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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讓我進去呢”
百裏玉衍牙齒咬得咯咯響,只為了不再笑出聲音。
守門士兵一聽,臉上滑下三道黑臉,乖乖的給她讓開了路。将軍那兒要是凍壞了,責任之重大不是他能負起的。得了,還是讓他們進去吧。
程小野與百裏玉衍兩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他們剛進去沒多久,欺負孟荼那士兵便拎着孟荼出來了。
“幹嘛去”守門士兵問道。
“這小子偷懶,今天早上将軍交待了,讓所有參加訓練的新兵統統上戰場殺敵。結果我發現這小子躲在房中沒出來,問他做什麽,竟然說褲子濕了換褲子。”他說着,還照着孟荼屁股踢了一腳。
“今兒真是怪了,怎麽大家都濕褲子”守門士兵小聲嘀咕着,掃了一眼孟荼,又說道:“你快送他去吧,隊伍這會已經要出城了。”
“好,我這就送他去。”那士兵擺了擺手,推着孟荼向前走去。
今日前方探到情報,公子辰已經拔營動身,二十萬大軍除了昨日折損一萬有餘,現在十九萬大軍向慶州城推進。如此大規模的行進,必須是想要強行攻城。
孫正胥集結了慶州所有的力量,準備與北宮大軍決一死戰。
梅縣送來服兵役的男丁,匆匆訓練了不足十日,有的人盾牌還端不移,便被派上了戰場。
孟荼本來找了個借口,想躲過去,趁着他們都去戰場的機會,偷偷逃走。不巧的是,他剛剛偷摸回營房,便被平日裏找他麻煩的那士兵逮個正着。
躲不過,孟荼被送上了戰場。
八萬人的隊伍,孟荼小小的個子站在最後面十分不顯眼。他左顧右盼,踮起腳尖望着着前方,卻怎麽找也找不到他的宋戍哥哥。
他讓他叫叔叔,可他總覺得他像鄰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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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風,親和。
與最初見到幹娘時的感覺有點像,很親切,很有親人的感覺。
程小野與百裏玉衍在軍營中仔細找了一遍,除了守在門口的衛兵,營中就剩下傷員了。能上戰場打仗的人,如數被派上了戰場。
從最後一間房出來,程小野面色凝重。
城中找遍了,軍營中也沒有,他一活人,總不能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忽然間,鼓聲震天,號角齊鳴,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城門那面傳來,東祁軍與北宮軍相遇了
程小野的心好像忽然被什麽東西狠狠紮到,猛的一痛。
不對,他們進來好多次,卻從來沒有一次見過完整的列隊。人是活的,他不可能一直呆在某個地方不動,也許,他們在搜查這邊時,孟荼剛剛好就去了那邊。
想到這裏,程小野猛的轉身向外跑去:“我們去城外,小荼很有可能就在戰場上”
該死,她怎麽會這麽粗心大意
百裏玉衍忙追着她的腳步,快步跑向城外。兩軍對壘的鼓號聲已經吹響,估計現在城外已經打起來了。
從軍營門口路過,守衛士兵剛想問點什麽,卻見兩人停都未停的向城門方向跑去。速度之快,好像是生怕把将軍那玩意兒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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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278 只身涉險
此時的慶州城外,近三十萬大軍對壘。
北宮二十萬大軍壓境,慶州軍只有不足五萬人,加上月恒調來的三萬人,也不過才八萬。面對北宮漸漸逼近的戰車與方陣,慶州所有士兵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目光半分不敢松懈的盯着前方,手上的長矛與盾牌在顫抖。
流光在軍前指揮。按他昨日教給他們的陣型,最前面一排士兵用盾牌圍成了一道堅固的牆。在盾牌牆的後面,是兩列弓箭手。
北宮軍在逼近。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米五十米。
三米百……
“射擊!”
