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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裕州這幾個唾手可得的地方,直接揮師東上,劍指國金陵。 ”

“這一仗公子辰打不贏。”千夙語氣篤定。

“殿下,可是要通知逸王從背後夾擊北宮軍隊麽”流光問道。

如果在公子辰攻打金陵之時從背後出兵,公子辰便會腹背受敵,到時想打贏勝仗幾乎沒有可能。流光在之用兵方面的造詣,遠高過暗影與月恒。

“不必,讓他們打。你與月恒現在回去金陵,趕在公子辰的大軍到達之前将齊國公一家救出天牢。記住,就算不能讓穆戎成為我西涼可用之人,也絕不能再讓他回到東祁朝堂之上。”

穆戎便是浔陽郡主的父親,東祁的齊國公,戰功赫赫的名門虎将。

“是,屬下告退。”流光與月恒兩人退了出去。

“殿下,您不再生流光的氣了”暗影小聲問道。

自從上次被他趕出去,這是流光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回來領差。

“不是讓你去照顧她怎麽又出來了”

“她喝完姜糖水之後,睡下了,我怕打擾她休息,便出來了。”暗影解釋道。

“我知道了,看她臉色可有好些”

“好了許多,我出來時她睡下了,殿下您不放心的話,可以親自去看一看。屬下猜想她一時半會該是醒不了的。”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暗影果斷決定把主子賣了。

“知道了,你下去罷。”

公子辰已經揮師東上,裕州、闵項、嶺南三地的疫情已經控制住,明日可以發放赈災銀兩了。再過個兩三日,便可以陪她去開山引流了。

這開山引流的重任,想必就要落到九華山莊這群兄弟身上了,到時風餐露宿的,希望他們扛得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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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程小野臉色好了許多。

身子輕松了,她發現才來了兩三日的月事忽然又走了 她納悶的穿衣下了床。

樓下,千夙正在與知州商量分發赈災銀兩一事。

确切的說,不是商量,是千夙坐在那裏說,知州大人站在一旁拼命的點頭如搗蒜。

關系到發放銀兩,曉風與殘月也來回了,正在聽着吩咐。

“這次赈災銀兩共有五十萬兩,有二十萬用來開山引流,這三地每地有十萬兩。”千夙道:“這兩日我仔細看過領取糧食的名單,現在三地按人口分布來年地,闵項人是最多的,約是七千五百戶,占到三地總人口五成左右。曉風,此次你負責闵項,帶赈災銀兩十五萬,每戶分二兩銀子。”

曉風出列,抱拳道:“屬下領命。”

“嶺南現在人最少,大概只有二千多戶,殘月你此次再去嶺南,同樣的每戶二兩銀子。”

“是,屬下定當完成任務。”殘月也出行禮,領命後站到一旁。

“這剩下的十一萬兩銀子,便是裕州百姓的赈災銀,這發放方面麽”千夙征詢的眸光望向知州大人:“郁大人,千某還有要事,這兩事便會離開,這裕州分發銀兩一事,您看怎麽安排比較好”

“啊”郁知州一聽千夙在問自己,心中先是一驚又猛的一喜。

努力壓抑着激動的心情,他谄笑道:“若是特使大人時間安排不開,赈災一事交由本官即可,本官也多次辦過分發赈災銀兩之事,定然不會弄出什麽岔子來。”

“是麽”千夙似笑非笑的睨着他,不經意見看到程小野走了過來。

“小野見過千莊主,見過郁大人”程小野福身行禮。

“程姑娘是朝廷派來的特使,那能向本官行禮,這不是折殺本官了麽。”郁知州臉上挂着虛僞的笑,作樣子的向程小野伸了伸出,“程姑娘您快快請起。”

程小野笑得端莊得體,起身走到千夙身旁,“小野聽聞莊主正在說分赈災銀兩一事,小野有些淺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郁知州一聽程小野也想插嘴,看她的眼神立刻不友善起來。

正欲開口阻止,千夙已經發話了,“程姑娘既有妙計,不妨說來聽聽。”

“妙計小野可不敢當,只不過小野多少懂得一些經營之道,想來赈災也是為了讓百姓重新過好日子,與經營無異,便有些淺見想說與莊主和郁大人聽聽可有用處。”

