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坑錢

段夢瑩自幼錦衣玉食,習慣周圍人阿谀奉承的嘴臉,唐知綜對自己态度谄媚,招招手他就過來了。

去唐家的段夢瑩是胸有成竹的,哪曉得唐知綜并不搭理她,自顧和兩個孩子說話,多個眼神都沒給自己,便是身邊的知青,唐知綜都禮貌的打了招呼的。

段夢瑩像受了奇恥大辱,指甲摳着書皮,怨氣沖天的瞪着唐知綜,眼淚汪汪的。

唐知綜從容淡定得很,問同來的劉麗麗,“麗麗同志吃過飯了沒,沒有的話就來吃點。”

劉麗麗瞄了眼随時欲發作的段夢瑩,尴尬道,“吃過了,吃過了。”

桌上的飯菜簡單,不知是不是餓了的關系,劉麗麗聞着竟覺得香,聽說桃花村生産隊開始收割麥子了,她們生産隊隊長讓她們有什麽事沒做的盡早做,過兩天農忙忙起來,誰都不準請假,知青們就約着趕集,置辦點生活用品,以免到時候忙起來沒空。

回來時,段夢瑩說要還書,死活拉着作伴,劉麗麗也是沒辦法,到現在沒吃飯呢。

“待會得上工,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你們自己找凳子坐,權二,酒幺,吃飯了。”

仍然沒搭理屋裏杵着的段夢瑩。

段夢瑩熬不住了,摔了書就走人,劉麗麗更覺尴尬,想解釋兩句,“知綜同志....”

埋頭吃飯的唐知綜擺手,“麗麗同志,和她做朋友不容易吧,渾身臭毛病,以為所有人都得捧着慣着她,我又不是她爸媽,憑啥受她窩囊氣,你瞅瞅,我好心好意借書給她看,她什麽态度,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了...”唐知綜可沒給段夢瑩留面子,從段夢瑩抱着書跨進他地界的那刻起,主動權就在他手裏了。

他要激起段夢瑩的征服欲。

他的話是說給段夢瑩聽的,故意說得大聲,“不說買包糖送個謝禮,起碼有句感謝吧,幾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她20幾歲的人不明白?怎麽着...”後邊的話沒說完呢,就看跑到院壩外的段夢瑩腳步頓住,紅着眼眶跑出來,哭哭啼啼道,“你以為你是誰,敢說我,我爸我媽都沒這麽說過我,你憑什麽啊。”

“憑我眼裏揉不得沙子,成了成了,別在我眼前晃悠了,趕緊走。”唐知綜嫌棄地揮着筷子,面朝着裏邊。

這下,段夢瑩是真的走了,哭着離開的。

地上的書被劉麗麗撿起來擱在桌上,酒幺偷偷觑着唐知綜神色,突然道,“爸爸,她該罵,書裏有錢,她把錢丢了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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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綜正琢磨着事呢,聽到酒幺的話,他懵了瞬,随即說,“對,所以爸爸必須要批評她。”

書中自有黃金屋是他教酒幺的,酒幺對黃金沒概念,他就通俗的說是錢,沒想到酒幺還記着。

“酒幺,吃飯吧,吃了飯爸爸給你們洗澡。”唐知綜慈善的給酒幺夾菜,酒幺瞅瞅外邊火辣辣的天,“中午洗澡嗎?”

“對。”他得去和酒鬼說說死婆娘的事,免得日後酒鬼怨他不經他同意就離了婚,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酒鬼得和他保持步調一致,要不就沒法生活了。

好在酒鬼通情達理,強烈支持離婚,唐知綜想問他在時為啥不離,酒鬼直接消失了,典型的縮頭烏龜,慫貨。

既然酒鬼同意了,離婚的事拖不得,唐大壯要他等農忙後,算算日子,起碼下個月去了,他等不及,只要想到自己這麽高大英俊有才華,竟然是已婚,他就渾身難受,給錢大送飯時,他故意繞去蘇家。

誰知路上遇到葉英,她戴着頂草帽,準備去曬場曬麥子,有段時間沒見,她好像更黑了,眼皮塌着,臉上的皺紋快趕上樹皮了,他吆喝了聲,“喲,這麽大把年紀還頂着日頭曬幹活喲。”