流光一令下,藏身在盾牌後面的弓箭手立刻站了出來,一排射完,立刻後退,換第二排射擊,退後的弓箭手搭箭拉弓,等前面弓箭射出,立刻開啓第三輪。
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般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向北宮軍壓來。
“盾牌!”前鋒上官侓一聲令下,立刻有大批北宮軍湧上前面,用盾牌鑄起高牆,抵抗慶州軍射來的弓箭。
然,依然有不少士兵被弓箭射中,隊列中不時傳出沉悶的呼聲。
數以萬計的弓箭鋪天蓋地,遮住了半片天空。弓箭射穿了盾牌,士兵倒下後,立刻有人趕上前來填補空缺,北宮軍雖有死傷,方陣卻依舊有條不紊的向前推進着。
“大人,我們的箭不多了。”負責弓箭陣的将領向流光彙報。
流光遠遠的看了北宮軍一眼,“第二陣型,所有人向左右分散,從兩翼包抄,在他們形成合圍之前,打散他們的隊伍。”北宮兵人數衆多,若是被他們包圍,能突圍的幾率幾乎為零。
“是!”将領領命,向衆人揮動令旗,命大軍即刻向兩翼擴散。
方才在陣勢上獲得的小小勝利,雖然未對北宮軍造成多大的打擊,卻讓慶州軍心中增了不少底氣。他們聽從命令,迅速卻有秩序的向兩翼分散。
就在這時,一直向前推進的北宮軍忽然停了下來,車聲響動,臉盆大小的石頭排山倒海般呼嘯而來。
慶州軍迅速舉起盾牌抵擋。
石頭砸到盾牌上,連帶着盾牌一起壓到人身上,直壓得人五髒俱裂,吐血而亡。
此一招,北宮軍讨回不少便宜。
弓箭、石頭過後,早已被鮮血激起戰鬥熱情的雙方大軍喊殺着沖向對方。兩軍相撞,血舞長空,仿佛已經喪失理智的人們機械的揮舞着手中武器,一次又一次将它砍向對方。
血如霧,彌漫疆場。
公子辰站在由馬車拼湊搭建起的高臺上,遠遠望着前方形勢。
他的身後,戰鼓擂動,聲聲震耳欲聾。
他的眼前,旌旗獵獵招展,金戈鐵馬,赤血長槍,一身紅色戰袍的北宮軍如同一團團火紅的烈焰,在戰場上飛舞,燃燒。
血色蒼穹,令人喟嘆。
此時的慶州城內,程小野一路狂奔,連頭頂帽翎歪了都渾然不覺。
越靠近城門,厮殺的聲音越清晰,她逐漸慢下腳步,心中卻愈發慌亂起來。
真正的戰争她并沒有親眼見過,上次在裕州北宮軍偷襲也只有上千人,那與幾十萬大軍對壘沒有可比性。此時城門緊閉,城樓中埋伏着為數不少的慶州軍,程小野不懂軍法也知道,若是城門破了,他們便是慶州最後一道防線。
城在,人在。
城喪,人亡。
這是恒古以來便有的規律。
城門外便是戰場,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一陣寒風撲面而來,空氣中夾雜着的鹹腥味道讓她心頭一驚。
即使是無法與疆場奮戰的勇士感同深受,這份震撼卻也在心中揮之不去。
她轉身,走向通往城樓之上的梯臺。
昨日的大雪,此時已經被将士們踏平了,只剩下一層厚厚的冰,固執的攀附在石階之上。
通過城牆上面的階梯,每隔三步便有衛兵把守,大概是看他們與自己穿着同樣的铠甲,并沒有攔住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上了城樓。
此時,程小野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震撼。
城牆之下,是三十萬大軍的戰場,對戰太久,已經沒有陣列可言,身着紅色戰袍的北宮軍與藍色戰袍的慶州混戰在一起,長劍與彎刀铿锵起舞,長矛與大刀呼嘯飛掠。他們腳下,是數不清的屍體,已經分辨不清究竟死的北宮士兵多,還是死的東祁将士多,只見血流成河,将整片雪地染成了紅色。
程小野呆住了。
這種視覺上的沖擊,就算是號稱真實體驗的imax電影也無法帶來。她相信,這輩子,這個場景都無法再從她腦海中抹掉了。
太慘烈,太悲壯!