程小野客套了兩句,不想還沒說完,郁知州便不耐煩的打斷:“說正事。”

“是,大人。”她輕撫着羅袖繼續道:“這三地受災後百姓缺衣少食,且斷了收入來源,我想與兩位商議,将這赈災銀兩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用作生活安置。這第二部分,可作為獎勵。皇上準我來這裏帶領大家開山引流,治理蝗災,但這時候強行征用民夫并不容易實現,若是加以賞金,那些有力氣的人定是願意前來的。”

一聽要加分銀兩,郁知州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成不成,歷來百姓出夫都是應盡的義務,若是這次破了例,将來便收不住了。”

“我倒是覺得方法可行。”千夙墨玉般的眸帶着幾分笑意,“撇開原訂分給百姓的錢不算,還有北宮拿過來的百萬兩贖金,從這裏面拿出來三十萬,算作是出夫補貼。開山引流最多不過兩個月,若是願意去的,除去一日三餐,外加每人獎賞二兩銀子。”

一人二兩,要是去一百人就是四百兩,二百人便是八百兩

郁知州只覺得嘩嘩的銀子要從他手中流走了,疼得他腸子打結,心髒抽搐,“特使大人,這慣例萬萬開不得中了,若是大家養成習慣,發後出夫便要獎賞可如何是好再說不還有北宮的八百士兵麽,我們從三地召個一二百人,該就夠用了。”

“一二百人”程小野笑了:“郁大人,看來您是真沒做過這種工事。雖說我們手上有八百北宮士兵,但這些能不能靠得住還要另說。就算他們能肯聽話,為我們所用,至少我們還需要五百人,才能保證工程和結冰前完成。”

“要這麽多人啊”郁知州思索片刻,忽然面露喜色,“既是如此,不如這出夫之事就交由本官來處理吧。本官保證三日之內為大人找足五百人如何”

五百人便是千兩銀子,他每人從中扣下一兩,那便就是五百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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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5.VIP.235 你們被抛棄了

程小野怎會看不出來郁知州的心思,正欲開口阻止被千夙攔住。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千夙對她使喚了個眼色,讓她不用管。程小野不知千夙骨子裏賣的什麽藥,但一定不會讓郁知州點了便宜,想想便識趣地退到了他身旁。

“郁大人既有此心,千某也不好推托,那便辛苦了。”千夙道。

“都是本官份內之事,談不上辛苦,談不上辛苦。”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郁知州眉開眼笑的走了。

等他走遠了,程小野才問道:“莊主,這郁知州的心思便是路人皆知,你還放心讓他去辦出夫一事,不怕他貪了百姓的便宜”

“姑娘只管看戲便好,三日之後,千某随姑娘去秦池山。”

“好,那便敬候莊主佳音。”程小野告辭出了驿站。

這幾日,她也要想法子讓北宮的八百将士順從了才是。疆場浴血奮戰練出來的勇士,他們不會怕死,拿性命相脅是沒有用的,怎麽樣才能讓他們誠心實意的去開山修渠呢

這可難住了程姑娘。

離開驿站,她來了關押北宮兵的牢房。

這牢房其實是一個巨大的院落,州衙牢房太小,放不開這麽多人,便把他們統一放到了一間大雜院中,一日三餐按時提供。院落四周被鐵鏈圍住,由衛兵駐守,密不透風。

被俘的将士們聽不到任何消息,也不知外面情況,只是在這裏死等。

程小野來了之後,在衛兵的帶領上,到了房牆之上,井底觀蛙似的看着地上或坐或立的人們。

有個北宮兵看到了程小野,指着她喊道:“你不是那日在操場上的女人麽,不是說三日便放我們離開,這都五日過去了,究竟何日放了我們”

程小野輕哼,不屑的道:“當日我們說的是三日之內交上贖金,便放你們回去。”

“既然三日已過,為何還不放我們”那人又問。

聽他一喊,不少人都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質問程小野為何還不放人。

“不放人,自然是因為條件沒達到。”

“不可能,我們将軍不會棄我們于不顧,既然說了三日交贖金,便一定會交上,定是你們出爾反爾,收了錢還不放我們回去”

