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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瀾音身子慢慢軟下來,偎在衛瞻的胸膛。小手兒在衛瞻的心口窩輕輕畫着圈圈。她帶着絲嬌嗔的語氣慢吞吞地說:“殿下,如果哪天我闖禍了。你可不要生氣。”
“那要看你闖什麽禍。”衛瞻依舊沉着嗓音,臉上沒什麽表情。
霍瀾音在他心口窩輕劃的手指停頓了一下,才說:“我不管,反正殿下即使是罰我都成,也不許生氣。”
“好。”衛瞻很幹脆地答應下來,“罰你。”
他的的視線下移,碾過她曼妙玲珑的身段,不由将手掌搭在她不盈一握的細腰,輾轉揉捏擺弄。他問:“這就是你的勾引?再沒別的把戲?”
霍瀾音将下巴抵在衛瞻的胸膛,仰起臉來,溫溫吞吞的調子:“着實會的不多,殿下教我好不好?”
随着她每說一個字,小下巴輕啄衛瞻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看着她的柔軟的小嘴兒慢吞吞地說話,衛瞻很想咬。面具相隔,他不能。于是他伸出手,指腹反反複複地揉撚着她的唇。淡粉色的唇瓣逐漸紅潤,嬌豔欲滴。
“殿下,我來給您……”端着膳食的小豆子僵在門口。他很快反應過來,急忙轉過身去。
霍瀾音一怔,頓時覺得有些尴尬。
“進來。”
小豆子這才敢進屋,眼睛也不敢亂看,規規矩矩地把飯菜擺放在桌子上。
衛瞻瞥了霍瀾音一眼,将她從腿上推開,道:“回去罷。”
“我不可以陪着殿下嗎?”霍瀾音不甘心地問。
衛瞻擡眼對上霍瀾音的目光,沒說話。
霍瀾音翹起小手指輕輕勾上衛瞻的拇指,輕輕晃了晃。
“你在撒嬌?”衛瞻問。
小豆子加快擺放飯菜的速度,假裝什麽都聽不見。
霍瀾音抿唇不吭聲,勾着他的小手指卻輕輕地,在他的掌心劃了一下。
小豆子已經将飯菜擺完,他撓了撓頭,請示:“殿下,要不要給夫人添碗筷?”
這麽問出于做事周到,但是小豆子可不覺得衛瞻會留下霍瀾音同食。
因練邪功的緣故,衛瞻被邪功毀容,偏生以前又是那樣風度翩翩的俊朗容貌,所以他自毀了容一直佩戴面具,他身邊貼身伺候的人都未曾再見過他的臉。甚至連為他診治的江太傅亦不曾見到。
這吃飯,可是要摘面具的。
霍瀾音彎下腰,湊到衛瞻的耳畔,小聲撒嬌:“我捂着眼睛不看還不成嗎?”
說着,她竟真的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去拿。”衛瞻開口。
小豆子一愣,還以為聽錯了。在原地杵着,直到衛瞻又看向他,他才應了一聲,趕忙跑了出去。他去拿碗筷時,撞見江太傅,江太傅略一遲疑,把本該衛瞻喝的藥速煮了一份,讓小豆子一并帶過去給霍瀾音喝下。
“夫人,這是江太傅給您的。”小豆子放下碗筷和湯藥,躬身退下,帶上房門。
霍瀾音看着桌上的湯藥,腰間忽然一松。衛瞻已經将她的腰帶扯了下來,外衣松松垮垮,露出裏面石榴紅的裏衣。石榴紅的掌寬腰帶搭在衛瞻的手掌,遞到霍瀾音面前。
霍瀾音接過來,問:“一定要蒙着眼睛嗎?殿下的面具很是駭人的。”
衛瞻冷笑了一聲,道:“面具後的臉比這面具可要駭人得多。”
霍瀾音一臉不信的表情,不過倒是乖乖接過腰帶,看一眼桌子上碗筷和飯菜的擺放位置,将帕子放在湯藥旁邊,然後蒙上眼睛。
衛瞻摘了面具,一邊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一邊看着霍瀾音笨拙地摸到筷子吃東西。石榴紅的腰帶擋了她的眼,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看着她笨拙地檀口微張,試探着吃東西。他忽然想起自幼父皇敦敦教導中反複強調的那句——美色誤國,你日後還是娶個醜的回來為妙。
衛瞻的眼中終于染上了那麽一星半點的笑意。
“張嘴。”
霍瀾音茫然地望向衛瞻的方向。即使她睜開眼睛,也只能透過厚厚的腰帶看見衛瞻的輪廓而已。
她乖乖地張開嘴,被衛瞻喂了一嘴的芙蓉羹。
勺子邊緣碰到她的唇,鵝黃的芙蓉羹粘在她的紅唇。
“舔幹淨。”衛瞻道。
霍瀾音摸了摸唇角,沒摸到。
“我讓你舔幹淨。”
霍瀾音微微蹙眉,翹着小巧的舌尖沿着雙唇的輪廓輕輕舔了一圈。終于舔到了鵝黃的芙蓉羹。甜甜的芙蓉糕舔進口中,她的唇角微翹露出淺淺的笑。
衛瞻又遞過來一勺,勺子碰了碰霍瀾音的唇,在霍瀾音張開嘴的時候,他又将勺子後移。霍瀾音身子前傾,還是吃不到。
“再往前。”
霍瀾音又往前挪了一點。
“再往前。”
霍瀾音身子緊貼着桌前,上半身前傾得不能再往前。隔着厚厚的腰帶,她隐約看見衛瞻的輪廓那麽近。
衛瞻凝視着霍瀾音微張的紅唇,将那勺芙蓉羹自己吃了。
