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搶燈

第九章搶燈

“其實也算不得大事，四公主不必放在心上。現在還是沉香最重要，他要對抗的是整個天庭，我認為天蓬元帥并不适合一直做他的師父。”風孤玄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敖聽心道，“三界之內鬥戰勝佛是二郎神的勁敵，且他是西天的人，對天庭也不似我們般束手束腳。可是，天蓬元帥不答應幫忙尋找孫悟空啊。”

想到一塊兒去了。風孤玄的手指點了點石桌：“我想到了一個人，只是要煩勞四公主去詢問那個人可否願意幫忙說服天蓬元帥。”

“哦，是誰？”敖聽心傾身問道。

“嫦娥仙子。”

敖聽心一愣，她沉思片刻，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她無奈道：“辦法倒是好辦法。”

風孤玄低咳了一聲，抱歉道：“就是，得辛苦四公主了。”

天蓬元帥當初酒醉調戲了嫦娥仙子，這才被貶下凡。他喜愛美麗女子，若說誰對他的影響最大，非嫦娥仙子莫屬了。風孤玄與幾個小的通了口氣，丁香與敖春演了場戲将豬八戒騙到了街上，準備讓他“偶遇”八百年未曾見的嫦娥仙子。

風孤玄原也想瞧瞧這熱鬧，奈何沉香誠心誠意找他道歉來了，檢查他的劍術雖未用心但到底還是練了。風孤玄在看熱鬧與帶孩子之間勉勉強強選擇了後者，指導了幾個孩子許久的劍術才去了街上。

嗨呀，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二郎大展神威呢。待嫦娥與豬八戒敘舊差不多之後捉了豬八戒帶回真君神殿，接下來，咳咳，讓他吃些苦頭，激起他心裏的怒氣。欠豬八戒的這個情也是欠大發了。

風孤玄駕雲飛到了小鎮裏，在湖邊看到了游湖的豬八戒，與一個人站在橋頭觀望的楊戬。風孤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兩眼，美人如玉獨立橋頭，身形修長白衣翩翩，好看極了。

風孤玄掃視了一眼四周，确定無人再暗處，這才落了下去，他一把搶了楊戬的扇子，笑道：“公子一個人？”

楊戬瞧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玩兒的什麽戲碼，便道：“老四老六和哮天犬去淨壇廟搶寶蓮燈了。”

風孤玄點了點頭：“哦，一個人啊。那不知道風某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公子泛舟游湖？”

楊戬瞧了一眼不遠處，豬八戒正提着嫦娥的裙擺亦步亦趨的跟着嫦娥逛人間的市集。豬八戒變了搜船出來，吸引了一衆凡人的目光。楊戬見時機差不多了，道：“怕是沒時間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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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孤玄聳了聳肩，将扇子還給他：“那你便記着欠我一回，日後記得還。”

楊戬瞧了他一眼飛身上了屋檐，沒有答應他趁機占便宜。風孤玄笑了笑，雙手插進袖子裏，溜溜達達的走到街上挑挑練練買了把黑色扇子，乍一看同楊戬那把還有點像。他不大熟練的打開扇子搖了搖，覺得怎麽都不得勁兒，全然不似楊戬是玩扇子的一把好手，那叫個英俊潇灑。

不過買都買了，留着吧。風孤玄将扇子塞進袖子裏，轉頭進了家糕點鋪子。楊戬餘光一掃，就見風孤玄提着幾個油紙包伸手從小販手裏頭接過了兩根糖葫蘆，自己咬了一個，還喂了旁邊的人一個。瞧模樣，是東海八太子。

風孤玄似有所感的一擡頭，瞧見了站在屋檐上的楊戬和落到他身邊的哮天犬等人。他揚眉笑了一下，臉頰鼓出來一點兒一動一動的嚼着糖葫蘆，笑起來同陽光一般和暖。楊戬的目光一沾即走，風孤玄一直是愛笑的，只是多年不見，他似乎更愛笑了些。

“二爺，寶蓮燈到手了，您看看真假。”老四将寶蓮燈遞給楊戬。

楊戬拿過來看了一眼：“是真的。沉香呢？”

“那個小狐貍跟他們一起，我們怕不是她的對手沒敢輕動。”老四回答道。

“那個小狐貍真有你們說的那麽厲害嗎？”

老四道：“老狐貍臨死的時候不知道給她吃了個什麽東西。”

小狐貍偷了燈芯，老四又說老狐貍臨死前給小狐貍吃了什麽東西，使得小狐貍突然功力大漲。莫不是小狐貍将燈芯吃了？

“老四，你一向足智多謀，硬攻不行就智取。記住，不能再失手了。”楊戬道。

“是。”哮天犬等齊齊答應了一聲。

敖春一手拿着根糖葫蘆一手拉着風孤玄焦急道：“真人，怎麽辦吶。寶蓮燈被二郎神的人搶走了。”