“就是,一定是你們收了銀子不肯放我們,将軍定會舉兵攻城來救我們出去的。”

北宮士兵群情激憤,程小野笑得極為不屑。

“就憑你們”她輕狂的眸子上下來回掃了一遍,“既然你們這麽想,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們罷,北宮大軍早在兩日前便已拔營離開,不會再有人管你們死活了。”

“你胡說”話音未落,下面的人便指着她罵開了,“将軍乃重情重義之人,便是主帥不準他來救我們,他定然抗命而來”

還真是把自己當根蔥了,程小野心道。

看樣子這些人對公子辰的了解不多,那她就拿公子辰當成突破口好了。希望将來有一日公子辰知道她所作之事可不怪她才好。

“說到底,你們的将軍連個副将都不是,若是主帥不許,他沒有一兵一卒如何救你們”

“将軍便是死,也會跟我們死在一起”

“這位大哥,你是讓我說你一廂情願好呢還是自作多情好呢”程小野如玉容顏上多了幾分譏诮,“若你們将軍真有此意,為何這幾日來,裕州城門前一次叫陣的聲音都沒聽到我們是堵住你們的耳朵了還是蒙上你們的眼睛了他若是來了,你們能不知道麽”

院落中一幹人霎時啞口無言。

程小野又漫不經心的道:“你們想想吧,抓住你們那日,他要真是福禍同舟,為何會抛下你們獨自離去還是說,這堂堂北宮大營中,少你們這八百小兵便打不了仗了”

聞言,北宮将士們心中不由監督犯起來嘀咕。

五日過去了,既沒人攻城,也沒有人來交贖金救他們,難道将軍真的丢下他們不管了麽

程小野鳳眸閃過一絲得意,從房牆上沿着梯臺走了下來。

她今日的目的達到了。

不遠處,千夙饒有興趣的看着。

好一招離間計,雖然他們是收了銀兩,可是北宮的士兵們不知道。現在北宮大軍已揮師東上,更沒有人來給他們傳遞消息,最後他們不信也只能信了。

又過了三日。

郁知州從三地找齊了五百農夫。北宮士兵也在程小野威逼利誘加坑蒙拐騙下,相信将軍是真的放棄他們了,為了能保住性命,回家見妻兒父母,他們只得答應了程小野幫她開山修渠的要求。

她還答應他們,等水渠修好了,除了還他們自由,每人還給他們十兩銀子做為返鄉的費用。

衆人感恩戴德。

百姓加士兵,總共一千三百人,浩浩蕩蕩向秦池山進發。

臨行前,千夙将分赈災銀兩一事交給了九華山莊的心腹,讓郁知州徹底死了那份心思。放在九華山莊銀庫裏的銀兩,除了此次開山及用赈災所用,他早就命人轉移了地方。

郁知州得知此事,氣得臉色發青,差點從椅子上滾到地上去。

從裕州上秦池山,得從山背面攀爬,山路崎岖陡峭,訓練有素的北宮兵體格強健,爬山不是問題,可東祁百姓就不行了。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走路勉勉強強還能跟上,上山沒走幾步,便被遠遠的抛開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程小野對千夙說道。

她站在人群中間的,回首望着山下稀稀拉拉的百姓,照他們這個速度走下去,猴年馬月能走得山頂

“你想如何”千夙清隽雅逸的面容含着幾分淺笑。

“我想将圖紙留下來,這些爬不動山的,就讓他們留在下面修築水渠。等山上的水渠修下來,上下貫通,我們再将水引入渠中,這樣一來,時間上應該能一些。”

“好主意。”千夙笑得溫潤如玉。

程小野看不出他是真心誇獎,還是随意迎合一下,不過覺得自己的主意沒什麽問題,叫了暗影過來,“小影,下面這些人就交由你負責,你監督他們開鑿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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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236 晟王殿下

程小野從背上包袱中拿出預先畫好的圖紙。

這是來到裕州之後,程小野找了懂得土木建造,又熟識這邊山林分布的人畫的。圖紙由上而下,分為山頂、山腰以及山下三個部分,她将山下那部分的圖紙拿出來交給暗影。

暗影沒有接,反而一臉擔憂,“小野姐姐,山上有這麽多北宮兵,我要是不在誰來保護你啊?”