霍瀾音好似才發現被耍弄了一樣,抿着唇退後,重新坐好。自己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勺子,想要去吃芙蓉羹。
衛瞻眼睜睜看着霍瀾音捏着勺子越過芙蓉羹,舀了一大勺辣椒醬。他又默然地看着霍瀾音将紅彤彤的一大勺辣椒醬送入口中。
瓷勺落在地上,聲音清脆。
“咳咳咳咳……”霍瀾音劇烈地咳嗦起來,雪色的臉頰立刻浮現大片的紅。
眼淚溢出,濕了石榴紅的腰帶。霍瀾音一邊咳嗦着,一邊在桌子上摸索着找水。她沒有找到,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扯蒙着眼睛的腰帶。
見到她的動作,衛瞻不動聲色拿起放在一旁的面具。
然而霍瀾音的指尖兒剛剛碰到蒙着眼睛的腰帶,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又收回了手。
衛瞻放下面具,将溫水遞給她。霍瀾音立刻捧着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将整杯水喝光。
“喜歡芙蓉羹?”衛瞻問。
“嗯。甜……咳咳咳……”霍瀾音又是一陣咳嗦,雙頰緋紅。
衛瞻又遞過去一勺芙蓉羹,也喂了些別的東西。他眯着眼睛,凝視着霍瀾音檀口微張等着喂食的模樣,看見她口中粉色的舌,他還記得她舌尖的柔濕。
其實,辣椒醬的味道那麽重,霍瀾音将辣椒醬放進口中的前一刻,就聞了出來,可是她還是吃了下去。
她放下驕傲,放下十六年來接受的大家閨秀教養,嘗試着花心思去勾引衛瞻。她所要的,可不是衛瞻将她放在心裏。她也不覺得她能打動這喜怒無常暴躁太子爺的心。她所願的,不過是想讓衛瞻相信她愛他,深愛他。
這樣,才方便她的下一步計劃。
“我吃飽了。”霍瀾音搖搖頭。
她去摸桌上的帕子,“不小心”打翻了帕子旁的湯藥。
伴随着她的一聲驚呼,湯碗傾倒,粘稠的湯藥灑出來,灑了她一身。幸好如今天冷,這藥并不燙。
衛瞻不由皺起眉,簡直臭氣熏天。
霍瀾音慌慌張張地用帕子擦身上的藥汁,根本不容易擦去,更何況她還蒙了眼睛。反倒是将這藥味兒弄得滿屋子都是。
“對、對不起……我回去換衣服!”霍瀾音趕忙站起來,摸着桌子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衛瞻眼睜睜看着她馬上要被門檻絆倒,兩步跨過去,将即将摔倒的霍瀾音拉進懷裏。霍瀾音狠狠撞進衛瞻的懷裏,胸口大片的藥漬沾到衛瞻的衣服上。
衛瞻大怒,被臭得一陣作嘔,立刻将霍瀾音推開。
霍瀾音跌坐在地,茫然地仰着頭。
“去把自己弄幹淨!”衛瞻咬牙切齒。
“我、我是想回去弄幹淨的……”霍瀾音委屈地說。
她衣帶松開,衣衫不整,藥汁弄濕了她裏面石榴紅的裏衣,緊貼在身上,婀娜柔軟。
“艹,你怎麽不光着出去。”衛瞻罵完,又想起來她蒙着眼睛看不見。他朝霍瀾音走過去,将她拎起來,拉着她快步往裏屋走,一口氣将她推進了浴間。
房門在她背後“砰”的一聲,被衛瞻踢上。霍瀾音扯開蒙着眼睛的腰帶,慢悠悠地朝整理着衣衫,面無表情的在羅漢床上坐下,等人進來送水。
衛瞻戴上面具,暴躁地将小豆子喊來收拾屋子,捧來大量的熏香,熏走一屋子的藥味兒。小豆子忙活的時候,衛瞻甚至一臉陰翳地躲在院子裏,任由落雪灑滿肩。
林嬷嬷喊來莺時伺候霍瀾音沐浴。
莺時小聲說:“我已經打聽到了,錢媽媽與齊家的管家說好,表面上将姚媽媽送去齊家做事。實則,齊家什麽都不知道。姚媽媽到了那管家手裏,他就直接将姚媽媽帶去九香巷!”
“九香巷?”霍瀾音問。
“其實就是最下等的窯子!”
霍瀾音的臉色一瞬間冷下去,繼而冷笑。她撚起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放在嘴裏嚼了吃,慢悠悠地說:“錢媽媽那麽喜歡那地兒,我可得成全她。”
聽見外面的響動,好似衛瞻回來了。霍瀾音讓莺時退下,她随手從衣櫥裏拿了一件衛瞻的長袍裹在身上。衛瞻身量高大,這袍子穿在她身上,玄色衣擺曳地。
衛瞻坐在藤椅裏,手中握着博山爐,盯着徐徐升起的熏香。他擡頭,目光掃過走出來的霍瀾音身上的袍子,他問:“霍瀾音,你到底闖了什麽禍值得使出渾身解數地勾引,嗯?”
霍瀾音素白的指尖搭在鎖骨之間,她盈盈如水的明眸一瞬間浮滿熱淚:“我……殿下的扳指被人搶了去……不,不……是我弄丢了,左右是我沒保護好它……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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