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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呢”

程小野不卑不亢,一席話說的合情合理,皇甫景一時也沒找到反駁之詞。

但若讓他按當初承諾的,付黃金百兩與良田千頃給程小野,他是說什麽都不願意的。

“何尚書,你來與朕說說,這幾月三地發生的事情。”一計不成,皇甫景又生出一計,将戶部尚書拉了出來。赈災期間三地死了朝廷命官,這事她總脫不了幹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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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VIP.253 神龍見首不見尾

“回禀皇上。 :efefd”何尚書從隊伍中站了起來,“一月前裕州知州呈報災情奏報時,說程小野與千夙在三地放糧,此次放糧,并未得到皇上谕令。還有,放糧期間,章法甚亂,先有嶺南州判被千夙帶去的人當衆殺死,後闵項知州又慘遭暴民毒打,以至暴屍當場,慘不忍睹。劣跡斑斑,數不勝數,而方才程小野的奏報中地,竟然沒有絲毫的提及,此乃欺君罔上啊,皇上。”

程小野聞言驚得鳳眸圓睜。

看來,這皇上不但不打算付她酬勞,還想要她的命啊

“尚書大人所列罪名,民婦可不敢冒領。”她唇角微勾,譏诮道:“放糧乃是體現了皇上對于災區人民的厚愛,至于皇上下沒下谕令,民婦如何知道民婦不過是奉命前去引水治災,無論是放糧或是發放銀兩給災民,又與民婦扯得上什麽關系”

“強詞狡辯。”何尚書指着程小野說道,“裕州呈上來的折子上可說得清清楚楚,放糧之時,你與千夙日日在現場察看,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我是在現場不假,現場還有數千百姓,上百官兵,難道此事也都與他們有關麽”

“你”

何尚書被程小野一句話噎住,氣得手指着她說不出話來。

“啓禀皇上,九華山莊莊主千夙在外求見。”大殿之外,一名太監匆匆跑上來,一頭跪倒在皇甫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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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皇甫景冷笑,“來得還真是時候,宣”

程小野奇怪的蹙眉,眼角餘光掃向大殿門口。

裕州赈災已經過去一月有餘,她沒有前來複命,千夙也沒出現,而她才到大殿之上不過小半個時辰,千夙便趕到了,為什麽難怪他在盯着她的行蹤麽她一來,他也來了。

程小野心頭疑惑,眸子時不時的掃向殿外。

一刻鐘後,千夙的身影出現在大殿外。

他一身素裝大步走來,白色披風在身後獵獵生風,披風上一圈白色的狐裘絨毛,将他清隽雅逸的臉襯得更加清貴高華。

一路走來,風華絕代。

進入大殿之中,他絲毫沒有見到當朝皇帝的壓迫感,反而是沒看到皇甫景一樣,幾步邁到程小野面前,三分戲谑七分玩笑的向程小野問道:“程姑娘此舉甚是不厚道,怎麽大殿邀功領賞之時,也不喊千某一聲,枉千某還當你作知己。”

程小野嘴角抽了抽。

千夙果然是沖着她來的,只是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今日來複命了呢

不過無論如何,有千夙在,似乎她的身家安全便有保證了,程小野懸在心頭的重石放下,臉上笑容也明朗不少,“千莊主神龍見首不見尾,當日又是不辭而別,恕小野無能,實在找不到莊主的下落。”

“大膽千夙,你來到大殿之上,如何不先向皇上地跪拜之禮”

此次喊話的是吏部尚書,上次禮部尚書因為斥責千夙不知禮數,反被千夙将了一軍,白白挨了二十板子,這次,他可不敢再随便開口了。聽到吏部尚書之言,他送了他一個老兄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殿上衆人,無一人出聲附和。

千夙嗤笑,仗着身高上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睨着吏部尚書,倨傲,狂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傲氣,甚至是連高高在上的天子,都還要低他一籌。

“你”吏部尚書伸手指着他,半晌,口中就蹦出兩個字:“放肆”

“千某放肆的時候,怕是這位大人還沒見過吧。”千夙冷冷一哼,對着坐在高位上的那位随着一拱手,朗聲道:“千某見過東祁皇。”言辭間,不含一絲敬重之意,仿佛只是陌生人見面,随便打個招呼。