“有千某在,無人能傷程姑娘。”千夙開口。

暗影一聽,莊主這是嫌自己礙眼了麽?

也不敢多問,從程小野手中接過了圖紙。

“你看這好幾個點。”程小野點了點圖上标注紅色的位置,又将手指向遠處,“這畫中的位置,與實際上是等比例縮小的。你切記動工的地點定要與圖上标注的地點一致,否則從兩張圖上的水渠不在同一個點位上,下來之後便接不起來了。”

“小影明白。”她不明白也沒關系,莊主一定會再派人來指導她的。

“明白就好。”程小野上下環顧走幾步歇一歇的東祁百姓,大聲喊道:“東祁的鄉親不用再往山上走了。”

此話一出,後面一大群人立刻就地坐了下來。

有擦汗的,也有大口喘氣的,還有拿出水壺來喝水的。

上面的北宮兵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看了看,又轉身向上爬去。若不是為了十兩返鄉費和自由之身,他們才不屑與和這些連山都爬不動的東祁人為伍。

程小野汗顏。

這次爬山,她也覺得有些吃力,但是咬着牙堅持。

一直堅持着爬到山頂,已是半日之後。

出發前,程小野給他們每個人發了幹糧,現在到了山頂,大家便自發的找了地方三五有成群的圍坐在一起就着鹹菜啃菜窩頭。

大災之年,能有這種菜窩頭吃已經不錯了。

北宮兵清楚裕州的現狀,所以并未抱怨。何況程小野與千夙和他們吃的還是一樣的,他們更沒道理抱怨了。

吃過飯後,程小野拍拍手上的殘渣,站起了身。

前面便是秦池河的源頭,泉水自一個巨大的洞口中滾滾流出,奔湧着流向山下。水流很急,巨大的聲浪震的整個山中嘩嘩作響。

對面是條山谷,已到深秋時分,山谷還是一片綠意盎然,時不時傳出幾聲鳥鳴,清新怡人。

程小野想起了百裏玉衍帶她到南山上看瀑布時的情景。

上次下了半個月的暴雨,山洪決堤,不知那個瀑布現在還在不在。

“若不是有事在身,這倒不失為一個游山玩水的好去處。”千夙笑言。

“是啊,風景确實不錯。”一想到這風景即将毀在自己手中,她心裏還有點兒小內疚。不過是為了造福下面的百姓,而不是為獲取利益,她心中便很快平複了。

事不宜遲,她将出發前選出的幾名組長,召集了過來。

拿出最上層的圖紙,在山石上鋪開來,讓幾人團成一圈兒一起看着圖紙,“這便是我們要開的水渠,我們要先從上向下,先将山石挖出一條河道來。由于工程艱巨,時間緊迫,我們必須不分白晝的努力才能完得成。現在按我們來之前的分組,一組與二組配合,白天幹活晚上休息。三組與四組配合,晚上開工白天休息。你們可有意見?”

幾個組長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兒,搖頭道:“沒意見,但憑程姑娘吩咐。”

“那就好,現在便把人組織起來,開始行動吧。”

“是。”幾人齊聲答道。

組長們去集合人員,程小野則帶着自己選出來的“心腹”人員,将圖紙上标記出來的水渠邊緣,插上刷了紅顏料的木棍做為标記。山上面的水渠不如山下,沒有只要有一條通道水便能順着流下去,所以工程方面,程小野并不是太擔心。

見一組與二組的人進入到幹活狀态後,她就去研究如何将水流引入這渠道中了。

水流順着山體向西流入秦池境內,沿着河道向下走個二三裏路,便是西涼的邊境線,程小野向下走了幾步,聽到下面好似有人走動的聲音,便退了回來。

“怎麽,怕被人發現?”千夙笑得風輕風淡。

“若是被西涼人發現,你說他們會如何?”程小野問。

“若是被發現麽?”千夙修長五指抵着下巴想了半晌,才道:“也許他們會報給州衙,讓州衙派兵上來,将我們趕走,不許我們偷他們的水。”

程小野聽了臉上一陣燥熱,反駁道:“如何叫偷水?我們明明在東祁的地界取水,又沒跨過邊境線。”

