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要對你驗明正身

洛淩瑤和洛淩蔓落水一事将韓美馨本就氣憤的情緒直接推向了制高點。

洛淩瑤醒來的時候，更是口口聲聲的說，是洛绾素害得她！因為洛绾素是個掃把星，跟她多說幾句話就被她克到，差點落水淹死。

洛淩蔓也是哭的泣不成聲，聲聲痛訴洛绾素的惡行，讓韓美馨一定要趕走這個掃把星，不然相府不得安寧！

被兩個女兒一鬧，韓美馨也有些按耐不住，帶着幾個老媽子便去了錦繡閣。

洛绾素還在為老夫人折紙花，看到韓美馨氣勢洶洶的進來便知道要出大事。

“母親有事差人來吩咐便好，怎麽自己親自過來了。”

“別這麽稱呼，我擔待不起二小姐一句母親！”韓美馨進屋大搖大擺的坐到主位，滿眼怒火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洛绾素。

她當然不能以洛绾素是個掃把星害的她的兩個寶貝女兒落水為借口懲罰她，畢竟洛正名才剛剛認下了她，這麽做就是在跟洛正名做對。總要想個更充分的理由。

“之前的尼姑庵是因何起火的？”

“女兒不知。”

“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是六皇子救了女兒，逃出來的時候，女兒已經昏迷不醒，所以，具體的事情，女兒不知。”

“昏迷不醒？一個女兒家就這樣不省人事的被救了？”

韓美馨的語氣充滿了質疑，随即調整了一下，“那你是在哪裏養傷的？”

“六皇子将女兒安置在一所別院內，派了專人照顧。”

“那六皇子可曾經常去探望你？”韓美馨言有所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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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绾素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羞澀的說到，“六皇子貴人事忙，從女兒蘇醒後便不曾見過她，直到被送回相府之前才得見一面。”

“那就是說，你昏迷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別人對你做了什麽？”韓美馨的話讓洛绾素不寒而栗。

“既然這樣，我身為相府主母，有責任對你驗明正身，不然以後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要如何跟夫家交代呢！”

洛绾素看了韓美馨身後那幾個面色不善的老媽子，頓時明白了她們的用意，今日如果真的讓她們得手了，自己就算還是完璧也會被她們毀了。

“母親，女兒家的清白怎能輕易質疑，六皇子是禮儀人也，豈能對女兒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話雖這麽說，可是總要以防萬一，若我們相府嫁出去的小姐竟然不是處子，這大晟臣民要如何嘲笑我們！”

“您這樣說是在懷疑女兒還是在懷疑六皇子，若今日之事讓六皇子得知，豈不會惹惱他，父親那邊怕是也交代不過，還請母親三思！”

韓美馨聽着洛绾素用洛正名壓她，頓時惱羞成怒，“老爺那邊我自會去交代，何須你個賤丫頭說三道四！”

洛绾素在心中算了算時辰，也快差不多了，看着一旁跪着的青玄就要按耐不住，洛绾素稍稍給了她一個手勢，讓她稍安勿躁。

“母親，女兒不是那個意思，還請母親息怒。女兒真的是冤枉的，女兒是清白的。”

“清白不清白，驗一下便知！”

韓美馨怒目而視，上一次沒能整治的了洛绾素，這次老爺不在家，倒要看看還有誰會來救她！

“如果母親執意如此，那女兒只能等父親回來裁決！”

“老爺日理萬機，怎會有時間關心此等小時，我身為相府主母，這等事情若是都要勞煩到老爺，那也太無用了！”

韓美馨說完對身後的老媽子招了招手，“還不帶二小姐下去驗明正身！”

幾個老媽子得令，上前架起洛绾素便向裏屋拖去。洛绾素驚慌的手腳并用反抗着，一旁跪着的青鳶和青玄也上前來攔着老媽子将洛绾素帶走。

“将那兩個死丫頭給我拖開！”

