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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個人。學上一個月,是不是那塊料就能看出來了,底子不行的我們就勸退,到時候每個訂一份契約,每個學員簽一份。”

“那他們若是本領學會了,又沒有本事回去自己開鋪子,還要一直留在我們這裏麽?”

“這一點我早就想好了。我們招收學員的時候就跟他們講清楚,我們招的是加盟店學員。等到學員學成的時候,我去幫他們擇址建店,并幫他們把鋪子收拾的和漱芳齋一模一樣。到時候他們可以挂上漱芳齋連鎖的招牌,和我們賣一樣的東西。”

“啊?那這樣時間久了漱芳齋不就開得遍地都是了麽?”

“我就是要把漱芳齋開遍全東祁。不對,是全華夏,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程小野是天下第一珠寶師!”

蘇晴兒見她講得繪聲繪色,不由得笑起來,“小野,你的心真是大的吓人!還天下第一,這梅縣第一我都沒想過,還是本本分分的給你家相公生個娃去吧!”

說到生娃,程小野摸了摸肚子,她這月月事又推遲了,百裏玉衍每日都纏着她,古代又不像現代有那麽多避|孕工具,不會真有了吧?

不行,得去找大夫看看。

剛要出門,倏的想起樓上那家夥。

他不是懂醫術麽?去醫館還要付錢,不如讓他看看好了。

“小野你幹嘛去?”剛才說的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啊?

“我找相公有點事兒,下面你招呼着點。”程小野匆匆上了樓,見百裏玉衍坐在案前喝茶,沉着臉往他邊上一坐,将手臂伸到他面前。

“娘子這是要做什麽?”他入下茶碗輕笑道。

“你給我把個脈”

“把脈?娘子可是身子哪裏不舒服麽?”他斂了笑容,摸索着抓過她的腕子。

脈象平穩,除了氣血偏低,底子弱點,也無其它異常。片刻後,百裏玉衍手放了下來,“娘子是覺得身體有恙,還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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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野沉着臉繼續看他,也不說話。

“娘子?”

“你覺得,我脈搏可有異常麽?”她盯緊了他的臉,一個表情都不肯放過。

百裏玉衍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倏的笑了,“娘子脈搏确實有些異常,為夫給你開幾劑藥方,你讓他們幫你抓來煎着喝了便好。”

抓藥……

程小野吓得她身子一軟跌歪倒在椅背上,下意識就以為他開的是安!胎!藥!

她才跟蘇晴兒說了下一步的計劃,萬一這時候來個孩子,不一切全打亂了麽?據說孩子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她不能操勞更不可能給學員授課什麽的,三個月之後就開始顯懷了,開始身材走形形象全無,她就更不能去給教人家了。

再晚一些,再晚一些身子又笨又重的什麽都幹了不,等孩子出生了就要帶孩子,百裏玉衍眼睛看不到指定是什麽都不能幹的,那她将漱芳齋開遍全華夏的宏圖大志豈不是要胎死腹中了?

不行!

“百裏玉衍,我不……”我不想這麽早要孩子!

“娘子。”百裏玉衍好笑的打斷她:“娘子月事不準,該拿藥調理調整了。”

“啊……”不是懷孕了啊。

太好了!程小野拍着胸口,虛驚一場,真是吓死寶寶了。

“莫是娘子怕藥太苦,不願意吃麽?”百裏玉衍又問。

“那倒不是,相公幫我開了,我去拿藥吧。”她還從來沒見過百裏玉衍動手寫字呢,好期待那修長五指握筆的樣子。

沒想到百裏玉衍把手往膝前一攏,道:“娘子,你寫紙筆來,我說,你寫。”

“……”

記下百裏玉衍說的幾味藥草,程小野下了樓。

...

