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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縣是一座環境幽美的老城,雖不及百裏開外的京都長安,但民風淳樸衣食無憂,而且因為上任知縣的勤政愛民,體恤下民,城內的百姓生活過得都非常安穩自在。
馬車緩緩地駛過官道,越來越接近前面的城郭。
“如兒,到了嗎?”王夫人有些憔悴不過眼中還是有着喜悅的,奔走幾個月,現在終于是歸家了。
王如鳶掀開車窗的簾子,微微探出頭去。
那座故城近在咫尺了,一時間心緒萬千。
“山長,別看乾縣不大,裏面也有江湖門派,是叫什麽來着,是個小門派,平日裏多是和镖局合作。”蘇澤淵徐徐策着馬。
魏清寧現在很困又餓,就想着快些進城去吃飯休息。
蘇澤淵自顧地說着,“要不是我大哥去了南疆,我還真的不能脫身離開,不過我不在了,溫蓮那個女人可高興了,獨攬大權了,日後回去還得編排我的不是。”
“那你還和我們一起來。”魏清寧好奇地問着。
蘇澤淵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不怕啊,我爹就我這麽一個兒子,能把我怎麽樣?”
“你大哥去南疆,難道是祈夜瀾有消息了?”魏清寧問着。
此前在望雲樓見到那個高大的漢子,她對那個人還蠻有好感的,至少不會像那個朱雀那樣,氣勢淩人,打不過還偷襲她。
說到這個,蘇澤淵有些惆悵了。
那一夜接到那個信鴿的消息後,北唐恒明顯可見的開懷,一向穩重的大哥形象一下子都要蕩然無存,他也沒多說,匆匆提到南疆後就獨自離開了。
這些年,北唐恒還是不死心,不斷地派遣人在南疆追查祈夜瀾的下落,無數的消息像雪花一般飛入金陵的金浮樓,到最後都是一場空歡喜。到了幾年後,飛入金陵的消息越來越少,北唐恒接到信鴿的神情也越來越淡漠。
由最開始的義無反顧連夜策馬,到後面的淡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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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寧有了興趣好像精神頭也起來了,追問着道:“那這次北唐大俠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應該是。不過我很好奇,假如祈夜姐真的還活着,她為什麽這麽多年一點消息也沒有?就算受傷了,讓人通知一下也可以啊,你說是吧。”蘇澤淵納悶地說着。
南疆那地方,潮濕多瘴氣,毒蟲猛獸橫行,一般人過去那裏都會受不了那裏的環境,何況是十萬大山那種地方,遮天蔽日的,常年沒有陽光,裏面不知潛藏多少的兇險。
魏清寧對于南疆的了解全是來自說書先生,還有酒鬼師父。
她師父有時候喝多了,就會拉着她扯東扯西的,聊一些年輕時候的過往,那麽多有的沒的,她就對南疆上心了。
傳說那裏流傳着各類蠱毒,那些擅長下蠱的人,經常能悄無聲息地給想下蠱的人種下蠱毒,事後那些人疼得死去活來,直到那些白花花的蟲子鑽出體內。
那會兒她還年幼,聽得她一愣一愣的,晚上哭着喊着要和酒中仙一個房間睡覺,然後無情地被丢出來。
還在胡思亂想,蘇澤淵輕輕地推了推她,說到了。
城內的居民不算多,沒有長安那樣熱鬧熙攘,也沒長安那樣寬闊四通八道的街道,也沒有威嚴的龍武軍巡視。
安靜悠然是魏清寧的第一印象。
“是王小姐!”
“王小姐和王夫人回來了!”
有人認出了微微探出身子的王如鳶,激動地喊着,吸引了還在忙着各自事情的百姓,不一會兒馬車圍滿了熱情的百姓。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言語裏都是對她們母女的擔心,還有對王大人的遭遇感到惋惜。
還有些人給她們送來了自己種的蔬菜,有人送,緊接着就有更多的人表達着熱情,沒多時,馬車內都是蔬果和肉類。
“他們都是感念父親的恩德啊。”王如鳶和一旁的母親說着,眼眶已經濕潤,她彎着腰謝過那些鄉親父老。
為官者到底如何,百姓心中是有着評判的。
他們即便死去,還是受到無盡的敬仰。
身雖死,魂永存。
想到過去師父說過的話,再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魏清寧心中大為觸動,說起來,王大人也是個俠者。
王家的小院就在乾縣的最裏面,那是一座多次修繕的小院落,完全不似一個七品的知縣應有的待遇。
她離家幾個月,離開前遣散了僅有的幾個丫鬟和婆子,現在回來,門匾上落滿了灰,推開門蛛網纏粘。
“回來了,就安心了。”王夫人拍了拍自家女兒的手背。
王如鳶明白她娘的心思,這幾個月奔走,她吃盡了苦頭,即便方宣的事情沒有告訴自己的娘親,她也是能猜到的,其實她娘已經不太支持她再追查下去了。
“我們動手做飯吧。”魏清寧看出兩母女說話間的憂愁,特意打破了沉重的氛圍,笑着說道。
蘇澤淵手裏還握着香梨連連點頭稱贊。
“我也來幫忙。”王如鳶輕聲地說着。
魏清寧點頭,拉過王如鳶就去馬車上搬下那些蔬果來,看着還在吃的蘇澤淵,她又跑過去,咧嘴笑着,“澤淵,你就去打掃一下屋子如何?”
蘇澤淵抛下手裏的果核拍拍手,“樂意至極。”
忙活了大半天,屋子裏內外煥然一新。
在廚房煮菜的兩人也做好了一桌的菜肴。
魏清寧滿意地叉着腰,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基本都是出自她的手,即便以後沒錢闖蕩江湖了,應聘一個廚子綽綽有餘啊。
“阿寧笑什麽呢?”王如鳶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輕聲問着。
魏清寧笑着想說,不經意瞥向院內的石桌前,那裏就坐着王夫人,屋子內外都沒見到蘇澤淵。
現在天都快黑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小蘇說他要去買些調料。”王夫人放下手裏的籮筐說着。
買個調料都快半個時辰了,也太誇張了吧。
想到在長安遇到的事情,魏清寧等不下去了,要是那些殘害王大人的幕後人也跟來了,蘇澤淵那個劍法可對付不了。
“鳶姐姐你們先吃飯,我去找找他,要是有情況你就拉這個,這還是馮掌櫃給我的。”魏清寧把一個竹筒塞到了王如鳶的手裏,抓起放在桌前的霜寒劍,跑了出去。
王如鳶不由自主地往前幾步,大聲地道:“小心啊。”
雖然她的阿寧武功難逢敵手,她還是難以安心。
小縣城宵禁沒有那般嚴格,還能看到零星的人在街上。
她跑了幾個雜貨鋪,都沒看到蘇澤淵的人影。
正在納悶的時候,微弱的兵戈聲傳入她的耳中。
她來不及多想,直接輕功一點,朝着聲音出現的地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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