前方不遠處,孫正胥目光晦澀的望着城下,并沒有注意到不請自來的程小野與百裏玉衍。
月恒不經意間望見他們二人,頓時驚得下巴都忘了合上。
幾個時辰前,殿下親自來要走了兩套東祁的軍裝,他照辦了。他囑咐讓流光務必出城去,他也照辦了,此時流光正帶着士兵在城外奮勇殺敵。只是他沒說,這衣服是為他們二人準備的,更沒想到,他家冷傲孤清的七皇子殿下,會穿着這身衣服來到慶州城樓之上。
百裏玉衍這身裝束對他眼球的沖擊力,絲毫不亞于程小野見到戰争場面的心情。
百裏玉衍見月恒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怕程小野起疑,他一個隔空打氣打到了月恒身上。月恒只覺得膝上一陣劇痛,猛然驚醒收回了眸光。
這時孫正胥也發現了他們。
“是你們?”孫正胥面露疑容。當初百裏玉衍毫不費力便從他眼皮底下搶走了他剛抓出的疑犯。此時出現,身上又着慶州軍軍服,重重疑點,由不得他不多想。
“正是我們。”百裏玉衍輕笑,沒有要解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意思。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他不主動說,他只好問了。
“保家衛國。”百裏玉衍看向程小野,她還沉浸在震驚中沒緩過來,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說是呆滞,卻又像是透過層層人群,在尋找着什麽。
程小野在人群中尋找孟荼的身影。
可是三十萬大軍混戰在一起,而且服裝打扮又差不多,想從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無異與大海撈針。更何況,這些人中還有許多躺在地上的屍身。
想找,只能到城下找,可此時城下正打得如火如荼。
孫正胥一臉疑雲,“你們究竟是何人?身上的衣服又是從何而來?”他厲聲問道。竟然有人神出鬼沒的隐藏在他身旁,他卻絲毫沒有發現,這不由讓得心中發寒。
“孫将軍不必擔心,若要殺你,我早得手了。”狂妄,邪肆,帶着令人不得不臣服的力量。
孫正胥不敢懷疑,以百裏玉衍的身手,殺他一百次都足夠了。看他們沒有惡意,孫正胥索性不理他們了,由着他們在城樓觀戰。
場面一片混亂,但看得出,北宮軍雖然拼盡全力,依然無法與北宮軍匹敵。
寡不敵衆!
在這種情形之下,就算是身高馬大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存活下來,更何況是孟荼一個十歲的孩子。不經意間的握緊了身側的拳頭,程小野咬牙道:“我要下去看看。”到慶州多日,終究還是來晚了,只是救不了孟荼,她又該如何面對江氏臨終前的囑托?将來有一日,她在地下見到江氏,她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疏漏?
她并非沒有自保能力的人,不能這樣眼睜睜看着。
哪怕找不到孟荼,為保衛疆土貢獻一份力量,也算是死得其所。只不過,就要委屈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了,還沒機會來到這個世間看一眼,就要跟着她一起送死。
唇角抹過一絲苦笑。想想自己這些天奔波勞碌,孩子居然一點都沒鬧騰,算起來,應該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你不會怪娘的對吧?
眼底閃過一道淩厲的精光,她轉身便走。
“娘子。”沒走幾步便被百裏玉衍拽住了,地上盡是堅實的冰層,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他忙扶住她,“娘子不能去,若是非去不可,那由為夫代勞。”
下面兩軍血戰,以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下去了連半刻鐘都活不過。
“不……”程小野話未說完,便被百裏玉衍打斷,“孫将軍,我去下去幫忙,我家娘子就拜托給你們了。”看似是對孫正胥說的話,實則是說給月恒聽的。趁着孫正胥愣神,程小野又來不及反駁時,他迅速将程小野推到月恒身旁,用唇語道:“別讓她去戰場!”
說罷,腳踏上城牆,一個淩空翻飛身下了城樓。
“相公,你不能去!”程小野伸手去抓他的衣服,撲到城牆邊卻連半片衣衫都沒有抓住,徒留一雙手頓在半空中,眼睜睜看着他的身影落到了城牆下。
他身影才站穩,便被四周的北宮兵發現,十幾人瞪着腥紅的眸,殺将過來。
“不,不,你回來!”程小野歇斯底裏的聲音擴散在一片灰暗中。城下血流成河,他就算是身手再好,也只有一雙拳,敵不過千軍萬馬。
...