☆、VIP.173 絕世暖男

程小野拿着藥方出門,沒出幾步便被暗影攔了下來,問清她要去藥鋪後,她暗影自告奮勇的承擔起跑腿的義務。

“以後這種打雜跑腳的小事交給我幹。”暗影樂呵呵的從程小野手中奪過藥方。

她其實不想幹,但是殿下說,不幹就去掃廁所,她想想抓藥總比廁所強多了,于是痛快的來了。

百裏玉衍給了她另一張藥方,讓她把程小野的藥方悄悄換掉。

君命不可違,她路上找了個地方找程小野的藥方扔掉,用自己手中的藥方抓了藥回來。不用問,熬藥的艱巨任務自然也落到了她身上。

程小野得知自己未有身孕,又開始計劃漱芳齋招收學員的計劃。

趁着午飯後不忙,她與蘇晴兒一起商量如何開展。

“麥收與秋種兩個農忙季節是不是要避開?”蘇晴兒建議到。

“這個無礙,我們招收的學員是将來要自己開鋪子做生意的,又不去田中種地。”程小野拿了支筆在宣紙上塗塗畫畫,蘇晴兒看了半天沒太看懂,奇怪的問道:“小野你寫的什麽?”

“我想畫張招人的海報,我們拿出張貼用。”

可惜這古代的毛筆她實在用不慣,到現在也就學會了寫幾個字而已,還寫得歪歪扭扭不好看。望着程小野筆下的宣紙,蘇晴兒嘴角直抽,“小野,我有一點想不通。”

“什麽?”

“為何你首飾圖畫得那麽好看,寫字卻如此難看呢?”

“……”

程小野氣餒的把筆重重一放,不寫了。

沉思良久,她突然眼前一亮,道:“晴兒,我想過了,招收學員方面我們還沒有經驗,不行第一批我們少招一些,就當是試試水。學員我們就從已經在開店,但是只賣現成首飾,不會自己畫面和設計的這些人中招怎麽樣?”

“你說的,可是像藍掌櫃那樣的?”

“對,就是藍玉那樣的,她自己什麽手藝都不會,只能從別的地方運貨來賣。”

“可是我覺得藍掌櫃不會同意來的,她自己的鋪子開得好好的,怎麽會舍下來咱們這裏當學員?咱又不發工錢。”

“晴兒,這點你就想錯了。”程小野掰着手指頭給她解釋:“你別看他們現在開着鋪子人前風光,要知道像他們那種經營方式成本高,賺錢又少,而且還擔着存貨的風險。”

“你想啊,人們的審美觀随時在變,進來的貨如果不及時賣出去,轉過年來就不時髦了,弄不好就得廉價出售,賺錢的可能也有。可我們是高訂,客戶交錢制作,這樣就大大降低了財務風險,從這幾個出發點找他們談,一定會成功的。”

蘇晴兒聽着她的話好像是很有道理,想了半天,問:“你說的審美觀,是什麽意思?”

“就是每個人看待東西美不美的角度,比如你今日看着一個東西好看,可能過幾日又覺得不好看了,這就是審美觀變化。”

“那財務風險又是啥?”

“這個詞有點專業,通俗一點講,就是人你手中的錢賺錢和賠錢的機率,財務風險越小,賺錢的機會就越大。”

聽完這些,蘇晴兒對程小野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小野,你怎麽什麽都懂。”

因為我比你先進了一千年……可是這話程小野是不能說的,嘿嘿一笑,“你怎麽什麽都不懂呢?”

蘇晴兒臉一黑,嗔怒道:“不理你了,才說你字寫得醜,你就笑我什麽都不懂,故意的麽?”

“哈哈……”程小野笑得花枝亂顫,抱着蘇晴兒的肩膀抖成了篩。

“小野姐姐,喝藥了。”暗影端着剛熬好的藥走進來。

一股腥鹹的草藥道撲面而來,程小野掩住了鼻息,“這藥怎麽越來越難聞了,這裏面都放了些什麽?”原來的藥方她看過,不應該會有腥味啊。

“沒放什麽啊,我就是按小野姐姐手中的藥方抓的藥啊。”暗影将藥遞上來,“小野姐姐趁熱喝了吧,殿……藥店先生說要熱着喝才管用。”

程小野強忍者想吐的心情,端起藥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苦,真苦!

剛想把碗放回托盤上,暗影卻指了指碗底,“先生還說了,這藥要喝幹淨,尤其是下面的藥根,精華都在裏面呢。”

程小野無奈,又端起碗,晃了晃,将碗底的藥渣全部喝進口中。

剛喝下去,胃中一陣翻騰,有什麽東西想要噴湧而出。她急忙将碗丢進暗影端着的托盤中,幾步奔到房門外,哇哇的吐了起來。

這時還沒有西醫,所有治病用的都是中草藥,偏偏她胃淺,有點藥味兒就反胃。

“小野,你怎麽樣?”蘇晴兒奔到她身邊,邊給她拍着背順氣邊對暗影喊道:“快去倒碗水端過來。”

暗影趕快放下托盤倒了碗水。

蘇晴兒扶着程小野直起腰:“來,先喝些水沖一沖,口中不苦,便不吐了。”

程小野喝了幾口水,倚在牆角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好些了麽?”