皇甫景這一生也就被兩個人無視過,一個是百裏玉衍,一個是他。

而且兩人倨傲狂妄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罷了。”皇甫景看似寬容實則無奈的擺擺手,“千卿免禮,只是不知千卿此次前來,是為何事啊”反正不管什麽事,他都不想答應

“自然是來領賞的。”千夙笑容滿面。

“領賞”皇甫景狹長的眸子閃了閃,“朕不曾記得你當初承諾過你何種獎賞。”

“東祁皇不記得,千某可記得清清楚楚。”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個什麽,伸開一看,竟是當時皇甫景命在貼在宮牆之上的皇榜。

程小野這下更奇怪了,這皇榜原來一直在她手中的,何時跑到千夙那裏去了難怪她這次進宮前,怎麽找也找不到這東西了。

“東祁皇,你親自下令寫的诏書,總不該這麽快就忘了吧”

千夙手一揚,皇榜脫手而出,如長了翅膀一樣,直直飛到皇甫景面前,穩穩的落在他桌案上。

皇甫景大驚失色。

皇榜不過是一張薄紙,能穩穩的飛落到他面前,千夙定是灌輸了內力,若方才他再多加幾分力道,這紙化成利器,切向他喉嚨也不無可能。

思及此,他脊梁一陣冷汗。

千夙是想用這一招告訴他,他動不了他,而且,也不能動程小野。這樣一來,皇甫景忽然明白了什麽。千夙忽然跑到大殿上來要出資赈災,為的并不是黎明百姓,而是程小野。他望向程小野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探究。這女人,究竟是何來歷與千夙又是何關系

“東祁皇,還沒看清楚麽”

皇甫景揚唇一笑隐下眼底冰寒,随手将皇榜推到桌案一旁,才和聲道:“朕親自下的谕令,如何會忘記來人”

“奴才在。”殿前立刻跪了兩名侍衛。

“去取黃金百兩,賞給程小野。”

“還有良田千頃。”千夙在一旁好心提醒。

皇甫景臉色不怎麽好看,硬是裝出一幅為君者的大度來,“不勞千卿提醒,朕自然記得。”晦暗不明的眸光落在程小野身上,“小野,你家居何地啊”

程小野聽出證氣中的不善,不過到手肥肉不要白不要,她笑了笑,道:“回皇上的話,民婦乃梅縣宋鎮人氏,現居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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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VIP.254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宋鎮”皇甫景扭頭掃向方德,“這宋鎮,在何處”

方德撓着頭想了半晌,最後嘿嘿幹笑了兩聲,“奴才無知,還望陛下恕罪。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廢物”皇甫一腳踢過去。

方德嘿嘿谄笑着粉飾太平,皇甫景瞪了他幾眼,也沒了脾氣,複又轉過身來看向程小野,“如此朕便在你家附近,賜你良田好了。”

“民婦謝過皇上。”

“千某以為不妥。”

程小野的話與千夙幾乎同時出來,程小野向千夙投去了詫異的目光。皇上欽賜的良田,這是祖祖輩輩都是傳下去的,就算她不種地,将地租出去,每年還能收個租子呢,為何不可

美眸如水,滿滿的全是問號。

“千某以為,程姑娘看起來身子羸弱,并不适合下地種田,倒不如換成別的珠寶首飾,戴着更方便些。”千夙笑道。

用良田換珠寶程小野一雙美眸倏的放大。

他腦子沒事吧,竟然讓她用千頃良田換成首飾要知道,首飾這種東西随時是會掉價的,可是自古以來,只有地的價值是恒久不變,而且還随時可以升值的。

她又不傻,這種賠本的買賣怎麽能幹

“多謝千莊主好意,民婦生在鄉野,種田一事自然也難不到民婦。再者說了,賜良田千頃這是皇上金口玉言頒布的谕令,若是現在再改了,豈不顯得皇帝陛下出爾反爾了麽”

皇甫景雖然看不出來千夙想幹什麽,但對他的建議,他出于本能的抵觸。

“小野說的對,君無戲言,朕欽定的條件,自然是不能更改的。方德,你去查一查,這個宋鎮在什麽地方,給朕劃出千畝良田,來贈送給程小野。”