屋外進來幾個家丁，反鉗住青鳶和青玄将二人拖到一旁。兩個老媽子得了空，一邊一個按住洛绾素，另一個老媽子一個巴掌打在了洛绾素的臉上。

“夫人說要驗身，你竟然還敢反抗，在這府裏，還沒有敢反抗夫人的命令！”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父親不會繞過你們的。”洛绾素哭着拼命掙紮，可是奈何幾個老媽子力氣太大，根本掙脫不開。

一邊抗争着一邊算着時間，感覺應該到了，卻遲遲不見雅青過來。洛绾素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今日雅青沒來或者來了也救不了她，那就只能讓青玄動手了。

“還不老實，這麽不配合，我看就不是什麽雛兒！”說着，洛绾素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還不拖進去，費什麽話！”韓美馨不耐煩的看着幾個老媽子。

于是，洛绾素被連拖帶拽的帶進了寝屋內，老媽子有的按着洛绾素的手腳，剩下的七手八腳的解着洛绾素的衣裙。

洛绾素開始心慌了，身上的衣物也被脫得所剩無幾，手腳被死死的按着有些發麻，就在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門外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

“奴婢雅青見過夫人。”

“雅青姑娘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韓美馨沒想到雅青會這個時候過來，臉上有一瞬的尴尬。

“老祖宗想見見二小姐，差着奴婢過來通傳一聲，沒想到……”雅青看了看被按在床上的洛绾素，沒有繼續說下去。

“母親要見她？不知所因何事？”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老祖宗叫的急，奴婢也不敢多問。”

韓美馨頓了一下，在這相府內，雖然看着秦婉秋平時嚣張的厲害，不過就是仰仗着有子傍身，若是以後自己的女兒可以嫁入皇室或者母儀天下，那秦婉秋也不過是個臣子之母，到時候還不是要俯首帖耳的任憑自己處置。

唯一能讓她忌憚的除了洛正名便是老夫人，商都誰人不知，洛正名是出了名的孝子，老夫人早年吃齋念佛不理府中之事，但是，但凡說出的話，洛正名都是言聽計從。

“若是夫人有事，那奴婢便去回了老祖宗，您看如何？”雅青看着韓美馨猶豫不決的樣子又加了一句。

“怎好讓母親等候，我便改日再來看绾素。”韓美馨說完起身對幾個老媽子招了招手，一群人不甘心的離開了錦繡閣。

洛绾素拽住衣服躲在床上，今日的羞辱讓她刻骨銘心！雅青走到床邊，看着臉色慘白，衣衫不整的洛绾素也有些同情。

“現下沒事了，二小姐不用驚慌。”

洛绾素擡起頭看着雅青，“今日多謝姐姐相助，若不是姐姐來的及時，怕是绾素已經……”

“二小姐莫要這樣說，奴婢今日真的是來替老祖宗傳話的，她老人家想見您一面。”

“老祖宗要見我？”

“是，還請二小姐緊着收拾一下，跟奴婢走一趟。”

“請姐姐正廳稍等。”

洛绾素收拾妥當跟着雅青來到了老夫人的院落，站在廳外等着老夫人傳喚，得令後方才進到正廳。

“绾素見過老祖宗。”洛绾素飄飄下拜。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擡頭看了她一眼，“免了，賜座。”

“謝老祖宗。”洛绾素側身偏坐一角。

“怎麽來的這麽遲？”老夫人看着洛绾素通紅的雙頰，心裏有了些思量。

洛绾素猶豫了一下，“回老祖宗的話，院中出了些事情，绾素處理不當耽擱了些時間，還請老祖宗寬宥。”

“恩。”老夫人似乎很滿意洛绾素的回答。

“最近老身的肺咳改善了許多，都是你的功勞。”

“老祖宗言重了，绾素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對老祖宗身體有益，那便是绾素的福氣。”

“你折的那是些什麽花？聞上去芳香四溢又溫潤的很，确是好東西。”

