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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夜的銀飾非常出色, 無論是大店鋪還是街邊的小攤,各種銀制品精美繁複,讓人目不暇接。

阿史那葉年過三旬,身形挺拔高大, 有着獨特的西域人特色的相貌, 高鼻深目, 犀利的眼眸中有着化不開的籌算。

他對着來自唐國中原的女子有着很濃厚的興趣,盡管府中有了姬妾無數, 他還是不滿足, 那日策馬追捕細作,在雲灘上擒下的中原女子讓他一見傾心, 那種獨特的唐國中原女子溫柔堅韌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作為昌夜可汗最得寵的特勤, 任何東西任何人都是唾手可得, 唯獨這個女人,幾次以死相逼, 他不得不迂回對待,強迫得到的他也沒多大的興趣。

“迦柔, 看中了那副銀飾?要是不滿意再去前面的摘雲樓看看,那裏有着中原商人販賣的中原飾品, 你應該會喜歡的。”阿史那葉笑着陪在迦柔的身側。

他特意給她選了好些中原的衣裙,中原的女子穿上唐國的衣裙還是非常的婀娜多姿, 顧盼生輝, 遠比昌夜的服飾要好看。

不過他的熾熱在迦柔這裏都被她的疏離冷漠澆透。

“葉特勤,多謝你的照拂,我感激, 但實在無法回饋你這樣的情意。”迦柔是他給自己取得名字, 她非常不喜歡, 再這樣的陌生的國都,她再也聽不到熟悉的人喚她過去的名字。

也不知道那日分別後,顧淩雲到底對阿寧如何了?

要不是在阿史那葉這裏聽到關于顧淩雲和阿史那默棘的事情,她萬萬想不到顧淩雲隐藏的那副嘴臉會是這樣,那和他在一起的阿寧呢?

阿史那葉待她很好,好到不計較她的身份,力排衆議非要娶她,還答應她替她去找找同來的阿寧,還保證不去追究責難阿寧,只要她答應他的求娶。

“迦柔還是給我這樣的答複?我最近收到的消息你的那個至交可是落在了默棘的手裏,他近日要處死一批囚徒,裏面或許就有你的朋友。”阿史那葉帶着威脅說着。

王如鳶緊緊咬着下唇,片刻後定定地看着阿史那葉,“你真的能救出阿寧且不追究責難她?”

阿史那葉眼底掠過一絲冷意很快笑着道:“自然的。”

只有他知道,那個少女現在根本不在默棘那裏,也不在他這裏,不過沒關系,只要可以利用就好。

阿史阿葉更近了幾分握住了她的手,眼神有些沉溺迷離,右手摩挲着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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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鳶不自覺的後退着,“葉特勤去前面的摘雲樓看看吧。”

阿史那葉心滿意足開懷地笑着攬着她上了馬車往前走。

路過一處街道拐角,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街道。

街角那裏聚集着一些流民,有中原的還有昌夜的。

“迦柔,那些都是髒污不堪的乞丐,沒什麽好看的。”阿史那葉攬住她的肩頭,往他懷裏靠了靠。

王如鳶的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難受,她的視線自那些乞丐流民那裏極快的掠過,右手緊緊握着一個護身符。

她想到了遠在千裏長安的那個君子。

“王姑娘,這是我在廟裏請來的護身符,經此大變,你的心裏肯定不好過,戴着好些。”袁天流溫和地笑着将手裏的護身符給了過去。

她接過去,仔細地收好,望着西山縣的大雪,她心裏的壓抑也輕快了一些,“袁公子,真的謝謝你。”

袁天流将手裏的紙傘往她這裏挪了挪,輕聲地笑着,“我做的不過是寥寥,我們也不用那麽客氣了,你和弘之一樣喚我閑君即可,見到你現在這樣我也放心了不少。”

“閑君,很好的表字。那你之後是要回長安了?”她問着。

袁天流嗯了聲很快道:“處理完長安的事情,我來乾縣一趟,早就聽聞乾縣風景不錯,不知道王姑娘能否做個東道主?”

她輕輕一笑,“這是自然,樂意之至,你往後喚我如鳶也可。”

“如鳶,如鳶。”他輕聲地喚着她的名字。

“嗯。”

她輕輕地應了聲,對上他笑意溫柔的神情,耳根悄然紅了,嘴角也不自覺的向上揚。

過去溫暖的回憶被喧鬧聲擊碎。

阿史那葉牽着她走下馬車,指着前面的摘雲樓熱情地介紹着。

她不太喜歡阿史那葉這樣的熱情,讓她有些透不過氣,“葉特勤我想自己單獨走走可好?這裏都是你的人我走不了的。”

阿史那葉笑容僵硬了一些不過還是爽快地答應了,“好,我也在下面給你挑選大婚需要的首飾。”

聽到大婚,她的心情低落了幾分。

可事關阿寧的生死,她不能不去這樣做,阿寧替她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她不能不去管,哪怕是餘生都要生活在遺憾中。

二樓都是些中原獨有的布匹服飾。

她漫不經心地閑逛着,随手掀開看中的一套衣裙,霎時被站在後面的白衣少年郎吓到了。

少年非常的俊美,他溫柔地笑着,“王姑娘是嗎?”

“你認得我?”王如鳶有些驚詫。

少年微微颔首他看了看衣料店門口,“我是魏姑娘的朋友,她一直在找你,還去了司雲府探聽消息,沒想到你竟然在阿史那葉的身邊待着。”

王如鳶神情激動起來,“阿寧?你知道阿寧的下落?她怎麽會去司雲府,那裏阿史那葉布下了重兵的,非常危險!”