此時,去國庫領黃金的人回來了,百兩黃金,裝了滿滿一大箱。

打開清驗時,皇甫景只覺得金燦燦的顏色刺得他眼睛生疼。不只是眼睛疼,他心也疼。如今國庫虧空,卻還要拿這麽多金子來賞給一個平民百姓,他實在是不願。

礙于千夙這個人物的危險程度,他又不敢貿然行動。

“方德。”皇甫景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皇上。”方德巧笑着走近,将耳朵湊到了皇甫景嘴邊。

“你現在出去找紀沣,讓他在景華門外安排人手擒拿千夙,務必不能讓他出了皇宮。至于程小野麽,若是順從就留她一條性命,若是敢反抗,殺。”對于沒有什麽危害程度的程小野,他可以網開一面。但千夙,這麽危險又對他不敬的人,他不能容忍。

不能收為已用的人,只能除之而後快,這是自古帝王之道。

“是,老奴遵命告退。”

方德低着頭,眼角的餘光瞟向千夙,只一眼,便匆匆後退幾步,從大殿一側退了出去。

千夙唇角勾起,帶着三分嘲諷七分不屑。

他懂得察言觀色,雖然皇甫景刻意用手擋住了嘴巴,讓他看不到他的唇形,他卻從皇甫景的眼睛中看出了殺意。他想除掉他

也是,一個不能被收服卻又無法琢磨其深度的人,對帝王來說,是危險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清理掉。

想除掉他,那就要看他皇甫景的本事有多大了。墨玉般的眸掃向程小野,她已經謝過皇恩,兩只眼睛正對着滿箱的黃金放光呢。

貪財的小女人

兩人在大殿等了許久,方德終于來了,手上拿着一幅地圖似的東西,對着皇甫景打開,低聲說了些什麽。程小野聽不到,千夙卻看懂了。

方德雖然手指着地圖,看似是在禀報賜地一事,實則是告訴皇甫景,紀沣已奉命去了景華門。

景華門是進入皇城的第二道門,在重華門與皇宮之間。

“程小野,”皇甫景叫道。

“民婦在。”

“朕念你引水治災有功,在你家鄉宋鎮與梅縣之間,賜你千頃良田。朕即刻便會命人拟旨,到時诏令會傳到宋鎮官衙中,你且回家敬候消息罷。”

“是,謝皇上隆恩。”程小野恭敬的磕頭跪拜。

“免禮平身。”

“謝皇上。”

程小野起身,獎賞一事告一段落,朝中大臣也都位列大殿兩側,沒有要奏本的意思,大殿上一時安靜的連細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

“有本啓奏,無事退朝。”方德向前一站,細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大臣沒無一出列,方德繼續喊,“退朝,皇上移駕禦書房。”

無事的大臣們立刻俯身跪地,朝拜道:“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小野也象征性的跟着朝臣們跪拜,只有千夙,一人站在大殿之中。皇甫景瞥了千夙一眼,冷傲,清奇,絲毫沒有半分要恭送他的意思,頓時黑了一張臉。

哼龍袍袖子一甩,轉身往禦書房而去。

吏部與戶部幾位大人緊跟了過去,他們不是無本,而是當着程小野與千夙的面,不方便奏禀。千夙私自下令放糧,手下又當着衆人面殺死了朝廷命官,如此大罪,不治不足以正朝綱。

等到朝臣散盡,程小野與千夙才從大殿上出來。

他們身後,跟着擡黃金箱子的侍衛。

程小野看看黃金,再想想即将到手的千畝良田,然而千夙其實做的事情比她多得多,卻一文錢的賞賜都沒得到。心疼的撇撇嘴,開口道:“千莊主,此次治災幸好有你相助,小野才能順利完成任務,這箱黃金,便當作小野給千莊主的謝禮,還望莊主不要推托。”

千夙一愣,方才大殿之上,這女人對着黃金流口水的模樣,可不像是能大方讓出來的。

揚唇一笑,未答話,而是大步流星的向前繼續走着。

程小野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異常不解。

“莊主可是覺得黃金太少若是莊主喜歡那千畝良田,小野便将良田奉與莊主。”可是你總不能那麽貪心吧想起千夙來時那句半真半假的“程姑娘邀功領賞之時,怎麽忘了千某呢”,她又覺得,千夙可有可能是真的覺得只有黃金太少了,畢竟人家為了赈災,拿出來了五十萬兩雪花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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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VIP.255 景華門伏擊

