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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夜國都關押奴隸細作的地方在白灘河, 那是一條自丘磁雪山融化形成的河水,現在是深冬,河面結了一層薄冰,挨着白灘河的地方就是一座牢獄, 專門用來關押抓捕的囚犯和細作。
現在國都因為老可汗重病, 幾個特勤蠢蠢欲動, 國內局勢混亂,白灘河這裏的看守并沒有很嚴, 駐守的昌夜狼軍戰鬥力薄弱, 給了突襲的謝居安他們很好的機會。
星複堂的人很有作戰經驗,他們四處放火, 燃起的篝火混雜着昌夜狼兵的呼喊咒罵, 人心浮動給了他們更好的沖殺機會。
謝居安這輩子就沒想過再來一趟白灘河, 他眼神有些陰鸷,手裏握着的刀沾染着血, 濃烈的血腥味讓他一陣陣的反胃,他不會武功, 可基本的自保還是可以的。
他沖在混亂的人群裏,徑直往白灘牢獄的深處走去。
看着揮動大刀沖過來的昌夜狼兵, 謝居安側身閃避,手裏的暗器同時射出數枚銀針, 左手的短劍幹淨利落的刺入受傷的狼兵腹中, 踹開礙事的狼兵後,他見到了前面挖出來的大坑。
大土坑下面是數個鐵牢籠,他們在牢籠中哭喊着救命, 這些狼兵存心的想要折磨這些中原人, 土坑中還放了水, 這樣的冷天,不少的人已經撐不住凍死漂浮在齊腰深的水牢中。
他很少懼怕過,可現在他很怕,他怕看見那浮屍中有她。
手裏的短劍利落地斬碎那些牢籠的桎梏,裏面的人争先恐後地爬出來,拜謝過後三五攙扶着開始逃跑。
在那群衣衫褴褛受盡折磨的所謂反賊中,他看見了蜷縮在最裏面牢籠中的一抹紅衣,慘白的月色下,他一眼認出了是她,激動之下,他顧不得自身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刺骨的冰水像無數的利箭刺過來,謝居安咬牙涉水過去,邁過一個個鐵牢籠,奮力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我帶你走。”他目光澄澈明亮熾熱伸出了手。
魏清寧麻木地看着他,眼前模模糊糊的,她現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連那人說話的聲音她也聽得不太清楚。
“來,我們走!”謝居安心疼地替她拂去身上的雪花,将她橫抱在懷裏,轉身往前面走去。
連處之殺得紅了眼,一身的血水往下淌落,他瞪大着眼看着自水牢中抱着魏清寧爬出來的謝居安,連堂主都忘喊了脫口驚道:“小安你瘋魔了!這下面可是冰水!你跳下去......”
“連叔叔是追兵來了。”謝居安打斷了他的話,“追來的狼兵戰鬥力不是這些人能比的,我們快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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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處之只得咽下去那些話,護着謝居安往牢獄的門口跑去。
來的是阿史那葉的心腹大将石熊,後面還跟着滾滾塵煙,看樣子來的狼兵至少有數百人。
謝居安鎮定了心神,“一起走目标太大,連叔叔告訴跟來的兄弟,分散着離開,他們輕功卓絕,避開這些騎兵不難,到時候憑信號在老地方會合!”
連處之點點頭,“我掩護你,你沿着白灘河跑,君昂兄在那裏接應着你!小安,一路上千萬小心!你的命很重要,實在不行就丢下這個小姑娘!聽到沒有!”
謝居安沒有說話,他看了眼神智混沌的魏清寧,一言不發的拔足狂奔,身後是沖天的厮殺聲。
白灘河沿岸都有設下的哨兵,牢獄那裏出了事,這邊收到消息,早就派着哨兵出來阻攔。
凜冽的寒風中飄着雪渣滓,拍打着臉上硬生生的疼。
被雪渣滓拍打的魏清寧勉強地睜開眼,她看着懷抱着自己狂奔的少年,清冷的月色下,少年那俊美無俦的臉仿若鍍上了一層溫柔的輕紗,仿若谪仙一般,那雙眼眸清亮有神又藏着堅韌,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你是誰?”她嘶啞着聲音問他。
謝居安短暫的驚訝後輕聲道:“星複堂的堂主謝居安,你不記得了我也正常。”
不記得他?她在哪裏見過嗎?
她還想多問,可環顧四周的戰況,她閉了嘴,身後是追來的哨兵,多虧他們沒有戰馬,不然他們不能跑得出這麽遠,不過那些套索好幾次套中他們。
謝居安不會武功,他唯一依仗的就是那些暗器。
“你放下我吧,不然都跑不了。”魏清寧已經聽見了後面的馬蹄聲,他們真的要跑不了了。
謝居安沒有理會,用暗器解決了奔過來的一個狼兵後,他臉色忽地有些古怪,不過還是輕笑着安撫她,“不會的,我會帶你活着出去的,相信我。”
魏清寧現在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她的身體耗損的太大,謝居安又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他還有着病,能跑這麽遠也是個奇跡。
白灘河也終于是要跑到了頭,已經能隐隐看見星複堂的人在策馬跑過來。
謝居安放心下來,朝她笑笑,“沒事了——”
追來的狼兵套繩狠狠地勒住了兩人,拽着他們往回拖。
謝居安眼神一暗,死死地懷抱着魏清寧,用自己的身體護着她不受那拖拽,右手顫抖着摸出了一柄匕首,奮力地割斷了繩索,抱着魏清寧滾了幾滾。
“堂主!”馮君昂及時趕到驚呼出聲。
魏清寧髒腑像是又擠壓了一下,牽引着舊傷,嘴裏滲出血水,被她壓着的謝居安情況好像更糟,也不知道他哪裏受了傷,白衣幾乎快成了紅色。
她想要問問,一口氣提不上來,又摔在了謝居安身上。
這些天她常常做夢,渾渾噩噩的過着每一天。
夢裏面她還在滄瀾山,師父會因為她偷摸着給酒兌水省下錢去買零嘴而揍她,會因為她生病衣不解帶的照顧,哄着她入睡。
可轉眼,她就看到了師父的屍體,師父血淋淋的死在她的眼前,她怎麽喊師父都不醒來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回頭又看到蘇澤淵冷漠地盯着她,地上還有着鳶姐姐的屍體。
“啊——!”她崩潰地喊着醒來,淚水還未幹。
“小寧兒醒來了。”馮君昂有些憔悴地看着她。
魏清寧眼淚再也壓不住,“馮叔叔,為什麽會這樣啊,師父,鳶姐姐都沒有了,為什麽,為什麽......”
“小寧兒,世事無常人心叵測啊。”馮居昂黯然地道。
“鳶姐姐是我害死了她,是我......”魏清寧自責地握緊了手,她眼裏都是恨意,“我要殺了他們,要殺了他們!”
“王姑娘或許沒死,那日堂主的影衛趕過去沒有在屍體中見到她,我想她應該還活着。”馮君昂道。
“真的?真的嗎?”魏清寧像是看到了一線希望。
馮君昂也不确定,他現在也是心力交瘁。
“影衛......謝居安......我去問問他!”魏清寧就要下床,沒想到馮君昂攔下了她。
他嘆了口氣,“堂主的情況不太好,你要是想去看他可以,想問什麽還是要等等。”
想到那夜裏他死命地護着自己,還有他那落寞的神情,他說她不記得他也正常,他到底是誰?
馮君昂深深地看了眼她,“小寧兒你還記得幾年前在元閑鎮救下的那個少年嗎?”
那個一兩銀子買下的奴隸!
作者有話說:
好了,終于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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