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若是我不死如何救她

雖然洛绾素猜忌過，趙佑玹也未正面解釋過，可是現在，她很想親口聽他說，到底那個人是否存在，那個需要用洛绾素的命才能救活的人是否存在！

趙佑玹深吸一口氣。“是。”

洛绾素閉上眼睛，剛退回去的眼淚又湧了出來。“你走吧。”

“绾素，你可願聽我說一句。”

洛绾素看着趙佑玹，他很想聽他解釋說并沒有，可是又好怕他會說出更多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

“你別說，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趙佑玹點了點頭，洛绾素深吸一口氣，“她還活着？”

“死了。”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活她？”

“是。”

洛绾素感覺自己就要問不下去了，可是又争不過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你是一直在找我，還是遇到我之後才動了這樣的念頭？”

“一直在找，卻不成想那人便是你。”

“所以，你就是要用我的血來救她？你可曾想過我也會死？”

“是，我是要用聖女的血來救依依，可我沒想過讓你死。”

洛绾素嘲弄的輕笑一聲，“原來她叫依依……趙佑玹。你好矛盾，她既已死，若是我不死如何救她？”

“相思……”

“別說了，你走吧。”

“你就不願聽我再說一句？”

“不必！六爺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低聲下氣的與我說話，我還是那句話，若你最後奪得魁首，就算是放幹我血，我也無話可說。言盡于此，慢走不送。”洛绾素将頭轉向一旁不再看趙佑玹。

趙佑玹倒是沒了以前的怒氣。看着臉上因為高熱而有些潮紅的洛绾素，将她的被子掩了掩，“這是鬼醫給你給你配的藥，服下後明日便不會發熱。”話落。起身離開了。

看着趙佑玹放在床頭的藥，洛绾素無力的滑進錦被之中，閉上眼睛，枕面被淚水殷濕了一片。

武鬥當日，青玄進屋的時候洛绾素還昏昏沉沉的睡着。

“小姐，時辰不早了，該起了。”

洛绾素翻了個身，迷糊不清的問着，“什麽時辰了？”

“剛辰時，今日可是有大事的，不能誤了吉時。”青玄扶着洛绾素起身，觸手的時候，感覺到洛绾素的身上依然滾燙，“小姐。您這身子怎麽還是這麽燙啊！”

洛绾素擡手拭去了額上的細汗，“無妨，扶我起來吧。”

洛绾素沒有服用趙佑玹送來的藥，加之心裏郁結難舒，身上的傷寒之症不但沒有減緩，反而更嚴重了。

整個人都有些頭重腳輕的站不穩步伐，早膳也是簡單的喝了幾口粥便什麽都吃不下了。

白日裏這高熱雖然是退了些，可是人還是恹恹的沒精神。

“小姐，您這個樣子怕是也去不了了，不如讓奴婢去跟老爺說一聲吧。”

“不要去，我今日一定要參加。”

洛绾素喝了郎中開的藥，強撐着出了門。洛正名看到洛绾素也是有些微怔。

“绾素，你這身子還沒好嗎？”

“許是這兩日事多，勞父親挂心了。”

“若是身子欠佳，不如今日便不要去了。”

“無妨，女兒想自己去看看。”

洛正名無奈。并着洛绾素上了馬車，直奔校場而去。

今日的主考官除了文鬥時請來的孔太傅、廣釋大師，較上次多了骠騎大将軍。

看着各家公子已經就位，洛正名跟各位主考官點頭示意，來到校場中央。

“今日進行武鬥的比試，老夫此次專程請來了骠騎大将軍，與老夫、孔太傅、廣釋大師一同做主考官。下面，請小女绾素來說比賽規則。”

洛绾素緩緩起身，青玄擔心的扶了一把，洛绾素擡手阻止，漫步上前。想要張口卻又覺得喉嚨一陣堵得慌，輕咳幾聲才低聲說道。

“今日武鬥賽制如下，請各位看一下面前的這個竹筒，裏面盛有一到十號十根竹簽，各位公子将以抽簽的方式決定自己的出場順序。一號将與二號比試，若是一號勝出，将與三號比試，以此類推。若是二號勝出，則與三號比試，直到留下最後一位勝出者。”

聽洛绾素介紹完賽制，下面的各家公子已經議論紛紛，這賽制也太奇特了！

“若是按洛小姐這樣說，那抽到一號的豈不是緣悭命蹇，将要與接下來的九人比試？”

“是，但是也要一號可以撐到與九人比試。”

“這樣不公平！”

有一人喊出不公平的時候，其餘人也開始起哄，這樣的賽制真的不公平。

洛绾素沒有說話，也沒有力氣與他們争辯，只是靜靜的看着下面的人抗議。輕擡眼眸淡掃一圈，趙佑钰始終微笑看着洛绾素，他不在意什麽賽制，他只在意洛绾素。

看到趙佑玹的時候，他還是眉心微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洛绾素聽着下面的吵鬧聲着實心煩，眉頭微皺，擡手示意了一下。