“這藥真心太難喝了!”她才聞到這麽點味兒,便吐成這樣子,然而暗影……程小野歉意的目光落在暗影身上,“小影妹妹,這幾日都是你在熬藥,真是難為你了。”

“姐姐說的什麽話,這是小影情願幫姐姐做的,一點都不難為。”暗影偷偷的向二樓瞟了一眼。她敢覺得難為,那個護短殿下會宰了她的!

樓上,百裏玉衍站在窗前,聽着樓下動靜。

程小野胃淺,見藥便吐,暗影向他彙報過了,他也試着調整了幾次藥方,卻不想越發的嚴重了。只是她這身子太虛,不調理好了等以後更容易生病。

又要不苦又要醫病,還真是難住他了。

若是将所有的藥草按劑量研磨成粉,再像糖葫蘆一樣外面裹層糖衣,她當是就不會再覺得難以下咽了吧?

想到這裏,他又提筆重新寫了一張方子。

下午趁程小野外出送首飾時,他将暗影叫來,讓她照着方子去抓藥。并讓藥鋪的人将藥草碾碎,越碎越好。藥粉拿回來後,他先是用水将藥粉和成面糊狀,制成不大不小的顆粒,又在顆粒上面裹了一層薄薄的糖漿。

...

☆、VIP.174 糖衣藥丸

“小野姐姐,見你嘔吐的厲害,我今日特意去藥鋪找了先生,他重新做的一種糖丸,說是你用這個的效果和喝湯藥是一樣的。”

說着,暗影将百裏玉衍給她的一個瓷瓶遞到程小野手中。

程小野接過瓷瓶,打開後,甜絲絲的味道傳進鼻中,倒出來一看,竟是一粒粒糖豆。薄薄的糖衣裹着藥丸,即包住了草藥難聞的氣味,又解決了難以下咽的問題。

程小野大喜過望,“你可有代我謝過先生?”

“嗯。”其實他一點都不需要你說謝謝。暗影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煎藥了,好開心!

三日後,程小野的招生計劃終于出爐了。

她第一個說給了百裏玉衍聽,不知為何,她對他有了一種沒由來的信任之感,總覺得自己想不到的地方,他也許能給她一些指點和補充。

“第一批學員我不想招太多,大概就五個吧,都是要有經營經驗的人。”

百裏玉衍點頭,“不盲目求大,是對的。”

“這批學員,在他們學成後,如果願意加盟漱芳齋的,我負責去他們的家鄉,幫他們選址建店,然後送他們漱芳齋連鎖的招牌。當然了,只有首批學員是免費加盟的,以後再有學員學成後想用漱芳齋這個招牌的,用一次交十兩銀子!”

“主意也不錯。”這娘子有時候笨一些,但在做生意上卻精明的很。

她說的這些,基本沒有他能提意見的地方。

“你就沒有什麽建議或意見麽?”程小野斂了笑容。

“為夫并不懂得經營生意,娘子還是多與晴兒他們商議吧。”

“甩手掌櫃!”程小野哼了一聲,“早知道不浪費我這麽長時間,還一條條的給你解釋。”說罷,她拿着自己畫好的宣傳海報下了樓。

樓下,蘇晴兒正在接待一位客人,不知發生了什麽,那客人在發着脾氣。

“無論怎麽說,我當初可是交了錢訂的東西,連招呼不打一聲就給我賣了,你們漱芳齋的誠信何在?”男子大聲吵嚷着,不一會兒,漱芳齋門外便聚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發生什麽事了?”程小野走上前來。

門處人們指指點點的議論着什麽,她也知年後生意蕭條,只有漱芳齋一家獨秀,有些人心中嫉妒便想等着看她笑話。

鳳眸向外一掃,藍玉果然也見在人群中,笑眼盈盈的向門裏張望。

“他幾個月前訂的發冠,如今才來拿。可是原來我們收拾出的那些沒人來取和首飾,都在年前處理掉了。”蘇晴兒向她解釋道。

“交給我吧,你去招呼其他人。”程小野小聲交待。

蘇晴兒聞言便去招呼其他客戶了,程小野端出招牌笑臉,盈盈笑道:“這位客官,請問您來訂首飾時留的地址與名字是什麽?”