趾高氣揚的調調聽得葉英登時面露獰色,唐知綜站在樹蔭下,笑道,“都說養兒防老,你養的兒子好像沒啥用呢。”

蘇家這段時間鬧得有點兇,3個兒媳婦都盼着離婚,蘇國良隐有壓不住的勢頭,不惜以死威脅,蘇家在桃花村也算得上有名的熱鬧人家了。

葉英剜了唐知綜眼,咬着牙沒吭聲,腳步明顯更快了,這段時間家裏烏煙瘴氣的,3個兒媳婦抱怨她偷偷給衛軍錢,幹活不像以前賣力,時常陰陽怪氣的說話,動不動就說分家,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要不是老頭子攔着,她非好好收拾她們不可。

這會兒看到唐知綜,免不得想起很多事,沒有唐知綜的話,自家不會攪得亂糟糟的,經過唐知綜身邊,她控制不住地拿眼瞪他。

“瞪啥瞪啊,有什麽話你直接沖我說啊,眼睛又不會說話,你想表達啥我都不知道啊。”唐知綜斜着嘴,笑得老歡了。

“.....”葉英拽着草帽,手背青筋直跳,沉默幾秒,到底沒說話,徑直走了,走了兩步,就看唐知綜跟了上來,她停下,猙獰的臉頰突突跳了兩下。

唐知綜像沒看見,“你不說我得問問我說不說啊,我找你是有大事要告訴你。”

葉英眉頭擰成了川字,神情戒備起來。

唐知綜好笑,“怕啥啊,光天化日我能欺負你個老人不成?我啊...”唐知綜挑眉,“我決定和杜花兒離婚了。”

葉英懵了,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是不是高興慘了,心心念念的兒子回來咯。”唐知綜語氣輕快,“還帶着個兒媳婦,沒準兒媳婦已經生了個孫子呢!”

說到‘孫子’時,他高興地跳起來,拍手歡呼,動作滑稽,繃着臉的葉英憋不住破了功,噗嗤聲笑了出來,意識到什麽,立刻又拉長了臉,“你什麽意思?”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要和杜花兒離婚。”唐知綜再次重申,葉英很是懷疑他的目的,閉上嘴巴不說話,渾濁的眼虛空的盯着路邊的草,細細揣測唐知綜的意思,最近她被兒媳婦盯得緊,不敢偷偷拿錢拿糧食去葉家,以致于蘇衛軍在葉家的日子不好過,前兩天她嫂子還托人捎信,說她再不送口糧過去就把衛軍他們攆出去,不住在葉家衛軍還能去哪兒啊,唐大壯放了狠話,只要蘇衛軍回來,他不會放過他。

這會兒聽唐知綜主動說起離婚,不是衛軍僅有的機會了嗎?

“你會這麽好心離婚?”葉英很是懷疑唐知綜話裏的真假。

“當然不會這麽好心了,我離婚是有條件的...”他伸出手,做了個數錢的動作,“你給我錢我就離婚。”

“......”果然不簡單。

換作以往,葉英毫不遲疑就開罵了,但眼下情況不同,錯過這次機會,再等唐知綜開口不知要等啥時候,她能等,衛軍不能等。

她咬咬牙,“你要多少?”

唐知綜豎起無根手指,葉英撇嘴,“5塊?你想得美,我哪有這麽多錢。”物價才多少,唐知綜還真是敢說。

“5塊錢你打發叫花子呢,50,不講價。”唐知綜不知蘇家有多少錢,反正能訛多少算多少,至于50是他随便說的,和人談價錢是門學問,你最開始把價格喊高點,沒人買再慢慢往下降,人都有貪便宜的心理,100塊的東西買不起,降到80就瘋搶了,而你若把價格定在60,待你漲到80,直接等着破産吧。

“50?”葉英驚愕,“你咋不說100算了。”

“我想啊,知道你拿不出來,這不為你着想嗎。”唐知綜笑道,“我還是很心軟的,換作外村的,至少200,管你拿不拿得出來,拿不出來我就拖死不離婚,看誰熬得過誰。”

“......”和着她算待遇不錯的了?

