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赦免

第十四章 赦免

“豬八戒一派胡言。”楊戬高聲否認。

孫悟空的眼珠靈活的一轉，手上抓了個鏡子舉起來：“楊戬，你可看清楚了啊。這是如來佛祖成佛之前用過的鏡子，他能知未來能演過去。只要大家一起來看看就能真相大白。”

楊戬神色一變，不論如何絕對不能用上這面鏡子。不然他所有布局一番計劃就全都毀了。風孤玄也想到了，他湊近看了一眼，驀的一愣。

孫悟空笑嘻嘻的威脅道：“楊戬，你想清楚了，是先說了呢，還是看了再說。嗯，說呀。”

楊戬掃過風孤玄望了一眼王母，已經可見他眼中掙紮。王母此時自然是站在楊戬這一邊的，道：“二郎神，如果你現在如實招來，本宮恕你無罪。”

豬八戒一聽立刻叫嚷道：“這可不公啊，不公！”

玉帝遲疑的望着王母，道：“呃，念在二郎神執掌天條以來……呃……屢建……屢建奇功……咳咳……又身兼執掌天條之重責……”

玉帝話未說完孫悟空便說道：“陛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他不給玉帝面子，豬八戒也仰着臉一臉明白了的模樣了，裝模作樣的說道：“哦，是這樣啊，無罪也好。老豬以後閑着沒事去妹妹家串門的時候，我也砍幾棵盤古的睫毛來玩玩。”

“哼。”王母怒道：“你再妹妹妹妹的，我雞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

風孤玄摸了摸手臂，難得贊成王母的話一次。

豬八戒委屈的閉上了嘴。

這時孫悟空道：“陛下，您真想赦免了楊戬也不難，得讓在座的各位都心服口服才行。”

不等玉帝開口，王母先道：“難道堂堂玉皇大帝，三界主宰，連赦免一個人都不行麽？”

玉帝又看了一眼王母，說的：“鬥戰勝佛，有什麽條件你就提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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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被發現目的叉腰笑了兩聲，道：“沉香雖然是三聖母和一凡人所生，但其本身并無罪過，我看，理當赦免。”

赦免沉香？不行，不能讓那小子退回去。如果一開始他就乖乖的待在劉家村，什麽都沒有發生那還好說。可現在是沉香自己要救母親不聽勸阻，已經鬧出來了那麽多事情，二郎也已經付出了那麽多的代價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開始了就必須要做到底。

好不容易讓這小子有了點上進心，還不是靠着追着他屁股攆着他跑的。若是赦免了沉香，那小子又縮回去了該怎麽辦？風孤玄下意識的看了楊戬一眼，恰巧楊戬也看向了他，他希望赦免沉香，給沉香一個可以沉下心來修行的時間。并且他并不願意抓捕沉香，要沉香上進還有三聖母還可以用其他方法，現在應該規避風險。

風孤玄明白了。楊戬相信沉香，至少比他相信沉香。那麽他也願意像他一樣相信那個孩子，在沒有天庭的壓迫的下依靠自己的意志力主動去強大自身。

“他勾結千年狐妖，私自上天戲弄玉皇大帝，罪不可赦。”王母道。

孫悟空嘿嘿笑了，堵道：“原來天庭是您說了算吶，沒我玉帝老哥哥您什麽事兒啊。”

“潑猴，你，你不要耍貧嘴。”玉帝一聽急了，手指指着孫悟空瞪眼道。

王母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孫悟空不在意的嘿笑，摸了摸鏡子，道：“其實啊，我這鏡子不但能看到二郎神的過去，這天上人間所有人的過去都能得看見。比如天宮裏哪個值官貪污了，哪個仙女思春了，呃，當然也包括比你二郎神那個位置坐的更那個什麽的，是吧？”