“那如此說來,便是千某用詞不當了,這廂給姑娘道歉了。”

千夙裝模作樣的向程小野行了個禮。

“千莊主,使不得。”程小野着急的去扶他,卻和現他笑得如偷腥狐貍般。看出他成心調笑自己,程小野沒好氣的轉身走了。

等她回到山頭另一側,千夙墨玉般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身影一旋,快速消失在山林中。

半個時辰後,秦池州衙知州誠惶誠恐的看着眼前男子,他手中拿着一塊代表着晟王殿下身份的玉牌。

“不知殿下大駕光臨,卑職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秦池知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晟王之名,早已在西涼傳來。

他只身一人走進東祁皇宮,不帶一兵一卒,一刀一刃,不但要回了東祁數十年前侵占西涼的七座城池,還是連本帶利一起要回來的。

一戰成名。

千夙不緊不慢的将玉牌收入袖中,清如止水的聲音道:“平身吧。”

秦池知州站起了身,“殿下忽然大駕光臨,秦池州衙真是蓬荜生輝。只是不知殿下此來,可是何事要吩咐卑職去辦麽?”

“本王此來,是告訴你,有件事,你可不去辦。”

有事可以不去辦?

秦池知州擦了擦汗,“還望殿下明示。”

“這幾日若是有人來報秦池山上有什麽動靜,你不矛理會便是了。但具體怎麽向衆人解釋,秦知州為官多年,本王想你一定會有合适的說辭。”

“是,卑職定當遵從殿下的吩咐。”

“如此,本王便不打擾了。”

“恭送晟王殿下。”

秦知州恭恭敬敬的跪送,身後州判、士兵等跪了一地,恭敬之态,堪比皇上親臨。

...

☆、VIP.237 我們不幹了!

程小野忐忑了好幾天,後來她發現山上雖然常有人來,也有人看到他們,卻也沒驚動秦池州衙。

幾日後,她便放下心來了。

上來的北宮兵帶的幹糧有限,這幾日程小野開始計劃着從山中捕獵,抓些動物來充當食物。北宮兵中有幾個擅長狩獵的,被她單獨找出來建了個狩獵隊,每日負責出去尋找食物。

她還教會了他們烤肉、烤魚,将挖來的食物放到火下面烤熟。

十幾日過去了,河道修築進展的還算順利。

山下,千夙擔心暗影不懂水利建設會給工程帶來麻煩,便安排了專門的人員來幫她。除了農夫體力跟不太上,其它進展倒是比山上更快一些。

這天晚上,程小野忙碌了一整天,在用樹枝搭起的簡易帳篷中睡了。

千夙在山中轉了一圈,飛身到程小野上面的樹枝上坐了下來,望着下面的人兒,他心頭又是心疼,又是滿足。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想讓她衣食無憂不必如此勞累,又想看着她因為自己努力有了成果而開心。

不知過了多久,他也困了,倚在樹幹上,閉着眼睛小憩。

不遠外,兩個盯梢的人見他們都睡了,小聲呼喚着同伴聚到了一旁。

“他們就只有十幾人,我們有八百人,怎麽也能殺出條路來,從這山上逃出去。只要出了東祁,我們便可以回北宮找将軍了,我不相信将軍真會棄我們于不顧。”其中一人小聲說道。

“我覺得也是,這娘們就是想騙我們來幹苦力,她的話信不得。”

“真要這個山上幹上兩個月的苦力,我情願上戰場打仗去。”一個人憤慨道。由于激憤,聲音有些大,旁邊的人立刻捂住他的嘴,緊張望向千夙與程小野的方向。

見他們沒有發現,才又安下心來繼續商議。

“蒙大哥,你是老大,你說說看,我們現在怎麽辦?”