百兩黃金雖多,比起五十萬雪花銀還是少了點兒。

“莊主,如此便将今日大殿之上賞賜全部歸于莊主罷。”程小野心一橫,算了,她不要了

千夙大笑,停下腳步,眸光在程小野臉上落定。

這女人此時糾結扭曲的表情,可不像是要将良田與黃金全部送給他的節奏,倒像是若是他敢一口應下,她分分鐘撲過來跟他拼命的模樣。

“區區百兩黃金,千某還不望在眼中,還是程姑娘拿回家玩耍吧。”

“那良田”

“千某是生意人,并不懂得種田之道,姑娘還是留着罷。若是他日豐收了,千某可收購姑娘的糧食,到時候給千某算便宜點便可。”

半是玩笑的話讓程小野無言以對,更為自己以為他貪心的想法而感動臉紅。

“程姑娘若無事,千夙便不與你同路了。千某還有事要辦,姑娘先走一步吧。”景華門之險,他不想讓程小野看到,而且只要程小野先出門,皇甫景便是再生氣,也會按兵不動,等着他。

“以後小野若是有勞煩莊主之外,可去哪裏找”

千夙猶豫片刻,手一動,掌心多了一只類似竹哨的東西,“姑娘若是有事要找千某,将此哨子吹響,千某便會出現。若是千某不來,也會命人前來見姑娘。”

“那便謝過千莊主了。”程小野不客氣的将竹哨從千夙手中拿了過來。

時值冬日,竹哨上面卻帶着絲絲暖意,應是千夙身上的餘溫,程小野只覺得手掌發燙,迅速将竹哨揣入袖中,收了起來。

“莊主,那小野便先行一步了。”

“告辭。”

千夙淺笑,禮貌的向程小野拱手告別。

程小野則是向他福了福身,“感謝莊主多次相助,若莊主日後再到梅縣,還望莊主賞光,讓小野盡盡地主之誼,告辭。”

“一定。”

程小野轉身離開,不知為何,她見千夙對東祁皇上都是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模樣,可是對她,卻偏偏沒有任何的生疏之感,仿佛他們兩人是故識,相交已久。而她心底也隐隐有種感覺,他的身影,有些熟悉。

可是思來想去,這身體前世的記憶中,并沒有與千夙有關的記憶。

難道與公子辰口中那個雪兒有關可是那個的記憶只在五歲之前,若是相識,那時候的千夙也不過就是七八歲的樣子,身形與現在大不相同,她又怎麽可能會産生對方熟悉的感覺而且,相處的這些日子,千夙言語間并沒有表露出什麽痕跡,說與她是舊識,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程小野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帶着護送賞金的侍衛一路出了皇宮。

路過景華門時,埋伏在城門之上的紀沣向弓箭手打了個做好準備的手勢,當他看清城下,只有程小野時,他又将手放了下來。

方德站在紀沣身後,輕聲問,“怎麽又不動手了”

紀沣答道:“皇上要的人是千夙,想來他已有警覺,便讓程小野先走探探虛實。若是我們現在便動手,恐怕會打草驚蛇,千夙聽到風吹草動藏起來,或者是再從其它地方逃脫,我們就白等了。”

方德聞言不吱聲了,只等着千夙出現。

半個時辰後,程小野已經出了宮門,千夙不緊不慢的邁着步子進了景華門。

“弓箭手準備”紀沣小聲道。

隐藏在高牆之下的弓箭手立刻拉開弓弦,進入個作戰狀态中。只等頭領一聲令下,便百箭齊發。

紀沣眸光遠遠的落在城門之上。

“關城門”

千夙走到正中央時,忽然聽到一聲厲喝,幾名守門衛兵聽到命令,立刻行動起來,将景華門兩側的大門被關了個嚴嚴實實。

緊接着,城樓上傳來弓弦拉動的聲音。

千夙勾唇一笑,果然。

景華門上方,原本空蕩蕩的城樓之上,無數弓箭手站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箭頭正對着他一人。

“皇甫景還真是卸磨殺驢啊,千某剛出錢出力給他赈了災,他就用這種方式謝我麽”千夙聲音不高,風雲不變于色的姿态卻如平地驚雷,讓樓臺之上的紀沣為之一震。

“千夙,你目無君王,此也是你咎由自取,認命罷。”

