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五月可愛

舒随走到顏衍身邊，特意回頭挑釁的看了眼陳詩琴，笑着和她揮手：“拜拜呀，下次見！”

見陳詩琴露出氣惱的樣子，她轉回身子，笑得眯起了雙眼，心情好的不得了。

顏衍望見她臉上的笑容，微微揚起唇角，語調溫和：“這麽開心？”

“對啊。”舒随直言不諱：“看到高中讨厭的人沒有自己過得好真是太爽了。”

陳詩琴和舒随的矛盾由來已久。

高二的時候，舒随去班主任辦公室，在門口聽見了陳詩琴和老師的交談聲。

當時陳詩琴因為和隔壁班的男生關系暧昧，舉止親密，被班主任帶去辦公室談話。

她振振有詞的反駁：“我和他只是關系好一點的朋友而已，要說親密誰能比的上舒随和顏衍啊，老師您也知道，他們可是青梅竹馬。”

由于顏衍的成績名列前茅，班主任還是維護他們的：“舒随和顏衍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好，他們從來沒有過分的舉動。”

陳詩琴別有深意的說着：“是啊，我們和其他男生勾肩搭背就是在談戀愛，舒随和顏衍牽手擁抱都是關系好。”

後來，不知是不是班主任故意安排的，舒随換到了方昀然旁邊，陳詩琴成了顏衍的同桌。

舒随的學習成績不算差，在班上排在中間的位置，但是她數學不好，經常找顏衍問作業。

有次陳詩琴回位，剛好聽見顏衍在反問“你會不會做這道題”，她當即笑了笑，言語中充滿了不屑與諷刺：“顏衍，你怎麽問她數學題啊。”

舒随瞥了她一眼，“哪來的豬叫聲？”随即側頭問方昀然，“然然你聽到了嗎？”

方昀然很會配合：“聽到了，是頭母豬。”

因為這兩件事，本來關系就不好的兩個人徹底結下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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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陳詩琴大概是喜歡上了顏衍，逮着機會就諷刺她，百般刁難。

還有一次，舒随在顏衍去小賣部的時候，翻他的抽屜找數學作業，被陳詩琴給看到了，她放大音量，假裝好心提醒：“舒随你這樣翻別人東西不好吧。”

班上不少人都看過來了，舒随懶得理她，繼續翻抽屜。

“顏衍不喜歡別人動他東西，上次我……”

不等話說完，舒随就直接打斷了：“你和我能一樣嗎？”

陳詩琴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在顏衍上來後立馬把這件事告訴他。

誰知顏衍只是淡淡的“哦”了聲，回頭問舒随：“作業翻到了嗎？”

在舒随眼裏，陳詩琴屬于沒事找事型，滿臉寫着“顏衍所有事情都與我有關”，自作多情，癡心妄想。

沿着街邊走了兩步，顏衍問她：“餓了嗎？”

舒随收回思緒，點頭：“餓了。”

“想吃什麽？”

“大餐！”

顏衍“嗯”了聲，舒随以為他這是答應了，還未來得及高興，就看見顏衍帶着她，走進了附近的一家普通的餐館。

行吧。

反正不是自己出錢，有什麽吃什麽。

進店後，他們找空位坐下，舒随拿出手機，用微信掃碼點單，自顧自地道：“今天高興，點兩瓶啤酒慶祝。”

顏衍倒了兩杯白開水，語氣挺随意：“你是怎麽知道白希的？”

他昨晚回家後，特意上網查了查，發現白希和他都在電視臺工作，是宋遲的搭檔，随即顏衍又發現他的微信好友有白希。

他平日裏經常往外面跑，待在臺裏的時間很少，能記全自己欄目組的人都不錯了，像白希這樣只匆匆見過幾面的壓根不記得。

至于微信，因為工作需要，顏衍一般都會直接添加。

“就……裴楠不是說美女主播嘛，我就随便猜的。”舒随低着腦袋，小聲嘀咕：“白希是你們臺裏有名的美女嘛。”

他不知道，長相也不記得。

顏衍手撐着側臉，擡眼瞧她，漫不經心地問：“不是找宋遲問的？”

“怎麽可能！”舒随否認的飛快：“我和宋遲每天忙的連工作都完成不了怎麽可能有時間讨論你。”

“哦。”顏衍拖長了音，眼底浮起笑意來：“我和白希不熟。”

他停頓兩秒，添上一句：“根本沒有講過話。”

舒随在心裏暗喜，晃晃雙腳，不動聲色的應了聲。

菜和啤酒陸續上來了，舒随剛拿起筷子，聽見旁桌的女生們在聊最近的一檔綜藝節目。

“我真沒想到《有一封信》會請舒淮。”女生神色激動，“舒淮好有氣質啊，她從後臺走出來的那一瞬間，知性，優雅，氣場爆表！”

對面的女生贊同：“對啊，不僅演技好，臺詞功底也厲害，她念的那封寫給女兒的信，我都快聽哭了。”

“說來也奇怪，娛樂圈的狗仔們八卦能力這麽強，怎麽偏偏沒有扒出舒淮的女兒是誰呢。”

“也不知道是她和誰生的呀。”

“不過當舒淮的女兒肯定很幸福，媽媽基因這麽好，她的長相絕對不會差，而且媒體始終沒有挖出來，說明舒淮在拼盡全力保護着她。”

“是的！你看《家事》和《永遇城》，舒淮在裏面又漂亮又溫柔，好寵孩子啊。”

“真的，我昨天看到她從後臺走出來的那瞬間，我的想法居然是，如果舒淮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