“黎縣,鄙姓于。”

“原來是于公子。”這人程小野記得,他在漱芳齋開業第二日過來訂的頭冠,卻一直未來取,“您訂的發冠款式我一直還記着,您看這樣行不,我重新給你打一頂一模一樣的,你給我留個詳細點的地址,三日之後我差人給您送到府上去。”

于公子不耐煩的翻了翻眼皮,“那錢怎麽算?”

蘇晴兒剛好送顧客回來,聽到他這麽強橫不樂意了,“我們漱芳齋給您的契約上,可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着,你不來取,造成的損失不歸我們負責。”

“哎,你們店這是要仗勢欺人,耍無賴啊!”于公子一聽來勁了,就想找東西動手。

暗影立在牆邊,五指握緊了袖看匕首。

“晴兒,少說兩句。”程小野見勢頭不對,一把将蘇晴兒拉到身後,“于公子,要不這樣吧,雖然漱芳齋并不理虧,但我們願意退一步。您也算是我們第一批客人,您訂做頭冠的銀子,我只收您九成,再送您一張vip貴人卡。”

她這話,有一部分是說與外面的人聽的。

漱芳齋不理虧,卻一樣願意為客戶補償損失,這種一種經營策略。果然,程小野話音剛落,便有一部分人将指責的眼光落到了于公子身上。

于公子狐疑的望着程小野,“什麽vip貴人卡?”

“就是一張像征着您身份地位的卡,等将來漱芳齋在各地建了連鎖店,您拿着會員卡去訂做首飾,別人花十兩銀子的,你花九兩就能買到。”

“此話當真?”

“外面這麽多雙耳朵聽着,自然不會作假。”

于公子眼珠子轉了兩圈,最後點頭應了:“如此甚好,三日後你将頭冠與我送到,我便不再計較,若送不到,我便來拆了你這招牌。”說罷,沖蘇晴兒哼了一聲,一揮出門去了。

暗影見他離開,抽出了放在袖口中的手。

外面的人見沒鬧起來,也只好失望的各自散了。

藍玉走在最後面,她望了一眼漱芳齋的招牌,還要在各地見分店,哼,野心不小,賠死你!撇了撇嘴,轉身走了。

“小野,就那人,他就是來找事的,你怎麽還能給他便宜呢?”蘇晴兒無法理解程小野的做法。

“如你所說,你也知道他要找茬,那你伸上了脖子往上撞。”

蘇晴兒語結,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我,我哪有放下撞,明明是他進來一聽說頭冠被處理掉了,就開始罵罵咧咧。”

“晴兒姐姐,我覺得這次小野姐姐做得對。”暗影說道:“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你看你方才一嗆那人,差點打起來吧?若是打起來了,難免砸了這傷了那的,那時修修補補不都是錢啊?這樣看起來雖然是少收了那個于公子的銀兩,但事實上,一正一反,還是賺的。”

程小野贊賞的點頭,“小影分析的很透徹,姐姐給你三十二個贊。”

暗影雖然不懂得什麽叫三十二個贊,好歹聽出來的好話,于是笑嘻嘻的接受了誇獎。

蘇晴兒撇撇嘴,“我說不過你們倆個,我去幹活了。”

程小野與暗影對視一眼,笑了。

既然話放出去了,程小野也不能閑着,馬上開始行動,設計漱芳齋的會員卡。

...