“比試招親本就不尋常，若是賽制循規蹈矩，其不是本末倒置。既然各位說到公平，那小女便與各位論公平。”洛绾素輕咳幾聲，感覺腦海中開始模糊，身上也很不舒服。

“每個人抽簽的機會是一樣的，簽子就在那裏，選擇的是各位公子自己，你們失掉的是運氣而不是公平。”

洛正名走到洛绾素身旁，“小女已将賽制介紹的很清楚了，想必各位公子也已了解，既是比試招親，請各位點到為止。但是拳腳無言，還是要以防萬一，軍令狀在此，生死不論。若是沒有問題，便開始吧。”

洛正名一聲令下，青玄和青鳶擡着竹筒走了上來，一位一位的開始抽簽。每個人都在期盼不要抽到前面的數字，心懷忐忑的下手，又長舒一口氣。

竹筒移動到了趙佑玹的面前，青玄輕輕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竹簽，上面刻着相思樹。趙佑玹擡頭看着臺上的洛绾素，這是她給他選的。趙佑玹沒有猶豫，伸手拿起那跟竹簽，果然，朱砂沁着的紅色壹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一旁的公子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着，原來剛才大家口中那個緣悭命蹇的便是六皇子！

趙佑钰就站在趙佑玹旁邊，輪到他的時候，青玄又将另一根竹簽向前推了推，趙佑钰猶豫了一下抽了出來，是拾字。

看到趙佑钰手中的簽子，趙佑玹轉頭看向洛绾素，她面色微紅，端坐在臺上。這就是她要的？

看她的樣子，定是沒有服用自己送去的藥，趙佑玹心底狠狠的疼着，她就這樣不信自己！

比試正式開始，趙佑玹飛身來到擂臺之上。二號也是一臉愁容的上了臺，兩人抱拳拱手示意。

二號自知運氣不佳，上來就遇到了趙佑玹，咬了咬牙揮拳便沖了上來。趙佑玹側身輕盈躲過，二號撲了個空，正要轉身之際，趙佑玹在他身後，只伸出一直右手便抓住了二號的腰帶，催動內力将他提起，直接扔到了擂臺之外。

趙佑玹收式轉身，便看到洛绾素低着頭輕聲咳着，剛放松的拳頭又握了起來。以醫冬血。

三號、四號都成了趙佑玹發洩情緒的最好出口，一個趴在地上起不來，一個也被扔下了擂臺。

直到蔣公子上場，趙佑玹才挨了第一拳。被打中左肩之後，趙佑玹後退幾步站穩身形，擡頭怒目而視。

“六皇子，在下失禮，趁人之危有違在下心意，還請六皇子見諒！”蔣公子也很無奈。

“少廢話！說的你好似贏了本王一樣！”

話落，趙佑玹飛身而起，落下之時便到了蔣公子面前，化拳為掌，掌風淩厲，蔣公子未及反應，人已被趙佑玹打飛了出去。

趙佑玹撩袍轉身看着臺下，“還有誰？”

下一個已經被趙佑玹的氣勢鎮住，上臺的腳步都是綿軟的，一臉的畏畏縮縮。趙佑玹鄙夷的看了一眼，連招呼都懶得打，伸手便招呼上去。

誰知那人竟然蹲在地上，趙佑玹身形靠近之時，蹲着的人卻突然射出一記飛镖，擦着趙佑玹的手臂飛了出去。

這樣明顯的違規招式，讓看臺上的幾位主考都站了起來。洛绾素也是有些驚慌的身形一顫，雙手緊緊的握着錦帕。

趙佑玹止住腳步，低頭看着傷口，再擡頭時已經滿胸怒火，擡手封住自己的幾處穴位止血，手下招式淩厲，毫不留情的打在那人身上。

趙佑珺擡步走上擂臺，“六弟，你這傷可需要處理一下？”

“不必，請二哥賜教！”

“六弟，得罪了！”

趙佑珺嘴上說着謙讓、得罪，可是手下卻不見絲毫留情。二人苦苦纏鬥，一時竟然不分上下。趙佑珺招招狠辣，不是奔着趙佑玹的要害，便是沖着他的傷口而去。

趙佑玹也不示弱，低檔之間也不忘了主動出擊。趙佑珺也着實挨了趙佑玹幾招。

兩人分開，趙佑玹微喘，趙佑珺見勢一朝騰空展飛身而起，轉身落下之時，催動內力，向趙佑玹打去。趙佑玹急忙閃躲，卻還是中了一記掌風。

外人看來似乎這一掌沒有坐實，可是只有趙佑玹自己清楚，趙佑玹陰險，根本沒有将所有的內裏集于掌中，而是在自己躲閃的時候，将內裏加到了掌風之上。

趙佑玹中招後退幾步，腳下一個踉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洛绾素緊張的站了起來，張口想要說什麽，卻終究還是說不出口。趙佑玹轉頭看到洛绾素一臉焦急的站在那裏，嘴角竟然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她還是在擔心。

“六弟，你沒事吧，為兄不知你體力不支，是為兄大意。”

“不是二哥大意，是我大意了！”趙佑玹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站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