好一個孫悟空，連玉帝都敢威脅。也是，大鬧天宮，還有什麽他不敢的事兒。他說的雖然含糊其辭，但在場人哪一個聽不出來他是個什麽意思。

“孫悟空，沉香的死罪可免，但是你不能收他為徒。”玉帝無奈退步，但也堅守底線。

最終玉帝答應孫悟空赦免了沉香，而孫悟空也不能收沉香為徒，并且沉香不能跟任何人修習法術，不然依舊會捉拿他。豬八戒等人還想得寸進尺的要求赦免三聖母，這個條件可讓楊戬和風孤玄急了。若是玉帝當真赦免了三聖母，那還拿什麽激勵沉香，沉香還有什麽上進的理由啊。還好玉帝沒有答應這個條件，只是孫悟空的要求下寫了诏書赦免楊戬和沉香。他将明黃色的聖旨抛給了孫悟空，孫悟空趕緊接到懷裏。

赦免書一入手，豬八戒立刻道：“楊戬，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你是怎麽暗戀我妹妹，又是怎麽打壞玉樹的。”

楊戬斂了眉眼，不吭聲。

孫悟空抖了抖赦免書将它擋在鏡子的前面，說道：“不說？那好我讓大家來看看，但是不知道陛下我赦免還有沒有效。”

楊戬無可奈何道：“我說。”

“好。你可得說仔細了。要是漏下一句半句的，我這裏可是有對證的。”孫悟空道。

楊戬垂下眼眸，他深藏的落寞在場的又有哪一個在乎哪一個看懂了。他們只是高興，能讓楊戬這個小人沒臉難堪，他們就高興。風孤玄的思緒不知不覺的便偏激了起來。

楊戬似要從懷裏拿出什麽，可他找了兩下……不見了！

“仙子丢的耳環可是這一只？”這時風孤玄忽而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說道。

楊戬也吃了一驚，全然不曉得那只耳環是在什麽時候到了風孤玄的手裏的，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豬八戒和孫悟空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一直做透明人不說話的風孤玄突然竄了出來。嫦娥望着風孤玄手上的耳環遲疑的點點頭：“是我遺失的那一只。”

她也很奇怪，她的耳環怎麽會在風孤玄的手裏。風孤玄交還她，道：“那麽，物歸原主。對于仙子風某非常抱歉，曾經偶見仙子一舞，念念不忘，偶然撿到此物，不由心生妄念，睹物思人。”

他微微一笑，精美的耳環落入嫦娥的手心，而風孤玄斯文守禮，連她的手心都沒碰到一分。他從容極了，也磊落極了。

“風某一介凡俗，自知配不上嫦娥仙子。奈何心不由己，只好托當時感情甚篤的二郎幫我搭線。他雖答應我，但到底是男子，哪裏好意思，又請了三聖母幫忙。許是這一來二去的反倒是讓三聖母誤會了。”玄蛇一族多貌美，風孤玄更是占便宜的張了一張再真誠溫柔不過的臉。

他低嘆了一聲，他望着嫦娥，溫潤的眼眸中泛起似水的柔情，只需要看他的眼神，在場的人都無法懷疑他對嫦娥的深情厚誼。在這一雙眼睛裏金碧輝煌的淩霄寶殿消失了，挨挨擠擠的人也消失，倒映着嫦娥一個人的身影，雖然模模糊糊的，但是還是讓人覺得似乎只除了一個嫦娥他眼裏心裏都再放下任何人。就連嫦娥望見他的眼神都不由相信了那麽片刻。除了真正了解一切的楊戬。

他眼睜睜看着風孤玄像模像樣的扯着瞎話。風孤玄就是仗着現在婵兒不知道，而楊戬絕對不會戳破他，滿口的胡言亂語，還編的像模像樣的，乍一聽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仙子拒絕我那日莫不是将我誤會成了二郎？我躲藏在二郎身上着實……着實是……太不好看。害得二郎一時失手傷了玉樹。都是我的錯，是我一直難以忘懷。今日……今日本該再問仙子一句，若是我呢。只是到底多年了，我也看開了。世間人世間事最是強求不得，不是你的你強求也是求不來的。如今完璧歸趙，還望仙子莫要疏遠了我才好。”