☆、VIP.175 不是冤家不碰頭

會員卡如何設計呢?程小野開始開始腦筋。

漱芳齋經營的是首飾生意,最好要融合時尚元素進去。且客戶不只是女子,設計風格不可過于女性化,也不能過于生硬,最好是兩者結合,剛柔并濟。本着這幾個原則,程小野畫了幾套方案出來。結果不是蘇晴兒覺得古怪,就是暗影覺得太柔。

思來想去,程小野決定摒棄一部分內容,将會員卡四角中的一角做成镂空設計,雕刻成一支精致的簪頭。

再拿圖稿給大家看,一致通過了。

三日過去了,程小野将漱芳齋的第一張會員卡标上于公子的名字,與頭冠放在一起,打算去一趟黎縣。

“小野,以後往外跑的活,還是交給夥計幹吧。”蘇晴兒一臉擔憂的道。

“金陵我都去得,去趟黎縣還能被人搶了不成,放心吧,少則一個時辰,多則半日我就回來了。”程小野從暗影手中接過馬,毫不猶豫的打馬離開。

程小野走後,蘇晴兒憂心忡忡的望着她的背影。

“晴兒姐姐,你怎麽了?”暗影往屋內走了幾步,卻見蘇晴兒站在原地,便回頭問道。

“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心頭一跳一跳的。”

“小野姐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有殿下滴水不漏的守護着,誰又能動得了她呢!

“希望不要發生什麽意外吧。”蘇晴兒還是嘆了口氣,與暗影一道回了漱芳齋。

黎縣,程小野牽着馬在街上走着。

那位于公子說家住在西街,等她到了才發現,這裏的街道名字改過一次,西街大概是以前的叫法,現在根本就找不到在哪裏。

“這位大哥。”程小野向一位兜售玩物的人問路:“請問您知道西街怎麽走嗎?”

“不知道,你還是問問別人吧。”他淡漠的把頭一偏,舉着一只竹蜻蜓向人們吆喝道:“客官,給孩子買支竹蜻蜓中以,一文錢一個。”

程小野嘆了口氣,想當年她在梅縣問路,人家想都不想就告訴她了。黎縣與梅縣僅十幾裏路,怎麽做人的差距這麽大呢?

又到一家馃子了攤位前,“大嫂,您知道西街在哪嗎?”

大嫂看了她一眼,“來個馃子吧?”

“我吃過飯了,就想問一下西街怎麽走。”

大嫂手中的布子“啪”的一甩,一屋面粉全招呼在了程小野衣服上,“賣馃子了,又香又脆的馃子……”

“……”

出門在外,不能若事!程小野努力壓下心中的火氣,拍掉胸部的面粉拽馬走了。

半個時辰後,程小野終于找到了從前的西街,現在的……東廂巷!

擦,難怪她怎麽找也找不到,劃地圖的人是東西不分麽?程小野很努力才壓下心中不斷翻滾的火氣,上前敲開了于公子家的門。

別說,這家條件還不錯,臨近的幾家院門都沒他家大。

“來了。”裏面傳了的聲音有些耳熟。

程小野納悶起來。

吱扭一聲,門開了,站在門裏面的村婦,竟然是……杜!明!月!

這真是冤家路窄!

黎縣這麽大,随便敲一家門就到撞到仇人,程小野真懷疑自己出門是不是忘看黃歷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門裏面的女人,上次見面,還她嫁人後回門。雖然回來路上是她折騰的有點兒慘,但好歹也是穿戴講究,打扮上流啊,這怎麽才半年多時間,就落魄成了農家婦人了?

杜明月看到程小野,也是吃了一驚,半晌,她氣呼呼的問道:“你找來我家做什麽?”

程小野嗤笑了一聲,“原來這是你家啊,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我來是給我漱芳齋的客人送東西的,可有位于公子住在這裏麽?”

“你找我夫君?”杜明月的眸光霎時變得淩厲起來。

“是不是你夫君我就不得而知了,他幾月從我們漱芳齋訂做的發冠,才想起來要,我便做了與他送過來,還請于少奶奶行個方便,把路讓開吧?”言辭間,程小野故意咬重了少奶奶三個字。

杜明月的臉“唰”的白了。

“你滾,我夫君就算是訂做頭冠,也不會到你這賤人開的鋪子裏去!”杜明月一句話好似從牙縫裏擠出來,說着道着就要關門。

程小野手臂一把拄在大門上,“哎,你這樣趕我走了,不怕你夫君拿不到東西打你出氣麽?”

此話一出,杜明月下意識的将手捂在脖子處,氣急敗壞的瞪着她。

程小野的話仿佛一柄利劍,狠狠戳在她心口上。

她嫁到于家來的那天,因為漱芳齋放炮仗堵路而晚了過門的吉時,于母便覺得不吉利,不待見她。回門那次回來,又因為程小野半路攔截,給她身上撒了什麽奇|癢粉,導致她回來時一身狼狽,顏面丢盡,又被婆婆厭惡。且嫁過來半年多,她肚子還不見一點動靜,婆婆意見便更大了。

夫君開始待她還不錯,後來也禁不住婆婆三天兩頭的說道,對她的态度越來越差。

現在已經到了動辄打罵的地步!