☆、VIP.279 師出同門
慶州一戰,打了三天三夜。程小野站在城樓之上,眼睜睜看着城外的将士浴血奮戰,有的人倒下又站了起來,而有的人,倒下後便再也沒站起來。
百裏玉衍的身影混入人群之中,便再也沒出現。
她幾次想要沖下去,都被月恒攔住。
月恒心中比她更焦急,更想沖下城樓,卻不得以遵從他家殿下的吩咐,牢牢看着程小野,不讓她去戰場。他知道,在殿下的心中,程小野的安全,已經逾越他自己的生死。
此時的慶州城外,寒風刺骨,滴血成冰。
公子辰握緊手中長劍,俊美無濤的臉上勾出一絲冷凝。如果他沒有認錯,此時站在他面前身穿慶州軍士兵戰服的男人,便是西涼國那位神秘的五皇子。
聽說,他赤手空拳,走了一趟東祁皇宮,便拿回了西涼七座城池。
聽說,如今西涼皇上避不見人,逸王攝政,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
得知他的身份,其實完全是一個意外。那日在東祁皇宮前,他見他出宮離去,不想自己一進宮,便被扣上了謀殺皇後的罪名。後來回到北宮,他便開始着手徹查東祁皇後被害一事。才知道事情原是西涼七皇子一手策劃,旨在拿回當年西涼丢失的城池,一雪前恥。
“沒想到,堂堂西涼七殿下,竟會混進慶州軍中,假扮東祁兵。”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百裏玉衍揚唇,面容冷峭。戰場厮殺,數千北宮兵倒在他的劍下,他身上的铠甲被鮮血染紅,宛如來自地獄的索命修羅,詭谲,冷厲,渾身彌漫着駭人的殺氣。
劍鋒之上,血跡未幹。
“确實,七殿下栽贓嫁禍的手段實在讓公子辰佩服。”
“成事者只看結果。”百裏玉衍冷笑。
九頭舞鳳冠一事,公子辰得知了他的身份,他并不意外。只是在他的刻意引導下,公子辰只查出九頭舞鳳冠為慕容世家所出,沒查到程小野,所以公子辰并不知道他還有一個身份。
“好一個成事者只看結果,請教了!”
公子辰眸光一黯,掌心滑動,灌注了內力的劍鞘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擦出一道凜冽勁風,呼嘯着飛向百裏玉衍。
百裏玉衍揮劍,輕松的将劍鞘擊落在地,譏诮道:“辰公子的力道,還差了幾分。”
公子辰一怔,清雅風逸的聲線讓他想起一個人。腦海一現,快得抓不到一絲痕跡便消失了,他五指收攏握緊劍柄,屏息聚氣。只片刻,臉上不複溫雅,掌中升騰起一股紫色無所,與劍鋒合二為一。
“玄冥歸!”百裏玉衍長眸眯出一道危險的視線。
“七殿下出招吧!”随着一道淩厲的聲線,公子辰身形轉動,幻化為一抹紫影,劍風卷起腳下殘雪,向百裏玉衍襲擊而來。
百裏玉衍手腕轉動,收了軟劍,十指張開,掌心相交于胸前。
氣息凝聚,內力聚于掌心,幻化作一顆白色球體,猛的一個用力,球體脫手而出,瞬間漲大了幾十幾百倍,在空中化為一條騰雲而起的白色巨龍。
巨龍在空中騰飛,鋒利的前爪直抓向那團紫色光芒。
轟!隆!隆!
白光與紫氣相撞,地動山搖,迸發出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四周襲來,所到之處山河動蕩,樹木斷裂,就連城樓之上的程小野與月恒等人,也被強大的氣流所沖擊,抓住城牆才穩下身子。
城下将士更是被氣流波及,有的人被拍出去數十丈,堪堪跌落在地。
公子辰一個飛身落下,重重的退了十來步,訝然道:“你是玄冥道人的徒弟?”
百裏玉衍收掌,斂了內力。
“入門多年,竟然不知道師父還有一個弟子。”當年他被玄冥道長所救,為保他性命,玄冥道長收他為入門弟子,用蠱蟲角了他身上的毒。又教他伏龍訣,讓他變得強大。
只是他不知道,玄冥道人另一獨門武學玄冥歸,竟傳給了公子辰。
看來,公子辰也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師父還真是公平,收了兩個入門弟子,彼此竟然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也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是怎麽想的。現在兩個人剛遇上就要刀劍相向,也不知他老人家知道後會是什麽感受。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誰得到師父真傳更多吧!”
一道紫色劃過,貫穿了內力的劍氣飛快的溢出,直擊百裏玉衍面門,而百裏玉衍也不示弱,手腕一晃,軟劍回到手中,揚手一擋,擋住了公子辰迎面斬來的劍氣。
雙劍相撞,火花四濺。
兩人的眼神再次在空中交彙,仿佛有什麽東西被點燃,迅速化成烈焰。
公子辰心頭猛的一驚。師父說過,能将伏龍訣練到第七八層的人,已經是世上難道的武學奇才,而百裏玉衍,至少也已經練到了第九層。那日與宋戍交戰,他佩服宋戍的氣節,卻并未使出幾分力量。今日之戰,才是棋逢對手的一戰,他半點不敢隐藏實力。
當然,情勢也由不得他藏拙。
伏龍訣與玄冥歸本就是旗鼓相當的兩門武學,且他的修為并未登峰造極,使出全力都未必是百裏玉衍的對手,所以,他這一次是拼盡全力與他抗衡。
雙劍相撞,又是內力上的對決。
“嘭”的一聲巨響,紫色劍氣與白色劍氣相撞,兩道劍氣仿佛交融到一起,相互纏繞,交織,卻是誰都無法将對方奈何。
最終,兩人被對方的劍氣彈開,相互退出數丈遠,才堪堪的穩住身形!
