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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馴徹夜未眠,早上梳洗過後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機打電話給偲彤,想問她要不要請何叔順道過去接她上班,怎料卻一次又一次轉入語音信箱。
她到底在忙什麽,為什麽不開手機?
他丢開手機,看着鏡子中正在打領帶的自己,眼前這個濃眉倒豎、不安焦躁的男人,真的是他嗎?
突然,有人輕敲房門。
是她回來了?
向天馴一喜,也不管領帶還沒打好,立刻邁開長腿,急急邁向房門,打開,看見來人是徐媽,表情一垮,失落得無法自己。
不是她……
“少爺,您的岳父打電話來。”徐媽臉色不太好,剛才一接起電話,就被對方劈頭一陣狂吼。
“做什麽?”看着徐媽難看的臉色,他不禁皺起眉頭,難道她在父親家裏發生了什麽事?
“他說少奶奶手機都打不通,只好打家裏電話找她。”她如實陳述。
這麽說,她壓根沒回去她父親那裏?她居然敢對他說謊?
向天馴抿緊唇線,雙眼不斷噴出盛怒之火。
“少爺,我該怎麽跟他說?他說一定要跟少奶奶或者少爺說到話。”徐媽見少爺臉色鐵青,遲遲不回話,戰戰兢兢的小聲喚道:“少爺?”
“說我不在。”他咬牙低哼。
“那少奶奶的事……”
“你知道什麽就照實說。”說完,見徐媽點點頭轉身要走,他眉頭一蹙,又把人喊住,“等等。”
“少爺?”徐媽連忙轉過頭來。
“昨天少奶奶出門前有沒有說過什麽?有說她要去找她父親嗎?”他冷肅着臉問。
徐媽聽了直皺眉。“不是啊,昨天少奶奶請了半天假,花了一下午時間把雞湯炖好,後來你沒辦法回來吃,她就把雞湯跟幾樣菜裝好,說是要送去公司給你,還是何叔開車送她過去的。”
為了昨晚她還特地請假?向天馴越想臉色越黑,心也越來越慌,而且她明明是去公司找他,為什麽要說她回父親那裏?
思緒轉了一轉,見徐媽還站在眼前,他沉聲吩咐,“你去回電話吧。”
“是,少爺。”徐媽快步離開。
向天馴關起房門,走回鏡子前,心煩意亂地打着領帶,弄了兩、三次還是搞不定,煩躁的一手把領帶抽開,他右手緊抓着領帶,從手握拳,狠捶向鏡臺桌面,咬牙怒哼,“這見鬼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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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開領帶,他再一次打她的手機,還是關機,猶豫兩秒,他打電話到她公司,對方說她今天也請假。
為了一個補冬,她居然請了一天半的假?可見她有多麽重視,他卻故意這麽晚才回來……想到這兒,他一把抓起車鑰匙,沖出房門。
見他快步經過餐廳,徐媽沖出廚房,滿臉驚訝地問:“少爺,您不吃早飯就要去公司?”
“我有急事,今天不公司,幫我跟秦特助說,有人找我就幫我記下來,如果偲彤打電話回來,告訴她,我正在找她,請她立刻打電話給我。”向天馴迅速交代,滿腦子仍想着她到底去哪裏了,會不會發生了什麽事。
“是,少爺。”徐媽一路跟着他到車庫,報告剛才那通電話的事。“少爺,還有一件事,剛剛您的岳父聽見少奶奶昨晚沒回來,氣得直接挂了電話,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随他去!”他冷哼一聲,憤怒的拉開車門,側身正要坐上駕駛座時,瞥見徐媽自責的模樣,便走到她面前,一手壓在她肩上,沉聲道:“徐媽,你沒有說錯話,是我要你實話實說的。”
“可是少爺……”徐媽依然一臉擔心。
“徐媽,麻煩你跟何叔說,今天我自己開車。”向天馴輕拍徐媽肩膀,搖搖頭,要她不要再自責。
徐媽點點頭,在心裏輕嘆口氣。“是,少爺。”
向天馴開着車找了偲彤一至天,直到天黑才回家,甫開門,徐媽跟何叔很快上前迎接,但他仍舊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少爺,晚餐都準備好了。”徐媽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後,和何叔對看一眼。
一整天滴水未進,向天馴看都沒看餐桌一眼,緩步走到客廳,疲累的摔上沙發,擡起右手揉着太陽穴,閉目養神,沉着嗓音問:“她回來了嗎?”