風孤玄又掃了一眼楊戬，道：“搶走了便再搶回來，今日不行便明日，明日不行日後早晚可以。你莫急，寶蓮如今沒了燈芯，他搶走了也沒用的。我先随你回去，你師父再湖裏同嫦娥仙子敘舊呢。打擾他，他怕是要跟你急的。”

“這，我還是得告訴師父這件事啊。我可以等等師父。”敖春道。

風孤玄想了想：“也好。”

今天的目标不止是寶蓮燈，還要做出盡力追捕沉香的樣子，二郎要對付豬八戒，會派老四他們去抓沉香。他确實該早點回去了。

不想老四他們的比他還快點兒，老四變成了沉香的樣子迷惑了小玉他們，直接分兩邊跑了。架都沒打一場使得風孤玄直接算錯了回去的時間，一回廟裏，又得去追沉香，追到半路遇到了被騙了的小玉又原路返回。一路上他光跟着跑了。

一落地，風孤玄還來不及表現呢，小玉一看沉香遇到了老四三個想都沒想一掌就對了上去，風孤玄眼睜睜就看着他們三個被拍飛了。

敖春帶着嫦娥仙子剛趕回來就見到這一幕，沉香吃驚之下忽而沉了臉色，走近小玉問道：“你哪來這麽大法力？”

小玉低下頭，無措的捏着自己的劍：“沉香......”

小玉不回答，沉香只覺得心裏更加沉重，透着一種他無法理解的荒謬感。怎麽會是小玉呢，這麽可能是小玉呢？“是不是你偷走了寶蓮燈的燈芯，是不是？”

“這時候了還用問嗎？”丁香道。

沉香沒有理會，只緊緊的盯着小玉：“你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風孤玄可以看出小玉在害怕的發抖。而他自己其實也是迫害這個單純的姑娘的兇手之一。當初他明明可以阻止，但他沒有。他明明知道是她的姥姥拿沉香的性命逼迫于她，可他不能為她解釋。

沉香之于小玉，約莫便像是當年的楊戬之餘風孤玄。偌大的三界，除了她姥姥，沉香便是她唯一親近之人。小玉在這世上除了沉香再無可歸去之地，再無等待她歸來之人。天下那麽大，卻沒有他們的去處。多像啊，這個小姑娘竟然像是曾經的風孤玄。

風孤玄手指蜷縮在袖子裏，他站在了沉香的面前，将小玉擋在了身後：“沉香你吓着小玉姑娘了。便是小玉姑娘偷了燈芯，那你可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小玉姑娘，既然我在這兒，便必然給你出口解釋的機會。有些事情埋在心裏久了，會更加痛苦。說出來，不論對錯，到底坦誠。”

小玉聞言再忍不住眼淚，她擡頭望向沉香：“沉香，如果我告訴你，你能原諒我嗎？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燈芯的。我......”

“真的是你偷的！為什麽會是你！”

風孤玄想了想，到底是局外人，略微側身讓了一下。

沉香攥住小玉的手：“為什麽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偷的只有我不知道。小玉你現在告訴我，不是你偷的。”

“是我偷的。”小玉望了一眼風孤玄，卻只說了這一句。不管有什麽理由，偷了就是偷了，是她姥姥要偷沉香的燈芯，那麽和她要偷又有什麽區別呢。

“小玉，你，你從來不會騙人的。現在為什麽要騙我，小玉。”

“沉香，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小玉哭道，她用力推開了沉香的手跑了出去。

沉香連忙要追，可追了幾步又生生止下了腳步。

風孤玄咬住自己的舌尖，略微刺痛嘗出了點兒血腥的味道。可不能去追啊，去追你可就說不清了。忍着憋着憋死了也得給我憋着。不能再被沉香他們懷疑防備了，你這卧底做的太不稱職了。

小玉離開了，沉香的情緒前所未有的低落下來。他頹廢着就只想着如何找小玉，他要去找她問清楚，究竟為什麽要騙他。嫦娥和敖寸心都在勸他，風孤玄短暫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先給楊戬放了消息，又招來幾條小蛇讓他們去找小玉，并讓它們暫時陪着小玉帶小玉去楓谷，她可以居住在那裏，開啓結界就無人打擾她了。

風孤玄返回沉香的房間，便聽見嫦娥與四公主都在勸阻沉香，勸他不要沖動。

“她一定回了萬窟山。我一定要問清楚，她到底為什麽騙我。她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風孤玄抱着手臂靠在門框上，靜靜的聽嫦娥說道：“不行，你不能去。我可以告訴你，現在只有我手上捏着二郎神的把柄，你只要離開我半步就有生命危險。你如果還想救你母親，就把這條命好好留着。”

她們都想幫沉香，都以為幫沉香就是對抗二郎神。可誰曉得呢，對抗二郎神是幫不了沉香的。這個孩子需要有一個人追着他打，他才能上前。她們這樣幫他，反而是給了他任性的權力。因為你看，有那麽多的人會幫他會保護他會為他抵擋外界的壓力，他便不會自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