“目無君王呵,他皇甫景是你們東祁的皇帝,又不是我千夙的皇帝,讓我敬他”千夙眸光一旋,将将的落在的紀沣身上,“他配麽”

紀沣又是一驚,不經意的握緊了腰間佩劍,“放肆,天下之大,若非王土,你食在東祁,居于東祁,便是東祁子民,不敬天子便是大逆不道,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抱歉,千某向來不知何為束手就擒,不如紀大統領下來,教教千某如何”

“大膽”紀沣猛的撥出佩劍,直指千夙,“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不束手就擒,我便讓弓箭手放箭了,到時你想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承蒙提醒,千某此生,還從未後悔過。”想放箭,來吧

“放箭”

紀沣一聲令下,弓箭狂風瀑雨般襲來,弓箭手一支接着一支,密密麻麻的箭雨遮住了眼睛,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形。

千夙閉上眼睛,聽着箭劃破空氣的聲音。

倏的,他身子一旋轉,騰空而起。披風飛揚,掃開了飛來的箭羽。弓箭手們見他要逃,搭箭拉弓,再次對準他的身影一陣射擊。

一時間,景華門內萬箭齊飛。

不知何時,千夙手中多了一柄軟劍,身影轉動劍鋒起舞,所到之處弓箭被打得七零八落,兵刃碰撞的聲音狂亂的響起。

千夙眸光一戾,踏着紛亂的箭羽,直奔城樓之上的紀沣而來。

紀沣手中佩劍還未來得及舉起來,千夙的劍已指到他的喉嚨口。

“紀大統領,看來要辛苦你陪千某去一趟禦書房了。”若是今日皇甫景沒有埋伏他,他來護了程小野周全,赈災一事也就過去了,可偏偏那個沒眼色的皇甫景不肯讓他平平靜靜的離開。

如此,便怪不得他了。

紀沣一頭冷汗,望着半尺開放的千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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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256 威脅[重磅求月票]

千夙的身手,快的令人咋舌。

紀沣握緊了手中的劍,他的對面,數千弓箭手正指着千夙的後背,若是他一個命令,也許他們就能将千夙射成刺猬。

前提是,弓箭手的箭,要比千夙手中的劍更快。

千夙看出紀沣的心思,不以為然的笑了,“紀大統領要試,便下令讓他們射擊,看是他們的弓箭快,還是千某手中這杯劍更快一些。當然,代價麽,可能就是你紀大統領這條性命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方德見狀在旁邊直打眼色,“皇上的意思只是請千莊主多留片刻,何必舞刀弄槍如此大動幹戈呢?您說是吧,千莊主?”

“哦,聽公公所言,是說這上千的弓箭手,是來邀千某去金銮殿吃飯的麽?如此,東祁皇的待客之道,還真是标新立異了些。”

方德一聽,擦了擦汗不吱聲了。

千夙嗤笑一聲,手腕一旋,倏的收了劍。動作之快,紀沣甚至沒看到他是如何将劍收起的,又将劍收到了哪裏。此時,他後尚有上千弓箭手,竟然毫無畏懼的收了劍,只能說,他絲毫不将這些弓箭手放在眼中。若是他此時下令,恐怕箭未到,他就已經見閻王了吧。

想到這裏,紀沣被千夙詭異的身手驚出一身冷汗。

“紀大統領,還沒想好麽?”千夙示意他帶路。

紀沣最終松開了握在劍柄上的手。

強者對戰,一招便知輸贏,他,不是千夙的對手。

“放下弓箭。”紀沣承認,這次是自己敗了,再做無謂的掙紮已是無用。

弓箭手們面面相觑,最終一個個将手中弓箭放了下來。

禦書房。

幾位尚書大人正在向皇甫景歷數千夙在赈災期間犯的罪狀,樁樁件件,加起來夠他掉十次腦袋了。正說得唾沫橫飛,忽然門口傳來一聲巨響,大門兩側的侍衛雙雙摔進門來。

千夙帶着紀沣來到門前,侍衛試圖攔住他,被他一腳踢飛。

“千莊主,您不能就這樣進去。”方德焦急跟在千夙左右,想攔不敢使勁攔。

“不能麽,千某偏要看看便是闖進去了皇甫景又能奈我何!”一把将方德太太監揮到一旁,大踏步的走進了禦書房。

衆位大臣見千夙忽然來了,全部噤了聲音。

皇甫景一臉震驚,他的目光透過千夙的肩膀,望向身後跟着的紀沣。

紀沣撲通一聲跪在皇甫景面前,雙拳往頭頂一抱,伏到了地上,“臣無能,請皇上降罪。”

皇甫景驚掉了下巴。

上千弓箭手伏擊,竟然抓不住一個千夙,還讓他闖進了禦書房?驚顫的目光落在千夙臉上,“千卿,真是一聲誤會,朕讓紀沣去請千卿回來議事,可是他們對千卿做了什麽無禮之舉麽?”