這時,城樓之上三人目光已經完全被吸引到了這邊。
程小野認出兩人便是百裏玉衍與公子辰,她雖然不知道兩人為什麽突然打了起來,但方才的招數,生生把她震住了。她知道百裏玉衍功夫好,可是實在沒想到他功夫好到這種程度。這種在現代用3d特效才能做出來的效果,她沒想到竟然親眼見到了。
還有公子辰,她原本只以為他是一個閑散王爺……
“沒想到,辰公子的劍法也到了第九重。”
百裏玉衍薄涼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卻不達眼底。手一抖,軟劍在空中彎成幾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宛如一朵劍花,向公子刺去。伏龍訣的招式至陰至柔,而百裏玉衍又是剛性十足之人,在練劍時融入了自己的風格,與最初的伏龍訣不同,他的招式柔中帶剛,剛柔并濟。與伏龍訣不同,玄冥歸注重剛強,無堅不催,勢如破竹,公子辰亦是将自己性情融入其中,剛硬中不失柔和。
面對百裏玉衍的襲擊,公子辰并沒有使出太多招式,只是飛快的擡起玄冥劍去擋。
“噼裏啪啦”響聲四起,一路火花帶着閃電映亮了整片天空,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城下衆将士忘了自己的使命,只顧擡頭看着天上極速飛過的兩道身影。
白色的劍光與紫色的劍光重合四散,看着人們眼花缭亂,幾個慶州兵趁着北宮兵看着正入神,悄悄走上去,一刀解決了他的性命。
北宮兵臨死都沒看清楚,自己是四處亂竄的氣流所傷,還是被人暗算了。
然而此次,兩人卻沒有分出勝負,靈敏如蛇的伏龍劍與削鐵如泥的玄冥劍本就同出于玄冥道人一人之手,都無法将對方斬斷,只是不時的撞擊令兩件神兵利器生出寒光。百裏玉衍與公子辰在半空中交鋒,兩人近在咫尺,薄弱蟬翼的伏龍劍對上厚重的玄冥劍,曜石般的黑眸對上璀璨如夜空的星眸。
四目相對,公子辰溫雅勾唇笑意挂在嘴邊,百裏玉衍凝眸,笑容不達眼底。
公子辰暗中運了一道真氣,紫光乍現,猛的将百裏玉衍推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百裏玉衍反手一掌,掌心憑空飛出一條白色巨龍,猛的撞向公子辰胸口。兩人身體在空中飛旋,又迅速落到地上。百裏玉衍後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的穩住身形,公子辰被掌氣所傷,嘴角溢出鮮血。
這一局,百裏玉衍占了上風。
程小野與月恒站在城樓上看得心驚膽戰。程小野是純粹的擔心,她心疼百裏玉衍,害怕他會受傷,緊張的一顆心懸在喉嚨口。而月恒,他懂得武功,知道他家殿下這次是真的遇到敵手了,以前他跟他們比試時,還會收着幾分,現在看他的速度與力量,是拼盡全力在打。
反觀公子辰,亦沒有輕松分毫。
忽的,百裏玉衍身後仿佛飄起一股霧氣,暗流湧動,身上的慶州軍铠甲霎時被震碎,四散掉落,身上白色衣袍随風舞動,墨發飛揚。
公子辰身上也同樣升起一道紫色激流,身後披風被風吹得狂飛亂舞。
強大的殺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兩人表情嚴肅,目不轉睛的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月恒看得出來,程小野也看得出來,他們這是要出必殺技了!
“嘭”的一聲,兩股劍氣如排山倒海般相撞。
內力四散,激起的氣流迸射出數丈遠,地上被炸開一道口子,被氣流炸碎的屍體飛得到處都是,受了驚的将士們紛紛向後撤離,又是一片雞飛狗跳的淩亂之态。
這次,百裏玉衍與公子辰唇角都溢出了鮮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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