那位被稱為蒙大哥的士兵是位百夫長,名蒙禹,多次立過戰功,才被大家所敬重。

他四下環顧,似是考慮半晌,才說道:“我借着出去打獵的機會四下看過,這山東面是東祁,西面便是西涼國境。他們二人是東祁的人,又借着便利要從西闵取水,該不會大動幹戈的到西涼的境內追我們。我們便趁着天黑往西涼的方向跑。”

“我們這麽多人,若是跑到西涼,若是被西涼官兵發現,一定會被抓的。”

“我們不下山,我們只要躲過他們便找地方隐藏起來。等天亮了,我們再回來,從東祁下山,然後繞出裕州,回到大營。”蒙禹道。

“我覺得我們還是直接殺了他們的好。”另一個目光狠戾。

“我也贊同直接殺了他們,他們只有十幾人,我們殺了他們,然後自己找路下山,還不必看擔心他們的追捕。若是不殺他們,他們萬一趕在我們前面回到裕州報信,說不定我們還得被抓回來。”

“對,就是,殺了他們。”

商議的五人中,有三人同意了殺掉程小野他們再逃走。

蒙禹目光望向最後一人,“華童,你平日裏主意多,你的意思呢?”

華童牙齒咬得咯咯響,“想我一千北宮骁騎營勇士,卻被一個女人拉來開山修渠,如此大恥,不雪不足以平我心中之憤。”

“好,既然大家都覺得他們該死,我們就殺了她。”

“可是蒙大哥,那個千莊主,我看好像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我們人多,不行便一起上,我看他還能有三頭六臂不成。”

“說得好!”清脆的掌聲在衆人頭頂響起,啪啪啪的回蕩在午夜的山林中,只一瞬間,聲音又被淹沒在開山鑿石的巨大噪音中。

衆人只覺頭皮一緊,不由片主的擡頭往樹上看去。

千夙不緊不慢的拍着巴掌,清隽雅逸的臉上帶着讓他們毛骨悚然的笑意,“你們說得非常對,千某的确長不出三頭六臂,但不知你們八百人,要怎麽殺千某一個呢?”

眸光不經意的掃了掃底下酣睡的女人。

睡得真香,看來她是真當北宮兵誠心實意地歸順了。手微微轉運,一條帕子從枝頭飄落,不偏不巧的罩在程小野臉上。

帕子上帶着她熟悉的雪蓮香,程小野被吵得緊緊皺起和眉頭舒散開來,再次沉睡過去。

蒙禹見他發現,牙一咬心一橫,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既然被你發現,我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們本是北宮王朝的兵将,便是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不想你們卻如此羞辱我等,讓我們來鑿山開水渠。士可殺,不可辱,今日我等便不幹了!”

“對,我們不幹了!”那幾人齊聲喊道。

叫嚷的聲音吵醒了休息中的北宮士兵,不少人起身站了過來,也有不少在幹活的北宮兵見狀,拖着镢頭等工具站到了蒙禹身後。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問詢的聲音不絕于耳。

“還是我北宮将士的,便拿起手中武器,與東祁抗衡到底!”蒙禹是馳騁疆場的漢子,鐵骨铮铮,氣壯山河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他一句號令,半數以上的北宮兵全都站了過來。

打了雞血似的北宮兵,将手中的開山鑿石的工具一扔,紛紛站到了蒙禹身後。

“若你識相,現在便放我們下山,我們還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蒙禹對着千夙道。

千夙望着蒙禹,不屑的眼神仿佛根本沒将他看到眼中,又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等着他演到最後搬起石頭砸上自己的腳。

被他盯得久了,蒙禹心中忽然有點兒低氣不足。

那男人的氣場太強大,他根本不是對手。

“若是想通了,便趕緊回去幹活。”千夙冷冷的道:“否則不一個小心将程姑娘驚醒了,臨陣脫逃的罪名不小,她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

千夙的話如當頭一棒,狠狠敲在每個北宮兵頭上。

有人怯懦了。

“蒙大哥,我們還是幹活吧,也就兩個月,我們就能回去了,我家還有老婆孩子,我不想在死在這裏。”關鍵時刻,華童忽然倒戈了。

...

☆、VIP.238 百裏玉衍,我想你了!

“廢物,給我滾出去。”蒙禹一腳将華童從身邊踢開。

他其實也緊張,但回營的信念,作為領袖的尊嚴和對北宮的忠誠,讓他不得不挺起胸膛站在了所有人面前,“我們絕不會再聽你擺布,幫你們東祁修建什麽水渠。我們是北宮的士兵,便是死,也是鐵骨铮铮的勇士。今日為了自由,我們寧可一戰,死而無憾!”