風孤玄說的陳懇，話畢深深的行了一禮。嫦娥下意識扶他起來：“真人這是說的哪裏話。”

楊戬估計他說的這些話裏頭只有一句是真的。

風孤玄還演上瘾了，搖頭苦笑：“是我配不上仙子。經歷過今日一遭，我也想通了。”說着他又對孫悟空行了一禮。

孫悟空一跳跳起來：“風兄弟你這是做什麽？”

“多謝聖佛一面鏡子讓我走了出來。若非如此，風某只怕永遠沒有機會在此說這些話，吐露心聲。”風孤玄故意說到。

孫悟空尴尬的擺擺手：“嘿嘿，哪裏話哪裏話。”

風孤玄一臉堅持：“不論如何我都要多謝大聖。當然，若是大聖不信，自然可以從鏡子裏得到答案，字可對證風某所言無虛。”

孫悟空的鏡子是假的。楊戬聽風孤玄此言立時确定下來。他放松了心态，知道這一遭是過去了。

玉帝和王母才不想聽風孤玄說的那些情情愛愛的事兒，将他們全趕出去了。風孤玄還能聽見王母數落楊戬：“你瞧瞧你瞧瞧，你這交的都是什麽朋友啊。”

風孤玄但笑，反正他不是天庭的人，他動沒動凡心天庭管不着。

四人走到淩霄寶殿的門口，豬八戒非要看孫悟空的鏡子，這一看驚訝道：“這不是老豬我從高老莊帶出來的鏡子麽？我說怎麽不見了呢，原來是被你這猴子拿去了，還給我，你快還給我。這是高小姐送我。”

他這聲音雖不大，可在場的哪一個不是聽力極好的，都聽得清清楚楚。孫悟空尴尬笑着趕緊跑，豬八戒追了上去，又想起嫦娥和風孤玄一起走在後頭，連忙又跑了回來。至于玉帝和王母難看的臉色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風孤玄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們，嫦娥走在他旁邊，輕聲嘆道：“若非我不久前剛剛見過二郎神，我也差些就真的相信真人了。”

風孤玄笑了，卻顯得有些冷漠。出了淩霄殿他眼角眉梢都揚起了一股銳氣，他帶着怒火，淡淡道：“嫦娥仙子，你可以不喜歡他，也可以讨厭他，甚至可以因為四公主而怨恨他。但是如果就因為他喜歡你，你便用他的感情來作為自己報複的武器，來威脅他侮辱他取笑他，那就太難看了。”

他沒有看向嫦娥，也不在乎嫦娥此刻究竟是何表情，他望見跑回來的豬八戒，道：“你們可以厭惡他的所作所為，也可以恨他，甚至你們也可以不擇手段的報複他為四公主報仇。但是你們不能用他的感情來羞辱他。不論是用什麽辦法都好，或是堂堂正正的打敗，或是威脅算計來報複，都可以。但是，你們不能因為他喜歡一個人就用他的愛來羞辱他。”

“嫦娥仙子，你曾經也是凡人，你也愛着一個人，你應該能夠體會将自己深深埋藏在心裏的無比珍視，珍之重之高高擺起的感情如果□□裸的被人挖出來，供人恥笑該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天蓬元帥你也動過心，知道感情的模樣。我不在乎，我能随随便便的就在這種情況下被逼迫着威脅着以一種供人恥笑的方式說出口那是因為我知道那是假的，所以我不在乎。可是……”

……真真正正埋藏在靈魂深處的愛慕說出口的話會受傷的。

風孤玄抿了抿唇，将話吞回肚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演技爆發玄玄。

嗦真的，看到這一段的二哥介只心疼的要炸！

那麽美好真誠的感情啊，不接受不珍惜不是錯，可不能扒拉出來還踩上一腳啊。換誰都得疼死啊，何況是我驕傲的二哥啊！

所以這一段，我玄玄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