千夙冷哼,這态度轉得可真快!

“東祁皇既然要請千某回來,派人通知一聲便是,何必勞師動衆的在景華門安派那麽多弓箭手?若不是千某命大,恐怕連活着來問問為什麽的機會都沒有了。”千夙掃了一眼站在兩側的衆位,又看了看皇甫景面前的奏折,譏诮道:“衆位大人都在,莫非是商量着如何将千某治罪麽?”

一席話如暴風般,瞬間席卷了整個禦書房,幾位大人心中凄然,不由自主的矮下氣焰,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誤會,誤會,朕絕對沒有在殺千卿的意思。”皇甫景笑着,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哦,既是誤會,不知東祁皇邀千某前來,是為何事?”千夙從善入流。

“當然……”是為了殺你!千夙的存在已經讓他感的忌憚,他出入皇宮如此輕而易舉,此次來是為了程小野,若那日為了他的皇位呢?

是不是他就得拱手相讓?

當然不可以!

皇甫景眸中閃過一道冷芒,迅速抓起案臺上一個什麽扔向前方,“禦林軍,殺了他!”

須臾間,從禦書房的四面八方閃出來十幾個人影,手持利刃向千夙撲過來。

他們是皇甫景嚴格訓練出來的殺手,一直藏身于禦書房內,貼身保護皇甫景的安全。他們的身手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比起紀沣帶領的禁軍,好了不只百倍。

千夙勾唇,皇甫景的禦書房內有暗衛,他進來時便知道了。

手腕轉動,軟劍已在手中,橫空一掃,劍氣破空而出,向禦林軍迎面襲來。劍氣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被內力震碎的殘片在半空中飛旋,一直撞到牆壁上才掉落下來。

近半數禦林軍沒躲過這一擊,倒了下來,剩下的一半揮刀再次沖了過來。

千夙揮劍,與他們混戰到一起。

刀劍相撞,火光四濺,在場在大臣皆是文官,見到此情景紛紛往牆邊靠過去,生怕一個刀劍不長眼,把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

方德擋在皇甫景面前,前面刀光劍影,他擔心皇上被飛來的暗器傷着。

皇甫景不安的看着纏鬥在一起的衆人,從他們的身形不難辨認得出,他精心培養的禦林軍,并不是千夙的對手。幾番過招下來,千夙明顯已經站了上風。

“皇上,您還是快走吧。”方德說道。

“是啊,皇上,保重龍體重要,您還是先離開禦書房吧。”牆角裏的幾位大臣遠遠的附和道。眼着千夙就要贏了,皇上再不走,萬一出個什麽事,他們誰都脫不了幹系。

心中一緊,全部跪了下來,“臣等求皇上移駕。”

“這是朕的禦書房,他連朕的禦書房都敢打,朕能移駕到哪兒去?難道要朕躲起來不成?”皇甫景也生氣了,一拍桌案,“朕不走,朕就坐在這裏,看看這個逆賊他到底要做什麽!”

“來人,有刺客,快來人護駕!”方德見皇上鐵了心的不走,歇斯底裏喊起來。

一會兒,聞言趕來的禁軍到了禦書房門口,正欲進去,千夙一腳将與他面前的禦林軍踢飛過去,将門口的禁軍砸倒一片。

“東祁皇,你當真是想讓你的禦書房染滿鮮血麽?”

...