“你好好想想,答應的話就喊杜花兒回來我們去縣裏辦離婚證,不答應的話當我沒說。”說完他就走人,不給葉英讨價還價的機會,趁着離婚,該敲詐的就得敲詐,心慈手軟是成不了氣候的,想做個不努力的富豪就得先抛棄羞恥心。

送飯回來,他背着背簍去了杜花兒娘家,杜花兒是村花,和蘇衛軍私奔後,酒鬼去杜家村生産隊找過,杜家人态度淡漠,要酒鬼反思杜花兒為什麽跟人跑,1個生了孩子的女人,如果不是日子過不下去是不會做出丢臉的事兒的,杜家人多振振有詞啊,不知道的以為杜花兒在唐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為什麽跟人跑,酒鬼回答不上來,他來回答。

杜家村生産隊也到農忙時候,杜家沒人,唐知綜扯着嗓門喊杜花兒爸媽的名字,沒多久,兩老就回來了,約莫忘記他了,兩人硬是沒認出來,唐知綜誇張的轉了個圈,“咋了,我是知綜啊,你們不認識我了嗦。”

兩老表情有點怪異的僵在臉上,唐知綜催兩老開門,“渴死我了,有沒有水。”等不及兩老掏鑰匙,他直接沖到竈房,使勁拽門上的鑰匙,羅紅花回過神,哎喲驚呼起來,“輕點,輕點,鎖弄壞了要錢的。”沖過去推開唐知綜,雙手按住鎖,面貼着門,護得死死的,就是不給唐知綜開門。

唐知綜站在邊上,急促催促,“開門哪,我要喝水。”

“唐知綜。”杜國忠嘴裏叼着煙杆,國字臉的五官透着煞氣,“不是說了我們不知道花兒去哪兒了嗎?你還來幹啥。”

“前年你們要我好好反思杜花兒為啥跟人跑嗎,我想了快兩年,終于想到了。”唐知綜晃着腦袋,露出愉悅的表情,杜國忠看得頭大,順口就問道,“為什麽?”

“不要臉呗,還能因為啥啊。”

“......”羅紅花憤怒的轉過身,唐知綜得瑟地抖着腿,“不然還能因為啥,你和我說。”

羅紅花:“......”

“你有不同意見?那你說。”唐知綜攤開手,示意羅紅花說。

羅紅花:“......”

“你來就為說這個?”杜國忠嘴裏吐出口煙霧,臉黑沉沉的。

“不止說這個,還得和你們說說其他。”唐知綜扯了扯喉嚨,“是在屋裏坐着說,還是去地裏邊幹活邊說?”他很尊重勞動人民的意願,無論在哪兒交流溝通,他表示都願意接受。

但這話聽在羅紅花和杜國忠耳朵裏就不是這麽回事了,雖然唐杜兩家沒了往來,唐知綜的混賬事他們都知道,尤其和蘇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平時膽小怕事寡言少語的唐知綜能說會道不說,吵架罵人也越來越厲害了,甚至還打了蘇衛軍老娘。

真去地裏說話,稍不留神發生口角鬧起來還不是丢自家的臉?

杜國忠和羅紅花交換個眼神,羅紅英掏出鑰匙,打開了堂屋的門,土坯牆的屋子涼快,唐知綜放下背簍,自顧找椅子,躺下後滿足的喟嘆道,“還是椅子舒服啊。”

丢人現眼的,羅紅花撇嘴,“你還想說什麽?”

“哦。”唐知綜閉着眼,雙手搭在扶手上,緩緩道,“就說說杜花兒不要臉的事兒。”

羅紅花:“......”

“知綜啊,說話要憑良心,花兒給你生了3個兒子,平白無故為什麽跟人跑了,還不是...”