她回家找哥哥杜铎哭訴,杜铎卻因為她用毒蜘蛛害人,而不肯交出解藥一事餘怒不消,揚言該有人管管她,讓她自己好好反省。

反省什麽?還不是因為程小野一直害她!

“你說你是來給我家夫君送東西的?”杜明月眸光一旋,陰冷的打量着程小野。

“只說是位于公子。”

結婚當時的新郎程小野見過,與三日前到漱芳齋鬧的那位于公子并不太像。

“你等着。”

杜明月“啪”的一聲掩上門,進去了。

程小野等在門外,望着還算高大的門院,她有些不解。這家看着不錯,只是不知為何,杜明月穿着會寒酸到這種地步。

不一會兒,于公子出來了。

他穿戴講究,衣料上乘,與杜明月顯然不在一個層次上。看起來他好像不是被叫來的,而是路過門前,正好看到了程小野。

“你是來給我送那個v……”v什麽來着?

“vip卡。”程小野笑盈盈的提醒他。

“對對對,就是那個vip卡。”于公子殷切的問道:“你帶來了?”

...

☆、VIP.176 半路被劫

“那是自然。”程小野臉上帶着端莊優雅的笑容,将放置頭冠的盒子與vip卡一起,鄭重的遞給于公子,“公子,從今日開始,您便是漱芳齋的貴客了,以後還請多多照顧小店的生意。”

“好好好。”于公子興奮不已,接過頭冠和vip卡就要回去。

“于公子……”程小野喚道。

于公子停下腳步,見她面露難色,倏的想起什麽,幹笑兩聲從衣袋中掏出銀兩遞給程小野:“實在對不住,光顧着高興,忘了給錢了。那個當時你們給寫的條子在錢袋中,你看好了。”

程小野點清銀兩,又查看了條子,确認無誤後将錢收了起來。

“錢貨兩清,那小野就不打擾于公子了,再會。”

“慢走,我就不送了。”

程小野牽着馬離開,于公子也樂呵呵的回了房,他們才走,杜明月便帶着另一名男子走了過來。

見門前空空如也,男子面上露出不悅。

“你說的姑娘呢?”

“她方才就在這裏啊……”杜明月心頭一緊,忙不疊的幾步走出門來。

可哪裏還有程小野的身影。

“臭婆娘,竟然敢騙我!”男子揪起杜明月的頭發,上來就是兩個大嘴巴。

“啊……”杜明月一邊叫着一邊躲,“我沒騙你,剛才她真的在這裏。”

杜明月肚子一直沒動靜,婆婆與相公便因此為難她。她本想着叫相公一起把程小野捉進來,當個小妾給相公養在房裏,也省得自己老受些不白之火。

竟然沒想到,讓她給跑了!

挨了一頓毒打,杜明月心中憤恨,趁相公與婆婆不注意,她偷偷從家中溜了出來。

程小野離開于公子家并沒有立刻回梅縣,而是在黎縣城中轉悠。

與梅縣相比,黎縣更大一些,縣城也比梅縣熱鬧。街上來來往往做生意的人很多,且不像梅縣那般蕭條冷清。在縣城轉了整整一圈,共有七家布料鋪子,兩家首飾鋪子。首飾鋪子裏賣的都是現成的女人發飾,還有少數的玉簪,款式舊不說,也不上檔次。

她還想問問這裏有沒有在家打造飾品,卻沒出來開鋪子的。

經過前幾次挫敗,她這次學聰明了,到一個攤位前丢下兩枚銅板:“大姐,給我來幾個餅子。”

“好。”賣餅子的大姐給她拿了三個,“兩文三個。”

她接過餅子沒有接着離開,而是站在邊上與她攀談起來,“大姐,您一直在這兒做生意嗎?”