舒随手裏的筷子只頓了兩秒，夾菜吃起了飯，“唔，這個魚不錯，你快嘗嘗。”

“嗯。”

顏衍夾了塊魚放進碗裏，聽到旁桌的女生還在聊舒淮，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調了一個視頻出來，把耳機遞給對面的人。

“幹嘛？”

“我做的節目。”

舒随忙着吃飯，哪有時間看他的節目，“你發給我，我晚上看。”

“不行，現在就看。”顏衍起身，微微彎下腰，直接把耳機塞到她耳朵裏，播放視頻。

舒随只好望向他的手機屏幕，顏衍正在進行街拍，第一位采訪的是位大媽，開口講的全是方言，語氣又快，噼裏啪啦的，顏衍從頭到尾懵逼臉，舒随望着他這幅表情差點笑噴了。

“哈哈哈哈哈你怎麽什麽都聽不懂。”

“這個大爺太可愛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侬拎不清啦。”

視頻很長，等到旁桌的兩位女生換話題了，顏衍才把舒随的耳機摘下來，“先吃飯吧，其他的回家看。”

舒随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們這種采訪可以發出去嗎？”

“正規平臺不行，可以發網上。”

“這個視頻真的太好笑了，你晚上記得發給我。”舒随重新拿起筷子，邊吃飯邊喝杯子裏的酒。

顏衍沒有攔着她。

舒随的酒量很差，第四杯入口腦袋就開始暈了，顏衍見她神情恍惚，掃碼買單，扶着人往外面走。

“顏衍……”她忽然笑了起來，後退一步，指着他的鼻子說：“你怎麽越來越醜了。”

“……”

“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顏衍把她拉回來，摟住肩膀。

舒随大聲反駁：“我怎麽對你不好啦，你當初說要來上海工作，我幫你找了三天的房子。”

他低聲咕哝：“誰讓你幫我找房子了。”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嘛，蠻橫無理，無理取鬧，鬧，鬧……腦滿腸肥。”她歪了歪腦袋，“我想吃肥腸。”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舒随迷迷糊糊的，走到一半，感覺有點累了，摟住顏衍的脖子，往他背上面爬。

“別……你別勒我。”顏衍連忙蹲下來，讓她方便往自己身上爬。

“好啦。”舒随慢吞吞的爬上去，把腦袋靠在他的背上，拍拍肩膀，笑眯眯的喊：“沖呀！”

“……”

走了一段路後，舒随又開始不安生，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語氣很是不滿：“你怎麽回事啊，為什麽不交房租？”

顏衍知道她喝醉後是個什麽德行，如果不回答問題，她就會不停地吵鬧。

他耐着性子回答：“上次不是抵消了四個月房租嗎？”

“那是你單方面宣布的，我沒有同意！”

“你同意了。”

“好。”舒随一拍肩膀，理直氣壯：“那我決定賴賬。”

顏衍不由得笑了聲，把先前的話還給她：“你這是蠻橫無理，無理取鬧。”

“我蠻橫無理無理取鬧？行。”

過了兩秒，她加重語氣，又是一聲：“行！”

舒随在他耳邊輕哼了聲，把腦袋轉過去了，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

顏衍莫名其妙，長呼了一口氣，在心裏默念，別人生氣我不氣，我若氣死誰如意。

他正在想怎麽哄酒鬼，聽見耳邊又傳來聲音：“我原諒你了，開心嗎？”

“……”

顏衍加快腳步，走到樓梯口時實在背不動了，把她放下來。

“咦，到了。”舒随搖搖晃晃的上樓梯，顏衍都來不及喘口氣，連忙追上去扶住她。

“二樓，我家在二樓。”舒随側目瞧他，伸手往樓上指，“你家在三樓。”

顏衍閉了閉眼，回答：“我家在你家隔壁。”

“哦，是嗎？”舒随笑着往右邊走，“那我去敲一敲。”

現在将近十點，他爸媽肯定都睡了，顏衍阻止她拍門的舉動，連拉帶拽把她弄回自己家門口，伸手按門鈴。

舒南很快就來開門了，看見醉酒的舒随吓了一跳，和顏衍一起把她扶進房間裏，幫她脫鞋子和襪子。

“怎麽喝這麽多酒，同學聚會也不能胡鬧啊。”

顏衍在旁邊認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舒随躺在被窩裏，腦袋暈沉沉的，看見舒南在幫自己攏被子，忽然彎唇笑了，甜甜的喊了聲——

“媽。”

舒随小時候一直喊舒南媽媽，自從知道自己的媽媽另有其人後，就改口了。

這是時隔多年後，舒随再次喊她媽媽。

舒南愣了兩秒，眼眶瞬間就紅了，轉身往外面走，“你照顧一下她，我，我去倒杯水。”

等舒南出去後，顏衍坐在床邊，垂眸望着她，輕聲問：“随随，知道我是誰嗎？”

舒随先是語調上挑的嗯了聲，然後又點頭嗯了聲，撇了撇嘴，“顏狗。”

他懷疑這貨是在裝醉。

顏衍接着問：“你覺得他怎麽樣？”

“不好。”

“哪裏不好？”

“身邊花花草草太多了。”

哪裏多了，除了舒随他幾乎沒有異性好友，頂多方昀然算是一個。

舒随又說：“可能是因為他人模狗樣吧。”

“……”

顏衍剛想起身，聽見她在輕聲低語：“我眼睛瞎了。”

“嗯？”

她低喃着：“不然怎麽會喜歡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