他心裏很清楚這根本是句廢話,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少奶奶還沒回來,也沒打過電話回家。”徐媽回答完,蹙着眉頭,用手時碰碰身邊的何叔。
向天馴抿緊唇線,停下手邊動作,張開雙眼,視線掃向何叔,“昨晚你送她到公司後,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沒有,少奶奶要我先走,說自己搭計程車回來就可以。”何叔發白的眉毛皺成八字形。“少爺,何叔想多嘴一句,您看重事業是好事,可是您跟少奶奶新婚還不滿一年,就馬上出差,接着又天天加班,少奶奶一句話也沒抱怨過,還想着要讓您過過臺灣的傳統習俗,昨天少奶奶捧着自己炖的雞湯去找您時,還笑得很開心。”
說完,他看少爺臉色僵凝,仿佛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不知怎麽搞的,跟徐媽商量了一整天要說的話,突然塞在喉嚨裏,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向天馴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正被兩股力量狠狠拉扯,娶她,是為了報複,可是他現在卻不想傷害到她?
聽到何叔說這些話,他竟其名産生一股愧疚,甚至開始思考,有沒有可能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對陳老頭進行報複?
徐媽見何叔光站着不說話,不斷向他使眼色,無奈她眼睛都快抽筋了,他依然只是呆呆站着,她實在忍無可忍,只好直接用手肘撞了他兩下,何叔才反應過來。
“少爺,女人其實最怕寂寞,當初我老婆跟我鬧離婚,就是因為那時候我開工廠一整天泡在工廠裏頭,跟她離婚後,我把工廠收了,專心做老爺的司機,生活作息正常後,想把她求回來,可是她已經改嫁了,我很明白那樣的懊悔,您可別步入我的後塵啊。”何叔苦口婆心勸着,不惜端出自己當年最遺憾的事,希望少爺別犯糊餘。
“知道了,你們先下班吧。”向天馴繃着臉,阖上雙眼,神情僵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何叔跟徐媽離開後,他徐徐睜開眼睛。
利用冷落她這件事,讓愛女心切的陳續慶痛心氣憤,本來就是娶她的目的,怎麽現在卻變調了?
他本以為這麽做,可以寬慰父親在天之靈,他也會因此感到高興,怎麽結果卻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他到底在搞什麽?不及應該無動于衷,甚至笑看他們父女倆因此大起争執的好戲的嗎?怎麽他卻反而為她擔心了一整天?
向天馴煩躁地站起身,走到窗戶邊遠眺,正巧看見有個男人開車送她回來,兩人還坐在車裏有說有笑的,半晌不肯下車。
何叔的話在他耳邊纏繞,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握緊,這就是她不肯接手機的原因?
他狠狠瞪着眼前刺目的畫面,轉身離開窗邊,幾個跨步走到小吧臺前,抓出一瓶威士忌,拔開瓶蓋,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就灌。
幾分鐘後,傳來輕巧的開關門聲,緊接着是細砰的腳步聲。
向天馴扭頭,惡狠狠瞪向她。
偲彤沒想到他會在家,看他那樣子,似乎是特地在等她回來。
自兩人結婚後,向來只有她等門的分,今天居然風水輪流轉了?
她看了眼他手中的酒杯,眉心蹙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松開來。
酒真不是好東西,昨天她那麽一喝,睡到下午才迷迷糊糊醒來,幸好前幾天就請好了假,否則要怎麽跟公司交代?
“難得你在家。”偲彤走到他身邊,看了看餐桌上原封不動的菜肴,又看看他手中剩下半瓶酒液的酒瓶,明明不想多說話,卻又忍不住叮咛道:“空腹喝酒對身體很不好。”
她會在乎嗎?向天馴冷冷盯着她,像故意挑畔似的,又倒了滿滿一杯酒,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她一會兒,随即仰頭一飲而盡。
“你!”偲彤眉心緊皺,想要上前拿走酒瓶和酒杯,可是才移動一步,腦子裏突然閃過趙秘書的模樣,雙腳一頓,口氣跟着一冷,“如果沒事,我先去睡了。”
見她一句話也不交代就想走,他神情一擰,将酒杯重重往大理石桌面一放,幾個大步來到她面前,牢牢抓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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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吃痛低呼,掙紮兩下,想要甩開他。
向天馴被她抗拒的動作弄得心情大壞,雙掌緊捏住她兩只纖細的手臂,接着把她往懷中用力一扛,兩人的身體因此緊緊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