“我已經派去了堂內的弟子,他們會攔住魏姑娘的,我過來是确定一下,到時候見了她也有個交代,不然她又會說我是想着法子愚弄她。”說到這裏他有些無奈笑了笑。

得到阿寧安全的消息,王如鳶霎時回過神來,原來阿史那葉一直都在欺騙她!

“王姑娘,見到阿寧後,我們會及時接你出去的。”謝居安知道她的心思,“現在魏姑娘最想見的就是你。”

王如鳶現在心情五味雜陳,她胡亂地點着頭。

“堂主!不好了!魏清寧甩開我們的探子,還殺了狼兵,闖了進去!”馮君昂匆匆上來焦急地說着。

這個消息讓幾人同時呆住,謝居安反應最快就要離開。

“等等!司雲樓那裏有個隐蔽的暗門,過去是阿史那葉用來防止意外逃生的,他是無意醉酒告訴我的,我現在簡單給你們畫一畫,你們應該用得上!”王如鳶搶過櫃臺上的筆墨,顫抖着手匆匆繪制好簡單的圖紙給了兩人。

謝居安匆匆折好圖紙,“多謝了,王姑娘這兩天你自己多保重,我們會盡快趕來的。”

“我沒事,一定要救出阿寧!她真是個傻姑娘!”王如鳶說着眼圈又紅了,她知道阿寧去那裏肯定是去救她的。

“馮掌櫃,你們是星複堂的,消息靈敏,我想問問長安最近可有事情發生?”王如鳶叫住要走的馮君昂。

馮居昂站住後有些意外,“并未收到有異常的消息。”

她道謝後心裏說不上是何感受,整理好心情,她随意挑選了幾件衣裳下了樓。

暗門的後面是座小院子已經廢棄的不成樣,自小院子出去就是一條隐蔽的出路,一直通往昌夜都城的外圍。

“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謝居安将事情始末簡單說了說。

魏清寧心口劇烈地起伏着,恨聲道:“阿史那葉!他敢這麽脅迫鳶姐姐!我要殺了他!”

謝居安還想說兩句,聽到後面的追兵聲音傳來,神色一變,“魏清寧快些和我離開,此地不安全,石熊的武功不亞于唐國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馮大夫就在前面接應我們!”

她明白現在的情形危機,來不及多想,再次背上重傷的許清歌就往小院子門口跑過去。

這些昌夜騎兵的速度還是太快了,得知他們自暗門逃脫後,石熊特意帶着一隊輕騎追了上來。

冷箭射來,魏清寧想也沒想拔刀斬斷,冷凜地盯着沖刺過來的那些輕騎。

她放下許清歌交給謝居安照顧,自己跑過去淩空一躍胡刀重重壓着前面的狼兵,将手裏的胡刀當作劍使,即便是沒有了真氣,還是一刀狠狠地割斷了狼兵的咽喉。

噴濺的血澆了她一臉,她咬着牙搶過這匹馬。

沒曾想斜地裏一記馬刀劈來,将她重重掀翻在地。

石熊下了馬握住手裏的馬刀得意地大笑着,“又是你們?上次在白河灘也是你們!這次你們沒有好運氣了!你們接應的人也被我派去的人拖住了!”

“石熊将軍?我有情報和你換取一線生機可行?”謝居安懷抱着受了傷的魏清寧,鎮定地看着石熊。

石熊長眯起眼細細地看着謝居安,忽地大笑起來,“那日夜裏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是你!婆虔獄的戰奴!我會信一個奴隸的話!那年你逃走我還沒找你的麻煩!”

謝居安心裏一涼,往日的種種浮上心頭,在心裏燃起仇恨。

“怎麽見到教習就這态度?還賣我情報!你這個小鬼頭,那時候就鬼主意多,我不信你了!”石熊一臉的戾氣。

“戰馬就是旁邊,我會替你争取時間,你上馬就跑,能帶着許掌門就帶着,不能先跑。”謝居安溫柔地笑笑攥緊了袖子裏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那樣做的。

魏清寧有些不安緊緊抓着他的手,“你要做什麽?”

謝居安搖搖頭,“放心走,我不會害你的。”

“小鬼頭先讓我送你下地獄吧!”石熊猙獰地揮着馬刀劈來。

魏清寧被謝居安推開,她沒有上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去撿起地上的胡刀。

她不想謝居安死!不想!

幾乎是想也不想她攔在了謝居安前面,舉刀迎上石熊的馬刀,巨大的壓迫下,她連着謝居安連連後撤。

“謝居安我答應你的就要做到!你死了我怎麽給你長榮碎藤!我可不要欠你的!”她給自己找了這樣充分的理由!

謝居安苦澀地笑笑而後強硬地想要推開魏清寧,沒想到魏清寧基本功實在太強,他不由得急了,“快走開!我有把握拖住他!”

“用你的命嗎!”魏清寧死也不肯退,兩人極限拉扯着,而馬刀眼瞅着就要壓着她的胡刀割向她的脖子了。

石熊得意大笑,“去死吧你們這兩個中原崽子!”

“誰敢動我徒兒!”

一聲巨喝響起炸開,石熊登時被一股大力擊潰連連後撤。

作者有話說:

天空一聲炸響,師父閃亮登場,心裏os:居然敢欺負我徒弟和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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