大姐見她買了東西,便沒像前面幾人似的愛搭不理。幾句客套話下來,程小野便打出來出來黎縣沒有能訂做首飾的地方。

末了,大姐見她有些好像有些失望,便補充道:“小娘子,你要是想打首飾,不如去梅縣吧。梅縣開了家漱芳齋,我見過他們家做出來的首飾,比在這裏買的強多了。”

聞言,程小野笑了,颔首道:“多謝大姐。”

“不用客氣。”大姐擺擺手,“要去就快去吧,你一個女人家自己出來不安全,早去早回。”

她把程小野當成黎縣人了。

“好。”程小野也不解釋,從街巷中出來,解了馬缰,往回走去。

農歷二月的天氣,乍暖還涼。騎馬走在官道上,涼風一陣陣的往脖子裏灌,程小野禁不住放慢速度,緊了緊衣領。

擡頭看了看蔚藍色的天空,早知道出來的時候戴上披風了。

“站住!”快出黎縣的時候,突然從邊上荒草林子裏蹿出來兩個男子,他們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正對着她。

呵,這是遇上劫道的了?

“籲……”程小野拽緊馬缰,停下來,不緊不慢的問道:“敢問兩位英雄,是劫財還是劫色啊!”

呃……兩個劫匪面面相噓,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廢物!”後面傳來一聲怒斥,杜明月從他們後面走了過來。

果然不出所料,是杜明月找來的人,程小野嗤笑,“杜大小姐今日在這裏攔住我的去路,難道是因為上次我給你教訓還不深?那奇癢不止的藥粉,你還沒有用夠,還覺得不夠爽是麽?”

一提奇癢粉,杜明月面色巨變,倏的手臂擋在身前,飛快的向後退了幾步。

眼見程小野一直沒有動作,她臉上才稍稍放松了些,“程小野,你不用虛張聲勢了,若上次不是半跑冒出來的那個女人,輸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哦?那今日只我一人,不知杜大小姐是想做什麽呢?”

“做什麽?抓你回去你就知道了!”她手臂向前一指,向兩人喝道:“給我抓住她!”

兩個男子手持大刀,一左一右向程小野砍過來。

程小野身子向後一仰,躲過迎面飛來的砍刀。電光火石間,她又向飛起一腳踢向側面,那男子手中的刀正從上面落下,被她一踢手腕猛的一晃,堪堪後退了幾步。

趁着兩個還沒反映過來,她腰上一個用力,挺身而起一個飛旋從馬上落了下來。

兩個男子退到一起,虎視眈眈地望着她,明顯沒想到一個鄉野村姑會有這麽好的身手。

“再來。”程小野勾勾手指,嚣張之态一展無疑,“小姑奶奶我好久沒與人動手了,你們送上門來,剛好讓我活動活動筋骨。”

說着,抖了抖肩頭。

兩個男子直冒虛汗,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刀柄,想沖卻又害怕挨打,猶猶豫豫的不敢行動。

“你們兩個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我可是給了銀子的!”杜明月怒吼。

兩人一聽,不知哪兒來了點兒勇氣,心一橫,眼一閉,揮舞着大刀便沖了上來。

程小野微微颔首,不動如山,等他們到了跟前,忽然身子一矮,一個旋風腿掃向二人底盤。可就在這時,一股熱流從下身傳來,肚子猛然一陣劇烈抽痛……

她腿一軟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再直不起腰來。

兩個男子大聲叫嚣着從程小野身旁跑過去,卻發現跑了一陣既沒砍到人,不由奇怪的睜開了眼向後望去。這才發現,程小野手捂腹部,神色痛苦。

...

☆、VIP.177 大哥,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梅縣通往黎縣的官道上,兩匹駿馬疾馳而過,馬蹄揚起厚重的黃沙,遮住了路人的眼睛。暗影與流光二人縱馬揚鞭,向黎縣方向飛奔而去。

程小野到梅縣送貨,半日未歸,殿下着急了。

此時的程小野,躺在一間剛從一間淩亂地屋子裏醒來。

腹部一陣一陣的絞痛,讓她大汗淋漓,而眼前,正站着趾高氣揚的杜明月。

她站着,她坐在地上,身高上的差距讓她有點兒低人一等的感覺。掙紮了幾下,腹痛的她實在是直不起腰,只好放棄了起身與她平視的打算。

“杜明月,算起來我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你想做什麽?”

程小野自知此時無力與之抗衡,便想先緩和一下再想別的辦法。且細想起來,她們矛盾的起點,無非是當初在萬安寺,她收她五十枚銅板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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