☆、VIP.257 禦筆親封的木箱[求月票]

皇甫景聞言向殿中望去,只見地上的禦林軍雖然被打得躺倒地上,身上卻沒怎麽見血,也都是橫七豎八的捂着胸口呻|吟,卻沒有一個死掉的。

“方德,叫他們不要動手。”皇甫景立刻下令。

千夙的目的并不是殺人。既然他無意在這裏大開殺戒,那麽事情還有轉寰。他也沒必要非要現在置他于死地,而且按現在的情形來看,如果真要殺千夙,恐怕要付出的代價不小。

方德忙跑去門前,阻止進來的禁軍動手。

千夙一笑,肆意輕狂,他收了劍,沉聲道:“東祁皇,千某從不參與朝廷之事,更無意與你為敵,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到時若是千某助了旁人一臂之力,你可不要怪千某多管閑事。”

千夙的話或許別人聽不明白,皇甫景卻聽得明白。

北宮在慶州與東祁打得如火如荼,公子辰多日攻城不破,皆是因為慶州守衛将領勇猛,北宮無人能奈他何。以千夙的身手,他若是去助北宮,慶州城池不保。

“你想與朕談什麽條件?”皇甫景黑着一張臉,卻不得不與他談條件。

“千某是生意人,對城池自然是沒有什麽興趣。”千夙清冷的眸在房中掃過,眼底閃過一道黯芒,不知在算計些什麽。

“你想要什麽?”皇甫景耐着性子問。

“千某想要什麽,東祁皇都肯給麽?”千夙道。

下面一群大臣聞言氣黑了幾張臉,鑒于千夙的殺傷力太大,卻也是敢怒不敢言。一個個的趁着千夙望向皇甫景的工夫,甩了幾個刀子眼給他。

“你且說來聽聽。”皇甫景不敢直接拒絕,換個了委婉點的說法。

還好千夙也無意與繞彎子,精明的眸閃了閃,說道:“聽聞東祁皇國庫中有幾樣寶貝,舉世無雙,千某垂涎已久,不知東祁皇可願忍痛割愛?”

“那幾樣?”

“一株來自東海的紅珊瑚,一塊西涼得來的鎮國神石,還有幾年前東祁皇從山中得來的一奇石。”千夙說了幾件,均是個頭大,卻不是過分昂貴的東西。

皇甫景思來想去,最終點了頭。

“這幾件寶物,朕可賜與你,可你也要記住,你今日與朕許下承諾,将來絕不會參與朝廷之争,或不會助北宮破我慶州城。”

“那是自然。”千夙揚唇一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東祁皇,這些物品裝箱後,還望東祁皇禦筆親封,好讓千某一路無礙的帶回家去。”

“朕答應你。”

“那便謝過東祁皇了。”說是謝,語氣中卻絲毫沒有感謝的味道,倏的一揚手收了手中寶劍,轉身大步流星的向禦書房外走去。幾步之後,門外飄來他的話,“明日午時之前,東祁皇派人将東西送到城中街清月閣,千某收了東西,自然會離開東祁,到時你便可高枕無憂了。”

“皇上。”千夙走的,幾位瑟縮在牆角的大臣站了出來,“這治罪一事?”

“治什麽罪,治罪?”皇甫景懊惱的将桌案上一應卷宗掃落在地,沖着他們在發脾氣,“你們剛才沒看到他嚣張成什麽樣了嗎?朕親自挑選調|教出來的禦林軍,在他面前竟是如此的不不堪一擊!朕的寶貝,他想要便要,還要朕給他禦筆親封,再送到什麽清月閣,他根本就不把朕放在眼裏!”

皇甫景越想越氣,掐着腰在禦書房內來回踱步。

他堂堂一國君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禦林軍,“廢物,飯桶!”啪的一跳,将牆邊燈籠踢出去幾丈遠。

實在是氣死他了!

“你們去查,給朕查清楚那個千夙他到底是個什麽人,他住在什麽地方。朕不能在宮中除掉他,便派人去暗殺,朕就不信,朕堂堂一國之君,還治不他一個庶民!”

“是,臣等這就去查。”幾個大臣紛紛跪安。

千夙離開皇宮後,去了月恒所在的那所舊宅院,三短兩長的敲門聲過後,還是那個老者微微顫抖的聲音,“別敲了,主人不在,改日再來吧。”

“是我。”千夙道。

大門裏面的人似乎是怔了怔,接着門很快被打開了。

千夙進了門,流光将大門關好,轉身跪拜道:“卑職見過殿下。”

“免禮罷,月恒在哪兒?”

“月恒大哥去了東城門,那邊守衛相對松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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