“不要臉。”唐知綜很配合的補充完整。

“你來找茬的吧!”羅紅花忍無可忍了,“你到底來幹啥的。”

“想讓你們澄清件事,花兒嫁進我們唐家,全部的人沒虧待過她,是她對不起我們唐家,你們背後颠倒是非說我對她不好我就不樂意了,你們得替我澄清。”唐知綜揉着額頭,聲音沙沙的,像要睡過去似的。

“我們啥時候颠倒是非了,你聽誰說的,找他出來對峙。”羅紅花是抵死不認賬的。

“好多人都聽到了,我怕你們忙不過來。”唐知綜直起身,眼裏含笑的望着啞口無言的杜國忠和羅紅花,“說話要摸着良心,我對杜花兒咋樣你們是看見了的,诋毀我打她,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們啊。”

“唐知綜,你別太過分,這是杜家,不是你唐家。”羅紅花氣得不輕。

“你也別生氣,我啥性格你們也知道,惹急了啥事都幹得出來,我想法很簡單,背着毆打虐待杜花兒的名聲兩年,作為背後始作俑者,是不是得賠償點精神損失費給我?”他語氣平和,完全是有商有量的态度,羅紅花驚呆了,“精神損失?我好好的女兒嫁給你沒找你賠你就是了,你有臉要我給你錢,你咋這麽不要臉呢。”

“跟杜花兒學的呗,我算想清楚了,誰要臉誰吃虧,既然這樣我要臉幹啥啊。”不要臉活得輕松又自在,多爽啊。

杜花兒再次語噎,擡腳踹只顧着抽煙的杜國忠,杜國忠抖了抖煙杆,“我女兒在家沒了你又咋說,你說她跟人跑了,誰知道她在哪兒,這年頭,殺人埋屍的事兒又不是沒有。”

“我有必要糾正你。”唐知綜揚手,不疾不徐道,“不是我說她跟人跑了,是村裏其他人看見說的,她跟人跑去蘇衛軍舅舅家躲着了,你們擔心她死掉的話現在就去找,而我只要我的精神損失費。”

“沒錢。”羅紅花撒潑。

“沒錢用糧食抵,正好我背了背簍來。”

羅紅花氣瘋了,不想和唐知綜多說,催杜國忠去幹活,耽誤久了,隊長就該罵人了。

“去外邊也行,讓其他人給為評評理,我唐知綜自成為杜家的女婿自認做得夠好了,到頭來媳婦厚顏無恥的和人跑了全怪到我頭上來,最好讓隊長也來聽聽。”事情鬧大越大越好,公社幹部空出個職位,幾個隊長暗中較勁呢,這件事鬧大,杜家村生産隊隊長別想去公社了,他算為唐大壯掃清個競争對手。

這麽想着,他迫不及待起來,不等羅紅花她們有所反應,他先拎起背簍出去了。

杜國忠擡着煙杆的手頓了頓,“回來。”

走到門口的唐知綜滿臉詫異的回眸,“喊我?喊我你說啊,幸虧的我耳朵好使,要不然會以為是誰家貓在叫呢。”

杜國忠嘴角抽了抽,喊羅紅花把杜老大他們喊回來,唐知綜又擺出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杜花兒是你們閨女,她的事兒還把全家捎上呢。”

羅紅花恨不得撕掉他那種嘴,以前咋沒看出唐知綜臉皮是這麽厚的人呢,羅紅花害怕自家人吃虧,急忙跑出去喊人,把地裏幹活的人全喊回來,對付唐知綜那樣的人,不打不行,就得喊人狠狠揍兩頓解氣。

于是,喊自家兒子不夠,她把杜家侄子侄媳婦全喊上,人多力量大生怕自家人吃了虧。

等她吆喝圈回屋,唐知綜已經樂呵的背起背簍走人了,羅紅花急了,“幹啥走啊,不是渴嗎,我給你倒水去。”

“下回吧,下回扯豬草路過,你得倒水給我喝啊。”唐知綜眉開眼笑的,羅紅花隐隐覺得不對勁,去看杜國忠,他掐滅煙,抽出沒燒完的揣進衣兜,羅紅花遲疑,“老頭子,發生啥事了?”

“喊老大他們不用回來了,趁着天好,抓緊時間割小麥。”

“那我走了啊。”唐知綜背着背簍,走得好不得意,羅紅花恨得牙癢,“老頭子,你答應他啥事了。”

“看看家裏有多少錢,不夠的話問大哥他們借點。”

羅紅花懵了,好端端的借錢幹啥,只聽杜國忠說道,“下回知綜來給他20塊?”