“我想你們會為了今日這個決定而後悔的。”千夙不甚在意的道。

清隽雅逸的臉上三分譏诮七分不屑,面對眼前五六百人的戰隊,絲毫不在意,更沒放在眼裏。

蒙禹等人被他挑釁般的神情惹怒了。

“蒙大哥,他現在就一個人,也不過就是虛張聲勢罷了,我現在就去殺了那個臭娘們,我看他還能張狂到哪裏去。”蒙禹身後一個兵士叫嚣道。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

速度之快,沒有人看清千夙是怎麽動作的,只見方才說話那人,已經被挂到了高高的樹枝上。

“啊……”他四肢淩空,拼命揮舞着雙手想抓住什麽,卻什麽也抓不住,恐慌鋪天蓋地的襲來,他大聲尖叫起來:“蒙大哥,救我,蒙大哥,救救我啊!”

蒙禹一怔,只覺得脊背上冒出了冷汗。

這個男人的身手實在是太詭異了!

望着黑夜中不停扭動的身體,方才還叫嚣着的北宮士兵們也安靜了下來,時間被無限拉長,所有人的動作仿佛靜止住了一樣。

空氣中飄浮着的強大壓力令人頭皮發麻。

千夙依舊是那幅世間萬事都入不了他眼的不可一世,清冷的眸睨着蒙禹等人。

“兩拳難敵四手,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對付不了他一個!”蒙禹吼道:“弟兄們,拿出北宮勇氣的骨氣來,今日便與他決一死戰!”

“是!”身後北宮一鼓作氣,便要向千夙沖來。

“不知死活!”千夙眸光一寒,五指間的多了一排銀針,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銀針發了出去。

銀針破空而出,幾乎是同時,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北宮兵應聲而倒。連悶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一命嗚呼去閻王殿報道了。

蒙禹頓住腳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

死的太快,他們眼睛都還沒來得及閉上,額頭正中處,有個紅色血點,似是被什麽極為尖細的物體穿透後留下的傷口。

“若是你們也想像他們一樣,死不瞑目,便過來吧。”

千夙聲音不高不低,卻如午夜中的一縷魔音,攫住了所有人的靈魂。死亡的氣息在漫延,身後,幾百士兵都站住了腳步。

蒙禹伸在半空中的手在顫抖。

“你,你到底是不是人?”人怎麽可能有如此詭谲的身手?

“千某日日站在陽光下,你們說千某是不是人?”前面聲音還是清如止水,後面倏的一戾,“給你們一刻鐘時間,若還沒有回到你們該呆的地方去,千某不保證下一刻你們全部都成了死人。”

聲音之冷戾,讓所有人為之顫抖。

蒙禹身後,已經有人悄悄的後退。

“蒙大哥,我們還是幹活吧,也就是兩個月的時日,我們還能活着走出這片山林。”如果現在反抗,那便是一絲生機都沒有了。

兩個月的自由與性命相比,孰輕孰重,他們還分得清。

蒙禹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液,心沉了又覺,拳頭握緊了再握,最終還是吐了口氣,沉聲道:“好,我們回去繼續幹活。”

“把死的人找地方葬了,今夜之事,不許向程姑娘提起。”千夙冷冷地聲音自頭頂傳來。

衆人剛要擡起頭,卻是眼前一黑。挂在枝頭的北宮兵被千夙扔了回來,只聽得幾聲尖叫,他落入人群中,砸倒了一大片人。

邊上的人七手八腳的将他們扶起來,又按千夙的意思,将死的人背出去幾裏外,葬了。

一場奴隸反對剝削,争取自由的戰争,就這麽被無情的鎮壓了。

千夙躍下枝頭,來到程小野帳篷中。

她臉上覆着他丢下的帕子,睡得正香。帕子上一幅鴛鴦戲水的圖案,似乎還沒有繡完,鴛鴦下的水波少了兩道,看起來鴛鴦像是飄在半空中似的。

這是帕子,是當初程小野生氣丢掉了的那條帕子。

伸手将帕子拿了回來,帕子上的香氣帶着含有催眠香,上次在回龍山莊,他便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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