
“你找沈符。”
“他睡了。”
“那你去玩游戲。”
“眼睛疼。”
餘念:“……”
“那你睡覺去。”
“不要,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餘念不說話了。好久,他問:“你在幹嘛?”
餘念低頭看了眼托福試卷,說說:“寫試卷。”
聽筒那邊的顧蔣笑出聲,“什麽時候了還寫試卷。”
“托福的。”
顧蔣那邊不吱聲了。
若不是耳邊還有呼吸聲,餘念會以為他已經沒再聽了。
“去哪裏。”他的聲音很輕很平靜。
“美國。”
“因為餘叔叔?”
“三分之一。”
“那剩下的三分之二呢?”
餘念深呼吸:“我要成為跟我爸爸一樣的人。”
顧蔣靜了好久,丢下一句“去吧”,就沒聲了。
明明說出了想說的話,餘念卻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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