啥?羅紅花腿軟,她們家哪兒來的20塊,別說20了,10塊都沒有,到處欠着一屁股債沒還清呢,她抄起門背後的扁擔就要打唐知綜,杜國忠喝住她,“幹啥呢,事情鬧大不丢臉是不是,他是啥人你沒聽村裏人說啊......”

羅紅花癱坐在凳子上,有氣無力道,“老頭子,咱家哪兒來的錢啊。”

唐知綜不管他們有沒有錢,隔天又去了趟杜家村,杜國忠似乎料到他會出現,特意在進村的地裏等着,尤可見眼角厚厚的黑眼圈,唐知綜伸手接錢時,杜國忠摁住,“你說蘇衛軍娶花兒他老娘真肯給錢。”

“哪有娶媳婦不給聘禮的,他老娘有錢,絕對會給的。”唐知綜奪過錢,財迷的數了起來,他沒騙杜國忠,蘇衛軍結婚他老娘舍得花錢,前提是她拿得出來的話。

20塊錢,不多不少,剛剛好,看來杜家人算數比蘇家人厲害,兩家做親家,正好互補。

臨走時,杜國忠又叫住他,“記住你說的,要和花兒離婚。”蘇家條件比唐家條件好多了,如唐知綜所說,沒準能在蘇家那賺筆大的。

唐知綜甩甩手,“離,你通知她後天就去縣裏扯離婚證。”

有了錢,心情倍兒爽,連帶着扯豬草都沒那麽累了,回到生産隊時,太陽還沒落山,遠遠就看到曬場的葉英四處張望,在找他呢,他吹了聲哨子,不慌不忙的扯着豬草繞去曬場,沒到呢,葉英就匆匆走了過來,曬紅的臉神采奕奕的,“你說的真的?”

“我啥時候騙過你?我拿了錢随時離婚。”

“你發誓。”

“我發誓。”

看他真下定決心離婚,葉英心頭的懷疑少了點,“我家沒有50...”

“那就免談。”像杜家都給了20,蘇家不給50太沒意思了,人的潛力沒窮大,蘇家肯定能湊夠50的,而且他不認為自己心黑,酒鬼作為男人的臉面不值50塊是事實,他唐知綜不鞥不值50啊,而且感覺50很多,以豬肉價格來算的話,40來斤豬肉,擺酒席上桌幾筷子就沒了,多啥多啊。

他态度堅決,葉英知道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了,“明早你過來拿錢。”

喲呵,唐知綜心裏樂壞了,蘇家的家底似乎比他想的要豐厚得多啊。

不過他不是出爾反爾的人,說了50元就50元,多1分都不要,看旁邊有人偷偷過來聽他們談話,唐知綜嗯哼聲,背着小背簍豬草往豬場去了,剩下幾個大娘好奇他兩說了啥,紛紛問葉英,葉英佯裝生氣,“我和他有啥好說的,又有人挑着麥子回來了,我幹活去了。”

割麥子是齊根割到曬場的,曬幹水分後用連枷打,完了過風機,再用手搓,過風機,基本兩次就把麥粒弄幹淨了。

這項工作弄得曬場灰大,唐知綜鼻子受不了,故而拿了葉英的錢撒腿跑得飛快,好像曬場有洪水猛獸似的,看他避之不及的樣子,葉英卻松了口氣,離婚,離了婚她兒子就能回來了。

而唐知綜沒有騙人,拿到葉英錢後的第二天就去縣裏和杜花兒扯離婚證,貼心的他連杜花兒的介紹信都帶上了的。

離了婚,他就是自由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待開勵志文《家祭無忘告乃翁》;

德高望重的文淵閣大學士病重,在子孫科舉前夕留下‘家祭無忘告乃翁’的喟嘆後閉上了眼。

哪曉得子孫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閑不學無術,沒幾年就把家業敗盡了,

痛心疾首的他從棺材裏爬了出來,

從此,振興家業成了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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