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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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供暖了，屋裏并不冷，可季昕晨還是把齊紳的襯衣從卧室拎出來了。

“穿上點兒。”說完，季昕晨把襯衣扔到沙發上，又去門口地上撿起自己的T恤套上，下身只穿條內褲光着腿坐到沙發上點了根煙。

“我不冷。”

“不冷也穿上，你這樣我根本沒法兒集中精神說話。”季昕晨說着把襯衣披到他身上，收回手的時候又在他胸前揉了一把。

齊紳笑了，都笑出聲了，邊笑還邊搖了搖頭。“你這樣不合适吧？”

“有什麽不合适的？你操我的時候怎麽沒覺着不合适？” 季昕晨一邊怼他一邊看着他的臉。

我操！好帥！嘴角居然還有個淺淺的梨渦！他忍不住用大拇指在梨渦的位置輕輕按了一下，手指移開，梨渦就消失不見了。

“真好看。”季昕晨說完扭回頭抽煙，感覺臉有點發熱。

齊紳把襯衣穿上，一顆一顆系好扣子。“說吧。”

季昕晨扭頭看看他，又回過頭緊抽兩口把煙碾滅在煙灰缸裏。“齊紳，”他對着他的側臉叫他的名字，聲音清楚，情緒分明。齊紳也轉過頭看着他的眼睛。季昕晨張張嘴，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喜歡你，我要跟你談戀愛。”

在床上的時候齊紳已經隐隐感覺到季昕晨有點什麽想法了，現在聽他親口說出來并沒有多麽吃驚，但聽到他語氣如此坦然、如此果敢齊紳倒是對他敬佩了幾分——沒被感情摧殘過的小孩才能有這種勇氣吧……

“同不同意給句話。”見齊紳一直沒說話，季昕晨緊張得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催促。

齊紳拿出一根煙點上，深吸兩口之後緩緩開了口。“你知道的，兩個多月前我剛剛結束一段關系，我不想這麽快就進入下一段。況且你年紀太小了，我實在不想再找一個需要我哄着、伺候着的人，太累了。”

“诶你這麽說可就沒良心了！不一直都是我伺候你嗎？”

齊紳扭過頭看着季昕晨的眼睛認真地說：“你還小，以後還會遇見很多可能，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你就是覺得我不定性。”季昕晨微微仰頭，眼神倔強，“我知道老男人想要什麽，穩定對嗎？你還不夠了解我，你起碼給我點兒時間也給自己點兒時間，別那麽快拒絕我。”

這幾句話給齊紳來了個措手不及。他怕傷到季昕晨的自尊心沒把拒絕的話說得太直白，他也習慣了成年人點到即止、體面結束對話的方式，可他沒想到季昕晨居然這麽猛，話茬子步步緊逼，弄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季昕晨握住他的手，用了點力氣。“行嗎？”

齊紳覺得話不能再往死了說了，再說他可能就要翻臉了，只好點了點頭。“我考慮考慮。”

季昕晨笑了，拉着他的手站起身，“去洗個澡吧。”

“我回去洗吧，我事兒多。”齊紳收回手，在煙灰缸裏碾滅煙，然後回卧室穿好褲子才出來。

齊紳貓腰撿風衣的時候季昕晨就站在他身後，見他撿起衣服抖了抖搭在小臂上，季昕晨把他轉過來抱住了。

“別躲我，給我個機會追你，行嗎？”季昕晨在他耳邊輕聲說着，熱氣噴到齊紳的耳朵上，燙得他晃了下神。

“好。”齊紳幽幽地吐出一個字。

季昕晨深吸了兩口氣。“你好香。”

“我不用香水。”

“是羊腿香。”季昕晨擡起頭，臉上笑眯眯的，“衣服可能全都得洗了。”

“沒事兒。今天謝謝你，我好久沒覺得飯香了。”

“那以後我經常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麽樣？”

齊紳一把扒拉開季昕晨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得了吧，那我就白練了。”說完他穿上鞋跟季昕晨說了再見就要走，卻被人拉住了手。

齊紳一回身的工夫季昕晨兩只手捧住他的臉就吻了上去。特別輕柔的吻，甚至季昕晨連舌頭都沒伸出來只是吸吮他的唇瓣，齊紳就有了點心神蕩漾的感覺了。

“好了……”齊紳往後退了一下，“我回家了，你早點睡，晚安。”

“說好了你要租16樓，不能說話不算數。”季昕晨說着舉起右手伸出小指。

齊紳無奈地嘆了口氣，跟他拉了個鈎才出門。

回到家齊紳把風衣的口袋掏幹淨，找了個大塑料袋裝好紮上了封口，其他的衣服都脫下來一股腦扔進了洗衣機，又倒了洗衣液開始了洗衣程序才拿了幹淨衣服進衛生間去洗澡。

痛痛快快地洗完齊紳終于舒坦了——燒烤好吃但氣味真是聞不了。

收拾完齊紳把煙和煙灰缸拿到客廳的飄窗上，坐下點了一根。

從16層看出去，樓下海河兩岸的亮化工程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樣的燈了，只看見那些光亮連成一線，勾勒出彎彎曲曲的海河的形狀。河對岸的利順德、麗思卡爾頓都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一個影子，那麽矮的樓，哪有16層的風景好？

齊紳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季昕晨忽然蹦了出來。

真是好久都沒遇見過這麽主動的人了……之前是裴辛，要寵、要哄、要陪伴，再之前，齊紳作為一個喜歡體型嬌小的男朋友的1，基本都是他主動，上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早不記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齊紳的歷任男朋友就沒有跟他一邊高的，就沒有接吻不用低頭的，就沒有能站在地上捧着他的臉親他的，要不是他純1屬性從來沒動搖過，現在心裏不一定怎麽瞎琢磨了。

以後該怎麽面對他？齊紳犯了難。照他一貫的行事風格，拒絕就要拒絕得幹脆徹底，不能拖拖拉拉，可對季昕晨他下不去手。究其原因，可能真的是被他那股子勇氣和倔強打動了。

“別那麽快拒絕我。”

齊紳想起季昕晨說這句話時的表情，那張臉上，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那雙眼睛怼人時瞪得像杏核，大笑時眯成一條縫，而那個時候，他微微虛着，眼眶裏有堅定的眼神，瞳仁裏有亮閃閃的星星。

“還是個小孩兒啊……”齊紳嘆了口氣，碾滅煙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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