“回老祖宗話，绾素聽聞您不喜食用湯藥，所以用了米蘭花碾碎萃取汁液，配上西洋參、玉竹、羅漢果和枇杷适量蒸煮，将湯汁浸泡了彩紙，然後折成花朵放在室內，藥性随着氣味蒸發而出，雖然不能從根本治療，但是可以緩解您的症狀。”

“是個有心的孩子！”

“謝老祖宗誇獎。”

洛绾素看着老夫人的神情松動了些，起身行禮下拜，“老祖宗，绾素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您的症狀其實是肺熱陰虛，只要稍加調理便無大礙，但是若您一直這樣諱疾忌醫，怕是會越拖越重。绾素懇請老祖宗為了父親和相府保重身體。”

洛绾素适當的停頓了一下，稍稍擡頭看了看老夫人，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洛绾素接着說道，“若是老祖宗對绾素放心，绾素有信心半月便将您的身體調理妥當。”

“人老了，用不得那些個苦湯藥！”

“老祖宗且放心，绾素了解您的口味，不會讓您用苦湯藥。”

老夫人終于有了笑容，對着洛绾素點了點頭，“丫頭，你叫正名父親，卻叫老身老祖宗，這是從何論起呢？”

洛绾素楞了一下，大晟尊卑嚴明，洛绾素是庶出之女，在大家之中沒有資格稱一聲祖母，只有老夫人恩準，她可以僭越的稱一聲祖母。

“祖母教訓的是，孫女謹記。”

老夫人很滿意洛绾素的反應，臉上也動容了，“行了，時辰也不早，回去歇着吧，明日開始，老身倒要看看你這個小妮子有什麽好辦法。”

“是，孫女這就回去準備着，孫女告退。”洛绾素落落大方，行禮退出了正廳。

“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老夫人看着站在一旁的雅青問道。

“回老祖宗話，夫人帶着幾個老媽子去了錦繡閣，說是要給二小姐驗明正身。”

洛绾素回到了錦繡閣，青鳶打了盆水讓她洗掉了臉上的脂粉，“小姐，瞧您這臉都紅腫了，她們下手也太狠了。”

“去拿點冰塊來給我敷一下，明日便無礙了。”

洛绾素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雙頰通紅，摸上去也有些刺痛。想着今日她們粗魯的扒着自己的衣服，洛绾素心中的恨便久久不能平息。

因着明日要早起為老夫人調藥，洛绾素早早便歇下了。睡夢中還是不很踏實，渾渾噩噩的總會莫名的驚醒。

這是趙佑玹第二次到洛绾素的閨房來，比上次看着像樣了些。走到床邊，洛绾素這次平躺着，借着燈光可以看出，兩頰微微泛紅。

趙佑玹無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怎麽會被傷成這樣。伸手撫上洛绾素的面龐，微微發燙。

洛绾素感覺臉上有微微疼痛，本就睡的不安穩，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睡眼朦胧的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洛绾素驚得坐起身退到床邊。

警惕的定睛看去，原來是趙佑玹。

“六皇子這個時辰出現在小女閨房，不知有何貴幹！”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洛绾素輕咳一聲，拽過錦被擋在自己面前，一臉警惕的看着趙佑玹。

發現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的臉，洛绾素擡手捂住自己的臉，“六皇子若是為了此事連夜趕來，那小女真是罪該萬死！六皇子且放寬心，此等小傷不出幾日便會痊愈，不會影響六皇子的計劃。”

趙佑玹得到消息說洛绾素出了事，雖然明知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就是忍不住想來看看她。他不想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擔心洛绾素，因為一枚棋子不值得他勞心費神。

可是看到洛绾素口口聲聲只有計劃、合作，趙佑玹便怒上心頭。

“你既清楚那便最好！不要給我惹出什麽亂子，壞了本王的大計，你擔當不起！”

洛绾素轉過頭沒有看趙佑玹，果然是因為這個！

“小女恭送六皇子！”

趙佑玹略頓一下，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